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喜欢的书一本。兵王---作者：漠北狼(我是特种兵)

燕子看花

兵们大惊失色，刚转过身，就听见身边噼哩啪啦一阵乱响，伴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夺人双目的白光刺破夜空。

“环形防线，压制火力！”陈志军眼前白茫茫一片，他拼命对着自己正面扫射，为恢复视力争取时间。

巨大的爆炸声让鸿飞、司马一愣，两个人前后一错，变成背靠背的姿势向兵们急速靠拢。几条黑影在树林中一晃，躲过兵们盲射火力急速逼过去。

“九点！”鸿飞的喊声和手中的枪声同时响起，一个黑影被打冒了烟，其余的黑影们就地卧到，“子弹”哗哗的泼过来。

两个人打着点射左右翻滚着转移阵地，鸿飞扑到一棵大树后换下打空的弹匣刚刚探出枪口，猛听见身后“哗”一声响。他毫不犹豫的猛力向前一扑，半空中转过身体对着身后就是一梭子。

一名身披伪装网的红军头上红烟滚滚，一头扑倒气哼哼地说：“反应速度不赖呀！”

鸿飞一声不吭翻身而起，瞄准红军枪口焰最猛烈的位置扫了一梭子，接着投过去一枚手榴弹。

“轰！”爆炸的气浪卷起大片的落叶，红军的火力一顿，鸿飞乘机跳起来向兵们靠拢。

司马亲眼看见鸿飞身后突然钻出个人来，心虚向身后扫了一眼，一个人影已经到了他的身后。来不及调枪口，司马“呀”的大叫一声，枪托贴着右胁捣向身后。来人早料到他有这一手，微微侧身躲过枪托，一掌披在司马脖子上。司马轰然倒地，随着意识的消失他的右手下意识地向腰间的手榴弹摸去。

“想同归于尽啊！”来人嘲笑着，一脚踢开司马的手。

“你大爷……”司马刚张开嘴，就被一大团棉花堵住了，他模模糊糊地看着来人给他带上手铐后晕了过去。

鸿飞连窜带跳跑了十几步，一名红军突然从他身后的灌木丛中窜出来，抓住他的双脚把鸿飞摔倒。

这是我军侦察兵惯用的捕俘动作，名字叫做“由后擒敌”。鸿飞知道下一个动作是，跃到他后背上、分头、锁喉，他猛地一个后肘击撞向来人的软肋。

“嗬！”来人根本没有跃起的意思，他一把拖住鸿飞的肘部，单膝跪在鸿飞的腰眼上，一掌把鸿飞砍晕过去。


司马醒来的时候，发现他坐在一张椅子上，双手被反铐在背后。他的装备摆满了一张地图桌，桌子后面坐着一个人，但他看不清面容，一盏强光灯照得他双眼发花。

那个人缩在黑暗里，用冷冰冰的语调问：“你的姓名，部队番号，职务！”

司马左右环顾了一下，嘿嘿地笑起来：“你的姓名，职务、部队番号！”

那个人大怒，一拍桌子喊道：“是我在问你！”

司马贪婪地看了一眼暴露在灯光下的大手轻蔑地说：“我量你也不敢说！”

“呵呵，你倒是料事如神啊，怎么就没想到被伏击？”

“想到了，就是没想到，我们竟然碰到了一群土行孙，缩头乌龟！”

“一群笨蛋！”那个人笑呵呵地说道：“想激怒我，找破绽啊，你还嫩了点！”

司马威胁说：“你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你是谁，要不然老子总有一天把你打昏扔到厕所里去！”

“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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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骂人都没水平！”司马轻蔑地大笑起来：“老子入伍前是个痞子，这么跟你说吧，我可以一个脏字不吐骂你半个小时不带重复的，不信你记个时间咱试试？”

“给我闭嘴！”那个人语气里有了一丝怒气：“你的姓名、职务、部队番号！”

“傻X！”司马张嘴就骂：“你们把老子打昏了多长时间，自己不会看……”

“你小子找揍是不是？”那个人有些无奈地把自己扔进椅子里说：“对你客气，你要知趣，千万不要激起我打人的欲望来！”

“你打人一定很疼！”司马笑着说：“你能劈砖头吧，看你那手老茧，都快赶上我了！再加加火，等明儿你退伍了，说不定哪个建筑工地能看上你这手劈砖头的绝活，你下半生衣食无忧我也就放心了！”

那个人缩在阴影里被气得七窍生烟，司马言外之意是，打他的时候千万不要留下让他可以向上级控告的伤痕。

“你的姓名、职务、部队番号？”那个人有些没话找话说了。

“你们是老B吧，几中队的啊！”司马自问自答：“从演习一开始我就知道设好圈套，这么拙劣的表演也就是骗骗杨帅！”

“杨帅是谁？”

“邻居的小孩儿，今年两岁！”

灯影后的老B终于忍不住了，一拍桌子站起来说：“你看穿了又怎么样，这是必须要过的一关，除非你现在退出训练！”

“我为什么要退出训练，就因为你的一句话！放心你走了我也不走！”

“那好，欢迎你继续证明你是一条硬汉！”老B摆摆手，灯影后又冲出两名老B来。司马被吓了一跳，他原以为灯影后只有一名老B，本想等激怒他凑到身边的时候，想办法打昏他乘机逃跑，没想到还有埋伏。他心虚地大喊起来：“咱们可是革命战友，应该互相帮助共同进步，今天你们对我做了什么，将来有机会我一定照此办理……”

一名老B当胸一脚把他踹倒，笑道：“能撑过去再说吧！”

司马躺在椅背上动弹不得，一名老B骑在他胸上，另一名老B提着一壶水浇他的口鼻。司马被呛得眼泪鼻涕横流，痛苦的剧烈挣扎着。

老B大声逼问：“谁是这次行动的指挥员，想说就闭上眼！”

司马连忙闭上眼，老B连声骂着：“废物，废物！这么快就撑不下去了！”松开了手问道：“是谁？”

“我X你妈，有机会我一定搞死你……”

提着水壶的老B立刻把水浇到司马的脸上同时嘲笑同伴：“他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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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骑在司马身上的老B气得当胸一拳，司马疼得一下子把水吸进气管剧烈地咳嗽起来，越咳越呛，司马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老B不失时机地停止灌水，厉声问道：“谁是指挥员，说！”

司马充耳不闻，大口喘息着，骑在他身上老B一摆手，另一名老B立刻把水壶凑上来。

“我说，我说！”司马连声大喊，老B掐着他的脖子威胁说：“再敢骂我，我灌死你！说，是谁！”

