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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吸取唐山大地震的教训?
居安思危很重要,为什么不吸取唐山大地震的教训?转帖
今年是唐山大地震30周年。7月28日前后,充斥媒体的都是各种相关专题,但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记述的多,反思的少。即使只是朴素的讲述,重温那场惨剧依然惊心动魄,震撼人心。
媒体最热闹的时候,我正好忙,没有时间逐个去看,一直惦记着。最近因为朋友帮忙装了个PPSTREAM的软件,可以在线看电视节目,特别是已经播过的,很是方便。在列表上方正好有凤凰卫视制作的唐山大地震的专题,我就自然点开看了。那个网站一共收集了凤凰为此制作的各种专题,不管是跄跄三人行、鲁豫有约、冷暖人生、社会能见度,还是口述历史,收录了不少。
让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曾子墨在“社会能见度”中对《唐山警示录》的作者张庆洲和几位地震专家刘占武、耿庆国和黄相宁的采访(这其实是05年的访问,部分内容文字实录http://www.zimocn.net/bbs/Announce/Announce.asp?BoardID=20&ID=57134,视频http://www.phoenixtv.com/phoenixtv/76582084386226176/20051013/660646.shtml)。我们一般人都认为唐山大地震是场天灾,即使其中有人祸的成分,多半也是因为不肯接受国际援助,没有实质影响。但事实可能并非如此。
其实“那场造成超过24万人死亡的唐山地震,在发生前早已被不同地震监测者的预报出来,从开滦马家沟矿的工程师马希融,唐山地震办公室的杨友寰,乐亭红卫中学的观测点,到国家地震局的科学家汪成民。关于唐山即将发生大地震的预测在7月28日之前,一直不断被确认着,直到地震发生前的9个小时,马希融还在向上级单位作出强震临震的预报……”但所有的警告都被漠视了,国家地震局的领导对频频告急视而不见,震情讨论会一再拖延,汪成民不得不在7月22日将一张大字报贴到了国家地震局局长办公室的门上……于是,唐山人民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遭受了一场灭顶之灾,而距离唐山不远的青龙县,县委不顾可能丢官的危险,提前几天把可能地震的未证实消息散播给了所有民众,做好了充分准备,全县47万人没有一人因地震因死亡。这种凭某位干部的“一念之差”回想起来也是好险。只能说青龙人运气不错。
在说到这段历史的时候,耿庆国说:“惨绝人寰的唐山7.8级大地震,造成了几十万人的这种浩劫,国家地震局一些贵族老爷式的人物,有着不容推卸的责任。”他认为,虽然地震预测不可能完全准确,但种种迹象已经表明,7月底8月初,在京津唐地区会有一场不低于7级的地震。很可惜,由于官僚作风和对地震预测的不重视、对地震工作者的不信任,这个重要的预测没有人认真看待,直到惨剧酿成。从地震局事后给上级的报告中,也没有见到对事件有深入的反思。至今还有人把这个责任推在“四人帮”身上,“四人帮”简直成了万金油,什么责任都可以推卸,什么真相都可以混淆。在官僚们的身上,看不到对逝者的尊重,更谈不上对生者负责。(讽刺的是,当年,河北曾就青龙的做法出了一期简报,但很快就被收回了。青龙的事迹1996年国内才报道,而如今在狗狗一输入“唐山大地震+青龙”,就瘫痪,找不到网页。)
而更为可悲的是,人们都乐观认为经过这此教训后,我国的地震预报肯定显著进步。可是接受采访的2位地震专家不约而同无奈的表示,“正好相反,地震预测的水平是大大退步了”。因为学术之争,我国的地震预测陷入不可知论,盲目强调无法预测,认为能够预测的是骗子,无法预测才是科学的态度。完全抛弃了周恩来曾提出的、中国已经积累了丰富经验的“群测群防、专群结合、土洋结合、依靠广大群众”预防地震的主要办法。对此,曾子墨问黄相宁:“……你是否为此感到悲哀。”黄相宁凝重的答道:“不是悲哀,是犯罪,是对全人类的犯罪。”
唐山大地震不仅仅是天灾。从事后的许多做法来看,人们还远远没有真正吸取教训。一位接受采访的唐山人说就是今年纪念活动特别热闹,平时基本都不提,而且尽量避免,因为领导认为会影响投资环境啊。唐山作家张庆洲(同时也是地震的亲历者)经过长时间的调查和对几十位当事人的采访再现这段漏报事实经过《唐山警示录》,00年写完后几经波折终于在今年1月出版,可是印刷了2万本后,出版社接到通知不再印刷。虽然如今当当啊、卓越啊还挂着这本书,可一直是缺货状态。好在网上有电子版。
诺大个唐山,事情过去了30年,政府却没有建立一个集中悼念的地方,唯一的纪念碑不是叫做"地震纪念碑",而是叫做"抗震纪念碑".现在所谓的“哭墙”还是一个民营企业建立的,石碑背面刻个亡灵的名字500元,正面1000元。老百姓有意见了,说“这是借死人发财”,可人家又不是慈善机构,也要赢利啊。本来这种事情应该政府去做的,政府却缺席了。而现在连这个唯一可以刻个名字的地方也转眼要消失,当地政府不久前宣布,这属于违章建筑,要拆除。听着就令人心寒。
历史上多少大悲剧往往是天灾人祸搅成的一团难解之谜?"我们走进灾难,是为了远离灾难。怎么才能算是走进灾难?第一步是我们必须有面对灾难的勇气。”张庆洲说,“我们拷问历史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并不主要是为了分清谁对谁错,而是要警示人们:假如明天灾难降临,我们该怎么办?现在看来,这个问题还很沉很沉……”
“红楼”论坛一位网友说“我很讨厌美国人的霸道,可是,他们有些做法让我的印象深刻,越战中的死者全部刻下名字,珍珠港遇难者,全部刻下名字,911的数千死难者,全部刻下名字. 我能想象出,当一个个名字被读到的时候,我们活着的人,才能够从心底里明白,这些名字曾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他们的后面代表的是一个家庭甚至一个家族的命运被改变.
可是,我们中国人可能是人太多了,分布得也太稠密了,每次事故,总是死多少人的报道,根本不会让人联想到这些死去的人后面,掩盖着一个家庭数口人命运的改变,我们对于同类的死亡好象总是很漠然.说起来,还有兔死狐悲的成语呢,可是,对于活着的中国人来说,那些中国人死了就是死了,没有多少人悲伤,就算他们活着的在挣扎着的家人们,又有多少人去关怀? 所以,我们总是犯同样的错误.
唐山大地震,如果我们把逝去的人的名单列出来,哪怕都是单名单姓, 也是至少48万字,一部红楼梦,也就是八十万字,一场灾难,不用情节,只用活生生的人名,抵得上大半部红楼!”
不胜唏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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