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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迷互动] 大唐帝国与阿拉伯帝国硬碰硬的领土争夺战(火热更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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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 14:52 | 显示全部楼层

8兄弟情深
       马大元梦游似的忙碌着,嘴里还嘟嘟囔囔地念念有词:“这好马一定要配好料!大麦、干草、蒿都要有,嗯,一定要加少许盐,啊,加盐!要是大麦少了,燕麦、高粱、大豆、裸麦、小麦、麸、米糠、根菜可以凑合凑合,绝对不能再少了!若是没干草,那就得将牧草、青刈燕麦、蒿、生草、粟秆、稗秆,细细切了,磨了,功夫少不得,少不得。出征在即,干过的精饲料必不可少,唉唉,千万别忘了饮水,否则引得马匹疝痛可要命,弄不好一匹好端端的骏马就白白折损了!”
       “来,大元,歇歇!陪我喝两口!”李天郎跨上一步,坐在一个破马槽上,利索地拔开酒囊的塞子,黑夜中立刻散开一团马奶酒特有的清香,“唉,在征伐朅师的时候我就说班师后请你喝酒,你看,我那一病,居然就没兑现!今日先垫着,待我从碎叶回来和你喝个痛快!”   
       忙碌的马大元骤然停下,暗淡的眼睛在黑暗中蒙上了一层雾气。
       “来,坐下!”
       马大元抖抖索索地坐下,接过李天郎递过来的酒囊,狠狠地喝了两口。
       “大元啊,我知道你心里苦!”李天郎拍拍他的后背,“在安西军里混了大半辈子,舍不得啊!舍不得那些生死与共的弟兄,舍不得一起出生入死的战马,舍不得朝夕相处的刀剑,哪样都舍不得啊!”
       马大元又狠狠喝了两口酒,低下头,肩膀一阵抽搐,李天郎听见了压低嗓门的啜泣声。
       “你对得起朝廷,对得起军中的弟兄,也对得起我李天郎,倒是我李天郎,对不起你和死去的弟兄们!”李天郎劈手夺过酒囊,也仰头猛喝两口,“我对不住他们啊!”
       “将军,你说哪里话来!”马大元擦擦眼角,沙哑地说,“疆场搏命,哪有不死人的?大元能丢条胳膊,保得命来已是洪福齐天!你李都尉不是神仙,怎能给所有部属练个不死金身?再说,都尉您哪一次不是以身涉险,冲锋在前?我西凉健儿唯将军马首是瞻,这可是将军拿命、拿赤胆、拿本事换来的,当之无愧!大元能在将军麾下拼杀一场,幸未辱命,心下欢喜得紧,哪来对不起之说!我那两个不成器的犬子,反正是交给将军了,该怎样使弄便怎样使弄,要能比得过他爹,才算对得起死去的弟兄,对得起祖宗!”
       “可惜啊,你马大元戎马半生,战功赫赫,我李天郎屡屡带你们出入死境,到头来也没能力给你谋个一官半职,让你后半生有个依靠……”
       “将军将我留在营中,与昔日伙伴早晚见面,对我这个废人来说,已是极大的厚待,那些个鸟官职,我还不稀罕哪!奶奶的,算账写字,老子没那个耐性!”粗口一出,马大元顿时恢复了几丝神采,“将军常说为国捐躯,马革裹尸乃大丈夫生平快事,老子虽然赚不到了,但我西凉健儿,几时活得窝囊过?老子就在营里呆到死,干啥都行!哈哈,老子不行,尚有儿子,大不了亲自替他们去收尸!”
       李天郎深吸一口气,“大元,好男儿!好壮士!肢体虽残,雄风不减,好!好!只要心在,何愁此生!我已修书封常清使君,荐你为城傍教练使,专事教习新募兵士,让他们好好受教于我西凉好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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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3 09:41 | 显示全部楼层

9如释重负的安西戍将李天郎
       “谢将军厚爱,你的好,大元心下省得,但我知己之能,干不了那差使,你就甭费心了,只要在营里给我留口饭便是!不瞒将军讲,我等浴血疆场,虽明知封候拜将煞是渺茫,也决死效命,故有感将军情义之因,然更是天理使然。”马大元咂口酒,慢慢说道,“我等汉民,自汉朝便陆续西迁,为寻乐土跋涉万里而居此。与天斗,与地融,与贼拼,与胡和,真真扎根于此,视安西为养身故土,视葱岭为葬身之地。汉兴则我兴,汉亡则我亡。且不说久远,那武周时期,四镇陷于吐蕃,汉民即沦为肉俎,田毁命丧,家破人亡,惨状不可言及;而大唐王师西征,收复国土,驱逐吐蕃西夷,天威所至,安保汉民安居乐业,意志昂扬。几起几落,汉民终悟,大唐之土既为我等之土,大唐之安既为汉民百姓之安,既欲求安,唯靠自己手中刀剑。护卫大唐既为护己之土,护卫天子既为护己之家,此为天理也,我等敢不抽肠溅血,决死阵前么!”
