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中医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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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无生命，哪有疾病；人无思维，哪知疾病。人是生命的，生命是思维的，思维是多样的，皆以客观为本。日月是客观，寒暑是客观，春花秋实是客观，惊蛰冬眠是客观，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是客观。万事万物万象，无不客观，但若无“我心”，任何客观，皆无意义。“我心”存在，本是客观，客观的“我心”，面对大千世界，观之，识之，思之，于是知之，明万象之联系，应万象之规律，求生命疾病之根本，自然、整体、联系，无孤立之片面，无固定之静止，上穷天宇，下究地域，追远古握当下，沧海桑田，易不易，化所化，岂能物化标准？

    阴阳四象，“我心”发明。“我”生于天地气交，成于天地气交，面南而立地上，视日月之升降，应天地之寒热，知更替之运行，想阴阳之肇始，明五行之胜复，立开合之枢机，成“阴阳神气”之观念。

    阳热而明，运于上，自东往西，偏南而行，故南方热而火居之，其气以散升为动；北方寒而水居之，其气以凝降为动。水火者，阴阳之征兆也，坎离之互蕴也。

    地运于下，承阳俯仰，阳气盈虚，成就四象。故有寒水，寒极则转温而木发；有热火，热极则转凉而金燥。寒热温凉，金木水火，地承之载之节之，故土蓄热成温成暑，散热则凉则寒，蓄散之间，升降之律，左右殊途，在气斡旋，气热则热，气寒则寒，热升寒降，莫非气运。土也，气也，升降出入之机关，阴阳四象之相成也。《四圣心源》所谓：水、火、金、木，是名四象。四象即陰陽之升降，陰陽即中氣之浮沉。分而名之，則曰四象，合而言之，不過陰陽，分而言之，則曰陰陽，合而言之，不過中氣所變化耳。

    然，积凉成寒，寒极而温气升，冬至四十五日阳气始生；积温成热，热极而凉气降，夏至四十五日阴气始生。土居中斡旋，水火相制，胜所不胜，克者也。水承金生，火承木发，母子相资，生者也。天地生克因寒温变易而作，天地寒温因生克调节而有度，发生在于气，承受在于质，质感气而温、热、寒、凉；气熏质而升、降、收、藏，无过无不及，生生不息，全在开合枢之自控调节。

    温、热、寒、凉以有万物，升、降、收、藏以成万物，其象应阴阳，通于宇宙，大如鲸鱼，小如细菌，花草树木，共同沉浮于生长之门。人，万物之灵，生气通天成其形，恬淡虚无养其神。有神为人，生命也；无神是尸，结构也。

    人是物质的，化学的，生物的，社会的，文化的，天地之间的，饮食于地，感日月之光华；呼吸于天，应寒暑之更替，与万物连系，生存于气之中，气充于形之内，从过去走来，向未来走去，存在于现实，岂不顺阴阳、通天气、应四时？人是群体的，五官形体，细胞结构，相同相似；更是个体的，男女老幼，体质柔刚，心志感应，生活文化，各自区别。其同在乎形，其异在乎神，其变在乎气。神有强弱，感之有微甚，应之有迟缓，化之有盛衰；气有出入，出于当出，入于当入，化于当化，应时而动，应需而动，何患之有。

    四气通于神，天神、地神、人神也。人神应于天神，养于地神。地神万物之母，物乏人神不资，物过亦人神不支。可今之人，开矿采油，令上亿年储备之热，在百多年集中释放，自然油气离位，冰川消融，五运六气规律失常，升降收藏节律扰乱，天气污浊，地气毒化，冬时、北方阴凝不足，夏天、南方阳热有余，阴不能平－地失沉降而水源短缺，阳不能密－热气张扬成温室效应，病也。

    生命是自然，疾病是自然，天地气化成就生命，生命进化衍生疾病。服从自然，敬畏天地，生命之必然，疾病之必然，顺之则强，逆之则败，故曰因势利导，因此既病防变。可今天的我们，无所不能，无所不为，凌驾自然，挤占空间、改造环境、改变寒温。生命在环境变易中脆弱，环境在发展中恶化，污染势不可档：谷气混杂毒气，天气混杂毒气，膏粱厚味，药毒泛滥，内外相攻，精神不能进，志意不能治，生命乏于自和，藏腑失却清静，邪无藩篱之卫，中人直入藏腑。疾病打破自然界线，跨物种、跨时间传播，非典禽流感、艾滋疯牛症，如利剑当头！

    人类文明受制于弱肉强食，生命和谐惨败于战胜自然，强本节用臣伏于消费主义。火药转化为枪弹，带来世界大战之灾！核弹高悬，物种减灭，赤潮绿藻，那样不是工业文明的杰作！我是万物之主，细菌病毒，犯我必亡，微生态也失衡；万物为我所用，掠夺自然，物过所需，暴沴天物以乐。居务求舒，寒温失节阴阳反作，规律有紊乱之忧；食务求美，膏粱厚味痰瘀壅滞，形态有结聚之变；名缰利锁，股市涨跌七情动荡，元神因之困扰不宁；医疗过度，针药杂进坏自愈之本，病后多不起之患。

    物欲横流生命成为物奴，经济威逼元神不能清静。孜孜名利精气难承，违强身根本；灯红酒绿昼夜相反，逆收藏常规；劳逸无度经遂不调，滞气血通达。万病者，郁也、结也、闭也，故补而勿滞，伐而勿损，清而勿寒，温而勿燥，要在一个“和”字，畅经遂焉！

    形者神之器，神者形之主，神不和则形变，神和则形归正化。精神不进，志意不治，灵丹妙药，亦难长效！神不使也。故“和”在生命之躯，不在离体之形；“和”在医患相得，不在医患相离。医患悖，妄作劳，神为财所驱，得失神皆动荡，藏气失所，长此以往，逆根坏本，忧患无穷，此世无终老之缘由也。

    呜呼！天地四时不相保，人与万物不相协，标本不得，与道相失，则元精衰败，元神耗散，药反有殒命之过，医难成拯黎之功，未央绝灭，谁之罪耶！

    ——中医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