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青年社区

 找回密码
 注册会员

QQ登录

只需一步,快速开始

查看: 1655|回复: 1

【纽约时报20120316】到中国来圆美国梦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12-3-27 10:4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woikuraki 于 2012-3-31 11:22 编辑

到中国来圆美国梦        作者:BROOK LARMER  2012年3月16日  美国《纽约时报》
        http://select.yeeyan.org/view/251261/261585
        在中国东北,我和丹尼尔•吉伦一直爬上一座建筑的塔梯的顶端,小心翼翼地走在弧形的楼顶。直到此时,这位年轻的美国建筑师才告诉我,他患有恐高症。
        那是2月末严寒的一天,气温下降到零下15度,站在起伏不平的不锈钢结构楼顶,感觉就像在冰冻的海面冲浪,在这样一个高度,要回到地面是十分困难的。
        “在美国我们可就没这么幸运了。”吉伦矜持地笑着说。
        我和吉伦从楼顶凝视着这座两年前还不存在的新城。在我们的视野中,一排排20层高,统一格调的住宅楼向四方延伸。这数百座高大的建筑都尚未有人入住。32岁的吉伦说:“两年前我来这里的时候,整个地区还是一片旷野,布满建筑的塔吊。”而现在哈尔滨郊外的农田变成了中国10几个新兴卫星城之一。吉伦说:“站在这里,对中国所取得的成就你只能感到敬畏。”
        吉伦脚下的建筑使人感到难以置信的惊奇。哈尔滨木雕博物馆是吉伦的老板马岩松和他在北京的MAD建筑设计团队的奇幻构思。这座建筑的设计使人联想到自然世界。冰山的一角,或者说是漂浮的木头,如果以此作为背景,那会使我不由自主地想象,它是一座波光潋影的宇宙飞船,无意中降落在外星人居住的地面。
        在这方面,它和吉伦有点相似。吉伦修剪整齐的发型和胡须,银质的戒指,有点像来到中国东北边陲城市的一个怪物。2008年12月,吉伦被“渐近线建筑纽约事务”所解雇之后,他蹲在布鲁克林的公寓里,极力躲避“失望的折磨”。6个月过去了,他的事业被经济拮据彻底击垮,寻找一家新的建筑设计公司的路子都被堵死。他发出十几份简历,但是都石沉大海。2009年初夏,他在网页上看到了MAD设计公司的一则招聘广告,这家公司的简介似乎概括了它奇异的构想。他告诉我说:“当时中国根本不在我的视野之中。”MAD给与的薪水是他在纽约所挣的一半。吉伦绝望地暴跳起来。
        站在博物馆倾斜的房顶,吉伦慨叹着自己幸运。“这种建筑项目,”他说:“在当今世界任何地方都是不可能的。”如果他不是从家乡不远万里来到中国,他是不可能找到这样一个机遇。
        