“猎犬老B！”

“猎犬老B是谁？”

提水壶的老B笑着说：“他们选训队给咱们中队长起的外号……”

“你们是一中队的……”老B立刻把水浇下来：“妈的，这小子还真有精神头，又他妈的骗我们！”

三分钟后，消耗完肺中空气的司马，终于被真的呛晕过去。

另一个房间里，鸿飞在和审问他的老B胡扯。老B问：“你的姓名、职务、部队番号！”

鸿飞张嘴就来：“报告首长，我叫周树人，现年19岁，至今未婚！”

老B笑道：“周树人，你怎么不叫莎士比亚呢？”

“莎士比亚是谁？一听名字就知道是个外国老头！”

老B一拍桌子还没等说话，鸿飞已经像弹簧一样地蹦起来喊道：“报告首长，我叫诸葛孔明……”

老B大怒：“我他娘的还叫刘备呢，他娘的一会儿工夫从民国到三国了！”

鸿飞立刻说道：“幸会，幸会！原来是刘皇叔啊！”

老B被气炸了肺，大吼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说我动手了！”

“别，千万别！我有心脏病……”

老B真有了给鸿飞两耳光的感觉，他怒吼着：“动手！”

“不要忘了我军不准虐待俘虏！”鸿飞吓得大声提醒，两名从灯影后窜出来的老B把他掀翻在地，狞笑着问道：“最后一次机会，你的名字！”

“黄盖……”

“他奶奶地，我这是真盖！”老B模仿着“座山雕”的语气喊叫着，一股水柱劈头浇向鸿飞的口鼻。鸿飞剧烈挣扎着，嘴里叽哩哇啦地胡乱喊着什么。老B停止浇水笑吟吟地问道：“想说了？”

“我还有一条选择！”

老B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你想退出？”

鸿飞拼命地做着深呼吸说：“不想！”

“那你喊什么！”骑在鸿飞身上的老B居高临下地重重给了他一拳，鸿飞张嘴喊疼的怪叫声，立刻被水柱堵在嘴里，他剧烈地咳嗽起来。

一壶水灌完，鸿飞已经面无人色痛哭流涕，老B捏着他的喉咙问道：“你的姓名？”

“贾宝玉！”

“得！换红楼梦了”气得哭笑不得的老B提起水壶，水柱再次罩住鸿飞的口鼻。他阴险地取笑说：“下次不要告诉我你叫孙悟空！”

在一壶水倒完，鸿飞已经无力挣扎瘫软地躺在水洼里困难的喘息着。老B开导说：“说出你的名字，或者同意退出训练，受这样的苦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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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飞虚弱地说：“我姓猪叫八戒！”

“那好，我请天蓬元帅戏水……”话未说完，老B突然感到腰部有股热流在蔓延。

“我X！这小子尿裤子了！”他惊叫着站起来，躺在他裆下濒死的鸿飞突然复活，蜷起双腿重重的在他裆部踹了一脚，借力一个后滚翻举起椅子在另一名老B身上砸得粉碎，接着一个箭步窜过桌子撞翻审讯他的老B，双手抓起强光灯摔碎灯泡，拷在一起的双手套在老B咽喉上把他拉起来，用破灯泡指着他的眼睛说：“打开手铐！不然我电死你！”

老B低头看看鸿飞的手腕已经被手铐拧得皮开肉绽，鲜血顺着手铐一滴滴地流下来，他说：“你受伤了！”

“我X！”鸿飞看着地上的两名老B就要爬起来了，举着强光灯就往老B眼睛里插。

老B吓得一歪头：“你他娘的来真的？”

“我这也是从实战出发！”鸿飞大吼道：“打开手铐！”

老B掏出钥匙，刚刚打开手铐，鸿飞一抽手拽出他腰间的手枪，一把推开他，对着他的后背当当就是两枪，接着对刚刚爬起来的老B“当当当当”打光弹匣。大喊着：“你们阵亡了！”跳过桌子抢过他们的手枪，冲出房间。

从各个房间里传出来的惨叫声不绝于耳，鸿飞咬牙切齿地胡乱踹开一个房门对着正在给司马做人工呼吸的老B抬手就是一枪。

“门两侧”司马突然大喊起来，鸿飞双枪伸进门口，“当当当”的一通乱打，一个前滚翻冲进房间。三名老B全部头顶冒烟，他直接抢过钥匙打开司马的手铐。司马困难地爬起来，疾步奔到桌边把81式自动步枪抓到手里，听见楼道里有脚步声，抬手把一枚手榴弹扔过去。

“轰！”伴着浓烟烈火的爆炸声过后，紧接着就是玻璃被震碎后落在地上的破裂声。

“去救人！”鸿飞、司马怒吼着冲出房间，猛地看见猎犬老B微笑着看着他们，用力鼓着掌说：“恭喜你们通过最后的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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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节 体整期的考验


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兵们才真的相信训练已经结束，放心大胆地开始休整。老B们变得笑容满面和蔼可亲，每天与兵们厮混在一起打球、娱乐，但就此没了下文，兵们期待已久被通知正式加入B大队的日子迟迟没有到来。

那天被兵们戏称为蓄意报复的被俘训练结束后，他们中间又少了两个人。至于他们离去的原因大家心知肚明，老B不说，兵们也从没有人问起。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兵们玩得有些厌烦，对那种两眼一睁忙到熄灯的生活竟然多多少少的有些期待。

吃过早饭，无所事事的兵们跑到操场上踢足球，这是近阶段他们最喜欢的娱乐项目，只有踢足球才能发泄出他们过剩的精力，猛地停止训练兵们觉得憋得难受。

老B各忙各的，没事儿的就坐在操场边上看兵们疯跑。猎犬老B和马东盘腿窝脚的坐在沙坑里吸着烟聊天。

“那个兵怎么就过来了？”猎犬老B指指远处抱着本漫画书看得哈哈大笑的武登屹，口气里充满地不相信。

“是啊，这个鼻涕虫似的家伙竟然熬到了最后！”马东笑着说：“那天被俘训练的时候，这小子眼泪汪汪可怜巴巴，负责审问他的那两位竟然下不去手了！”

“这也算是一个高招！”猎犬老B问：“我看考核结果上，他不是也经过审问了吗？”

“是啊，换了两位！”马东说：“那两位结束训练就来找我了，强烈要求把武登屹赶走，说他简直是给解放军丢人，哭哭啼啼的像个什么样子！”

