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人:《地怨》第三十九章
一九九九年十一月三十日,这天清早八点钟,当多日不见的太阳,从东边升上一竹竿高时,王学瑞正站在阳台吸收新鲜空气。这时,他听到电话响,马上转身回到屋里接电话。“是谁?”王学瑞问。“我是郭副厅长,厅里有事找你商量一下,请你马上到办公室来一下。好吗?”郭运才很和气地说。王学瑞一听到郭运才找,就知道是自己一案的问题。对于这个问题,郭运才每次通知他到办公室都没有实说,总是用十分客气口气的话题来通知,已成为习惯自然。于是,王学瑞便顺口答复说:“好吧!现在就去!”郭运才为何通知这么急?是否省纪委派人来调查呢?对于这一问题,王学瑞拿不定主意,他便给莫晓兵家打电话。“晓兵同志吗?我刚接到郭运才通知,要我马上到其办公室,不知道什么事?”王学瑞轻声地说。“可能是林魁找你调查对证。”莫晓兵心中有数地告诉王学瑞。“是不是关于我们预料中的那几个问题对证?”王学瑞不解地问。“是的!林魁找不到任何贪污证据后,捏造事实,歪曲事实编造的那几点问题来继续对你迫害,以便使他们容易下台阶。对于这些问题,你以实事求是的态度,按照我们预定方针,进行一一反驳。并利用这一机会,进一步揭露潘沿美打击报复反腐败干部的阴谋。”莫晓兵在电话中进行指点与启发。“好!我一定用事实来揭露潘沿美一伙打击报复反腐败干部的阴谋。”王学瑞态度坚决地表示。王学瑞放下电话后,骑上自行车向省乡村厅奔去。不一会儿,王学瑞来到郭运才办公室。今天,郭运才比往日显得更加关心王学瑞,他为王学瑞冲上一杯茶后说:“你来到我的办公室,你就是客,我应该为你冲茶;今后,我到你的办公室,我就是客,你应该为我冲茶,对吗?”王学瑞听到郭运才这一反常的语言,反而有点疑惑不解,便开门见山地说:“郭厅,不要客气,有事就直说吧!”郭运才听到王学瑞在追问,他就坐回到原位置上对王学瑞说:“学瑞同志,你不是经常追问我要快一些解决你这一案件问题吗,你也了解,咱们厅是二级单位,没设立纪检部门,也没有权立案对你审查,只能由省农委纪检部门来处理。我经过多方面努力,催促他们抓紧处理你这一问题,因为实在拖拉得太久了。所以,今天,省纪委几位同志来找你调查,请你积极配合。”说完,他就站起来引王学瑞来到厅会议室。会议室里,早已坐着五名虎彪大汉,他们排坐一边。这些人中有一位与王学瑞是认识的,就是坐在右边最后的那位林魁。郭运才把王学瑞引进会议室后,对在座的五位大汉一一介绍起来。(二)郭运才首先指着宋彪说:“这是省纪委宋处长!”接着,他又指坐在宋彪旁边的大汉说:“这是罗主任、黄处长、吴处长。”然后,他又指着林魁说:“这是我们厅里的林魁,早就认识了,就不必介绍了。”说完,他就离开了会议室。郭运才走后,宋彪一开头就给王学瑞下马威。“今天,我们几个人来,主要是对你的问题进行调查。开始前,我先宣布几个条件,请你遵守执行。一、要如实地回答问题;二、问什么回答什么;三、叫你停你就停;四、不能无理取闹;五、关掉BB机,不能录音。”宋彪脸上显得相当的杀气汹汹,犹如大军压境似的。这位宋处长汹汹气势,对王学瑞来说,不用说都是同级别的人,更不用说是一位知名度记者、作家,根本就构不成什么威胁,他们心虚才狂飙,反而更加增添了王学瑞与这伙袒护腐败的歹徒斗争的意志。忆二十多年的记者生涯,中央、省一级省部领导干部,已经是数不清究竟是采访过多少人,在毛主席第八次接见全国来京的革命师生红卫兵时,还被毛主席、周总理亲切接见,在王学瑞的相簿中,他与中央部委领导、尤其是延安时期的老作家等著名人物合影照片,至今还整齐的贴在相簿里面。面对这位凌气逼人的处长,王学瑞是不放在眼里的。他心里想着,宋彪既然装腔作势吓人,肯定是内心空虚,掌握不到什么值钱的东西。于是,王学瑞针锋相对地反驳说:“你是审讯犯人吗?