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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焚经”事件看对外关系中的民意表达
所谓“焚经”事件,是指美国一家基督教会计划发起焚烧伊斯兰教圣典《古兰经》的国际示威活动,以此纪念“9·11”事件发生9周年的事件。据报道,这家名为“德夫世界扩展中心”的美国福音派教会9月2日宣布,把今年的9月11日定为“国际焚烧《古兰经》日”。该教会在其网站上公开宣称“伊斯兰是魔鬼”,并列出了“伊斯兰教的十大罪状”,号召基督徒“加入焚烧《古兰经》的活动,共同起来反对穆斯林”。 焚烧《古兰经》的计划虽然尚未成为事实,但该教会的这种宣示本身已经使它成为一件重大的国际事件。
该计划的曝光引起了各国穆斯林的强烈愤慨。一些国家的穆斯林群众纷纷游行示威,战争中的阿富汗民众走上街头,焚烧美国国旗和该教会负责人的模拟像,高喊反美口号。美国政府和军方对此忧心忡忡,赶忙进行“灭火”工作,表达官方对此计划和对穆斯林无礼行为的谴责。它们担心这一事件将可能引发全球穆斯林的反美狂潮,引发新一轮恐怖主义袭击,给阿富汗战争的进程造成极大麻烦,使奥巴马缓和美国与伊斯兰世界关系的努力化为乌有。该教会负责人琼斯说他已收到100多起死亡威胁的邮件,但他表示将不改变原来的计划。巧合的是,今年穆斯林的开斋节是9月10日,正是9.11的前一天,这更预示着问题的严重性。
这个教会,是个仅有50人的小教会。可以说,该教会的计划和宣示,只是美国民间极少数人对待恐怖主义的一种民意表达。但是这种表达搞错了方向和对象,把整个伊斯兰教等同于恐怖主义。而这种宗教的广泛性和影响力,甚至超过基督教。这种宗教对本宗教及其经典《古兰经》尊严的维护,更是超过了其他任何宗教。这种计划和宣示既无礼又无耻;它由另一种宗教(基督教)的教会的名义发出,不但可能殃及美国,而且可能殃及整个基督教世界。如果不能加以有效制止,穆斯林世界就可能认为美国政府袒护,让美国政府的一切表态都被视为虚伪。世界历史上曾发生过多次这两种宗教之间的战争。恐怖主义势力完全可能借此煽动,说伊拉克战争和阿富汗战争实际是两场宗教战争,是基督教国家企图消灭伊斯兰国家的战争。尽管事实并非如此,但一切辩护都会显得苍白无力。现在以巴问题正在调停中,美国和西方正在对伊朗实施制裁。发生这一事件,将可能让调停的成果归零,也为伊朗官方谴责美国提供了新的口实。它们还会把这一事件与前些时发生的在911废墟建伊斯兰教中心的纷争联系起来,火上浇油。从这一事件可以看出,对外交问题的不正确民意表达,可能会带来多么严重的后果。它可能会严重冲击美国的国际战略、对外关系和阿富汗战争。这对美国公众来说,是一个严重的教训。这一教训,也应该为我国公众在对外关系方面的民意表达所记取。
我国是一个和平发展的新兴大国,需要一个和平稳定的国际环境和周边环境。但是,尽管我国持有建设和谐世界,促进和平发展的理念,积极与社会制度和价值观不同的世界各国开展全方位外交。但是,我国面临的国际环境和周边环境并不是多么优越。一方面,美国霸权主义为了遏止中国的和平发展,不断散布“中国威胁论”,构筑对中国的战略包围。另一方面,中国是世界上边界线长和邻国最多的国家,除了14个邻国之外,还有日本、韩国、菲律宾、马来西亚、新加坡、文莱、印尼等国隔海相望。这些国家的民族、宗教、社会制度、发展水平等有很大的复杂性,与中国关系也各不相同。我国积极发展与周边国家的友好关系,争取良好的周边环境,美国也在“重返亚洲”,离间日本、韩国,以及东盟那些在南海问题上“索权”的国家,譬如越南。