       李天郎慨然惊叹,自己一直患得患失,愁肠百结的心病居然被马大元三言两语破之。他汗然淋下,羞愧难当,什么皇室贵胄,什么为何而生,为何而战,原本就是如此简单!平日总觉得自己智谋机略,才学见识远在这些戍边小卒之上,而实际上,自己的苦苦不得解脱的死结,就是如此诠释,既然注定埋骨葱岭,以此为家,又为何不像马大元他们一样,护卫大唐既为护己之土,护卫天子既为护己之家,此为天理也!自己的境界,真的远比他们疏浅得多!
       拨云见日,晴空万里,虽是黑夜,在那一刻,建成后裔李天郎,终于脱胎成了安西戍将李天郎。
       “大元,汝可为天郎师也!”李天郎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将酒囊高高举起,“来!干!”
       马大元眨巴着眼,显然没明白李天郎话后的深意,“马大元山野粗人,怎可做将军老师?将军说笑了,某不过借酒道些肺腑俗家之言,比不得将军高深莫测……”
       “罢了,罢了,也非三言两语能够明白,”李天郎站起身,轻咳一声,阿史摩乌古斯应声从黑暗里晃了出来,直挺挺地立在一旁,仿佛根本就没离开过。“时辰不早,你早些歇息,明日送大军开拔,我也回帐歇息去了。”摇摇酒囊,咣咣两响,“居然喝了大半,索性都给了你罢!别喝醉了,那是要挨鞭子的!”
       “我一滴也不沾了,且等将军凯旋班师,回来共饮!”马大元接过酒囊,目送着李天郎消失在黑暗中。

       多弥那逻听到探马的报告,非常高兴,在吐儿尕特山口北边,发现了一支孤独的驮队,打的正是安西都护府的旗号。粗粗算去,至少有骆驼近三百匹,骡马两百,牵拉长行坊若干,看那些深深的车辙印,显然都是满载,此外还有不少牛羊。而押送的唐军不过百人!前前后后都没有援军,估计是往拓折城送粮的。感谢慷慨的腾格里,将这么肥美的一块肉送到了我的嘴边!
       接到突骑施大汗毗伽可汗的金箭令,多弥那逻立刻率领拔泥塞干部所有部众向可汗在真珠河畔的牙帐汇集。男女老少加牲畜牛羊,行进甚慢,本来他一直担心赶到牙帐别人已经分赃完毕,没什么油水了,没想到却歪打正着一个大买卖!不仅得了好处,还可以首战告捷,扬威于大汗牙帐!一向人寡言轻的拔泥塞干部这下可以大出风头了!呵呵!我多弥那逻这小可汗可要做大事了,出大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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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6 17:19 | 显示全部楼层

10轻敌的多弥那逻
       部众立刻扎营,女人、老人和半大孩子们齐心协力搭建毡帐,立好营盘。而男人们则闹哄哄地嚷着赶紧开饭,急不可待地拣出自己的弓箭兵器一一擦拭修检,他们最小的儿子则踮起脚尖,洗刷父亲的坐骑。对游牧的突骑施人来说,这不过又是一场“耕者皆擐甲,相掠为奴婢”的寻常战事,肯定会给所有人带来好处,也许可以多几头羊,多几段绢,多几袋粮,要是运气好,杀敌有功,可汗也许还会赏给马匹、金子,甚至奴隶,又威风又丰美,真是好得很啊!
       在垂涎欲滴的多弥那逻和他的部众眼里,那些长行坊就如秋天成熟的麦穗,就等着他们去收割了。只可惜他们忘了打探那是谁的辎重,而且更糟糕的是,酒足饭饱的晚宴和养精蓄锐的一夜酣睡使他们丧失了突然袭击的最佳时机。李天郎后继的大军分乘马匹,已经快速翻越山口,在第二天日出时出现在长行坊后方不过二十多里,多弥那逻的乌合之众即将碰上的,不是他们一厢情愿期望的一群羊,而是武装到牙齿的两千只狼!

       李天郎此番出征,可谓兵强马壮,除两千番汉精锐外,关键就是有十分充足的马匹。按唐军操典,十人为伙,每一伙就备六驮之马。这些驮马是指用于运输的驮马,如不是特别紧急的情况,一般步卒是不能骑乘的。而李天郎这样的将领自有府官乘骑马备用,骑兵们则有承直马(战备值班马),战马(供骑兵用)等官马用于作战。而此时的番兵营,因有靠近产马之地的地利之便,士卒们皆有私马,有的还不止一匹,加上胡拉克赠送的马,其部马匹数量远超人员数量,因此番兵营行动异常灵便迅速。
       车辚马啸,番兵营逐渐将葛罗岭抛在身后,没完没了的吐尔尕特山口终于从其北坡上一泻千里,扑向了平坦无限的戈壁荒漠。斑驳的戈壁袒露着赤黄和褐红,不成形的乱草间会突然峥嵘出一堆奇形怪状的碎石,清晨最后一阵大风呼呼刮过,再过一会,火辣的阳光将烤热这所有的一切。
       七月之际,只有早晨、黄昏和傍晚才是行军的时刻,巳时以后,全军就得找背阴的地方休息,否则人马都会在干燥流火的空气中融化掉。一人两马保证了行军的速度,之所以选择这条人迹罕至,崎岖艰险的道路,主要是因为它是一条近道,其次也利于保密。当然,人马的体力消耗也是巨大的,这也是李天郎命携带粮草饮水的辎重队提前三天出发的原因。如果计算准确,当人困马乏的大队出得山口时,刚好可以和辎重队汇合。
       赵淳之的脸开始蜕皮,原本就黑红的脸愈发显出深深的黑来。他解下头巾,小心地从水囊中倒出一点点水,润湿了,轻轻擦着刺痛的脸颊。真的想不到,盛夏七月的吐尔尕特,大清早居然会结霜!在几个时辰之内,便可经历春夏秋冬!赵淳之抬头看看炫目的太阳,和他的坐骑一样喘着粗气,同样在这里,似乎始终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捏住你的肺,让你气短难喘,老天爷啊,你怎么会营造这样的鬼地方!