“军人哭鼻子是让人无法接受，大多数人都认为军人应该全部是铁骨铮铮的硬汉，包括我们自己也是，从我们入伍的第一天起就接受‘掉皮掉肉不掉泪’的教育。”猎犬老B看了悠然自得的武登屹一眼：“像他这样娇生惯养的独生子，其实哭也是一种解决难题的办法，他不就是在哭泣中跌跌撞撞走过来了吗！”

“但愿他以后不要哭，咱们可丢不起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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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年刚17岁，已经通过了地狱般残酷的训练，他同龄人还在学校里读书呢，对他宽容一点不为过。”猎犬老B扭头问：“红军团来的那个老兵怎么样，我看他也是个火爆脾气。”

“死抗过来的，一连被呛昏过去三次，硬是一声不吭。”马东挠挠头说：“结束训练他说了一句奇怪的话，说他算是知道13号的心情了！”

猎犬老B轻笑着说：“他把鸿飞臭揍了一顿，被鸿飞挺着刺刀追到了团部。陈志军失去预提干部资格，鸿飞挨了一个处分。”

正说着，鸿飞和司马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直接加入战团，时间不长好好的一场足球赛就变成了美式橄榄球，他们两个人踢足球向来是手脚并用的，兵们也只好跟着手脚并用。

“这两个小子，从来就没让人省过心！”猎犬老B呵呵笑着说：“把他们叫过来！”

马东站起来大喊：“鸿飞、司马过来！”

球场上，鸿飞正在掩护司马抱着足球网球门冲锋，兵们对这两位搅局的“痞子”暂时还没有拳脚相加，也啊啊呐喊着围追堵截，兵们踢足球纯粹是闲得难受，他们反而觉得这种手脚并用的方式更痛快。

战事激烈，司马连过三人后突然站住，马上就被兵们扑倒把球抢了去。鸿飞跑上去埋怨：“笨蛋，站住干什么，准备投篮啊！”

司马说：“我好像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

“扯淡！”鸿飞撇着嘴说：“你现在是15号。有人喊你也是喊，15号出来，蹲下！”

“我靠，我又不是犯人！”

“我倒盼着自己是犯人呢！”鸿飞把司马拉起来说：“十个犯人加起来受的苦也比不上咱们一个人……”

“鸿飞、司马！跑步过来！”马东已经喊的怒气冲冲了，两个听是听清了，但还是愣了半天才喊着：“到！”飞奔过去。

“不习惯了？”猎犬老B笑咪咪地看着两个泥猴一样的兵。

“有点儿！”两个人挠着头嘿嘿笑着说：“对自己的名字有些生疏了，猛听见分队长喊，一时还真反应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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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犬老B拍拍身边的沙地说：“你们把武登屹喊过来，咱们聊聊天！”

鸿飞扭头喊了声“武登屹”，武登屹手舞足蹈地看着漫画书根本不理他。鸿飞大喝一声：“19号！”他立刻喊着到跳起来东张西望，看见鸿飞对他招手，直接横穿球场跑过来。

猎犬老B笑道：“武登屹跟你们学的也不守规矩了！”

三个兵、两名老B围坐在一起，马东拿起烟问：“你们抽烟吗？”

鸿飞和司马犹豫了一下说：“谢谢分队长，我们不会！”

猎犬老B说：“抽吧，我知道你们会抽烟！”

鸿飞、司马看看猎犬老B笑咪咪的表情，担心地问：“不会被扣分吧？”

“不会，训练已经结束了！”

两个人抢过烟点上，迫不及待的深吸一口立刻一阵头晕目眩，有了第一次把烟吸进肺中的感觉，四个月没有吸烟他们的身体已经排斥尼古丁了。武登屹看到鸿飞、司马晕乎乎的样子，以为他们舒服得不得了，他也伸手想拿一支烟。鸿飞立刻在他手上拍了一下：“小屁孩，不要不学好！”

武登屹看看猎犬老B声明说：“我已经18了，是成年人了！”

司马做了个鬼脸说：“等你不哭鼻子，不看漫画书了再说吧。”

猎犬老B、马东饶有兴致地看着三个兵吵嘴，他们喜欢在上级面前也能保持一贯作风的兵。

鸿飞抽了口烟，晃晃脑袋赶走眩晕感，问道：“队长，你刚才说训练已经结束，那我们什么时候加入B大队？”

猎犬老B反问道：“你们做好准备了吗？”

三个人立刻觉得猎犬老B还没睡醒在说梦话呢，他们苦熬了四个月不就是为了加入B大队吗，这个时候问他们是否做好准备，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三个人连连点头。

马东说：“越来越没规矩，点什么头，你们瞌睡啊！”

三个人担心马东会让他们去“活动身体”立刻准备跳起来回话，猎犬老B挥手示意他们坐下接着说道：“你们可要想清楚，你们快要退伍了！”

三个兵面面相觑，鸿飞纳闷地问道：“队长，加入B大队和我们服役年限有什么关系？”

猎犬老B说：“当然有关系，你们充其量也就是具备成为一名特种兵的素质，距离一个真正的特种兵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我不希望看见你们到时退役，这是全体老B最不愿意看见的结果，所以我要征求你们的意见！”

三个兵有些发傻，地狱一样的四个月竟然只是刚刚跨进了门槛。他们本来已经认为自己可以上山打虎下海擒龙无所不能了。

鸿飞抑郁地说道：“队长，是不是我们经常捣蛋，你不喜欢我们？”

“你们捣蛋的那点水平差远了，老B们哪个不是捣蛋专家！”猎犬老B反问道：“你们是不是觉得经过四个月的训练，在你们身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你们学到了很多技能，已经可以成为一名特种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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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连连点头，突然想起马东还在身边，又想跳起来，猎犬老B摆手让他们坐下说：“成为一位特种兵要经过长期的训练。我们通过训练学习技能，通过更多的训练掌握技能，通过进一步的训练使技能成为本能，然后再学习更高级的技能。每一个终点都是一个新的起点，周而复始，学海无涯用在我们身上也很合适，特种兵的成长就是一个学习与训练的过程！”

三个兵一脸的迷茫，他们不知道他们还有什么不会还要学习什么才能算是一名特种兵。

猎犬老B笑着说：“说的简单一点，你们现在的水平如果和一名优秀的特种兵比起来，就如同幼儿园大班毕业生与清华大学毕业生相比！”

鸿飞、司马立刻撇嘴，武登屹吐吐舌头，望着老B一个劲儿地笑。

猎犬老B说：“你们这三个小子给我听好了，我给你上一课！如果现在你们回到老部队，绝对是佼佼者，因为你们百分之百地胜任团级侦察分队所能遇到的任务。听说过金字塔吗？”

“知道！”

