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网1月1日电 你是否有过“挨饿”的经历?你是否记得非洲营养不良儿童清澈的眼神?“粮食危机”正催生新一轮的全球“土地战”,农业究竟要如何发展?怎样才能避免全世界陷入饥饿?人类的生存环境需要每一位地球公民的关注。新华网国际频道特编译《纽约时报》的一篇长文,从今天开始连载,敬请关注。
埃塞俄比亚一个印属农场上的劳工。图片来源:纽约时报
外包的“粮食生产基地”
罗伯特·齐格勒博士是美国一位著名的植物学家,2009年3月,他受邀前往沙特阿拉伯参加关于该国未来粮食供给的系列高层讨论。沙特领导人非常恐惧,由于对进口的强烈依赖,在此前的三年中,他们见证了世界市场上稻米和小麦这些日常粮食价格的剧烈波动——甚至一度在短短数月内翻了一番。沙特阿拉伯有丰富的石油资源,然而耕地却十分贫乏。沙特一直都在探索如何满足日益增加人口的粮食需求,这就是齐格勒博士受邀的原因。
通常来说,增加粮食供应有两种方法:一种是找到新的耕地,另一种是在现有耕地基础上创造条件增收。齐格勒经营一所国际粮食研究所,他致力于研究利用科学手段增加收成。在20世纪60年代所谓的绿色革命期间,研究所的实验室发明了一种“奇迹水稻”。这种水稻产量很高,它将数百万人从饥荒中解救出来。齐格勒来到沙特,希望这个富有的国家能够为他的研究提供资金,以促成类似于“奇迹水稻”的技术突破。然而令他惊讶的是,沙特阿拉伯想从相反的方向去解决问题——他们在寻求耕地。
在一系列会议中,沙特阿拉伯的政府官员、银行家以及农业综合企业主管们告诉齐格勒带领的研究所代表团,他们想用数十亿美元在非洲国家(譬如马里、塞内加尔、苏丹和埃塞俄比亚等国)建立大农场,种植稻米等主要粮食作物。“他们设计出这样如此难以置信的方案。”齐格勒目瞪口呆,不仅是为项目规模之宏大,也为他们的厚颜无耻。非洲,这个全球最饱受饥饿折磨的大陆,尚且不能满足自己的温饱,更不要说为国际市场提供粮食了。
据英国媒体报道,在非洲国家马拉维,田鼠成了当地人眼中的“美味”,很多当地人将腌制或者风干的熟田鼠穿成串沿街叫卖,而且销路还十分不错。[资料图片]
对世界粮食资源的考察正渐渐兴起,这引起一些美国科学家的关注。此类考察在2008年才开始成形,大大超出了国际监管的范围。耕地的市场是由许许多多的因素造成的:一些是暂时性的,如粮食价格的峰值;另一些是很难得到解决的,如全球的人口增长和水资源匮乏。一些富有但缺少相关资源的中东或亚洲等地国家希望将它们的粮食生产外包到土地便宜且充足的地方。由于世界大部分的适于耕种的土地早已被使用——据估计,如果除去森林和脆弱的生态系统的话,已被使用的耕地几乎达到90%。这份调查将人们的目光引向最欠发展的地区,非洲。根据世界银行和联合国粮食及农业组织的一份近期研究,地球上仅存未充分利用的大片耕地是一亿英亩的几内亚无树大草原地区,这个新月形的狭长区域东到埃塞俄比亚,南到刚果和安哥拉。
粮食危机催热土地市场
外国投资者——一些代表政府,一些为着个人的利益——承诺修建基础设施、引进新科技、创造工作机会并提高这些土地的生产率从而使之不仅满足海外市场也能保障更多非洲人民的温饱(非洲超三分之一人口营养不良)。他们发现这些穷困的政府通常十分热情,几乎免费提供土地。有的交易获得了巨大的关注,如肯尼亚租借近10万英亩耕地给卡塔尔政府作为其在肯投资建新港的回报,以及韩国在坦桑尼亚开发近400平方英里土地。然而更多的近空前规模的土地交易却悄悄的不为人知的进行着。
参与这场“土地热”的投资者们说,他们面对着一种恐惧,那就是用多少钱都买不到粮食。在20世纪70年代中期到2005年的30年来,粮食供应量猛增而价格则跌到近一半,一个稳定的趋势使许多专家以为无论如何人类都有能力养活自己。但在2006年,伴随着更广泛的商品市场繁荣,情况发生了变化。粮食价格在这一年略有增长,到2007年增长了四分之一,2008年更是突飞猛进。阿根廷和越南这样粮食生产过剩的国家由于担心本国人口的温饱而收紧出口。但对其它的许多国家来说,包括中东以及进口依赖型国家如韩国和日本,对极度通货膨胀和贮存量的恐惧都是现有的威胁。
2005年12月21日,在肯尼亚东北部靠近边境的曼德拉镇,一名营养不良的男孩坐在一家医院的病床上。
“一旦部分国家停止出口稻米和小麦,那些无法自足的国家就会产生严重的现实问题。”阿拉伯农业投资与发展局的经济顾问哈姆迪说。坐在迪拜的办公室俯视着沿河运行的满载货物的木船,哈姆迪对我道出他的观点:若要保证粮食安全,就要控制生产资料。
哈姆迪的机构代表20个成员国进行投资,近来该机构公布了几个规划,包括尝试用2.5亿美元同两个私人公司合资,该项目预计会得到“阿卜杜拉国王倡议”(一个沙特阿拉伯农业对外投资的项目)的补贴。他说,这项规划投资的主要区域可能是苏丹和埃塞俄比亚,这两个国家有着宜人的气候,并且恰好位于红海的对面。哈姆迪晃着刚递到办工作桌前的一叠便签,说:“钱不是问题,问题是在哪投资,怎么投资。”这叠便签是来自哈姆迪的另一位合作伙伴谢赫·曼苏尔·本·扎耶德·阿勒·纳哈扬,这位来自阿布扎比酋长国王室的亿万富翁对苏丹和厄立特里亚的土地表现了兴趣。
齐威湖就像东非大裂谷的泪珠,沿着去齐威湖的土路,可以看到农民们驾着驴车经过小小的东正教堂以及装饰着牲畜壁画的祖先墓穴。在用火柴棍搭成似的棚屋之间,是大片开放的麦田,枯瘦的年轻男人在用牛和木犁耕作。就在那时,我在靠近湖边处看到一道栅栏,它用带刺的铁丝网隔开了这个村落。
我的同伴是一位埃塞俄比亚经济学家,在大峡谷地区的行程中一路指出那些新的栅栏,它们光秃秃的就像新砍下的树苗。他说,这就是最近埃塞俄比亚土地热的标志。在过去,农民对类似的正式划界并不担心,但如今埃塞俄比亚的土地有了“销路”。这些栅栏与以往的不同,它延伸至一英里甚至更多。在它的后面可以看到大片深色的火山土,是才被拖拉机犁过的。“是的。”我的导游说:“这就是谢赫酋长的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