        可以和帝国大厦比美的深圳的大厦

在过去的3年中,外国建筑师和设计师为了逃避经济危机,纷纷涌向中国,瞄准了这个国家经济的爆炸式增长。毕竟这里正如麦肯锡公司所预测的,今后20年要建造5万座摩天大楼,相当于纽约的10倍。当吉伦到来时,MAD的职员几乎全是大陆中国人,今天他的50名同事中,却有近一半是外国人,其中有从荷兰、德国、比利时、西班牙、日本和泰国来的设计师。吉伦说:“在所有人的考虑过程中,经济危机都是一个重要因素。”        这就是闪现每个人大脑中,可以看得到的世界经济模式:不是美国人输给了中国人,而是中国为外国建筑师提供了工作。更为令人惊奇的是,中国为外国人办理签证的高速度是难以想象的,甚至还有对外国建筑设计师的需求数量也是惊人的。在那些新兴城市中,似乎什么事情都能在一夜之中突现,国际建筑师可以自由地实现自己的抱负,可以做领先的设计试验,可以引进绿色技术,所有的都是以近似疯狂的速度在进行着。在自上而下的体制,有利于政治意志的实施,有利于把法规的监督和公众的意见联系起来,所以在中国,大规模建筑项目可以在短短几年内设计出来,并完成施工投入使用。
        中国并不是国际建筑师的陌生领地。很多美国公司在10几年前或更早一点,就已经在中国设立了分公司。几乎中国所有具备现代象征的建筑,都是由外国人设计的,其中包括以鸟巢而闻名的国家体育馆(由瑞士的赫尔佐格和德梅隆设计公司设计)和具有巨大倾覆力的新中央电视塔(由荷兰建筑师雷姆• 库哈斯带领设计)。还有128层的上海中心大厦(由旧金山的根斯勒设计),这座大厦在2014年完工之际,将成为世界高度第二的建筑。新到来的建筑师们,不是应约或出于好奇,而是因为他们需要工作。正如佳能设计北美公司的老板米歇尔•汤奇所说,他们“是经济危机的难民”。
        中国膨胀的规模和速度同这些建筑师们在祖国所经历的毫不相同。在极速兴起的繁荣和史无前例城市化转变的推动下,过去20年中大约3亿中国人变成了城市居民。这一兴旺的发展全然改变了北京,上海和广州等沿海城市的面貌。高速的增长目前正在转移到这个国家中部和边沿地区,以及西部不太知名的城市:哈尔滨,成都,长沙等其他十几座城市。43岁的建筑师Manuel Sanchez-Vera两年前关闭了他在马德里自己的事务所,加入了一家澳大利亚在上海的中等规模公司。他说:“这太使我震惊了。我刚参加完一个会议,内容是为一座城市设计一家医院。这个城市的人口在今后几年要由400万增加到1000万。像这样爆炸性的城市扩张,你又该如何设计?”
        这个问题的答案大体是:快点,便宜点。像吉伦工作的哈尔滨博物馆一样,某些棚户区改造工程引起人们关注,大多数在中国的外国设计师都正在设计办公大楼,居民小区,医院和购物中心。这样的工程项目设计的创造性,就在于处理时间的紧迫性和最低标准之间的关系。对如潮涌而来的工程项目(这起码使人有工作可做),除了兴奋之外,还应有更深层的关注:所有这些,在哈尔滨和其他地方的空楼,预示着中国的建筑大潮或许已经超过其顶峰。
        现在,吉伦虽然没有别的更好选择,但是他说:“我是一个建筑师,我喜欢建筑,而中国是一个有东西可建的地方。”
        2008年的12月,就在吉伦加入到布鲁克林失业大军前后,另一个旧金山年轻的建筑师也丢掉了工作。他叫亚当•梅耶,当时26岁,在加入Skidmore, Owings & Merril公司仅一年后,他接到解聘通知书。
        遭受辞退是如此痛苦。梅耶是一个能言善辩,喜欢凑伙的南加州大学毕业生,他早就渴望到SOM供公司去工作。SOM是一家蓝筹股公司,它在旧金山的分公司离梅耶在硅谷的家也不太远。和吉伦不同,他认为投寄简历和对经济复苏的幻想是毫无意义的。他对我说:“所有我的美国加州朋友都撞了南墙,SOM绘图板上的工程似乎都在中国。所以我就直接买了一张去北京的机票。我没有什么可损失的。”
        梅耶不会说普通话。他像很多设计师一样,也没有通过艰巨的考试得到一纸在各州通用的建筑师执照。梅耶说:“在美国,我不能称自己为建筑师,但是在中国就无所谓了。”
        