做好外交工作,努力实现我国国际战略的目标,当然是我国领导人和外交部的重要工作,但也与广大国民息息相关,“国家兴亡,匹夫有责”。除了有条件与外国和外国人直接打交道者,应该发挥自己的优势积极做有利于中外友好的工作外,对多数公众来说,主要是通过自己的民意表达,为做好外交工作提供必要的条件。既然是民意表达,就难有一定之规,也不可能做到用一个声音说话,毕竟“众口难调”。而且有多种声音并不是坏事。那么,在表达民意时是不是就可以完全随心所欲呢?当然也不是这样,有些问题还是应该注意的。个人之见,应该注意以下几点:
第一,对涉及种族、民族、宗教等敏感问题应慎之又慎,不应口无遮拦。对这类问题的不适当表达,伤害的是某个种族、某个民族、某种宗教的尊严。一旦被西方和对中国有敌意的国家和势力利用,就可能被它们无限上纲,用来作为攻击中国的口实。虽然事后可以澄清和补救,但它的消极后遗症是不可忽视的。由于这样做伤害的不是一个人,而可能是千千万万、上亿人。可能会影响他们对中国人的看法。美国这个教会的作为已经给我们上了一课,我们不可不察。前几年有家丹麦报纸刊登了一幅漫画,漫画中将真主的使者穆罕默德描绘成戴有炸弹图案头巾的形象。这件事引发了全球穆斯林的抗议,引发了丹麦政府和伊斯兰国家的外交、贸易危机。因为该漫画将伊斯兰教与恐怖主义直接联系起来,而且违反了伊斯兰教的偶像禁忌(伊斯兰教不允许用人的形象表现真主)。本来在各方面努力下这件事已经过去,日前这幅画的作者丹麦漫画家韦斯特高,又获得鼓励言论自由的“M100媒体奖”。德国总理默克尔昨天(9月9日)竟出席颁奖仪式,并致词赞扬获奖的韦斯特高坚持维护言论自由。穆斯林世界必将把这件事和美国发生的事联系起来,认定整个西方都与伊斯兰为敌。
第二,不要小题大做。世界上发生的有些事情是偶然事件,或者是某个外国人引发的没有明确指向性的案件。譬如某个外国罪犯,在街道上随意枪击,见谁打谁。受害者中可能有中国人。这就属于严重的刑事犯罪,我们就不必把他和两国关系联系起来。前些时菲律宾发生的枪击香港旅游团成员的事件,尽管受害者是中国人,但罪犯没有专门针对中国人的企图。我们完全应该强烈,谴责菲律宾政府和警方处置事件的愚蠢、失职、不作为,以及处分当事人的不公正等,但不必把它上升到国家关系层面,也不要株连菲律宾佣人。随着中外人员交往的增多,这类事情的发生是不可避免的。作为中国的国民,我们应该尽可能做到就事论事,把民意表达限定在事件本身的范围内,不应导致盲目排外、伤及外资企业、外国人等事件的发生。
第三,尽可能地防止出现谩骂、伤害人格等表达方式,尽量做到以理服人。鲁迅说:恐吓和谩骂决不是战斗!相反它是无力量和懦弱的表现。这样做于对手没有丝毫用处,却显示出自己的无能。论战的力量在于揭露事实,鞭辟入里的分析批判,使之无所遁形。俗话说“有理不在言高”。当然,我们普通人未必都能做到以理服人,许多人也没有工夫、没有条件掌握必要的信息和内情。即便掌握这些情况,也未必都能用有强大说服力的文字表达。三言两语表达出自己的态度是大量的和正常的,但没有必要用谩骂的语言来表达。毕竟那是不文明的,是与我们这个讲礼仪的文明古国不相容的。任何敌人都不怕谩骂,它们怕的是事实真相的曝光。最近国外“维基解密”网站曝光了美国阿富汗战争的数万分秘密情报,该网站不必多说一个字,就使得美国政府和军队惊骇不已。可见摆事实讲道理是最有战斗力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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