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林见闻：达娃老人的往事与今天

朝露晨光

来源：http://tibet.cn/zt2009/gq60n/dq5/200909/t20090914_501980.htm


看到达娃次仁老人的时候，他那么安详地坐在屋角靠近窗口的藏式卡垫上，望着窗外，眼神平静的如措高湖水。一件普通的藏兰色外套，发旧的黄色毛衣，颈间的一根黄绳子让我想起刚刚离开的西藏林芝米林县才昭珞巴村。

达娃次仁老人  拍摄：王飞

　　达娃次仁，珞巴族，今年72岁，老伴多多是藏族。他们1960年结婚到现在已经近五十年了，可达娃说起老伴还是有几分羞涩。他们婚后生有五个孩子，如今除了小儿子拉巴次仁和他们一起过外，其余的四个孩子都分开单过了，最小的女儿在县里小学教书。
　　在米林四村，达娃次仁家的日子过得不算最好，但也丰衣足食，2000年儿子挣钱翻盖了二层楼，雕梁画栋，有三百平米，八九个房间，家里电器一应俱全，如果说还有什么不如意的话，就是达娃次仁自己的身体不是太好，去年曾因高血压住院，差点中风，所以说话时有点口齿不清。
　　老伴多多给我和我的同伴们倒上酥油茶，然后就一直微笑着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我和达娃次仁老人交谈。

老伴多多   拍摄：王飞

　　往事并不如烟
　　尽管事情已经过去六七十年了，但再次提起，仿佛就在昨天。
　　达娃次仁出生在玛尼岗，现在是印占区。10岁的时候被做为农奴卖到了米林的一个叫达乔的贵族家里，没多久，又被二次转手卖给了另外一个贵族次仁顿珠。
　　那时候尽管他还很小，但放牧、农活统统都要干。无论多饿，粮食放在那里都不可以碰，除非是主人给饭，而且不能选择，给什么就得吃什么，常常是吃的东西仅够维持生命的。破衣烂衫的达娃，住在如同猪圈一样的地方，还经常莫名其妙地被主人用马鞭抽打，挨过多少次打，达娃说已经没办法数了。
　　毛主席派人来
　　达娃说，他记得解放军进来，那时候他十几岁，听有人讲是毛主席派来的金珠玛米。1962年的时候，因“麦克马洪线”附近打响了对印度的自卫反击战，达娃毅然决定给解放军当运输工，运输打仗所需的军需品，如弹药、粮食。
　　达娃把多多娶回家是在1960年，那年他23岁，有一间土木结构的房子，除了锅碗，家里还有通过自己努力狩猎、务农买的8头犏头。没有婚礼甚至没有任何操办，多多就进了达娃的家门。
　　达娃在家里是老大，种着20多亩土地，日子清苦些，但民主改革后有了做人的尊严。那时候，国家对边境地区有特殊的“商业补贴”，尽管商品从内地运来，物价很贵，但村里的人们仍然可以买得起。
　　1982年分粮到户时，达娃曾经盖过一次房，那是个藏式平房，大概有一百平米，一个厅三个卧室，日子已经越过越好。
　　生活如格桑花
　　1995年，达娃次仁给最小的儿子娶了媳妇，请了全村的200多人来家里热闹，花了近2万元钱。如今小孙子已经上小学六年级了。
　　小儿子拉巴次仁有头脑也很能干，跑运输拉砂石，家里添置了一辆东风车，一台拖拉机，还有一辆小汽车。2007、2008年的时候，还跑过客运。现在主要的收入还是运送砂石，国家免了税，而且不再交养路费，每年可以有10万元的收入。

小儿子拉巴次仁   拍摄：王飞

　　生活富裕了，达娃次仁和老伴多多还是喜欢吃糌粑，喝酥油茶，小孙子们则更爱吃白面大米。老人喜欢抽烟，孝顺的拉巴次仁每月给老父买两条他喜欢的“天下秀”。
　　如今，达娃次仁和老伴多多岁数大了，不大出门，偶尔在村里转转。更多的时候是在家里看电视，最喜欢的节目是藏语新闻，其次就是革命战争片和歌舞节目。
　　达娃次仁觉得现在的生活和解放前相比，已经是天壤之别。现在自己什么都不用干，有党对西藏的好政策，有国家操心，生活条件越来越好。泥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柏油马路，道路好了，村里人致富的心思活了，致富的门路也多了。
　　说起还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达娃叹息说自己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这几年在地区藏药厂、人民医院看病，除享受农村合作医疗，差不多每年看病要花去2万元。他希望自己可以多活几年，看生活如格桑花一般，看子孙们都幸福美满。

黛黛

还是老一辈的懂得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