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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比锡坑蒙华商没商量
-----------德国投资移民黑幕揭秘
2004年年中上海《新闻晨报》一则“2.5万欧元注册一个公司,可办2个家庭移民德国,5年后获长期居留权”德国投资移民广告进入我的视线。虽然刊登这则广告的上海中智国际商务发展公司是经公安部认定的正规移民中介。我还是抱着将信将疑的心态致电该公司进一步了解情况。公司移民部雷玉川先生在电话中声称,来招商的德国莱比锡欧亚经贸中心(Maxicom,www.maxicom.de)是由德国萨克森政府和莱比锡政府共同设立的。欧亚经贸中心总经理迪克·比希尔博士(Dr. Dirk Buscher)将来上海举办投资移民招商说明会,并代表政府审查申请人资格。 雷玉川先生进一步解释说,通过比希尔博士审查的都可以拿到签证,到德国成立公司后即可换成居留许可。没过多久,我应约参加了由上海中智国际商务发展公司组织的德国投资移民项目说明会。地点在上海建国宾馆,与会者有近百人。后来了解到, 比希尔博士已不止一次来华举办类似的投资移民说明会。会上比希尔博士除了重复上海中智国际商务发展公司在上海《新闻晨报》刊登的广告内容外,还特别强调欧亚经贸中心是政府的公司,来招商的项目是政府的项目,所以能保障入驻欧亚经贸中心的公司法人总经理的居留问题,满5年后就能获得长期居留权(也就是通常所说的绿卡)。比希尔博士在会上只字不提获得长期居留要符合哪些条件。所以一般认为5年过渡期只是一个时间概念。正如其广告所言,2.5万欧元注册一个公司,随便做点什么,5年后获长期居留权。事实上,到了德国以后,欧亚经贸中心提供的各种文件以及移民局发给的居留签证也证明欧亚经贸中心确实是萨克森州和莱比锡市符合特别公众利益的项目。直到2008年12月欧亚经贸中心还根据萨克森政府和莱比锡政府/欧亚经贸中心项目立项部门的指示,告知入驻该中心的中国公司申请居留延期需要提供的材料。2005年新的移民法出台以后,欧亚经贸中心为了吸引德国其他地方居留申请有困难的中国公司及在德国的留学生放弃学业开公司,连续在德国的中文期刊《本月刊》刊登广告,积极推广欧亚经贸中心这个所谓的政府项目,声称能协助入驻的公司申请居留,满3年后可申请长期居留。同样,对于获得长期居留的条件只字不提。与会者中曾有人对德国移民项目门槛如此之低表示不可理解。比希尔博士解释道,德国正在经历人口下降,所以需要移民。而对于赴德国投资的公司的经营对当地经济是否有贡献,是否雇佣当地人并不重要。比希尔博士似乎天衣无缝的解释打消了与会者的疑虑,也把人们对国内中介的不信任一扫而光。在接下来的面试中,我向比希尔博士咨询是否可在德国以外的欧洲地区做生意。因为准备与我一起去的合伙人在法国有许多亲戚朋友,可协助我们在法国开展业务。另外,我们也从来没去过莱比锡,对德国市场也不是很熟悉,对能否在短时间内成功开展业务不是很有把握。比希尔博士答道,我们只要把公司设在欧亚经贸中心,他们就能保证我们在莱比锡取得通行申根国家的居留许可。凭此便利,可在任何一个申根国家做生意。至于是不是在莱比锡,或者德国其他地方做生意并不重要。随后,我们向比希尔博士介绍了我们的经营设想。我们在顺利通过审核之后不久便获得了欧亚经贸中心发出的邀请函。凭此邀请函,我们去德国驻上海领事馆面试,申请签证。签证官只是简单问了一下我们的经营设想,还问我们是否会德语,或英语。因为我会说一口流利的英语,所以顺利通过了面试。两个星期后我们就拿到了去德国成立公司的D类签证。这也进一步加深了我对这个德国政府特殊招商项目的印象。
(背景)