        丹尼尔•吉伦在未完工的哈尔滨木雕博物馆

来到北京4个月之后,梅耶进入了一家新加坡的大公司。这家公司在中国各地都有分公司,他找到一个全日制职位。关键的问题是,梅耶不得不搬到西部四川省的省会成都,到中国政府西部大开发的前线去。在成都分公司,大约有300名职员挤在一间开放型的大办公室里。在那里只有少数几个人会讲英语,他们大部分是持有国外护照的中国人。除了梅耶,只有另外一个西方人,是美籍的阿根廷裔的年轻设计师。        在旧金山SOM工作的一年期间,梅耶主要是搞单独一栋建筑,而且做的是辅助性工作。但是他在成都的老板却让他为一个巨大的工程做理念设计。这项工程是成都市中心区域150万平方英尺的改造工程,也是中国最大的开发商为成都成市规划局开发的一个规模巨大的新居民区。他说:“我有充分的创造自由。如果你问研究生毕业的建筑师都喜欢做什么,他们会说喜欢做理念设计师。所以说一开始我就感到这是一份很棒的工作。”
        要求的工作速度是近乎无情的。从一个月设计一两个工程项目,很快就加码到每周要搞出一个大规模的理念设计。“完成期限的要求简直是发疯了。”梅耶说:“有时候我们不得不在3天内完成一个25万平米工程的理念设计。”尽管如此,他的中国同事们设计的比他还要更多一些。他说:“就纯粹的产出而言,本土的职员可以工作得更快,效率更高,比我在美国见到的任何人效率都高。”梅耶说,甚至有时候“实际上都是是从书本上抄袭的”,但他们却不感到耻辱。
        创造性或许是梅耶工作的主旨。和其他在中国的外国建筑师一样,雇佣他的期望值是,他可以给一个建筑项目搞出尖端的创新理念---这是一种特权,很多中国人还只是做一个外国名下的助理。(不止一次,梅耶被邀请客户会议,甚至他对讨论的工程项目一无所知,只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梅耶协助搞出了一些极为漂亮的设计,包括从中国古代画卷中得到灵感,设计出一个国家级出版社的总部大楼。尽管如此,他仍然发现公司的工作中经常出现“重大的,大胆的,浮夸的”重复模仿问题。梅耶回忆起在一次城市规划局的会议上,一位官员用恳求的语气对他们说:“为我们搞一个标志性的建筑,让它出类拔萃,引人注目。”
        问题是中国能否创新,以实现国家提出的超越“世界工厂”作用的要求。梅耶说,就建筑而言,它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教育体制问题,强调技术能力高于抽象思维之上,而且它还是个高压锅,迫使开发商以尽快的速度,以尽可能高的利润去搞建筑。所有空口说白话的创造能力,结果往往都是千篇一律开发建设,它使中国的城市让人沮丧地感到大同小异,超乎寻常的丑陋。他说:“要搞出新的东西,有点创造性,那是需要时间的,然而在中国不允许有这样奢侈的时间。”
        今年2月份的一个上午,吉伦带我去参观MAD建筑设计公司在北京的开放式工作室。工作室坐落在一条小胡同里,占据了一座废弃印刷厂大楼最顶上的两层。中国的和外国的建筑师们一排排地坐在那里,几乎是在死气沉沉地,鸦雀无声地埋头工作,周围摆满了他们富有想象力的建筑工程模型:在最顶层楼的一端,有一个为重庆做的弯弯曲曲,层次分明的摩天大楼设计模型。另一端是一家剧场和涡旋型演出中心的截面模型,这一建筑风格吉伦在哈尔滨早就看到过。
        占据工作室中心位置的,是中国图腾之一的乒乓球台。不久之前吉伦作为一位乒乓球爱好者,曾组织过一次工作室友间的友谊比赛,冠军获得的奖品是一部iPad平板电脑。这虽然不是什么乒乓外交,但是这一活动使本土职员和外籍职员之间距离拉近了。
        
