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是统论,不是“通论”。但是电脑自动跳出来的是“通论”。这个要解释几句——其实,这个就是国学的精髓啊。
学术通常有“通论”,即概论。而我说的“统论”,是指从总体上看问题,是一个方法,不是系统地论述问题。通论是所有学术都有的,而统论则是国学的特征!
严格地说,“国学”一词是西学东渐之后的产物。没有西学,就无所谓国学。正如道教是受了佛教的刺激才建立的。但是你不能由此说,西学就早于国学。在西学东渐之前,是东学西渐!中国学术思想是客观存在的,只不过没有被统称起来,叫作国学。所以,国学是很庞杂的,几乎涉及所有领域和学术范畴。
但是,在西学东渐的大环境下,国学被从一个新的视野发掘出来了,而统称为国学。这国学就必然具有不同于西学的地方。反过来,也就是如何认识西学的特征。这二者是相比较而存在的。
西学的特征,即欧洲学术的特征,一言以蔽之:科学。
科学二字虽然是翻译词语,却很精确地道出了其本质特征来。现在,由于西学东渐的影响,人们崇拜西学,认为西学就是正确的,因而在语义学上,使得“科学”二字得到了新的含义:正确,正确的。这种价值判断的内涵,是
历史衍生的,不是西学本来就具有的。狭义的“科学”,就是分门别类的研究。换言之:专业。现在,“专业”一词也具备褒扬的含义。专业,等同于“内行”。专业精神,专业修养,不一而足。于是,必须界定,我们讨论的是“科学”一词的狭义。
西学的确有科学(专业)的特征。而且有专业越来越细的趋向。以至于一些很平常、很简单的问题,用西学的方法来解决,就变得很“专业”。比如,家务,现在变成了“家政”,这就不得了了。这在语言学上也有很多体现。英语中的“平行四边形”是个很不寻常的单词。
相反,汉语就很简略地说“平行四边形”,首先是四边形,其次是对边平行。这两个要点就抓住了平行四边形的本质特征,就够了。于是不神秘。英语是所谓的“密码语言”,讲究精确性,于是造了许多针对性的词汇,满足了唯一性。而汉语重视概括性,只要抓住一两个特征就可以了,简洁,但有时不精确。
这些特征,其实不仅是语言学方面的,更重要的是思维范式方面的。
国学,重视抓本质特征。将事物层层剥皮,找出内核来,即事物的同一性。欧洲人说汉语缺乏逻辑性,那是天大的误会!汉语恰恰喜欢归纳和演绎。汉字的偏旁就是最好的证明。也许古代汉语原本不是这样的。比如,牛,牝,牡,犊,特,牯,后来演变为:母牛,公牛,小牛,青壮年的牛(没有对应词)等。逻辑性很强,概括性很强。
因此,国学重视的是“道”。万物皆有道。天道恒常。论国学,而找不到“道”,则未见本质。可见,当世许多国学大师所论之学,不过是“术”。比如教小儿读《三字经》却一定要换上汉服(假想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