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人：《曙光》第十九章（一）
转眼间，京都已进入深夏了。深夏的京都，从入春以来，老天爷一直都没有下雨，天气显得特别干燥酷热。几个月过去了，莫晓兵、王学瑞对下岗、在岗工人家庭访贫问苦中，确实花费了无少心血汗水，为开展‘三反’斗争运动，做了不少工作。在几个月的家访中，莫晓兵、王学瑞几乎走遍了工人家庭，走访下岗工人家庭达80%以上，走访在岗职工家庭达60%以上，基本掌握了全厂工人家庭情况。通过这次家访了解到，不论是下岗工人还是在岗职工，他们绝大多数都表示，走社会主义公有制道路好，只有极少数有关系有背景的在岗职工表示，愿意走私有制道路。通过几个月组织发动宣传，工人群众要求走社会主义公有制道路强烈愿望很高，莫晓兵看到条件成熟了，便向京都梅老汇报，并很快得到梅俏同志的支持，于是，决定选择适当时机，举行全厂下岗、在岗干部职工大会，宣布废除工厂私有制，恢复公有制，赶走资本家，重新夺回工厂主导权，恢复工人阶级当家作主领导地位。为了做好大会的召开，莫晓兵在家访中，按照琼州农民保卫土地的经验做法，首先，吸收了5位思想活跃，立场坚定，坚决走社会主义道路的干部工人，秘密成立了‘京都幸福厂接管领导小组，’组长由副厂长周立程担任；副组长是厂工会主席李二姑；并暗中从工人中挑选了20名中青年工人积极分子，组成‘幸福救厂特工队’，队长由下岗干部吴京担任；特工队下设三个小组：一组负责宣传；二组负责保卫；三组负责后勤救护；按照琼州农民保卫土地斗争的经历，大会举行时，为了防止特警、右翼分子来捣乱破坏，另外，成立了由200人组成的工人护厂纠察队，每人左臂捆绑一条红毛巾做为标志，队长由下岗工人林志坚担任；大会总指挥为莫晓兵，副总指挥为周立程、王学瑞。周立程办公室作为“幸福厂接管领导小组临时指挥部”。七月十八日，是休假日，莫晓兵乘政府机关公务人员休假机会，决定在这天上午九点，在厂大礼堂举行全厂下岗在岗干部职工大会。这天早上七点，突然，天空乌云密布，西北风阵阵，扫荡着树上枯萎的枝叶，这些残叶掉落到地上后，又被西北风吹打得四处飞滚，大地一下子变得蒙蒙的一片，眼看，一场强烈的暴风雨就将来临……这天，莫晓兵、王学瑞就早早起了床，每人吃了一包方便面后，天已经亮了，为了检查大会各项工作的落实情况，莫晓兵顶着蒙蒙的云雾，准备找‘厂(接管)领导小组’组长周立程去。王学瑞是无产阶级革命作家，为保护工人阶级这一不多得的笔杆子，莫晓兵没有安排王学瑞参加接管大会，而安排他在宿舍整理材料。王学瑞看到莫晓兵不让自己参加接管大会，心里显露出不高兴的样子。于是，他急忙追到莫晓兵面前请求说：“晓兵同志，我是一位作家，我来京的目的，就是要遵照毛主席的教导，走与工农兵相结合的道路，深入工人斗争第一线，参加火热斗争，体验生活，才能创作出反映革命现实主义作品。对此，我要求参加接管大会。”“学瑞同志，你是我们无产阶级革命作家，像你这种人才，在当前工人阶级队伍中是不多的。对此，为了无产阶级革命事业，我们必须需要对你进行保护，所以，不能让你直接参加大会。”莫晓兵说。“我坐在家，对得起工人群众吗？我来幸福厂是参加斗争的，不是来被保护的。我愿意为社会主义复兴奉献自己的一切，直至生命。”王学瑞再三地说。莫晓兵看到王学瑞坚决要求参加大会，考虑再三，于是，他便点头同意了，安排他坐镇厂接管领导小组临时指挥部，接洽工人群众来访，并负责布置大会会场工作。九点左右，工人群众举着‘反对腐败’、‘反对汉奸卖国贼’、‘反对资本主义复辟’、‘坚决走社会主义道路，只有社会主义才能救中国’等标语，陆续来到大礼堂，容纳五千人的大礼堂，被挤得满满的，还有三、四千人站立在礼堂外面。