“对执行任务的性质来说，B大队就是塔尖。师、团级侦察分队大都是执行战术任务、集团军一级执行的是战役任务，而我们执行的是战略任务。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如果团一级侦察分队的任务是抓‘舌头’，我们就要准备去把敌军的国防部长抓回来，明白了吗？任务越艰巨需要掌握的技能就越多，你们这四个月的训练，看似学到了很多东西其实只是些皮毛！”

猎犬老B看了一眼三名瞠目结舌的兵们说：“将来你们会进行专业训练，比如根据鸿飞在选训队的表现，他有可能会接受小队指挥员方面的训练；司马胆大心细会接受尖兵训练；武登屹记忆力好，逻辑性强会接受爆破手或者通讯员方面的训练。这些训练课目庞杂需要大量的训练时间才能完成。抛开专业课目不说，单说你们的单兵素质也差远了。你们三个的枪法还算可以，但动对静、静对动、动对动中你们能精确命中目标吗？你们的分队长能在时速60公里的车上，准确命中一百米外时速八十公里以内的任何目标，你们行吗？”

三个立刻用崇拜的眼神看马东，马东不客气地说：“小意思，小意思，老B80％都是我这水平！”

“你们还有很多课目不行！”猎犬老B把兵们的目光拉到他身上，竖起左手说一个按倒一个手指：“潜水你们会了，但定向前进超不过100米，深潜还没学过，特种驾驶不会，跳伞只训了一种高跳高开，高跳低开，低跳低开都没训，直升机滑降只训了粗绳滑降，细绳滑降没训，各种地形地貌条件下的作战与小队协同作战以及战术运用，你只训了山岳丛林，还有寒、热带丛林、沙漠、平原、城市与村落、雪原等没有训练，情报搜索与判读、长时间野外求生、军事英语、作战准备区域方言与民情、特种化装侦察、我军与假想敌武器装备、侦照器材的熟练运用……”

三个兵看着猎犬老B的手指竖起来按倒按倒竖起来的，傻眼了。一个人的大脑里怎么可能装得下这么多的知识，他们找到了与特种兵之间的差距。

鸿飞与司马、武登屹交流了一下眼神问道：“完成所有的训练，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这要根据个人的条件，快的也要五年！”猎犬老B说：“完成所有的训练后，你们将无所不能，除了生孩子以外！”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们留下会被提干？”

“那不一定，要看你们表现！考上军校会提干，考不上只能转志愿兵！”猎犬老B警告说：“但我不保证你们一定会提干或转志愿兵，如果训练达不到标准，随时都会离开B大队！”

三个兵沉默了，他们来当兵的原因不同，但到时间退伍的想法是相同的。他们的家境虽不优越但绝对是殷实，留在部队固然可以解决他们马上就要面对的工作问题，但残酷的训练让他们心有余悸。鸿飞他们没有农村籍战士吃苦耐劳的精神，虽称不上是纨袴子弟，但贪图享受是绝对有的。他们最初的训练只不过是为了争取老兵们才能享受的“特权”，随波逐流地来到B大队是他们从来没有设想过的。

猎犬老B脸上笑得像开了花：“怎么样！做好留下来的思想准备了吗？”

马东有些期盼地说：“我希望你们留下成为硬汉子，但如果想待上一个阶段看看情况，趁早现在就离开，省得浪费我的心血！”

“离开不可耻，包括你们所说的那两名叛徒！”猎犬老B说：“人都有不同的生理与心理极限，我们是在优中选优。B大队锤炼出来的都是当之无愧的国之利刃，打造国之利刃首先要有一块经过千锤百炼的精钢，你们现在已经是精钢了。说真心话，我希望甚至盼望你们留下来。因为在你们身上我隐隐看到国之利刃逼人的锋芒！”

三个兵沉默着没有说话，这是一个不容反悔，关系到一生的决定，留下来意味着放弃优越的生活面对无休止的残酷训练。这样一个重大的决定，仓促间三个人谁也下不了决心。

猎犬老B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说：“回家吧！回家听听父母、朋友的意见，去看看灯红酒绿的地方，再作出你们最后的决定。回到地方上看看，也许能找到更好体现你们自身价值的位置。B大队期盼甘于为国奉献的汉子加入，但毕竟关系你们的后半生，我不能强迫你们！过一会儿，去我办公室拿军人通行证，想好了20天后来这里找我成为正式的老B，如果不想留下直接回老部队报到就是，你们的档案我会在第二十一天寄回红军团！”

猎犬老B匆匆离去，马东把烟给鸿飞他们留下也走了，他知道这三个兵需要思考。

鸿飞、司马眉头紧锁大口吸着烟想心事，武登屹一脸轻松地问：“鸿飞，你准备怎么办？”

“不知道！”鸿飞在考虑如何对他那个当兵有瘾，甚至已经盘算好争取多活几年把孙子也送入部队的老爷子谈这个问题。他如果知道这个好消息，一定会双手赞同而且绝对不会让鸿飞退伍回家。

武登屹可不管这些，他讨好的说：“鸿飞只要你留下我就留下，你走我也走！”

鸿飞不堪重负地说：“不要把你的后半生压在我肩上，自己作决定！”

“说的不错，我们还有二十天来考虑这个问题！”司马站起来说：“把家里的电话留一下，不要失去联系，先回家看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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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节 是留？还是离开？


鸿飞把他大部分的行李留在了选训队，只随身带一个挎包，车进市区他就下了车，对着司马、武登屹招招手说了声：“20天后见！”扭头走了。

司马目送按条令规定左肩右胁背着挎包，摆动双臂走着齐步的鸿飞说：“他干什么去？怎么不去车站？”

“不知道！”武登屹摇摇头说：“大概他是去买点什么东西吧？”

司马叫道：“那我也去买东西！”

开车的老B嘲笑说：“司马群英同志，你有点主见好不好，怎么人家干什么你也要跟着干什么？鸿飞没有买车票，你坐的火车还有一个小时就发车了，你买什么东西？”

司马看看表，大言不惭地说：“都说当兵练三年，母猪赛貂蝉。我实在是担心鸿飞同志面对花花世界经受不起考验！”

“我靠！”老B鄙夷地看了司马一眼，心想，这个熊兵在军官面前也敢胡说八道真欠教育，张嘴想说他两句，但看看司马满不在乎的表情知道说了也白说，这小子从来对老兵们不够尊敬，而且从组建选训队的那一天开始，就把自己与参训的军官、老兵全拉到一个起跑线上，也不能全怪他，索性闭上嘴闷头开车。