       “怎么样啊,淳之,以前还没有经历过这么辛苦的行军吧?”李天郎也只有牙齿还是白森森的,“挺得住吗?呵呵,我们已经够走运了,听把守山口烽燧的烽帅说,前几天山口猛下了一场冰雹,雹子足有鸡蛋那么大!害得一个高昌的商队损失十之八九呢!”
       “啊,真是想不到啊,怪不得人迹罕至!我还行,要不是跟将军出来,还体验不到个中甘苦,也不会知道原来自己居然可以做到这些,”赵淳之抖擞了精神,朗声说道,“曾听父亲说,一场冗长的战斗其实八成都在无聊艰辛的行军中度过,以前还没有切身感受,如今却体会深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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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7 15:29 | 显示全部楼层

11番兵营出征
       “是啊,你父亲也是安西宿将,百战征还,所言都是千锤百炼之用兵精髓!”李天郎一扬马鞭,“行军也是作战,只不过对手不是人,而是这大山、激流、荒漠、戈壁和风霜雪雨,你必须先战胜它们,才能战胜敌人。”
       望着满眼嶙峋的怪石和与天连接的起伏山丘,赵淳之长吁一口气,“好歹要走出来,能看到点绿色了,再这般看几天一成不变的光秃山岭,我真要疯掉了!”
       李天郎哈哈一笑,拨马前行了。
       下山的大军将笔直倾斜的土坡弄得尘土飞扬,仿佛开锅一般。
       “小心下坡,莫别了马蹄!”李天郎话音未落,便传来战马的惊嘶,有人已经摔下马去,“各队循前者蹄印,缓步下坡!”戈壁滩碎石遍地,不仅松动,还容易形成一些天然的小洞,最别马蹄。缺乏经验的骑手弄不好会摔得七荤八素不说,严重的还会折断马脚,彻底废了战马。
       赵淳之骑术不错,他将上身向后直仰,紧跟在李天郎后面下得坡去。前面的飞鹘团已经队形整齐地在平地上跑出一段距离了。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回纥人到底更明了戈壁,”李天郎眺望飞鹘团渐渐远去的尾尘,“淳之,你现在明白我为何挑他们做前锋了吧。”
       仆固萨尔的战马在李天郎面前以一个很怪异的后蹲动作猛然止步,肥壮的马臀几乎擦着地面,飞溅的尘土在强健的四蹄下狂浪翻动。“将军,斥候来报,距此四十里,发现黑姓突骑施人的营寨,贼子们正纠众列队,准备偷袭前方辎重。”战马被缰绳狠狠拖住,龇牙咧嘴地连喷响鼻,“如何迎敌,请将军决断。”
       “呵呵,来得这么快?贼子军马几何?斥候可被其发现?”李天郎也有些惊诧,刚出山口便遭遇敌军,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圈套?不,应该不会,山口是设伏的绝好地区,在那里既然没有发现任何敌情,那只能说明这是一场凑巧的遭遇战。
       “全部众有近万人,但见骑马兵士,不过四千。斥候擒得该族一家老小,得知是准备北上合族的黑姓突骑施拔泥塞干部,照属下看来,贼子对我大军尚无察觉。”
       “好啊,既然那么想偷袭辎重,那本将军就来个将计就计,以急袭对急袭!”李天郎在坐骑上挺挺身子,“叫儿郎们披甲亮剑,准备杀他个片甲不留!”他扬手一挥,“各团统军头领,速速过来听令!”
       中军的号角呜呜吼了两嗓,干涩而急促,犹如头狼发出的狩猎嚎叫,所有的士卒仿佛喝了提神的烈酒,早将星夜兼程的辛劳抛到九霄云外。一阵金属铿锵之后,五团番兵迅速将行军队型转变为作战队型,各队旗头率先定位,余者从之。
       “碰上贼子了!”
       “要真干一场了!”
       “好啊!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横行沙场了!”
       “ 站好!站好!急什么!注意听号令!”
       “你腿抖个什么,是不是待会还要尿裤子啊?”
       “你个獠贼,我那是心急,不是害怕!”
       “你奶奶的,不把肚带扣紧,想他娘的摔死啊?”