还是进行调查?要是审讯犯人,我马上就走,因为我不是犯人。”说着,王学瑞立即站起来转身准备往外走去。“好!好!大家坐下来,了解一些情况!”见王学瑞要走,坐在宋彪左边的罗主任急忙起来解围。经罗主任劝说,王学瑞回到原座位上坐下来。面对面前坐着的五虎大汉,一对五的对峙阵势,王学瑞丝毫没有退缩。这时,宋彪重整旗鼓,再次进行调查。这次,他的声音比起初轻了一些,态度也比起初温和了一些。“据调查,你以杂志社名义与叶强签订了一份印刷资料的合同,收取管理费三万元。这笔钱没有入杂志社的帐,自己挪用了,你有这回事吗?”宋彪一边问一边用眼睛瞪着王学瑞。“是的!但是,事情并不像你所说的那样。印刷那本《跨二十一世纪》资料,是《中国乡村报》广南记者站与叶强的广告公司签订的协议。既然是《中国乡村报》广南记者站与叶强广告公司签订协议书,那三万元肯定是汇入《中国乡村报》广南记者站的帐号。而这笔款是公款公用,用于报社会议、采访、发行等工作。怎么说是我挪用呢?这是颠倒是非。”说完,王学瑞从皮包中拿出协议书递给宋彪。这时,宋彪为了证实自己的观点,也从皮包中拿出一张协议书交给王学瑞看。双方都看了对方的协议书,王学瑞首先开口发言。“宋彪同志,你持的这一份协议书,是我以自己的名字与叶强广告公司签订的协议初稿,没有盖公章。而我这份协议书是经过协议书初稿修改后而成的正式协议书,双方都盖有公章。应该以双方盖章的最后正式协议书为准有效。”王学瑞据理反驳。“没盖公章也可以有效!”宋彪明知理亏证据不足。仍然狡辩地说。“手写有效,盖公章无效,这是什么逻辑?照你宋彪这么说,从国家到地方机关单位的公章全部作废,连你省纪委的公章也要作废无效。这不是变成了天大的笑话了吗?”王学瑞毫无保留地批驳。(三)“据调查,你利用职权索取叶强公司每月发八百元工资,你有这回事吗?”宋彪看到第一个问题无法驳倒王学瑞,他便提出第二个问题。“叶强广告公司每月发给我八百元,这是限定时间内的。而这八百元是我利用业余时间为叶强广告公司组稿写稿二十多万字,叶强广告公司所付给我的劳动报酬,这不能当作利用职权索取。反过来,我为叶强广告公司组稿、写稿二十多万字,如果叶强不发给我稿酬,那属于违法行为。因为,我已经为叶强广告公司劳动付出,而叶强广告公司付给我的劳动报酬是合法的,是符合我国社会主义按劳取酬,多劳多得,不劳不得的分配原则。”王学瑞对宋彪提出这一问题,觉得相当离谱,连以自己劳动换来的报酬也当作一条罪过,多么可笑与愤怒。所以,他极力对宋彪这种邪教理论进行坚决的反驳。“你当社长,有职有权,给别人写稿所得的钱,就是以权谋私。”宋彪不服气地向王学瑞反驳。“你忘记了,我是记者、作家,我的专长就是写文章。我利用业余时间为别人写文章所换取的劳动报酬,这是合法的。犹如农民一样,他专长是种番薯,然后,把番薯拿到市场出卖所换回来的劳动报酬。”说到这里,王学瑞停了停,喝了一口水接着继续说:“宋彪同志,请问,你对我是没有东西可整了吗?连写文章所取得一些稿酬也拿来整我,是否显得太残酷与愚蠢。”王学瑞长驱直入对宋彪的陈词滥调驳斥得无话可说。这时,宋彪出示一份铅印但是没有盖公章的广告单作为证据时,王学瑞立刻给予驳斥说:“一份没公章,没有个人签名的广告单,也拿来作为证据整人,未免太卑鄙了吧!”宋彪接着狡辩说:“印刷的尽管没有公章,也可以有效作为证据。”王学瑞气愤地反驳说:“如果你拿一张没有盖章,没人签名的广告单说为有效,作为有效证据的话,那么,我明天到印刷厂印刷几百份免职通知书,将你宋彪职务免掉。”宋彪本来准备提出第三个问题,但是,由于头两个问题证据不足,没办法说服王学瑞,反而被王学瑞驳得瞠目结舌。于是,他与其他几位同伙交换一下眼色,决定暂时休会,下午两点半继续进行调查。当王学瑞走出会议室时,正好是中午十二点钟。