外国公司在德国开办公司申请居留的途径主要有2个:一是通过德国的专业律师向拟注册公司的所在地移民局申请。但通过这个途径门槛较高,不容易被批准。而且,原德国西部一些经济发达的地区一般也不需要外国公司来投资。由于德国一些地区,特别是原来德国东部的一些地区,经济落后,希望吸引外来投资,带动本地经济。因而愿意对开办公司的居留申请给予方便。于是一些打着振兴地方经济的特殊项目(如XX中国商贸中心。。。)成了中国公司曲线进入德国获得居留权又一重要途径。欧亚经贸中心隶属于莱比锡展会公司,并为莱比锡展会提供配套服务。莱比锡展会拥有一栋三层楼的大楼,有数百个办公室。据说原打算吸引亚洲(包括原苏联的中亚地区)及东欧的投资者落户。但莱比锡恶劣的经商环境并未为其带来多少入驻客户。后来,在熊猫商务和文化公司(该公司实际上是一个由国内去的吴爱民和刘奇雄两人经营专门做留学和移民生意的皮包公司。公司就设在欧亚经贸中心的办公楼内,租了一个40-50平米的办公室,没有任何雇员)的策划和运作下,从国内招了五六十家中国公司入驻。欧亚经贸中心成了事实上的中国商贸中心。除了少数几家当地德国公司和俄罗斯/东欧公司外,欧亚经贸中心成了中国公司的天下。原来上海中智国际商务发展公司/熊猫商务和文化公司/欧亚经贸中心三家合作方式是:上海中智国际商务发展公司负责招揽客户,组织招商说明会,并向每位申请人收取3万人民币的咨询费,还为/熊猫商务和文化公司代收6610欧元的服务费(注册公司2900欧元,居留申请服务费1856欧元/人)。熊猫商务和文化公司负责接机和安排住宿等一系列为申请居留签证服务的“外围”工作。欧亚经贸中心带客户去移民局“搞定”居留。欧亚经贸中心靠出租办公室赚钱。后来,欧亚经贸中心发现自己直接招揽客户还能赚更多的钱。于是注册公司/申请居留收取服务费这块肥肉不再给熊猫商务和文化公司,而是留着自己吃。2005年以后,熊猫商务和文化公司和欧亚经贸中心分道扬镳,自己则去威尔堡市另立了一个山头。欧亚经贸中心则通过已入驻的中国公司介绍国内客户,在德国中文媒体刊登广告吸引留学生办公司和让德国其他地区拿绿卡有困难的中国公司迁入等手段,又招了好几十家公司入驻。鼎盛时期,欧亚经贸中心的办公楼全部客满,曾考虑在外面另外租办公楼。期间有的公司因经营困难回国,也有的公司搬到了经营环境相对较好的德国其他地方。现在估计还有五、六十家中国公司留在欧亚经贸中心。
(点评)
在德国,形形色色所谓的中国经贸中心项目的背后大多有一个中德两国通的个人或公司在背后策划和运作。他们往往来自国内,熟悉国人的需求/思维方式/行事风格;同时在生活多年,德语流利,在德国拥有广泛的人脉,也熟悉国人的需求/思维方式/行事风格。熊猫商务和文化公司的刘奇雄就是这么一个两国通。他们知道国内有不少人希望移民德国,于是以长期居留权/全家移民/高福利为诱饵误导,诱骗国内不明真相的人去德国办公司。另一方面,他们勾结德国地方上想捞外快的退休和现任官员,游说政府有关部门,许诺中国公司的到来能给地方经济带来繁荣,还能增加就业;以要求其在签证问题上给予便利。他们就是靠这种骗两头的手法让一个又一个中国商贸中心生根,开花,直到死亡,但从不结果。而德国移民政策的不透明和暗箱操作又为其钻空子提供了发挥的空间。刘奇雄非常清楚自己在国人心目中是一个什么东西。即使有三寸不烂之舌,也难以获得别人的信任。于是让国内正规的中介机构,像上海中智国际商务发展公司出面合法地招揽客户,然后利用国人对德国人和政府官员的信任,让德国官员出面许诺,打消客户的疑虑。等把客户骗到手后,刘奇雄才放心浮出水面。事实上,我是在到德国之后才知道有这么一个叫熊猫商务和文化公司的幽灵在幕后活动。上海中智国际商务发展公司为外方代收的服务费是给熊猫商务和文化公司的,而不是给欧亚经贸中心的。而在这场“游戏”当中,就德国地方政府而言,有的是假装糊涂,也有的本身就是同谋。因为仅仅是发放一些居留权,而不是发放长期居留权并不会给他们带来多大的损害,在政治上也是可以接受的。只要不是大量发放长期居留权,就不会触及排外势力的神经。相反,中国公司的到来多少会给当地经济带来一些好处。直到有一天,有太多的中国公司要求申请长期居留权时才变得政治上不可接受。于是,他们会想出种种理由取缔这样那样所谓的中国商贸中心。最后还装出一副受骗上当的可怜相。这就是为什么在德国的中国商贸中心,只有生根,开花,死亡,而没有结果。实际上最倒霉的还是那些被骗去德国开公司的投资者。