        ……
        交战在即,窃窃私语最多的是新兵,这不奇怪,第一次见仗谁都会有那么些紧张、兴奋和恐惧。队正们厉声关照的也是这些躁动的新兵,而那些久经沙场的老兵们则沉默寡言,手底下可没闲着,不慌不忙地检查马具兵刃,挑弓上弦,再轻轻安抚自己刨蹄甩颈的坐骑。
站在李天郎后面的赵淳之一颗心也砰砰砰地剧烈跳动,他的愿望就要实现了。可是他心里也暗暗气恼,杀人又不是没杀过,明明以为自己能够做到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但手仍旧不听使唤地微微发抖,只好用力抓紧缰绳,一次次地深呼吸。帮他穿戴战甲的张驴儿一捶赵淳之的肩膀,“好了,阿郎!”这副铠甲由非常精良的瘊子鳞甲和明光铠结合而成,护体之效奇佳,是父亲赵崇玭最为心爱之物,此次出征,父亲不吝赐之,一固是舐犊情深,二来也可见对己寄予厚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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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8 10:20 | 显示全部楼层


12交代战法部署
       赵陵、野利飞獠、仆固萨尔、白孝德、马麟一一飞马驰来听令,他们一个个好威风,神情从容,只有真正的战士才会在大战前有如此的镇定沉稳。那个背了两个盛箭胡禄的一定是安西第一神箭手雕翎团校尉赵陵,听说他手里的挽天弓是高大将军赏的御用之物哪;留个髡发的除了那个叫野利飞獠的党项胡人还能是谁,只有他的战马有沉重的马铠,好神气;对了,这个叫仆固萨尔的回纥校尉据说十个脚趾头在讨击朅师的时候给冻掉了一半,不得不在靴子里装硬物充抵,还只能骑战,下地就瘸;提着陌刀的那个是个怪人,头发肤色望去显是汉人,但高鼻碧眼却是胡人之像,呵呵,不过使陌刀的历来是军中狠角色,看他宽若熊腰的胸膛,想必传言非虚;赵淳之注意到与自己年纪相仿的马麟,不由得心生一股少年人的争强好胜之气,哼,也很年少么,居然能掌管一团人马,到时候瞧我的,堂堂疏勒守捉使之子,不信连个西凉白丁都比不过!
       李天郎言简意赅,三言两语交代了战法部署,五人对不明之处略问一二即飞马归队。赵淳之竭力挺直腰杆,竖起耳朵听李天郎从容不迫地排兵布阵。真是有条不紊,深谙兵法,赵淳之一脸崇敬地看着李天郎,已经将他视作了自己今后追习的榜样,也许,我十年后也可以成为雅罗珊(战神)!突然注意到有目光在扫视自己,转首一看,是那个丑陋狰狞的胡人亲随,李将军怎么会找个这样的怪物当自己身边的别奏呢!赵淳之狠狠瞪了对方一眼,那胡人也不生气,紧咬弓弦的嘴里咕哝了一句什么,笑了笑,脸上的褶皱弯出一束束轻视小觑之意,手却没停,很利落地将那张大弓上好了弦,满手的指环很扎眼。赵淳之猜也猜得出他咕哝的是什么,无非是“乳臭未干”之类,这使他怒火乱窜,哼,待会让你见识见识小爷的厉害!
       行在队伍最前面的飞鹘团五百精骑在平整的西域荒漠上拉开了数道整齐的行军飞尘,他们的方向,笔直地伸向拔泥塞干部的营寨,仆固萨尔得到的将令不仅是突袭营寨,还要断了对手的后路。西凉团、雕翎团六百将士绕道右翼,待李天郎亲率铁鹞子和剽野团从左翼攻击来袭敌骑时,大家包抄合歼贼军。杜环领匠兵驮兽集合长行坊,以车阵硬弩自守。
       “淳之,领本部人马紧跟杜长史,固守辎重,寸步不离!”李天郎从阿史摩乌古斯手中接过大枪,注意到赵淳之嘴唇翕动,满脸急切求战之色,“才开始,小子,你慌什么!”李天郎冲他笑笑,语气却不容商量,“听令吧!”
       赵淳之咬咬嘴唇,羡慕地望望飞驰而去的轻骑,悻悻然行个礼,垂头丧气地率队随杜环去了。
       “太阳还没有升高,趁天气还没有变热,尽快结束战斗吧,”李天郎提枪跃马,大吼道,“儿郎们,随我来!”
       马铤和马锏激动得面红耳赤,他们一个高举安西军的蟠龙军旗,一个高举剽野团的大旗,紧跟着李天郎冲在队伍最前面,剽野团三百番汉陌刀手提缰策马以两列横队紧趋于后。在他们后面一百步外,是滚滚而来的铁甲鹞鹰。
       李天郎想要的不仅是大振士气的首战告捷,而且想全歼这股敌军。此时能多杀一个敌人,也就会在即将到来的战斗中,减少一分压力。但是,瞬息万变的沙场没有那么循规蹈矩,突骑施人偶然的决定,使李天郎原定的三路合击计策没有能够完全得以实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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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9 14:55 | 显示全部楼层

13荒野遭遇战
        多弥那逻可汗也想趁天气凉爽拣个大便宜,他只派出了五百人去解决那支小小的唐军辎重队,而自己则带着大队人马悠悠前进,后面还跟着七零八落准备搬运劫来辎重的老少族人。这样一来,突骑施人的攻击就比李天郎预料的来得快。
        唐军带领辎重队的是擅长防御的白苏毕,本来有些惊慌的他从斥候处得知大军已到后,士气重新高涨起来,迅速以长行坊和橹盾围成环型战阵,固守待援。当杜环、赵淳之率兵赶到时,他们刚刚击退突骑施前军的第一次冲锋。众多的骡马骆驼在唐军士卒驱赶下冲乱了正在发起进攻的突骑施人队形,也使他们大吃一惊,只得稍退。但他们很快发现唐军援兵并不多,只是急急与友军汇合,重新封闭了车阵,并不敢前出追击,显然是因为人少而主动采取守势。镇定下来的突骑施人一边向后边的多弥那逻可汗禀报,一边再次发起了凶猛的冲锋。
        寂静的荒野被突如其来的交锋戳醒,红色的裸岩,黄色的沙砾,青色的巨石,稀疏的陌草都瞪大了睡眼惺忪的眼睛,惊惶地在众多马蹄下挤成一团,一场骑兵与骑兵之间的战斗就此拉开了序幕。
        轻敌的多弥那逻可汗得知唐军又有援兵到达,先是一愣,接着得知也是一支辎重队后,反而更加欣喜若狂。双倍的买卖啊,谁都会眼红。头脑发热的多弥那逻犯下了他数不清错误当中的一个:他没有全队压上围剿辎重队,而是又派出了八百骑连同前军,一起再次发起攻击,此举乃兵家大忌,正是人数居劣势的李天郎求之不得的。

        “喔喔喔!”