鸿飞走了不过五百米就在路边停下了，他被城市喧闹的声浪吵地头昏脑胀，眼前的杂乱无章、乱哄哄的人群、拼命吆喝的小贩让他无法忍受，但又让他觉得无比新奇。那种久违的感觉扑面而来，但带给他的不是喜悦，反而有一丝厌烦。

“我这是怎么了？”鸿飞站在人行道上发愣：“莫非我已经喜欢上了部队。”

鸿飞忍不住向部队方向看了一眼，两名时髦女郎与他擦肩而过，看着脸色黝黑斜背挎包像个乡巴佬似的鸿飞忍不住哧哧笑起来。鸿飞的目光与女郎碰了一下，心里猛地一跳竟然脸红了。

“嗨，当兵能把脸皮当薄了，你还真有出息！”鸿飞嘟囔着低头猛走，路边两个无所事事的小青年嘻笑着“1、2、1”地给他喊起了步子。

鸿飞心头火起，眉头一拧两道利剑般的目光刺地两个小青年扭头就走。鸿飞突然觉得他像是动物园里跑出来的大猩猩，人们不想靠近他却都想调笑一番。他用敌视的目光向四周看去，发现行色匆匆的人群里根本没有人看他。

一辆两节式的公共汽车喘息着停在路边，吐出一大群人，鸿飞逃也似地挤上车，立刻发现自己上车是个错误。车厢已经被乘客塞得满满当当，但车外还有人往上挤。鸿飞心烦意乱，觉得这些人简直是不守规矩，没座位你就找个地方站好，胡乱挤什么，弄得谁身边也不痛快。他不由向后缩了缩，但人群立刻又贴了过来，三来二去鸿飞被挤进角落里动弹不得。

公共汽车慢慢腾腾地开了一会，售票员开始报站名，鸿飞说着对不起连忙向车边挤去，他现在觉得还是车下舒服一点。

车门“哗”一下子打开，鸿飞身不由己地随着人流往外涌，却被售票员一把抓住了胳膊：“当兵的买票！”

鸿飞一手抓住车门边的护栏抵抗着人流，另一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两毛钱。

“你逃票，交十倍罚款，不然去总站！”售票员用不容分辩的口吻说。

“同志，我没想逃票，我被……”

“谁是你的同志，我与你志不同道不合！”售票员不耐烦地说：“你这种人我见多了，赶紧交罚款，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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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飞大怒：“我是哪种人？”

售票员针锋相对：“你心里清楚，非让我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鸿飞被气得脸色发白，刚想反驳，一位老大爷拍拍他的肩膀说：“小伙子，我相信你不想逃票，大伙都等着开车，你就受点委屈把钱交了吧！”

“我凭什么要受委屈……”鸿飞突然不吭声了，他发现一车人都不耐烦，都在用冷冰冰的眼光看着他。他低头看看身上的迷彩服，掏出两元钱说：“罚款我可以交，但我要告诉你，我没有逃票！”

“你买票了吗？下去！”售票员把鸿飞推下车，车门擦着鸿飞的背影哗一声关上。车刚起步，售票员探出身把车票扬了个天女散花：“傻大兵，占小便宜吃大亏，给你车票！”

售票员的侮辱、行人鄙视的目光让鸿飞勃然大怒，他拔腿追上去拍得车门呯呯响：“你给我下来，你说谁是傻大兵？”

车门被鸿飞拍的只呼扇，售票员脸色有些发白：“你可是军人不能胡来，拍坏了车门要照价赔偿！”

司机连忙踩了脚油门，甩下紧追不舍的鸿飞一溜烟地开走了。鸿飞气得只喘粗气，走回人行道对着一棵大腿粗细的大树就是一拳，打得树冠一晃，围观的人群立刻散开了。

一次小小遭遇让鸿飞觉得他被这个社会排斥了，人们看不起地当兵的，他低头看看身上的军装，有想脱下去的冲动。但他那种桀骜不驯的性格让他重新抬起头，走得意气风发。

鸿飞整整在街上游荡了一天，他还没有想好如何对他老爷子说关系到后半生的问题所以不敢回家。傍晚鸿飞溜达到西单劝业场附近，烤了五块钱的羊肉串坐在路边的花池沿上吃。他突然想起在尖刀分队集训时，司马烤着黑炭条一样的羊肉串，模仿陈佩斯的吆喝声的样子，不由轻笑起来心情好了一点。

“抓小偷，抓住他！”伴着喊声两名警察追着一名手提尖刀的小偷从劝业场里跑出来，只奔鸿飞而来。

“闪开，闪开！”小偷大喊着不停挥舞着手里的尖刀，拥挤的行人立刻闪出一条胡同，鸿飞冷不丁地跳起来拦住他的去路。

“当兵的，刀子不认人，少管闲事！”小偷边跑边恶狠狠地威胁鸿飞，他身后的警察也大喊起来：“同志，小心，这个混蛋已经伤了一个人！”

“听见没有，闪开！”眼看就要和鸿飞撞上，小偷急得大吼。鸿飞笑嘻嘻地说道：“把刀放下，我不揍你！”

“傻大兵，你找死！”小偷先是一愣，顺手把刀子捅过来，鸿飞一脚踢飞匕首，接着一拳打在小偷脸上。

小偷感觉自己脸上中了一油锤，眼前金星闪闪，头晕目眩的瘫倒在地。警察赶上来按住小偷戴上手铐，小偷叽里哇啦的喊不成人声，警察好奇地摸摸他下巴扭头说：“同志，够厉害，这小子下巴脱臼了！”

“我没使劲啊，这小子外强中干真不禁打！”鸿飞走上去脱住小偷的下巴说：“把舌头缩回去，咬掉了你就真哑巴了！”

给小偷上好下巴，警察问明鸿飞姓名、是那个部队的，声称一定要写封表扬信过去，押着小偷走了。路边一名跨在单车上围观的小伙子突然喊起来：“哎，大伙儿给大兵喊一个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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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大兵，牛X！”好事儿的行人停下脚步翘着拇指齐声大喊，喊的词不是好词，但鸿飞听得出这是人们对他的表扬，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脸红了。一天的时间，鸿飞经受人们对军人两种截然不同的待遇。

夜幕降临，鸿飞还在长安街上游荡，他觉得现在自己像个无根的浮萍，又像个没有坟茔的孤魂野鬼。两名巡警拦住鸿飞，查看了他的证件后提醒说：“你该归队了，夜不归营小心挨处分！”

“当过兵？”

“卫戍区Y师L团的，退伍后被招到巡警大队！”

“不赖呀，恭喜你成北京人了！”鸿飞笑嘻嘻地问道：“你是哪年兵？”

