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长沙阵前失荆州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现在来看茅咏芝领导的秋收暴动的失败经过：共和16年9月初，老茅手持一把当时流行的桐油纸伞，匆匆赶到安源，安排暴动事宜。在张家湾，老茅召开了一个军事会议，对秋收暴动作出了详细的军事部署，努力实现他“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信条，在他的麾下，已有上万的兵力。其中值得一提的是张逸兵的禁卫团，以赫赫有名的北伐军叶西伊独立团的一个营扩建起来的。包容了许多赫赫有名的赤色人物。在秋收起义几个月前，何坤等数人就被老茅派遣打入其中，老茅亲自为其改名为何上飞，为井冈创建立下了不朽的功勋，是当时为数不多的铁杆心腹。

        本来禁卫团的任务是去参加南昌暴动，8月初的一个黄昏，禁卫团在守备国子监二期生卢幼心的带领下在武昌上船，沿江顺流而下。然而，军至江西奉新，形势骤变。前方传来南昌暴动失利，军队已离开南昌的消息。卢幼心急忙命千总国子监三期生余洒渡率部转向修水，在这里进行了一段时间的整休和练兵，并且和驻安源的王亚新领导的煤矿工人，驻铜鼓的苏先军领导的浏阳工农义勇军组成起义的主力军队。驻铜鼓的还有个特务连，主要做税收工作，里面有大名鼎鼎的圣人元帅（贤帅罗怀雅）。老茅在会议中决定修水，铜鼓，安源兵分三路：以铜鼓苏先军部为主力——这个有点奇怪，拟定汇合余洒渡部合击浏阳，王亚新部进攻萍乡，醴陵，然后三方合击长沙；兵临城下之日长沙城内暴动，里应外合，一举夺取湘省中心。这里老茅还埋了一个伏笔，要求王亚新部前进的时候，确保萍乡或安源，以备不测时南退。当然那时候未必胸有成竹井冈山，但大的撤退方向却是确定了，那就是往湘南湘赣边界敌人薄弱环节走，在这个路上，就有井冈山了。

        安源安排就绪，老茅急忙赶往铜鼓。就在去铜鼓的路上，发生了一件事，可以作为老茅是福将的佐证。虽然最后老茅安然无恙，但当时确实凶险至极，足可以让他铭记终生：他被一些蓝旗会勾结的民团抓到后，老茅打算贿赂押送的人。普通的士兵都是雇佣兵，枪毙老茅对他们并没有特别的好处，可是负责的队长却不允许。因此老茅决定设法逃跑，到离民团总部大约不到二百米的地方，他一下子挣脱出来，往田野里跑。下面是一个水塘，周围长了很高的草，他在那里躲到太阳落山。士兵们追捕他，还强迫一些农民帮助他们搜寻。有好多次他们走得很近，可是不知怎么的，都没有被他们发现。最后，天近黄昏了，他们放弃了搜寻。虽然形容狼狈，赤着双脚，他却仍强撑着一瘸一拐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在修水整训以后，余洒渡就任起义军副将，他又收编了一股土匪残部。后来，正是这个土匪残部，让起义军大吃其苦头。起义时间定为9月9日。卢幼心向总部汇报情况后，也迅即赶回军队，担任了起义总指挥。ACerun: yes">  9月9日，工农起义军在修水起义向湖南平江进发。 9月10日，暴动农民迫使武长路火车全线停驶， 9月11日零时，王亚新在安源起义，进攻萍乡，夺取老关。9月11日，老茅亲率苏先军部挺进浏阳，拿下沙河镇。 9月11日，暴动农民迫使长沙至株洲的火车停驶。9月12日，王亚新部攻克醴陵县城。起义大有不可阻挡之势，诸路兵马齐指长沙。

        接下来的起义军是进？是退？向西？向南？老茅和余洒渡做了第一次交锋：正当起义军准备一鼓作气按原定计划进攻长沙时，冷不防，一支暗箭从侧面疾速射来。9月11日，红日西斜，残阳如血，余洒渡端坐马上，率军向长沙进发。忽有士兵来报：“不得了，前面打仗！” 稍顷，又一士兵捂着肚子来报：“先锋团打散了！” 余洒渡收编的土匪残部已从两翼包抄上来，将所有军需物资席卷而去。 先锋团惨败，余洒渡仿佛挨了一问棍，傻了眼。幕僚长号啕痛哭一番，不告而别。紧接着，像有传染病似的，各路大军纷纷失利：9月11日，王亚新攻萍乡未克，西进攻占了老关，醴陵，遭遇敌反扑后撤出醴陵，旋即北进占领浏阳，16日陷入优势敌人的包围，17日仓促突围溃不成军；11日，苏先军部兵发浏阳，克白沙，东门市，老茅虽一再警告，但苏先军麻痹大意，14日受挫于优势之敌，退至浏阳上坪。这时候，余洒渡部失利的消息传来，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老茅召开会议，果断决定放弃攻打长沙，传檄南下。19日，大败而归的各路兵马怀着沉痛的心情，陆续到了浏阳的文家市。当晚召开会议讨论，同一天，总部又一道金牌下达，继续严令军队进攻长沙，长沙马上暴动。9月19日晚，文家市里仁学堂的温度骤然升高。整个通宵争吵不休。副将余洒渡首先提出自己的观点。这位国子监三期生对农民出身的老茅颇有点瞧不起，他自始至终坚持自己的观点——“取浏阳，攻长沙”。

        老茅这时通过王亚新第一次知道了井冈山袁、王武装的存在，才有了秋收失败后一系列有点针对性的撤退行动。早在7月份，袁，王的“游击队员”，会同王亚新的农军打下了永新城，从屠刀下救出了一大批永新红旗会员；后来敌人反扑，袁王撤出，永新干部们随之去了井冈山，这里面有龙少，有永新一枝花兄妹（贺自珍，贺明学），王亚新部辗转到了长沙附近加入了秋收大军。

        当余洒渡说了一大通理论来证明他的观点时，老茅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不知从哪儿找来的皱巴巴的地图，指着罗霄山脉的位置说：“我们要到这眉毛画得最浓的地方去当山大王。中国还没统一，矛盾很多，我们要找敌人统治最薄弱的地方。”

        会议开始以来一直没有说话的卢幼心也站了起来：“老茅说得对。现在交通要道的城市不是我们占领的地方，如果我们攻打长沙，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老茅心头一宽：有了总指挥的支持，他的决定就能付诸现实了。第二天清晨，他们集合起一千五百余人的队伍，老茅向军队宣布把军队开向敌人统治力量薄弱的农村去的决定。 9月20日，这支队伍跟着老茅离开文家市，经萍乡向湘南转移。

 

        第十五回 幼心殒命莲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