        突骑施人冒着长行坊后射来的箭雨蜂拥而上,火箭嗖嗖点燃了几架大车。数百骑手翻身下马,挥舞着刀剑扑向橹盾防守的车阵缺口,也有抛绳叼刀,攀爬长行坊的。阵中唐军纷纷舍了弩机长弓,抽出横刀与敌肉搏,双方混战。车阵中的牲畜开始惊恐地嚎叫暴躁,好几辆中了套索的长行坊被突骑施人纵马扯翻,人潮涌涌的突骑施人从这些缺口跳进来抢掠更多的财物,杜环不得不全力用弓弩将他们挡回去。
        围拢过来的突骑施人越来越多,后面骑马的放箭压制阵中唐军,前面的下马徒步冲击,唐军到底人少,防线眼见有动摇之危。激战中的赵淳之完全找到了征战沙场的感觉,他劈手砍翻一个扑到杜环身后的敌军,挥刀冲自己的手下大喊:“张驴儿,上马!统统上马,跟我冲出去!”杜环大骇,连声呼喝不住,五十骑已从橹盾后狂泄而出,顿时将步战的突骑施人打了个措手不及,本就不善步战的突骑施人人仰马翻,被赵淳之他们杀伤不少,围攻的压力立缓。杜环和白苏毕立刻调整人手,重组防线。
        “这小家伙,有胆识,就是太冒失!太冒失!怎么不赶紧回归本阵!”白苏毕张弓射倒一个刚刚爬上长行坊的突骑施人,对杜环叫道,“长史赶紧叫他归阵,我嘱人以强弓硬弩掩护!”
      “怎么叫,这个毛头小子!咳!不知轻重,只知妄呈骁勇,要是有个闪失,怎么向他父亲交代!”杜环恨声道,“都尉本来叫他跟着我少些凶险,哪知……嘿嘿!急死人了!还不回阵,想找死么!”
        杀得性起的赵淳之率队绕车阵穿行一周,有效地遏制了突骑施人的攻击,但醒悟过来的对手立刻重新上马编队,分出一彪骑兵将这一小队唐军团团围住。在赵淳之的刀前,满是蠕蠕攒动的皮帽、刀枪和血红的胡人面孔,他几乎是不分青红皂白挥槊猛砍乱刺,全然不顾自己的盾牌被敌人戳成了筛子。狭路相逢,唯勇者胜!勇者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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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10 11:19 | 显示全部楼层

14年轻气盛的赵淳之
       一柄沉重的狼牙棒和赵淳之的马槊硬碰硬,喀嚓一声将槊柄砸成两截,赵淳之双臂发麻,虎口震裂,虽飞快地去拔横刀,但一时间居然拿捏不住。见主子危险,张驴儿横身拦在那使狼牙棒的突骑施人马前,一槊刺穿对方肩膀,自己也随即身中两箭,“哇”的一声倒下马去。赵淳之大怒,迎面一刀结果了弃棒欲逃的突骑施人,又借他挡了几支冷箭。未等他喘口气,“噗”的一声闷响,身边的一个家奴被长矛穿脑而过,从马背上后仰跌落,死卡住脚的马镫使受惊的战马拖着尸体狂奔开去。赵淳之猛然发现五十骑所剩无几,他这才一惊,糟了,忘了早些归阵!不过晚了,只有硬拼,这样也许还有一条活路!
        众多羽箭破空的声音好像石磨碾谷,陷入困境的五十骑虽有阵中箭矢遥助,但他们的浴血奋战淹没在密密匝匝的突骑施人呐喊中。赵淳之的头盔被对手一杆长矛削飞了,一汪不知谁喷射而出的鲜血兜头淋下,弄得他头昏眼花,耳朵轰鸣。“完了,我命休矣!”赵淳之的瞳孔满是猩红,什么也看不见了,他下意识地伏下身来,将脸在马脖子上乱蹭。

        一排硕大的长箭从狂吼乱叫的突骑施人身后激射而至,那是太习箭!