“89年！”

“班长好！”鸿飞一天没有说话憋坏了。

“你好，赶紧归队吧！”巡警挥手拦下一辆出租车问鸿飞：“带钱了吗？没带我这里有！”

“带了！”巡警刚把鸿飞推上车，他又从窗口里探出头来：“谢谢班长！”

“客气什么，我们是战友！”

红军团红一连三排长张志刚查完铺刚刚钻进被窝，自卫哨兵蹑手蹑脚地走进来轻声说：“张排，鸿飞来了要见你。”

“鸿飞？”张志刚看表已经十点了，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子，这小子不会是捅了什么漏子，他边穿衣服边问哨兵：“就他自己？”

“就他自己，背着个挎包，看样子心事重重的！”

“我X，这浑小子一定捅漏子了！”张志刚跳下床提着裤子就往楼下跑，哨兵抱起他的大衣追上去。

张志刚跑下楼，看见鸿飞蹲在营房门口连忙问道：“怎么了，肚子痛？”

“没事儿，我走了一天有些累！”鸿飞站起来说：“老班长，我想找你谈谈！”

“你他妈的刚走了几天就把自己当外人了，直接上楼找我蹲门口干什么赶快进来！”张志刚把鸿飞带到会客室，把大衣给他披上又倒了杯热水问道：“吃饭了吗？”

“我不饿！”

“行了，你先喝口水，我去去就来！”张志刚来到营房门口递给哨兵十元钱说：“我替你一会，你去买两袋康师傅香辣面！”

张志刚拿着方便面回到会客室，看见鸿飞双手抱头趴在桌子上样子很颓废。他一声不吭地泡好方便面，推到鸿飞面前说：“吃饭！”

鸿飞抬起头说：“我不饿！”

“废什么话，看你个熊样，吃饭！命令你三分钟结束战斗！”

鸿飞抱着方便面一通稀哩呼噜，两包辣辣的方便面下肚，额头上泌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冻得发木的指尖这才有了感觉。

张志军递给鸿飞一只烟说：“说吧，遇到什么困难，把你搞成这个熊样？”

“咱们红军团去选训队的四个人都通过了！”鸿飞看了一眼惊喜的张志刚说：“猎犬老B……”

“刘诗序中队长！”

“刘中队长说，我们通过选训只是完成了基础训练，要想成为一名特种兵还需要三到五年的训练，所以……”

“所以他希望你们能够选择军人这个职业。”

“是的！”鸿飞点点头说：“我很困惑，拿不定主意，想留在部队可又觉得地方上更适合我。”

张志刚说：“其实你是有些害怕B大队残酷的训练，入伍前安逸的生活还在吸引你是不是？”

鸿飞想了想说：“是，但也不全是。选训队的训练现在想起来虽然还有些心惊肉跳，但我觉得也没什么了。当初每天起床后都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崩溃了，可是我一直坚持到最后。今天我在街上逛了一天，发现地方上的生活我有些不适应了，自己都感觉到好笑。看事物的角度变了，看见行人走不到一条腿上去我想笑，人家走路八字脚我也想笑，看见摆摊的总想把摊位给摆到一条直线上去，总觉得到处杂乱不堪喧闹无比，没有咱部队整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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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志刚敲敲自己的脑袋说：“潜意识里你已经是个职业军人了，虽然你不愿意面对他。你当兵两年了，部队给了你很多东西，这里面有些你将受益终生。想想你入伍前再看看现在，你会发现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你长大了，从一个毛孩子成长为一名可以扛枪打仗的军人。你大概还不知道，你在咱们红军团新兵们的眼里已经成为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

“我？”鸿飞惊讶得张大嘴巴，张志刚点点头说：“是的，包括老兵们都很佩服你。老B不是谁都能打败的，选训队也不是谁都能去而且能坚持下来的。但是你一个服役刚两年的兵做到了。你这两年兵几乎等于全部是在新兵连里度过的，你不断地挑战自己爬过一个又一个不可能爬过的坎儿。可能你一直在忙忙碌碌还没有时间回头看看自己走过的路，顾不上骄傲，其实你用汗水、血水换来的成绩绝对值得骄傲。你不总是说要体现自己的价值吗，你在部队做到了，你已经是一个含金量颇高的兵王了！”

“兵王？”鸿飞轻笑起来：“我还没有参加过团里的大比武，怎么能称为兵王？”

“军事技术第一只能说是技术尖子，王要有王气，兵王的王气就是不畏强敌敢打敢拼的军人精神！部队里没有这项奖励，这个王是兵们给的，你的表现让他们服气！兵王这顶桂冠，他们只会授予他们心中最能代表他们的士兵！你天生就是个兵，你的血管里流的是军人才有的热血，在部队你如鱼得水。能听明白我说的什么意思吗？”

“你希望我留下！”

“这只是我的希望，但最后还要你自己来拿主意！”张志刚注视着鸿飞的眼睛语重心长地说：“选择留下，不单单是选择一份职业，这身军装不好穿，一旦穿上了你就对国家和民族有了一种责任，就应该随时准备把自己的生命交出去！所以你的选择要慎重！”

鸿飞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他看着张志刚说：“老班长，你为什么留下！”

张志刚直言不讳：“一、部队可以给我更好的生活。二、我已经做好一切准备。”

鸿飞静静地想了一会，突然说：“我想打个电话！”

“现在？”张志刚看看手表说：“已经11点了！”

“我想应该听听我爸爸的意见，他当了一辈子兵都没有当够！”

“你应该与你父亲面对面地探讨一下。”

“不行，我觉得心中有股说不上来的感觉，一个劲儿的在跳！”



“嘟嘟”的拨号音只响了两下，耳机里传来鸿飞父亲的声音：“喂，哪里！”

“爸，是我……”

“这么晚了还不睡，你在哪里？你已经违反纪律了知道吗？”

“爸爸，我在休探亲假，有一个问题我想得到你的帮助！”

“好的，只要不违反原则！”

鸿飞把问题简明扼要地对他父亲说了一遍，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鸿飞父亲出人意料地说：“儿子，你取得今天的成绩我很为你骄傲。你已经是成人了，爸爸不能什么事情都为作主，这一次你要自己拿主意！”

鸿飞奇怪地问道：“你不是一直想让我成为一名军人吗？”

“当兵就要当个好兵，要对得起这身军装！”鸿飞父亲开玩笑似地说：“强扭的瓜不甜！”