有的关了在国内的公司,有的卖了在国内的房产,风风光光去德国当投资移民,到头非但没有获得长期居留权,还被限期离境,像难民一样被赶出德国。更可悲的是,临走还被扣上一个诈骗“长期居留权”的帽子。即使有人运气好,最终获得了长期居留权,那5年下来的各种开支相加,也比移民加拿大/澳大利亚好要多。而那些两国通,像熊猫商务和文化公司的刘奇雄则能在危难时刻金蝉脱壳全身而退。因为他们熟悉德国的法律,早就想好了退路:把前期招揽客户的事交给上海中智国际商务发展公司,并让其与客户签订合同,还让其为自己代收服务费;让欧亚经贸中心出面来中国许诺承包后续事务。而自己不出面,不签任何合同,不承担任何责任,坐享其成。而且,这些人也知道,只要不是坑蒙拐骗德国人,德国政府也不怎么会追究。只要风头一过,这些骗子还可以换一个地方,再搞一个中国商贸中心继续行骗。
到了莱比锡之后,将D类签证换成居留签证花了半个月时间。除了注册公司和租用办公室外,要办成居留签证,还得准备一大堆材料。比如,找自己住的住房,办一个住房合同,开立银行账户,出具银行存款证明,办医疗保险等等。诸如此类。莱比锡是一个穷得发疯的地方。几乎每一个与签证申请材料有关的外围准备工作都能当生意来做。即使像开立银行账户这样的“小事”,有些银行也会给介绍开户的人一定的奖励。这类业务也成了有些人能“吃两头”的肥肉。就有人以代为找住房为名收取服务费,再以介绍客户的名义从房东那儿拿佣金的。欧亚经贸中心实际上了签证产业中心。欧亚经贸中心手头有一帮铁杆关系户专门靠此营生。我公司需要会计,欧亚经贸中心就塞过来一个关系户。收费奇高不说,账目做得一塌糊涂,把公司地址写成家里的地址,说了好几遍,也没改掉,甚至连我公司是否付费了也搞不清楚,还号称是会计。不得以换了一个会计,顺便也让新的会计教了一下原来的会计,如何确定我公司是否付了费。欧亚经贸中心为此很不高兴。吸引投资者移民德国的所谓高福利实际上是自己买单的高支出。要拿居留签证还得买一份医疗保险,少则每月也得一百欧元。看病得预约,碰到感冒发烧,常常是熬到病都好了,还轮不到就诊。到大医院看病,除非是生命垂危,否则会像皮球一样被踢来踢去,最后踢回到最初的那家医院,结果还是得不到医治。如果申请长期居留权,不管你是否准备在德国养老,都得向保险公司购买养老保险。如果申请被拒,要求保险公司退还保费,至少得损失一半的钱。2005年出台了新的移民政策,要求申请或延期居留的人都得参加德语补习班。欧亚经贸中心积极跟进,将其产业化,让自己的关系户在中国公司入驻的大楼里开了一个德语班。这样中国公司的人可以就近学德语,肥水不流外人田。
点评:
客观上讲,德国政府如此一步一步的收紧移民政策可谓是一石三鸟:让新移民自保而决不成为德国政府的负担;创造“签证经济”,为地方利益集团牟利;条条框框越多,移民局越容易随便找一条摆得上台面的理由把看不顺眼的移民赶出德国。这么做的结果,对于在德国经商的华商而言,一个居留延长就有能把人折腾得死去活来,哪还有多少精力能专心于经营。所以很多华商都把申请长期居留当头等大事,一是可以省去每次申请居留延长那些个既费钱又费时烦心事,更重要的是没有了可能被拒签的后顾之忧,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这里面麻烦和风险,都是中介公司和来华招商的德方代表或官员刻意要隐瞒的陷阱。当然,有的中介自己也不一定知道。许多人都是到了德国以后,才一点点明白过来的。否则的话,很多人就不会去了。但走到那一步,已没有了退路,而且,退回去的话,前期的投入就得打水漂。许多人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直到撑不下去,或者居留不给延长为止。当然,也有个别运气特别好的,坚持到拿长期居留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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