        突骑施人还在大喊大叫,不过已经不是得意的呐喊,而是惊慌失措的狂呼。
        突骑施人对辎重队的攻击比料想快,人数也比预料的多。企图侧翼包抄的赵陵比李天郎更快地发现了这一点。
        “全体准备冲锋!”赵陵扬起了手,“雕翎团两列横队,西凉团后侧两纵队,全力冲锋!”
        “赵校尉,李都尉不是叫我们听他命令么,他们还没有发起攻击,”马麟有些迟疑,“我部一动,李都尉的合击之计就全数失算了,这……”
        “贼军来势甚急,攻势凶猛,如此时不动,辎重队顷刻即亡,即使合击成功,我方损失也大,得不偿失也!”赵陵试了试手里的硬弓,“李都尉常道:战机瞬息万变,必因变而变,此用兵之神也。此时我等奋勇而下,击破贼军,都尉可顺势兜后袭之,必可全歼,又可解辎重之危,应为决算也!”他嘿嘿笑了两声,右手手指间已夹好了上弦的羽箭,“我既决定,后果自由赵某承担,你且听令便是。呵呵,要是李都尉这点变势都把握不了,他也不会被人叫做雅罗珊了!”
        谁会对雅罗珊丧失信心呢!在众多战士眼里,李天郎几乎就是胜利的化身。马麟点点头不再犹豫,也高举右手马槊发出准备冲锋的号令,“你前我后,待齐射后照老规矩两翼散开,由我西凉团冲击贼军正面!”
        “好!走!”赵陵大吼,“前进!冲啊!”
        六百精骑齐声嘶吼,如平地里乍起的一股狂风,带着犀利的号叫刮向围攻辎重的突骑施人。赵陵鸣镝一响,一身披铁甲的突骑施头领背心中箭,应声落马,未等其余的突骑施人作出反应,更多的重箭挟风而至,薅草般刮倒更多的突骑施人。雕翎团在前,西凉团在后,两团呈一斜线从左至右由侧后席卷千余突骑施骑兵。猝不及防的突骑施骑兵根本无法抵挡两团精骑的冲击,西凉团林立的长枪像一把细长的剔骨刀,将整个突骑施马队开膛破肚。为西凉团冲击让开道路的雕翎团边放箭边从两翼包抄开始溃散的突骑施人,唐军的打击不仅凶猛,而且快捷。乱哄哄的突骑施人队形被两团人马像圈羊一样赶在一起,挤成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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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13 18:20 | 显示全部楼层

15唐军击溃突骑施
        发蒙的突骑施人见突如其来的唐军大队攻势凌厉,以为被彻底包围,阵脚立刻大乱,如炸窝的羊群般仓皇后撤,辎重重围立解。白苏毕趁势率队出击,斩杀惊慌失措后撤的突骑施人。正起劲抢掠辎重的突骑施人慌忙弃了还未捂热的战利品,撒腿奔向自己的坐骑,未等上马,从车阵中飞出一幕箭雨,引发此起彼伏的惨号。连坐镇指挥进攻的突骑施头领也被乱箭射死。突骑施人丧失了有效的指挥,更加混乱,根本无法组织反击。亡命抵抗的,不是丧命就是被杀散。留有几分神的,无不策马狂奔,一窝蜂向唐军尚未合拢的包围圈缺口冒死突击。外围的雕翎团一时阻挡不住,居然让他们冲出去不少。这些人已彻底成惊弓之鸟,看也不看唐军的人数,头也不回地向多弥那逻可汗大队方向舍命奔逃。在遮天蔽日的烟尘中,败退的突骑施骑兵迎头和多弥那逻可汗的后队相遇,两军相互蹬踏,乱成一团。
        被战马掀翻在地的赵淳之又被死马压腿,动弹不得,情急之下,只得缩身于马尸之下假死,躲避四周的突骑施人。也算他命大,遭到赵陵突然袭击的突骑施人四散奔逃,纷纷从他头上跃过,竟没有伤到他半根汗毛。直到白苏毕带人从车阵中杀出,这才将他拖了出来。

        “可汗,前军中了唐军埋伏,大败而回了!”狼狈万状的败军头目在可汗面前依旧惊魂未定,“我们中计了!快传令撤退吧!”
        “唐人来了多少人?是哪支人马?”多弥那逻可汗皱紧了眉头,“那个该死的摄浮罗俟利发呢?”
        “不知道,可汗,我只看见唐人像乌鸦一样飞腾而来,转眼间就啄瞎了勇士们的眼睛……他们,他们,拿着的是有大鸟的旗,”禀报的头目脸色发白,嘴唇颤抖,“摄浮罗俟利发,摄浮罗俟利发战死了!唐人的箭……”头目的眼睛可怕地鼓了起来,多弥那逻可汗顺手将手中的刀直插入他的胸膛,直至没柄!
        “居然连对手的面都没见着,还有脸回来!”多弥那逻可汗的刀在血柱中猛然拔出,“哪里会有那么多唐人,吓破胆的狼连兔子都不如!”
        “谁也不能退!退者死!”多弥那逻可汗提着血淋淋的弯刀大吼,“后退者死!那瑟斗!叫附离们砍死所有后退的懦夫!”
        “可汗,看,看那边!唐人兵马追来了!”
        冲天的烟尘滚滚如席卷一切的石碾,隆隆而来,烟尘中飞扬着红色鹖鸟旗!