鸿飞笑了，他第一次听见父亲与他开玩笑。

“儿子，至于去留问题，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你离开的这两年我想明白一个问题，我不能指挥你一辈子！我提两条意见供你参考，一、选择碌碌无为还是选择有所建树；二、在地方以你的能力、学识，你想干什么，在部队你能干什么？好了，太晚了，就聊到这里，明天赶快回家去，你妈想你快要想疯了！”

鸿飞顽皮地问道：“您不想我？”

“混小子！”电话断了。

鸿飞放下电话转过身，张志刚发现他的眼睛亮晶晶的重新恢复了活力。

“决定了？”张志刚问道。

鸿飞用力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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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节 终生职业


11月20日，今天是鸿飞他们归队的日子，猎犬老B吃过早饭信步向选训队大门口走去。远远看见门前的公路上，有一个穿迷彩服的人在东张西望。猎犬老B停下脚步细看，原来是马东。他扭头想回办公室，想了想又转身向马东走去。

“你媳妇今天来队啊，东张西望的找什么呢？”猎犬老B笑嘻嘻地取笑一脸焦急的马东。

马东看看表说：“这都几点了，怎么还不来，不会是迷路了吧？”

“你媳妇今天真的来队呀，怎么不早说一声！”

“队长，你开什么玩笑，我媳妇还在丈母娘腿肚子上转筋，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哦！还在转筋呢！”猎犬老B拿出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问：“马东同志，那你在这里找什么呢？”

马东扭头盯着猎犬老B反问道：“队长，嫂子不会今天来队吧？”

“不会！”猎犬老B落落大方地说：“我来看看你在干什么？”

“得了，队长，我早看见你了！”马东嘲笑说：“你也是来等那三个兵的吧？”

“路过，顺便过来看看！”猎犬老B勉强承认了，马东撇撇嘴接着说道：“他们不会回老部队了吧，真要是那样的话就可惜了！”

猎犬老B笑着说：“我有信心他们一定会回来！”

“为什么？”

“不为什么，直觉而已！”

马东说：“但愿你的直觉正确！”

猎犬老B问：“挺喜欢这几个兵？”

马东点点头说：“这三个兵都是好苗子，你不喜欢？”

“喜欢，不喜欢我来这里干什么？”猎犬老B抬头发现远处的公路上有一个迷彩的身影，正在向他们飞奔，他丢掉烟蒂低声说：“来了，应该是鸿飞！”

马东欣喜地说：“好小子，没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两名老B刚把脸上喜悦的表情藏起来，鸿飞已经飞奔到他们面前，立正敬礼一副标准的军人形象，嘴上却没大没小地说：“谢谢队长、分队长迎接我！”

马东刚看鸿飞站得规规矩矩本想表扬他一句，听见鸿飞的话，立刻说道：“别恬不知耻，你倒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鸿飞也不回嘴，眼睛里的笑意让马东把头扭到一边，猎犬老B目视前方说道：“我们是在等B大队的战友，你做好准备了吗？”

鸿飞挺胸抬头正色说道：“报告队长，我决定加入B大队并尽全力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成为一名合格的特种兵！”

猎犬老B问：“这是你对我正式的回答？”

“报告队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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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犬老B伸出双手说：“我代表B大队欢迎你的加入！去收拾好你的装备，你现在已经是一名老B了，准备去B大队的驻地报到！”

“谢谢队长！”鸿飞与猎犬老B握了手说：“我也应该有个标志证明我已经是老B了吧？”

“你是说B大队的臂章？”

鸿飞连连点头，一脸的企盼。猎犬老B却摇摇头说：“你是B大队的一员，但还不是一名合格的特种兵，臂章随时随地会发给你，但这要靠你自己的努力！”

鸿飞苦着脸问：“还要考验，我不会被随时随地地赶走吧？”

马东代替猎犬老B回答说：“只要不犯原则性的错误，你不会被赶走。臂章是特种兵的标志，戴上它意味着能挑起更重的担子，我希望你是第一批！”

鸿飞信心十足地说：“我保证是第一批！”

“好！大老爷们说到做到，我看你的行动！”马东拍拍鸿飞的肩膀说：“去整理装备休息一下，明天又要开始训练了！”

鸿飞敬了礼大步流星地向营房走去，马东看着他的背影说：“这是第一个！”

宿舍里空荡荡的，兵们都被安排探家去了。鸿飞抱着从储藏柜里取出的个人物品，直接扔到他的床上，从床头褥子下面取出背包绳三下五除二把被子打成背包。他把个人物品归置整齐后，在班里走了一圈，索性把全部的被子全部打成了背包。虽然在探家期间兵们并没有相互联系，但鸿飞坚信他们会一个不少地回来。

好像老B在盯着鸿飞，他刚打好最后一个背包，就听见有人在楼下喊：“鸿飞，下来领装备！”

鸿飞喊着到飞奔下楼，时间不长就抱着一大抱装备跑回来扔到床上又跑了下去，一连跑了三趟才把装备领完。鸿飞看着堆了一床的物品，心里连连惊叹道：“原来一名老B有这么多东西呀，真他娘的腐败！”

鸿飞不能不惊叹，光是迷彩作训服他就领了三套不同样的：沙漠、丛林、城市，还有一套灰白色的雪地伪装服；指北针领了三个：制式的、袖珍的，还有一个竟然是手表样式的。匕首是他盼望已久能发射子弹的91式，还有睡袋、瓶瓶罐罐、各种长短粗细不同的绳子、急救药包等等足有五十多样。这一次装满背囊的可是实实在在的特种兵装备了，鸿飞忍不住把一条崭新的丛林迷彩穿在了身上，再穿上高腰的作战靴束起裤腿，整个人精神了不少。

探家的兵们陆续返回，见面后的一通亲热和捧出家乡土特产招待战友自是不必说了。兵们欢天喜地的打背包、领装备，鸿飞看着司马、武登屹的床位发了一会呆，忍不住向营门走去。

哨兵没有再阻拦他，礼貌地点点头。鸿飞站在营门边向远处眺望，空荡荡的黑色地柏油公路像一条黑色的带子，蜿蜒着消失在群山中。他失望地走回营区，忍不住又跑出去眺望，他担心自己刚刚离开，司马、武登屹就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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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番五次，哨兵忍不住问道：“同志，你在等谁？”

“等战友！”鸿飞看了哨兵一眼说：“大部分人已经来了，就差他们两个了。”

哨兵笑着说：“放心，他们一定会来的。”

鸿飞认为这是在安慰他，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哨兵却说：“真的，我感觉他们一定会来的！”

“你们认识？”

“不认识。”

“那你……”

哨兵笑着说：“看你焦急、担心的样子，你们之间的感情一定不错，所以他们不会扔下你这个好兄弟的！”