原来，莫晓兵估计能有五千人参加大会，就心满意足了。可是，参加人数达万人之多，远远超出莫晓兵的意料之外。此时，莫晓兵看着这浩浩荡荡的工人阶级队伍，团聚在这里，令人兴奋不已。（二）九点半钟，莫晓兵、王学瑞率领‘幸福厂接管领导小组’成员5人，严肃、庄重地走上主席台入座。他们是：周立程、李二姑、林志坚、吴京、刘浩。莫晓兵看着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个个情绪高涨，兴奋的从主持人座位上站起来，大声宣布：“工人阶级接管幸福厂大会，现在开始！”刚说完，台下响起暴风雨般的掌声，紧接着，‘打倒资本家！’、‘反对改制！’、‘我们要工作！’、‘社会主义好！’等口号，在人群中震耳欲聋。接着，莫晓兵大声说：“大家起立，高唱《东方红》。”歌声停下来后，莫晓兵接着说：“工人同志们，自从我们工厂改制后，有一万二千多干部职工，被迫买断工龄下岗，广大工人变成了资本家的奴隶，受剥削受压迫。十多年过去了，工厂不但没有发展，反而，工人工资没有保证，工厂的钱全都被资本家剥削去了。党内走资派为了复辟资本主义，竟制造出社会主义也有市场经济的谬论，把资本主义模式当作社会主义的创新，来蒙蔽欺骗中国人民。根据马列毛主义的原理，社会主义的本质就是消灭市场经济，社会主义根本不存在市场经济，社会主义就是计划经济、公有制；工人下岗，就是搞市场经济所带来的灾难。现在，好多工人生活在贫困线下，像我们幸福厂就有一万多名的下岗工人，他们有病没钱看，子女有学不能上，在生死线上挣扎。工友们，幸福厂不幸福啊！毛主席教导我们说：‘工人阶级必须领导一切！’为了保障工人阶级权益，保障工人阶级的领导地位，为了成千上万的工人，不受资本家剥削与压迫，把他们从生活贫困线上挽救出来，过上真正幸福的好日子，对此，京都幸福厂厂接管领导小组决定，从今天开始，正式接管京都幸福机械厂，一切财产归于国营，归于人民，一切权力归幸福厂接管领导小组，归工人阶级，取消资本主义私有制，实行社会主义公有制，坚持无产阶级专政。”说到这里，台下响起坚强刚毅的响亮口号：“坚决走社会主义道路！”“工人阶级必须领导一切！”莫晓兵接着说：“下面，我介绍一下京都幸福厂接管领导小组成员：组长：周立程，原幸福厂副厂长；副组长：李二姑，原幸福厂工会主席……”莫晓兵介绍完后，台下人群中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掌声一停，莫晓兵接着说：“现在，请幸福厂接管领导小组组长周立程同志，代表京都幸福厂接管领导小组，宣布关于接管京都幸福厂通告……”刚说到这里，在人群中，有人大声喊：“改革开放，发展私有制！”这一喊，使刚刚寂静下来的会场，又一下子轰动起来。这时，特工队保卫组小张等三人见状后，急速走过去，把现场喊反动口号的右翼分子逮住，然后，将其拉出大礼堂。事件一平息，接着，周立程继续宣读接管幸福厂的有关管理条例：“第十一条：全厂因改制下岗的干部工人，到目前为止，男的不满六十岁，女的不满五十岁，一律上岗，恢复原工作，恢复原职务。”刚说到此，台下再次响起暴风雨般的掌声。正在这时，特工队保卫组小张急速走上台来，对莫晓兵说：“有十多辆汽车，载着荷枪实弹的特警，向幸福厂开来。”小张说完就走开了。莫晓兵听到特警来了，他不慌不乱地走到林志坚、吴京俩人中间，与他们俩人说了几句话后，他们俩人立刻起身离开台上座位，走出大礼堂。（三）他们俩走出会场后，林志坚来到职工食堂，看到200人的护厂纠察队员，尽管他们赤手空拳，可是，个个精神抖擞，意气蓬发，早已在这里整装待发。“集合！”林志坚走到食堂门口，大声向内面喊。全体护厂纠察队员一听到队长的口令，马上从屋里走出来，排成整齐的两排队伍。