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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发一篇博客,可能有人已经发过了,就算我固陋寡闻吧
原文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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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历雪域骚乱
前言:2008年3月11日至3月17日,我在雪域出差,期间雪域发生了大骚乱,骚乱分子有组织地打砸抢、烧杀掠,高呼口号,其疯狂、残暴的程度不亚于89年的雪域大骚乱事件。由于事发突然,我受阻于雪域,度过了惊心动魄的七个日日夜夜。
(1、高原、高原;2、恐怖、恐怖;3、封锁、封锁;4、回家、回家。)
高原、高原
从成都双流机场登机,历经两个小时,穿越1335公里云程,抵达雪域机场。接我们的朋友是名XX,他提醒我们最近局势紧张,昨晚有闹事,要注意安全。并抱歉有任务在身不能陪同我们。朋友的提醒旋即就被初到西藏的新鲜感所淹没:天空澄净湛蓝,风无影无形,但你却无出不在地感受到它的粗犷、野性;光秃秃的山顶上,蒙着一层薄薄的积雪,反衬着神秘的光芒。我仿佛看见年迈的尼赫鲁望着喜玛拉雅在咏哦---那山上宁静的积雪,多么令人神往。拉萨河是一支从远古流淌而来的歌,在干涸的河床里,仍然一往无前地蜿蜒诉说。不管骨子里多么浪漫,自恃年轻,不把3800米海拔的高原当回事,大自然的威仪依然不容小觑。忙碌工作了一天,到了晚上突然头晕、无力,腿沉、心慌,既而呕吐不已,高原反映十分厉害。朋友手忙脚乱把我送到医院输液、吸氧。静静地躺在医院,看见自己身上插满了线线管管,我突然发现一个人在大自然里的渺小和脆弱无助。哦,有“世界屋脊”之誉的青藏高原,让人确实不敢轻视。
恐怖、恐怖
对雪域的神往,即将变成真切现实地触摸。布达拉宫、大昭寺、纳木错、、、、、、,这些宗教氛围和历史厚度都堪称珍迹的景点是一定要去的。对了,有时间的话也想去去天葬台,去感受一下雪域古老的人文风俗,拍回些真实的天葬照片。我读过一篇关于描写雪域天葬台上秃鹫的文章:一只老秃鹫知道自己要死了,三天前就开始不吃不喝,独自静静地卧在山顶上,眼睛望着茫茫苍穹;三天后的黄昏,它最后看一眼在天葬台上撕扯着死人肉的同伴们,抖动着翅膀,飞向夜空,飞向它的归宿、、、、、、。这只有着丰富内心情感的秃鹫打动了我,它促使着我去看看雪域天葬文化。
没料想这些近可触摸的美好设想却被恐怖的现实打乱了---骚乱发生了!
我住在雪域市朵森格南路的国防大厦宾馆,该地段临近北京路、八廓街、大昭寺、布达拉宫等闹市区域。14日下午,我走出宾馆大门,正准备出外办事。突然看见八廓街方向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几个衣衫不整、神色惊惧地汉族男女跑进宾馆后开始大声抽噎,保安迅速冲出关上铁大门并上锁。一打听,原来是骚乱分子在闹事。刚才跑进来的几个男女在八廓街、北京路一带做生意。起初看见一些藏人在砸车辆、烧铺面,还以为是个人间的纠纷,站在边上看热闹,谁知事态越来越大,刀和石头很快向他们挥来;肇事者提着汽油,往铺面、车辆上一倒,就开始点火。他们无暇顾及自己的财产和货物,脱命而逃。其中有一个是做珠宝生意的浙江人,他说歹徒冲进去把他的珠宝洗劫一空。他忙伸出大拇指向举刀指向他的人迭声说“咕唧咕唧”(藏语,意即谢谢你饶了我),才躲过一劫。命保住了,他又伤心他价值数百万的珠宝没了,绝望地想自杀。一会儿,铁门哗哗地响,保安放进来几个穿着警服的年轻藏族小伙。他们跑进来后,迅速脱掉警服塞进大厅沙发底下,惊魂未定地喘气。他们是在八廓街派出所值勤的警察,骚乱发生后,穿制服的他们成为了首当其冲被攻击的对象。在骚乱分子眼里,他们是雪域的叛徒,生命更加危险。他们穿着短袖,抱着膀子,在风中冷得瑟瑟发抖。他们说,在那样恐怖的场面下,周围到处都是刀和石头,能安全逃出来已是万幸。
第二天早晨起来,听说民政宾馆在晚上也被烧了。骚乱分子愈来愈猖狂。被部队驱赶到团结新村的骚乱者,又把团结新村一把火焚烧。宾馆经理的爱人被部队的车送去买菜回来,她说,她的一个老乡在北京路做服装生意,请了五个女服务员,昨天闹事时服务员吓得躲进试衣间,被恐怖分子在外面泼上汽油,活活地烧死了。
