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
当年忽必烈治理中国,对政治制度进行了两大改革。一是成立的新的行省制度,改变了过去郡县的缺乏中间环节的体系,把金朝实行的临时行省制度固定下来。二是鉴于宋朝官僚的重浮夸轻实干的特点,取消了科举取士,改用提拔本地能干的吏员出任官员位置。这个制度的长处在于吏员有长期的实际政府行政管理经验,可以处理各种当地事务,其缺点在于由于在本地工作时间长,又与利益集团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加上缺乏传统儒家知识分子的教育,贪污腐败就不可避免了。
在现代社会,政府的管理职能日益多样化,从古代简单的税收和治安,推广到现代社会公共卫生、道路交通、乡村企业、教育扶贫等等。在现代社会政府权力必然扩大的同时,却由于上述种种原因导致的人才流失,使得留守当地的人才出现低素质化,显然政府的管治水平降低就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了。而这个过程中,矮子里的将军们,又变成了庞大官僚机构里的冗员,本来应该在当地的各种社会、经济和文化活动中起领导作用的地方精英,就被这个安逸的工作养懒了。
而全国经济发展的不平衡的局面下,由于市场经济人要求财,自然会产生一个现象。就是城市里的工业和商业利益集团,就会以手上的资金和技术的优势,以开发落后地区为名,趁已形成的不公平竞争条件,对小城市、县镇村实施原材料、矿产、能源、土地和劳动力的低价剥夺。而当地的政府官员,包括从外地派来的代表中央(其实往往更是省级)政府的主管官员,又因为官员指标的设定,必须以经济发展为工作重点,自然希望做出点成绩,有助于升官,就为地方一级的政治和经济实力一体化,即官商勾结提供了温床。
本来,一个地方的经济发展,自然会牵涉到利益的分配,不论是对矿山的开采,还是水库的修建,还是新的商品房开发,必然会对各方面的利益博弈提供新的舞台。在这个分大饼的过程中,既然没有太多先例可遵循,就必须留有一点冲突的空间。比如说企业主、政府公务员,和平头山民,都会为捍卫自己的利益而斤斤计较,寸土必争。在这种情势下,政府执法部门应该置身于事外,不能轻易的变成任何一方随意动用的私器,更不能成为企业主在同工人谈判过程中,或者是政府人员对待市民中,一旦出现僵局或失去耐心时就随心动用的私人保镖力量。
执法公权力被少数团体、帮派渗透,或者是无止境的乱用,就会形成政治、经济和暴力的一体化,这是对中国社会基础的最大破坏。官商警力被这些少数群体操纵,会让地方的政府的管理威信彻底破产。一旦事情闹大,当地政府又无法掩盖的时候,上级指派的治安力量就不得不介入,而地方大员和钦差大臣就匆忙的出来救火,平定局势。如果一旦再上面一层的省级政府权威失效,那么后果就不敢让人想象了。
如何解决这个困局呢?其实并不难。第一点是削减地方的警力,严格限制警察力量被用来解决民事纠纷,把地方纠纷的弹压权交给武警而不是警察。把地方的治安权重新给予地方联防,而非武装的警察管理日常治安事务,薪水问题由地方财政解决。如果武器控制在武警而不是警察手里,地方乡政府不能再粗暴的运用警力来面对刁民,看你还敢不敢不和群众打成一片?
第二点是大幅度削减政府行政工作职位,把大多数冗员赶进社会,发挥他们的一技之长。让地方上的能人们可以自己出头,出现各种能由其人际关系靠其三寸不烂之舌协调各方利益的人士,让他们发挥影响力。
第三点,以经济激励手段鼓励大城市的年轻人向中小城市搬迁,对中国的中西部进行税收优惠,提高基层政府的公务员素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