master123 发表于 2013-12-21 04:12

作弊的宏观经济学原理

期末考试作弊的阴谋诞生于觥筹交错之际,那些个轻率而且颇不明智的豪饮。之前我们五个人还互不相识,这学期都选修了高级广告课程,分到的任务是为一个虚构的客户创建我们自己的微型广告公司。这意味着课前必须花费数小时口若悬河地谈思路、研究目标群体的人口资料、争论我们的吉祥物应该是人还是物。这还意味着课前牛饮野格酒,但凡是以下两类人这都是必修项目,(a)他/她决定花几千块钱修个不值几文钱的专业;(b)只要是在密歇根州立大学上学。
一次头脑风暴会期间,亨利说起准备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时的无奈。
“我就是搞不定宏观经济学,”他说。“我也选了,”卡罗尔回答道。“我也是,”格雷斯说。“是啊,太难搞了,”丹尼斯附和道。那天下午,我们发现我们五个人有个共同的敌人,它的名字就是宏观经济学基础。
我们之所以这么晚才发现是因为宏观经济学是很多专业的必修课,每学期选课的学生有近千人。于是大家被分成70人左右的班,上课时间分散到整个星期,只有在期末考试的时候所有选了这门课的学生才会聚到一起。数百人挤在一个大礼堂里,十几名助教在过道上逡巡,而交卷的时候必须查验学生证。重口味的家伙们会说:“大全套啊,这。”考试时间定在周五下午3点,所以谈话很快转到大家对于统计学的无可奈何和怎么合理地拼车去考试。这个时候丹尼斯说话了。
“哥们儿,我的考试是上午10点。”
原来那个周五不止有一场宏观经济学考试。有两场。计划几乎是瞬间出炉。
我们3个人自称先遣小队,佯装参加早上10点的考试。这只队伍包括我自己、黑发瘦猴卡罗尔,还有秃头山羊胡子丹尼斯。我们错开几分钟分别入场,免得被发现串谋。丹尼斯坐在大礼堂前面,卡罗尔和我靠后。丹尼斯的确是在参加他自己的考试——他的考试时间靠前,无法从此次不法活动中获益;反过来说,他的角色也几乎没有任何风险——卡罗尔和我装模作样地填涂答题卡,同时密切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我们等待着他的信号。
在一个这样人满为患的考场里,“交卷”的过程就好比建筑物倒塌的过程。好学生早早交了卷:楼面开裂了。更多的学生陆陆续续交卷了,慢慢地越来越多:大楼摇摇欲坠了。随之汹涌而来的是大批交卷的学生。一个班几百人,意味着这段时间完全是混乱不堪。全部助教都不得不去查验学生证,到处是学生,就像被灯光罩住的小强。就在这混乱之际,丹尼斯径直走到唯一一位还在监视考场、防止作弊的助教那里。他拿起试卷,用手指着,东拉西扯地问了几个问题。助教忘记了他的首要任务,转而去帮助这个需要帮助的学生。此刻,障碍清除了。丹尼斯完成了任务。
在房间的两端,卡罗尔和我用魔术师般娴熟的手法叠起考卷放进口袋。我们站起来,各自走进过道,混进几十名交完卷的学生中,径直走出考场。穿过两道沉重的金属对开门,穿过熙熙攘攘的走廊,穿过教学楼的玻璃门,走到街上,钻进等候的汽车里,里面是另外两名等待着的战友。
没错,我们备好了逃跑的汽车。
计划的剩余部分一帆风顺。我们在复印店短暂停留了一下,然后前往基地(这一回是我同胞乱糟糟的雪松村(Cedar Village)公寓)瓜分胜利果实,找到什么酒就胡乱灌上一口,然后开始临时抱佛脚。如果你从未利用过考试本身来协助考前突击学习,本人强烈推荐这个办法。我们都得了A。
每当我回想起这件事——我经常想起,我无疑视之为我最胆大妄为的一件事——我总是想不通:为嘛我要这么做?
我没必要作弊。宏观经济学基础并不难。学习期间我一直是A-的水平。内容我都知道。就算考试头一天我碰到菲尼斯•盖奇所遇到的那种倒霉事(被一根铁棍击穿头颅,虽然活了下来,但失去了安排事情的条理——译注),彻底考砸,及格也轻而易举。风险远大于回报。但过程中我一次也没有犹豫过。
一个显而易见的原因就是当天房间里还有第六个家伙:群体思维。当计划提出来时——并且,在我的记忆中,这次行动没有主谋——没人想去制止它。也许是因为我们相互间还不熟,不好直说,也许是因为我们谁也没想到这个计划不止说说而已。不过,虽然从逻辑上讲不是非得我们五个都参与计划才能实施(一介勇夫就可以很容易地做到我们所做的事情),可感觉是“每个人都参与了,否则计划就会取消。”既然没人愿意出头叫停,事情就沿着群体思维的惯性进行下去了,同样的群体动力也可能导致可怕的婚姻持续下去、或者形成第三帝国。毕竟,友情不过是同伴压力的近似表现形式。
或者,也许是因为当作弊的回报惠及多个人时,就更愿意参与。尽管我自己并不受益,但我们队伍中的几个人肯定需要出老千才能及格。虽然我的决策过程中从没有利他主义,但我帮助了同伴团体中的其他人这个事实肯定动摇了我,尽管是下意识地。如果我实际上并没有获得额外的分数,那我可能是企图获得某种更大的因果回报。毕竟,我生于天主教家庭,“善有善报”似乎就是圭臬。
再说,这仅仅是钻众所周知的空子。整个计划就是“打败制度”的一个简单而明显的方法,感觉像是不做不行。如果他们要监考两场考试,而这两场考试一模一样,可你参加考试的时候他们又不查验学生证,那他们活该被钻了空子。弱者被淘汰而已。达尔文主义的卑劣表现形式。
不过很有可能的是,假如我们在这里扮一会儿诚实,我这样做最有可能是出于这个最古老而且最真实的理由之一:好有个故事可讲。
(注:为了保护贼的身份不致泄露,文中人名均为假名。而且,说实话,我也不记得他们的名字了。我有没有提到在那些日子里我们喝了多少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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