封锁、封锁
因为我们住的国防宾馆属于部队宾馆,又临近骚乱区域。几个小时后,一拨部队开进来,他们穿着迷彩服,拿着警棍盾牌,整队集合后,向闹事地点出发。他们都没有佩枪,上面规定不准开枪,我很为战士们的安全担心。很快的工夫,一列列军车开进了宾馆院内,战士们从车上搬下炊具,节奏迅速、有条不紊地在空地上埋锅造饭。这可能是后勤部队。做饭的高压锅有半人高,压力液化气。西藏气压低,做面条都要用高压锅才能煮熟。下午5点左右,拉萨市以八廓街为中心的几条主街已经戒严,人不能进出了。宾馆的大院内驻扎了各种番号的部队和军车。我好奇地掏出相机拍照,、想留个纪念。“喀嚓”刚拍了两张,一位军官面色严肃地走过来,二话没说就没收走了我的相机。我感到了事态的严重,忙上前不停地说好话,认错。军官把相机还给了我,但要求把储存卡取下来给他。我慌忙地取下储存卡取给他(我在西藏拍了不少难得的照片,全部消失了)。第二天听在西藏工作的一个朋友说,一个游客拍部队照不但相机被没收了,人也被抓了起来。想来我还是感到幸运。
骚乱仍在继续。部队的人数在增加,坦克、装甲车也威风八面地开进了戒严区域。一个消息传来,藏独分子在自来水里投了毒。部队接到命令所有的水不能饮用,做好的饭菜必须倒掉。我看见战士们]把做好的白米饭从十几口高压锅里倒出来,白花花的米饭堆成了小山。很快运输车就拉来了军用压缩饼干、罐头等干粮,战士三五个围成圈,吃得香喷喷的。我中午饭也没吃,靠喝矿泉水解饥渴。
回家、回家
早上起来,我拖着行李就往外走,昨晚没睡好,提心吊胆地。街上除了军人,几乎不见一个人烟。昨晚已订好了上午的飞机票回成都。朋友的车进不来,他在格桑林卡等我,然后送我上机场。估计昨晚放了催泪弹,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烟味。。走在十字路口,荷枪实弹的戒严军人却没让我过去。我只得灰心丧气地又回到宾馆。因为买不到新鲜蔬菜和肉,我们在宾馆里基本上都是吃蛋炒饭和泡菜。烟也没有了,宾馆小卖部的东西已被客人买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安全出去,心情郁闷极了。家里、朋友的电话不断,关切的问候听到只想哭。拉萨的几位老乡甚至打算进戒严区的宾馆来,开几个房间住宿陪我,遗憾想尽办法也没进来成。
骚乱分子并没有停止他们的恐怖行动,听说昨晚又有几个县政府被爆炸了。我一边为骚乱分子的肆无忌惮的暴力义愤填膺,一边为军人的克制忍让而不解。西藏解放以来,全国人民无私援助西藏建设,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为西藏作了多大的贡献啊。我看过一个资料,国家每年拨给西藏的扶持资金近十亿元。从这样算一个帐,国家为西藏建设倾注了多么大的心血。西藏今天的繁荣和美丽也有目共睹。而dl集团却无视和平,逆天而行,搞一些打、砸、抢、烧的魑魅伎俩,他也不想想,能得逞吗?西藏人民能答应吗?全国人民能答应吗?
我还是要尽快脱身,想办法离开拉萨,不能困在这里。我想起了一位老乡张军在西藏当兵,好象还是名营职官员。我给舅打电话,通过他父亲问到了张军的号码。然后打电话请他找辆军车把我送出警戒线。张军虽然很为难,他说已经进入一级战备了,但他还是表示尽量想办法。张军很够哥们!大约一个小时后,一辆军车开到了宾馆大门处,下来一名军人问谁是“任彬”,然后叫我快走。我提上行李上了车。军车把我护送到拉萨宾馆门口,朋友鲜伟的车已经等候在那里。我旋即上了朋友的车。鲜伟告诉我,堆龙得庆县政府昨晚被炸了,而去机场的路就要经过堆龙得庆县,他叫我暂住在他那里,等局势稳定了再走。但我去意坚决,执意要走。鲜伟便叫他的手下带上铁棍开车护送我一直到机场,并一再叮咛,如果路上不安全马上回来。虽然提心吊胆,总算顺利到了贡噶机场。当我坐上飞机,看见一朵朵白云从舷窗外悠然飘过,心情才变轻松了不少。
回到成都,青山绿水,灯红酒绿,城市熙来攘往,人群川流不息,愈觉和平的可贵,对眼前幸福安详的生活倍感珍惜。
别了,拉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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