        “是雅罗珊!”附离统领那瑟斗声音有点变调,“是雅罗珊的人马!”
        雅罗珊!
        多弥那逻可汗心头一紧,额头沁出了细汗!雅罗珊!腾格里(苍天)会这样对待我 么!
        “可汗,我们撤退吗?”那瑟斗小心翼翼地问,“先撤一撤吧。”
        “不会那么快!那么巧!要是雅罗珊亲率的大军,怎么会让前军顺利逃脱!”多弥那逻可汗瞪大眼睛向来袭唐军张望,多年的征战经验使他很快从烟尘中估算出了对方大致的人数,他弯了胡子,冷笑道,“虚张声势!嘿嘿,奸诈唐人的小把戏!”
        惊怒交加的多弥那逻可汗令自己的附离拿刀斩杀后退部众,还没稳住阵脚便与尾追而来的雕翎团和西凉团发生遭遇战。慌乱之间,多弥那逻可汗又犯了一个错误,他仍旧没有意识到唐军强悍的战力,不相信这么快就有一支从地底冒将出来的重兵,更不相信有什么埋伏。唐人大军还远在拓折城呢!绝对不可能从那里回来,只可能是小小的一支人马!眼前的事实就是如此!于是他没有后退集结,而是暴怒下令,率全队迎击唐军。在他的潜意识里,那个雅罗珊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天神,为什么不可以和他一决雌雄!我多弥那逻可汗手里到底还有数千劲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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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14 09:45 | 显示全部楼层

16决定胜负的时刻
       “可汗!唐人!更多的唐人!唐人的骑兵!在我们左边!”几乎是哭号声,“可汗,赶快后退吧!”
       多弥那逻可汗脸色煞白,我的腾格里,这是哪里来的唐人大军!
       呜呜呜!唐人进攻惯用的号角,撕心裂肺的号角!
       他已经看到了,漫山遍野的唐军骑兵正从自己侧后的山岗上泥流而下,金色的龙旗眨眼间便扑到了眼前!蟠龙军旗!安西军的蟠龙军旗!在安西谁都不会不认识它!难道高仙芝真的回来了?还有那个传说中的雅罗珊?
       万能的腾格里,你怎么如此惩罚我们?
       “后退!后退!”多弥那逻可汗在亲随簇拥下拨转了马头,刚刚鼓起士气的突骑施人重又陷入混乱之中,连包抄到一半的附离们也半途而废,没命地向多弥那逻可汗的狼纛靠拢。
       最后三百步,蟠龙军旗连连摆动,那是袭步攻击的旗号,所有的唐军骑兵都叫嚣着连人带马扑向惊惶抽动的突骑施人群,一头扎了进去,立刻轰然炸裂开来。
       横刀、马槊和骇人的陌刀在突骑施阵营中划开一道道血路,电光火石般的一个照面,交战双方便有数百骑倒下马去。刀剑格击,甲胄崩裂,血光飞溅,人号马嘶,杂乱的马蹄使大地不住地战栗,挤压出急促的气短喘息。队形散乱的突骑施人在平行展开的唐军面前遭到重锤之击,他们的阵脚被彻底冲乱,只能几十百骑地簇拥在一起,各自为战,相互之间既无法援救,也凝聚不成大队,完全丧失了骑兵应有的灵活和勇猛。而唐军则进退有序,协战一致,步骑兼合,是能以少击众,成功地削弱了对手的人数优势。尽管生性骠悍的突骑施人拼死抵抗,但大势已去,只能任由唐军从容割裂,逐个击破。失去战马的突骑施人等同于半个废人,下马搏战的西凉团、剽野团士卒正是抓住对手这个弱点,人人趋前奋击,先劈翻这些散兵游勇的坐骑,然后不费吹灰之力将他们一一斩杀。
       李天郎身边的五十骑号“五十长骑”,是他亲自从新募丁壮中挑选的勇猛之士。要成其中之一必过三关:一是家世关,要么乃边城良家子弟,具勋官、勋官子或品子、品孙身份,要么为内附胡族忠勇之后,体格均过六尺,力量雄健;二是武艺关,弓马刀剑娴熟自不在话下,还必有其一为长;其三为文试关,人人能识文断字,机灵好学,这一条不知淘汰多少能骑善射之士。李天郎的初衷,并非仅仅要调教一支能战的亲兵,而是要带出一支能文能武,日后堪当大任的为将新秀。要是他们中哪怕只有一半能够脱颖而出成为战将,那在安西,大唐便当有了数万雄兵!这才是李天郎的长远考量。此次虽是初经战阵,但五十长骑战力之强悍,令人瞠目,非“长骑”而堪“龙牙”之号也。
       多弥那逻可汗亲眼看见这支高挚蟠龙军旗和“李”字大旗的五十骑在千军万马中左冲右突犹入无人之境,兵锋所向,势如破竹。他将他引以为傲的附离一队队派出去支撑战局,但他们都是有去无回,没有能够挡住唐人的犀利攻势。
       该死的附离,白养活这帮狼崽子了!“嗖”的一声,旁边执掌狼纛的附离倒抽一口凉气,倒伏在马背上,狼纛顿时歪倒。
       “嗖嗖嗖!”