        MAD建筑设计公司设计的北京艺术馆

当吉伦贸然闯到中国的时候,对MAD,他除了知道其的创始人是37岁的后起之秀马岩松之外,其他一无所知。马岩松,就学于耶鲁大学,师从英国建筑学家Zaha Hadid。因为他是获得国外设计比赛大奖的第一位中国建筑师,获奖作品是多伦多的密西加沙Absolute Towers大厦。他成为中国建筑设计独立创造力量的象征。(最近的进一步证明这一点的,是授予了另外一位中国建筑设计师王澍的2012年建筑界最高荣誉的普利策奖。)        马岩松和吉伦办公座位坐的距离只有几英尺,他们的工作台一模一样,但是在美国人写字台上的一卷卷图纸却形成了某种高高在上证据,证明他担当的角色是多么重要。作为设计雇员,吉伦现负责监理马岩松设计的建筑物。他裂开嘴笑着说:“我是监刑官,我要尽可能不使我所做的事情让老板和客户不高兴。”哈尔滨木雕博物馆的客户方是地方政府,其办公地点就在博物馆建筑工地旁边的一座插有红色中国国旗的玻璃幕窗大楼里。吉伦说:“自上而下的管理体制使事情变得极为简单。领导说一声‘我要什么,你就按我说的去做。’事情就是这样,你从来不用考虑设计的博物馆门票出售的事情。”博物馆是用来摆放当地收集到的知名木雕作品的,其价目标签从来不需要和大楼的奢侈造价相匹配。
        如此的工程设计在美国是有可能被叫停的。但是在中国,最关心的是声誉和发展前景,领导人会竭尽全力使博物馆落成的。有一个外籍建筑师曾经参与中国好几座幕窗大楼的建筑设计,他说:“这些工程都是‘路易斯威登皮件’式(品牌)建筑,现在每个城市都希望有一座这样的建筑。”
        在中国建筑市场的繁荣为人们带来激动的同时,人们不太情愿说出的另外一个问题是,在工程完成之后,如果社会,文化和经济环境不能支持这些尖端建筑设计时,将会发生什么?这已经成为一个不得不考虑的问题,无论是形象工程,还是城区改造工程,都应该考虑这一问题。以MAD为例,它在新规划的内蒙古城市设计建造了一座曲线流畅的鄂尔多斯博物馆,然而就在去年哪里的房地产泡沫已经开始显现。现在这座博物馆凄凉地躺在开发区,只是一个建筑成就和雄心壮志的象征。吉伦说:“这恰如一场梦,大楼建成了,梦境也来了。”虽然有的梦境尚未到来。
        在哈尔滨,我遇到两个中国人,他们穿着厚厚的棉衣,在木雕博物馆周围徘徊。他们正在判断它是像一头鲸鱼,还是像粼光闪烁的一条长蛇。其中一个自称姓王的先生,两年前在博物馆后面买了一套高层公寓。他说:“它肯定是不一般的了。”他是不是喜欢这样的建筑设计呢?“哦。是的,我喜欢。”他说:“因为它已经使我的房产价值翻了将近一番。”
        吉伦没有担心博物馆的未来和其潜在价值责任的报酬,所以他只能保证博物馆的建成。这往往需要处理需求转换的能力,在他回国之后要做到这一点是根本不可能的。比方说,在木雕博物馆的地槽已经开挖之后,政府提出一个令人惊讶的要求,把建筑面积扩大到6.6万平方英尺。这一要求意味着要重新绘制一套设计图纸,再扩挖几码的地基,以扩造新的地槽空间。吉伦说:“这要是在美国,就需要把原有合同撕毁,重新进行签约谈判。”但是MAD却毫无怨言地服从了这一要求。这就为吉伦上了又一课,中国式的搞关系和培养关系的课程。谁又知道合作态度会在未来导致什么样的佣金?
        步行走过博物馆内教堂一样的内室,一束早晨的阳光透过天窗照射到室内,吉伦在抓拍施工不够完善地方的照片:破碎的弯曲窗格玻璃,安装位置不当的水管。他深知这种低劣的施工工艺,在中国其他现代建筑物中到处都存在。这是超限速度所付出的一种代价。他说:“我希望建造一座永久的纪念碑。”即便如此,他仍然能够忍受速度剧增带来的压力。“这是一项复杂的工程,但是我们仅用了两年时间就完成了从设计到完成施工的任务!”吉伦说:“我不是在说这里的体制比我们老家的好。但是有时候看上去,美国人喜欢坐在沙发里喝咖啡,而中国人则喜欢像卡尔•刘易斯一样,拼命奔跑。”
        