他走上单车棚二楼推下单车,然后,他骑上那辆破旧的单车往家中奔去。在外面一直关注着这场斗争的莫晓兵,这时,他看到王学瑞已回家,就急急忙忙骑上摩托车追赶过去。王学瑞骑着单车回到宿舍门口时,他发现莫晓兵早已等待在这里了。于是,王学瑞像久别的亲人一样,一五一十向莫晓兵汇报了上午的斗争情况。(四)莫晓兵冷静地听了王学瑞汇报,他渐渐觉得总是不对劲。宋彪明明是省农委干部,郭运才为何介绍为省纪委的处长;黄某是省农业局干部,为何介绍为省纪委黄处长;这是他们摆的迷魂阵,耍政治流氓,以省纪委招牌来吓唬王学瑞。想到此,莫晓兵对王学瑞说:“宋彪,我是认识的,他是省农委监察人员,并不是省纪委处长。他们想借官的威力借权力的优势对你进行恐吓,使你拜倒在他们的面前。我们对于这阴谋,必须揭露。下午,他们对你进行调查国,你可以进行反调查。”对于宋彪这个人,尽管王学瑞从不与他打过交道,可是,在他的脑海里早就听到过高山县委办公室徐科长说过,说是有位自称为省纪委宋处长威迫他供假材料,达到整倒王学瑞之目的。但是,见多识广的徐科长,每天接待省来的处长、厅长不知多少,因此,对这位装腔作势的省纪委宋处长根本不买账,有什么说什么,按照实事求是的原则把他顶了回去,使这位宋处长憋上一肚子气无处发。现在,经莫晓兵一说,他心中更加明白了。下午两时半,双方都准时来到了厅会议室。大家坐下来后,宋彪首先开口发言。“现在,我们开始对第三个问题进行调查……”当宋彪刚说到调查两字时,王学瑞根据莫晓兵的布置,进行反调查。“宋彪同志,你究竟是什么人?”王学瑞脸不变色心不跳地问。“上午,郭副厅长不是介绍过了吗?何必再问,难道不相信我们?”宋彪以攻为守地回答。“是的,两年多来,我到省纪委告状,省纪委许多处长我都熟悉了,我就是不认识你这位宋处长。我向九室B主任反映过,省纪委有位宋处长到高山县搞逼供信,强迫别人提供假材料。B主任奇怪地说:‘那里冒出一个宋处长’!试问,你究竟是什么人?到处打着省纪委宋处长的招牌行骗。”王学瑞一针见血地追问。“我是省农委监察室人员副处待遇!”宋彪看到王学瑞揭穿了自己的底子,一下子慌了手脚,只好老老实实地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既然,你是省农委监察人员,到处打着省纪委宋处长的牌子,这是欺骗行为。”王学瑞在大众面前进一步对宋彪进行揭露。“省农委监察室是省纪委派出机构,外出可以代表省纪委,打省纪委的牌子。”宋彪对王学瑞步步进逼进行解释。“大家都是国家干部,谁都懂得人员编制在哪个单位,这个人就是哪个单位的干部。你是属于省农委干部编制在省农委领工资,那么,你就是省农委干部,从事监察工作。而在省农委干监察工作享受副处待遇,并不等于你是省纪委处长职务。何况,你现在也并不是处长。按照你的逻辑,派出所也可以说是代表国家公安部,这不是乱套了吗?”王学瑞有理有节对宋彪的论调进行反驳。“好了!大家明白了身份就算了,现在,我们转入主题。”罗主任又出面解围,使宋彪下了台阶。下午,调查一开始,王学瑞就剥去了宋彪那一套假装虎威的画皮,斗争始终处于主动地位。因为,他明白,自己一不贪污二不受贿三不嫖四不赌,怕什么?由于王学瑞揭露了宋彪的底子,使其恼羞成怒,心里像吃上了苍蝇,呑也不是,吐也不是,显得十分狼狈。于是,他没心再问下去,只好草草收场。这次对王学瑞经济问题进行调查,变成了王学瑞对潘沿美一伙袒护腐败,打击迫害反腐败干部的阴谋进行反击。从这次调查,使王学瑞更加清醒地看到,自己确是清白无辜。但是,从潘沿美一伙所捏造的事实来看,潘沿美对自己的迫害是不会轻易地放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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