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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文弄墨] 念人:《地怨》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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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9-6 11:5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从潘沿美召开的秘密踫头会后,林魁就率领宋彪、田连,按照潘沿美的布置,将广南市大叶广告公司经理叶强,秘密地传讯到省林科所实行‘双规’。
叶强是广南市市民,圆圆的脸孔,个子不高,年龄三十开外,说话呑呑吐吐,是一位胆小怕事的人。这天下午三时,林魁把他悄悄地带到省林科所,然后,一脚把他踢进一间房子里。
林科所顾名思义就是搞科技的地方,由于座落在较偏僻的白云山脚下,远离市区,加上林业研究对外联系业务较少,因此,世上没几个人知道这个地方。所以,所里平时除了那几个人来来往往外,很少有人亲临此地。故此,这里就变成了一个神秘之地。该所仅有一幢两层的办公室,对面是一排平房共有六间房子,供存在自行车、各种科研材料。四面是围墙。这里没有职工宿舍,科研人员下午三时三十分下班返回市区宿舍。这里,每当晚霞渐渐降临,除外围墙入口处有盏昏暗的电灯与一位上年龄的退休人员值班外,四周显得格外的沉寂与恐怖。
叶强被关在中间的一间平房内,大约六七平方米。此间房子原是存放种籽的,可能是接到要在这里关押人审讯的通知,于是,就把种籽搬走了。此刻,叶强看着沉沉的黑色铁门与一张张阴沉无情的面孔,心中不禁产生起一种恐惧之感。他们究竟把我关在这里干什么呢?为什么把自己的手机、BB机以及身上所带的五百元全部抢走了呢?自己一生不偷不赌不嫖,犯了什么罪行?想来想去,他心里总是想不通。
叶强的小市民意识较浓,法制观念淡薄,凡是遇上麻烦的事情,总是往自己身上想,明哲保身,根本就没有胆量往法制方面去思考问题,这明明是一桩非法拘禁公民,限制人身自由,侵犯公民人身权利的违法行为,他可以抗争,可以起诉,保护自身的权益。可是,他没有想到这一问题,林魁就是抓住叶强这一致命弱点,把他无声无息地绑架到这里来的。
话说回来,王学瑞在社会上是有一定知名度的记者、作家,潘沿美不需任何法律手续就拘禁;像叶强这样一位没有知名度的小市民,对潘沿美来说,犹如打苍蝇一样想打就打,不需什么手续。权就是法,社会已变成这个状态,你申诉也是枉然的。
六时左右,尽管门外还没有完全漆黑一团,可是,平房内由于没有开设窗户,已是伸手不见五指。这时,墙壁上那盏灯亮了,他望着这盏昏暗的电灯,心里越来越感到慌乱与烦躁。他想到,自己被关到这里来连自己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妻子与孩子怎么会知道呢?晚上不回家,又没有打电话回家,她们心里肯定焦急万分了。刚想到此,突然,铁门打开了,闯进三位虎彪大汉,他们就是林魁、宋彪、田连等。叶强看着这三位个子高大,满脸杀气的人物,心里不禁有些胆怯。
“你叫叶强?是吗?”林魁杀气汹汹地问。
“是的!”叶强随声回应。
“你和王学瑞合作过一本书吗?”林魁眼瞪瞪地大声追问。
“是的!”叶强小声回答。
“是用什么单位合作的?”林魁继续追问。
“是《中国乡村报》广南记者站与我们广南大叶广告公司合作。”叶强如实地说。
“有协议书吗?”宋彪插嘴追问。
“有!”说着,叶强从皮包中拿出有王学瑞签名的一份协议书初稿递给宋彪。
林魁从宋彪手中接过协议书初稿后,如获至宝,心里高兴无比。因为,这是王学瑞贪污的证据。他详细看了看协议书后问:“叶强,你要老实交代,你交多少钱给王学瑞?”
“三万元!”叶强急急地回答。
这时,当叶强说到三万元这一数字时,他们三人的眼睛互相对视了一下,暗示着王学瑞贪污了三万元,这是王学瑞躲不掉的证据。因为,他们心里明白,在查对《乡村》杂志社财务报表时,并没有这笔帐。
“王学瑞给你开收据吗?”林魁见叶强老实交代,便放低声音问。
“有!”说着,叶强又从皮包中取出王学瑞写的收据交给林魁。
(二)
林魁接过收据,心里显露出安慰的微笑。心里想着,这下子,王学瑞是死定了,有人证物证,王学瑞还能像前两次那样走脱吗!他郑重地把这些单据一一装进自己的皮包里,生怕会飞走似的。此时,当他把这些单据装入皮包时,联想起一个问题,难道叶强是这样老实的人吗?问什么说什么!为了证实叶强口供的真实性,他改口大声说:“叶强,你不老实交代,据王学瑞说,你交五万元!”
叶强一听,立即怔住了。他不了解,这是特工人员一种抛砖引玉,采用有意恐吓的一惯用的审讯手段。此刻,叶强心里的翻滚像大海中的巨浪,又怕又急。心里想着,我什么时候交给王学瑞五万元?五万元,这么大的一个数目,连一点印象都没有,自己竟然忘记了,真是糊涂。在埋怨之余,他的脑子里又这样想,不管王学瑞说多少,他说他负责。反正,我交多少说多少,共产党教人实事求是,我就照实说。于是,他对林魁说:“王学瑞说我交五万元,那是他自己的事,反正我交三万元就说三万元,有收据为凭。”
听叶强这么一说,林魁慢慢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向对面叶强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本来,我们今晚准备拘留你到天亮,但是,看你交代问题的态度还比较老实,能够配合我们查处王学瑞的案件。”说着,他又转身走回到座位,叫宋彪、田连一起走进门外交换意见。然后,他们三人重返平房里,由林魁对叶强宣布:“现在放你回去。今后,需要你继续提供材料时,必须老实交代,不然,我们对你不客气了。”
“是的!是的!”叶强低头回答,其神态像坐满刑期走出监狱一样,心里从惶恐转向镇定。当他跨出门口时,已是十一点二十分。这样,从下午三时到深夜十一点二十分,无缘无故被关了整整七个多小时之久。期间,他没有喝过一口水,肚子里饿得咕咕地叫,出现头晕眼花的症状,他支撑着走了几步,突然,他想起被他们抢走的手机、BB机与五百元钱尚不归还,又转身走回平房时,发现林魁、宋彪正在你追我赶地争夺着手机,便说:“你们拿走我的手机、BB机和五百块钱,要归还给我!”
这时,站在门口的田连走上前来拦住叶强,一边推一边说:“这是无义之财,上交国库。走!”
叶强反驳说:“这是我自己购买的东西,怎么说是无义之财?”
田连大声嚷道:“走!走!不走我们继续拘留你。”
叶强看到田连不讲理,便一边退一边说:“你们是贼,不是人!”接着,他被田连赶出这间临时监狱。
走出围墙,已是深夜,大路两旁路灯仍然亮着。但是,由于这里远离市区,行人稀少,四周显得寂静与阴沉,那昏暗的灯光在他的心中增添了几分恐怖感。看着这情景,叶强只好提心吊胆地离开了这个令人伤心的陌生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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