“护厂纠察队员同志们，据特工队报告，十多辆特警车，已向幸福厂开来。为了保卫大会的胜利召开，为幸福厂美好的明天，你们在厂大门口手拉手，排成层层人墙，把这些特警阻挡在厂外，不让他们进厂捣乱。如果他们施放催泪弹进行驱逐镇压，你们就抢上前去，推翻或夺取他们镇压工人的凶具，与他们开展斗争。同志们，虽然，我们赤手空拳，没有武器，但是，我们走社会主义道路，是正义之路，正义之举，是崇高的事业，如果他们是人民警察，是不会对工人阶级开枪的。全厂两万多工人支持你们，全国人民支持你们。同志们，有信心吗？”林志坚大声地说。“有！”全体护厂纠察队员一齐回答。“好！出发！”林志坚庄严的发出命令。十一点钟，工人护厂纠察队刚开到厂大门口时，400多名特警、警察坐着十多辆卡车、警车、摩托车来到幸福厂大门口，面对来势汹汹的特警，工人护厂纠察队员一不做二不休，迅速手交手排成两行人墙，把大门阻住，不管警察怎么说，工人护厂纠察队员都不放他们进去。坐在车前的一位特警中队长，由于工人多次阻拦进不去，心急了，于是，命令全体官兵下车，对工人护厂纠察队施放了催泪弹，工人们看到飞来催泪弹，立即用铁铲铲起催泪弹，重新向警察抛过去，使警察一下子混乱起来，工人护厂纠察队和警察互相厮打起来，部分特警乘这一混乱之际，一拥而上，强加冲进大门去。工人护厂纠察队看到特警施放摧泪弹，使许多护厂纠察队员中毒，流鼻涕、流泪、头晕呕吐。特警下毒手激起工人们无比愤怒，他们不顾个人安危，冒着催泪弹，奋不顾身奔赴上去，与警察展开争夺战，有的骑在警察身上挥拳猛打，有的拿起石块往警察抛过去；然而，警察用枪柄砸工人头，用高压电棒对手无寸铁的工人乱抽，许多工人纠察队员纷纷倒下……此刻，工人、警察混在一起互相厮打，现场十分混乱，场面失控了。在混战中，“呯呯”特警开枪了，对工人进行扫射，有几个工人护厂纠察队队员倒在血泊之中。正在主持会议的莫晓兵听到枪声响，知道到警察强加闯入来了。在这关键时刻，莫晓兵、王学瑞、周立程马上立断，率领参加大会的一万多名工人，声势浩大的向厂大门口奔去，增援工人护厂纠察队。警察看到从大院走来浩浩荡荡的工人阶级队伍，势不可挡，他们知道情况不妙，于是，急急忙忙爬上卡车逃走。林志坚看到警察猖狂逃跑，急中生智，他不顾伤痛带上工人护厂纠察队员，像箭出弓一样扑过去，将最后两个来不及爬上卡车的警察拉下车来。这两位警察被工人护厂纠察队逮住后，他们看到面前千百张愤怒的面孔，正在注视自己，害怕得连头都不敢抬起来，担心愤怒的工人乱棍将其打死。“你们来幸福厂干什么？”林志坚走上前斥问。“抓人！”那位瘦条警察说。“为何抓人？”林志坚追问。“因你们要赶走资本家！占领工厂。”瘦条警察说。“赶走资本家何罪之有？国家是我们的国家，工厂是我们的工厂，我们收回我们的工厂，何罪之过？”林志坚驳斥说。瘦条警察看到林志坚怒气冲冲的斥责，担心挨工人的愤怒拳头，对此，他们没心应战，只低着头喃喃地说：“没罪，没罪！没有过，没有过！”莫晓兵看到这两位警察，不像其他警察那样傲慢，横行霸道，于是，走上前问：“为何来镇压工人？”“我们都是协警，现在这年头混饭吃艰难，为保自己这个饭碗。如果不是为了保这碗饭，我愿意来吗？”另外一个警察回答说。“作为警察，吃人民的，穿人民的，应该保护人民才对，不应该站在人民的对立面，帮资本家镇压工人群众。”莫晓兵教育引导说。“是！是！”瘦条警察回答说。莫晓兵看到他们俩态度诚恳，考虑到是生活所迫，并不愿意来干这受全国人民臭骂的事情。于是，他叫林志坚将其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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