        MAD建筑设计公司设计的重庆的大厦

工作日的夜晚凌晨1:00,成都艾荷音乐餐吧的乐队往往还在演奏,外籍建筑师尚无意离去。2月中旬的一个夜晚,围聚在餐桌旁的是刚从德国、新西兰和英国来的建筑师,还有伊朗德黑兰的建材供应商。音乐尖声刺耳,年轻人(在中国的外国建筑师大量的是男人)要大声喊叫才能相互听到说话声音。        “你见过世界最大的高楼吗?”喊声来自于Stephan Wurster,一个38岁和蔼可亲的德国人。他原籍是斯图加特,在北京工作3年之后于去年12月份才来到这里。和他同一张餐桌的是留着山羊胡子的英国建筑师Kamaljot Singh Panesar,两个人喝着咖啡。那是在成都南部的开发区里,离刚刚建成一半的叫做海洋花园的庞然大物建筑不远,那里的高楼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在一个屋顶下海洋花园,有25个足球场地大小的室内空间,设计中包括宾馆,购物超市,水族馆,游乐场和一个同海洋相似的白沙“海滨沙滩”。(极大的“楚门世界”,有660英尺宽的录像触摸屏,供海滩游人在数字屏幕上享受日出日落,虽然它的上空仍然被真实的污染尘云所笼罩着。)
        使Wurster更为有兴趣的是中国式的建筑设计,它就矗立在建筑工地的对面。那个工地是他为Zaha Hadid事务所老板监理的一个现代艺术中心。投资海洋花园的后台老板,实际上是把赞助艺术中心作为送给成都的礼物。成都市的领导怎能会不乐意接受由世界著名建筑师设计的文化偶像呢?然而,Hadid建筑设计事务所不得不做出妥协---因为地方官员认为设计的建筑有点像一条蛇,而蛇被认为是不吉利的象征,所以他们不得不修改原来的严肃设计方案。Wurster大笑着说:“在中国没有全权授予的概念。”
        那些在知名度不高的工程项目工作的大批外籍建筑师,对潜规则和限制的感受则更为强烈。我们再来看看Panesar。2009年金融危机摧毁了他在伦敦的时装店,迫使他和他在Urban Hybrid建筑设计事务所的合伙人,解散了他们的15名雇员,来到中国赌上一把。衣冠整齐,说话柔和的Panesar,35岁,在过去的18个月当中他才勉强踏进门槛,承揽各种各样的工程设计:火车站,幼儿园,居民住宅区等。到目前为止,他投入足够的设计费用维持着事务所的运转,但是他仍然在等待着他的设计真正投入建设。Panesar说:“中国不是想象中的一张空白画布。我们实际上是在慢慢爬行,但是我们在这里还要等待很长时间才会有所收获。”
        那天夜里在成都艾荷音乐餐吧,没遇见到那位来到中国的流亡者。他叫Adam Mayer亚当梅耶,现年29岁,因为几周前他辞去了成都的工作,飞回加利福尼亚,正在打算着下一步到那里去。当我们通过skype交谈时,他告诉我:“我正在组织一个大的设计组合。但是现在我又开始想它有什么用处。”他的设计没有一个投入建筑的。在他所享受到的创造自由中,他早就盼望着良师益友有的指导和更多创造成果的出现。在某些情况下,他的客户都是用他的作品去说服官员,希望以此为筹码得以中标,为以后的工程得到土地(在中国所有的土地都是国有的)。他说:“我感到自己好像是在做广告或市场交易,而不是在做建筑设计。”
        梅耶的经历不是普遍的。但是很多外国建筑师都能感觉到,他们是在暗中交易,在一个体制中苦苦挣扎着,对此他们隐约感到难以理解。中国的房地产开发,是一桩阴暗的交易,透明度很低,从获得土地到招标和竞标,都有很多讨价还价的余地。除了经典项目之外,外国人在建筑过程中大部分时间是坐冷板凳的。按照法律和惯例,那些项目都控制在地方设计机构手里。

        
        王澍设计的宁波博物馆

        随着外国建筑师的持续到来,工作岗位和生意的竞争强度也会越来越大。一些国际建筑事务所甚至开始以低标点力争买通进入市场的路径。总部在上海的Daan Roggeveen荷兰建筑事务所的设计师说,这种开发是在“扼杀西方的事务所。”这位设计师写了一部描写中国新兴大城市的书。与此同时,中国的事务所和外国的事务所一样,都在极力向着职员地方化的方向发展。他们都在压低成本,培养新一代中国建筑师,他们当中有很多人都是在国外接受过培训的。
        梅耶说:“我最终还要回到中国。”虽然现在他正在忙于应付考试,通过这种考试,起码在美国他可以自称为建筑师。
        在哈尔滨附近几英里的木雕博物馆,作为重要的文化里程碑标志,在松花江河畔拔地而起。等它完工之后,我在工作间看到的“哈尔滨文化岛”模型--- MAD设计的剧院和演出中心,这三者合一起,看上去会像三座冰雪覆盖的大山。吉伦正在检查着建筑的每一个过程。他说:“三年前,我甚至没有听说过哈尔滨这座城市。”
        当我们爬上这座建筑顶上的时候,吉伦所说的时间几乎延长到三年,听上去似乎有点意味。在他过去工作过的纽约设计事务所里,他说:“我花了一年半时间做出的理念设计,从来没有成为建筑物。”当我问到他要在中国呆多长时间时,他微笑着说:“那要看纽约的房地产市场怎样了。”当冬日的太阳挂在地平线上时,吉伦在建了一半的剧院周围走来走去。他把这个项目称作“正在诞生的婴儿”,并且补充说:“我找到了幸运的位置。我不知道中国的增长速度是否可以持续下去,但是只要有可能,我就要走下去。”
                                                                        

发表于 2012-3-27 14:57 | 显示全部楼层
好贴顶一下
老外在中国来,也要入乡随俗了
复杂的人际的关系和官僚主义~~:L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会员

本版积分规则

小黑屋|手机版|免责声明|四月网论坛 ( AC四月青年社区 京ICP备08009205号 备案号110108000634 )

GMT+8, 2024-9-22 05:43 , Processed in 0.039459 second(s), 16 queries , Gzip On.

Powered by Discuz! X3.4

© 2001-2023 Discuz! Team.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