       狼纛旁惨呼一片,准备接旗的附离接连中箭落马,多弥那逻可汗缩了脖子,躲进了盾牌。
       多弥那逻可汗真的冤枉了他的附离们,要不是他们拼死战斗,李天郎很快就会冲到他的面前。五十骑横贯了整个突骑施军阵,又回头再次冲击,如此三番,捣得突骑施中军七零八落,乱成一团。杀得性起的长骑们顺势就在马上割下对手首级,血淋淋地挂在马前,狼行鹘突,所向披靡。突骑施人肝胆俱裂,无不望风而逃。
       “尊贵的可汗,先撤退吧!勇士们保护你!”那瑟斗叫道,“往北边去吧,去找毗伽大汗,为族人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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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15 11:35 | 显示全部楼层
17突骑施可汗仓皇逃窜
       多弥那逻可汗张嘴还未答话,一支利箭激射而至,“嗖”的一声,雕翎箭羽挟风撩过脸颊,惊得他差点跌下马去。是不远处的那个唐人,那个飞马而来的唐军弓箭手!只见他一个镫里藏身伏下马去,待重立马上时,手里已上好了箭!“小心!可汗!”有附离应弦落马,还击的箭也在耳边嗖嗖飞出。可怕的还不是这个弓箭手,而是疾冲而至的唐军骑兵,那面蟠龙军旗!
       “可汗快走!快走!”那瑟斗声嘶力竭地叫道,自己率领附离去阻击唐人。
       惊魂未定的多弥那逻可汗被亲随一扯战马,护着往阵北角狂奔。
       大枪把当面的弯刀一弹,枪尖一斜,“噗”的一声搠中旁边刚刚举刀扑上的骑手面门,不待其尸身落马,李天郎右腕一抖,大枪“呼”的回转,将对面的突骑施人的脑袋连同皮帽劈成了两半,再顺势往右下一扫,枪缨中的钢钩将一人肩膀钩住,枪杆借战马冲势一带,生生将其扯下马去。
       腾腾腾,三人在血雾中鱼贯落马,闪出了一条直指伏马奔逃的多弥那逻可汗的道路。“杀多弥那逻可汗!杀多弥那逻可汗!”阿史摩乌古斯大吼,闪电般射出三箭,其中一箭正中狼纛旗手马臀,战马痛极蹶蹄,旗手连人带旗倒撞下来,顿时毙命。“快上去杀了贼子可汗,取了狼纛!”长骑们跃马挥刀,冒矢而进,直冲狼纛而来。
       再狼狈的多弥那逻可汗也不会扔下他的狼纛不管,他勒住缰绳,拨转马头带着身边的附离去捡地上的狼纛。而哇哇乱叫的乌古斯也率领五十长骑蜂拥而至,双方立刻绞杀在一起。
多弥那逻可汗也算身经百战,但败得只剩下身边数十骑这么惨,还是第一回。尤其令他惊恐的是,就是这数十骑也正在急剧地减少。在他眼前出现的,是飞上半空的鲜血,落地的兵刃,还有腾空而起的首级!挑飞效死护旗附离首级的是那个使矛的唐人!那个杀千刀的唐人干的!狼纛被夺走了!那不仅是可汗王权的象征,更是整个部落的魂啊!那个鬼魅一样的使矛唐人,一个回合便将死战不退的那瑟斗挑落马下,他旁边的另一人则在马上挥刀割下那瑟斗首级。腾格里啊,忠实的那瑟斗和他换了帽子和衣饰,唐人肯定以为他们杀了我多弥那逻可汗!
       多弥那逻可汗牙齿咬得嘎嘎响,但他也知道,现在只能逃命,唯一的希望就是找到突骑施大汗,借助他的力量以求日后东山再起。也只有这样,忠诚的那瑟斗和他死去的附离们才死得其所。
       “杀了可汗!多弥那逻可汗的头在这里!”五十长骑纵声狂呼,高挑着多弥那逻可汗的衣帽在阵中来回奔驰,唐军士卒的呐喊顿时惊天动地,军心大振。突骑施人突然看不见了可汗的狼纛,又看见挑在长骑马槊尖上的可汗皮帽。自然以为可汗真的陨命,原就涣散的军心彻底崩溃。“弃械下马者不杀!弃械下马者不杀!”唐军大喝,有人弃械乞降,接着是十几个,几十个,上百个……剩余的丢盔弃甲,在唐军追杀的箭雨中作鸟兽散,落荒而逃。
       不顾哭号逃命的老少族人,多弥那逻可汗拼命抽打坐骑,在一辆辆翻倒碰撞的马车间狂奔,而身后雷鸣般的喊杀声却毫不留情地越逼越近,他不用回头看也知道,自己的部众彻底兵败如山倒了!前方又见滚滚烟尘,唐军旗帜猎猎飞舞,一定是抄了营盘的唐军!多弥那逻可汗环顾四周,只有四五骑,个个眼望亲人所在方向,满脸悲戚绝望之色。
      完了!完了!
       多弥那逻可汗猛抽一鞭,头也不回地往北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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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3-17 19:33 | 显示全部楼层
难得。对这段历史还再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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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3-29 20:57 | 显示全部楼层
怎么这么久没更新了?不会太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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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3-31 10:5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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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1-2 12:24 | 显示全部楼层
太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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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18 23:34 | 显示全部楼层
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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