鸿飞在营门等了两个小时也没有把司马、武登屹盼来，一直到吃过晚饭，猎犬老B和马东也有些坐不住的时候，司马、武登屹才大摇大摆地走进营区。

大喜过望的鸿飞扑上去一人就是一拳：“妈的，我以为你们不来了呢！”

“你丫真不够意思！”司马也是张嘴就骂：“也不知打个电话通知一声，就自己跑来了，最起码也应该去接站啊！”

鸿飞这才发现司马、武登屹是一起来的，他们一个江苏一个山西怎么能同时到达？

“司马去我家玩儿了！”武登屹从包里掏出一大包平遥牛肉说：“我妈让我带给你的，她说这是一点心意，感谢你照顾我！”

鸿飞脸有些发烧，接过牛肉连声说着谢谢阿姨。

三个人的热乎劲儿还没完，就听见一声哨声过后，马东扯着嗓子的喊声：“楼前集合！”

司马纳闷地说：“老B们会神机妙算，他们怎么知道我和冬冬来了？”

鸿飞说：“扯淡！你来不来他照样吹哨，快走！”三个人撒腿就跑。

猎犬老B大步走到队前，立正站好大声说：“你们做好一切准备了吗？”

“做好了！”

“好！大丈夫一诺千金，从现在开始B大队又多了12条汉子！”猎犬老B抬腕看了一眼时间说：“整理武器装备，两小时后出发，我们该进行下一个课目了！”

兵们面面相觑，这老B还真迫不及待地想把他们训练成特种兵。

两个小时后一架军用运－8腾空而起，机舱内兵们懒洋洋地瘫坐在地板上，长途旅行带来的疲劳让他们昏昏欲睡。只有鸿飞他们三个兵意犹未尽的凑到一起小声交谈着。

鸿飞说：“冬冬，阿姨舍得你来？”

“我们家的事我说了算，他们都听我的！”武登屹自豪地说：“再说我已经是成人，能照顾自己了！”

鸿飞又问司马：“你呢？”

“我？”司马还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子：“我爸爸、妈妈全部下岗，现在一个练摊一个烤羊肉串。我老爷子说我就是他后半生丰衣足食的希望，而且是个潜力巨大的小金库。老爷子对我期望这么高我能不来吗，再说退伍回去干什么？我去居委会问过，从咱们这一批兵开始国家不给安排工作了！回去我不是蹬三轮就是去建筑工地，都是体力活还不如留在这里呢，至少吃得好点！”

武登屹插嘴说：“我妈对我说，如果我坚持不下去就退伍，家里能养活我。”

鸿飞嘲笑说：“你就好意思？”

“那是她说的，又不是我说的。我现在绝对能养活自己。”武登屹兴奋的说：“我现在还有什么苦不能吃！”

“对！一边吃苦一边哭！”

“滚你丫的！”武登屹伸手给了司马一拳说：“你最讨厌了，在我家待了三天，天天跟我妈说我的糗事！”

“我不把部队说的像天堂一样，你妈一定打点行装来陪训，你小子不知谢谢我还说我讨厌，你喜欢咬吕洞宾啊！”司马躲开武登屹的拳头说：“老子能赖就赖，如果提不了干，我也不愁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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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左右看看压低声音说：“探家的时候我打了一架……”

“你没伤人吧？”

“伤了，不过都是轻伤！”司马得意地说：“我打的是流氓，警察还说要给部队写表扬信，我谦虚了一下他们竟然当真了，要不然怎么也得给个嘉奖……”

鸿飞、武登屹一起催促说：“你说话真罗嗦，快说怎么回事？”

“小流氓到我们小区调戏妇女，我见义勇为呗！”司马立刻简洁得让鸿飞发懵：“这就完了？”

“还没呢！”司马笑嘻嘻地说：“小区里的一个大款看上了我的功夫，他要聘我当保镖一个月1500管吃管住。”

鸿飞当胸一拳，气哼哼地说：“瞧你那点出息，妈的，没死没活的训练就是为了去当狗腿子，我X！”

“我X，你清高！你以为我退伍能干什么，现在找个扫厕所的都要高中以上学历，括弧不包括高中。”司马等着眼睛说：“我那帮子没考上大学的同学，还他娘的在社会上混呢，我真担心他们有一天混成枪粪！”

鸿飞被司马的话说地一愣，用关心的口气说：“你可以去考巡警啊，被人呼来唤去的就你那臭脾气受得了？”

“正因为受不了我才回来了，谁愿意当狗腿子，但真要是无法生活了也没有办法！”司马叹了口气，用少有的正色说道：“我人生两大梦想，一是当兵二是当警察，但当警察要等指标、等名额，轮上轮不上我还两说。”

两个人一阵沉默，武登屹看看两个人神色有些黯淡，没话找话地问：“鸿飞，你为什么回来了？”

司马立刻来了精神，咧开大嘴笑着问：“就是，你回来干什么？你后顾无忧，让你那个当村支书的爹给你二亩地种种不就完了。二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何等享受！”

武登屹听不明白司马在胡说些什么，傻乎乎地问：“鸿飞，我看你的电话号码是北京的呀？”

司马立刻大笑起来，武登屹这才知道自己又犯傻了。

鸿飞笑着说：“其实我不想来，可是我担心你们没有头儿了，心情会极度郁闷，万一自杀了什么的，我可怎么向你们父母交代……”

“滚蛋！”司马推了鸿飞一把说：“说正事，你胡扯什么？”

鸿飞说：“我家老爷子听说我想放弃提干的机会退伍回家，他准备好了两根大棒声称如果我不扛着黄牌进家门，就打折我两条腿，我只好来了！”

司马大怒：“去你丫的！我和冬冬给你打过电话，说你刚走！”

鸿飞尴尬地挠挠头，把他去老部队找答案的经过说了一遍。马东从机舱的另一端走过来轻声说：“别聊了，赶紧睡觉，明天还要训练哪！”

司马轻声问：“我们这是去哪？”

“亚热带丛林！”马东扭头走了。

武登屹担心地说：“这个时候南方也不热，去丛林干什么，不会有任务吧？”

“南方不热北方也不够冷！”鸿飞看着马东的背影说：“等我们在丛林的训练告一段落，估计我们就会进入林海雪原了！老B在赶着时间训练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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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节 野外生存考核


运－8降落在一个不知名的军用机场，兵们下了飞机直接爬上一架恭候多时的直升机，被直接送进了热带丛林。一路上，兵们都在憧憬热带风光、风土人情，甚至联想到了与漂亮的傣族姑娘联欢的场面。黎明时分，当他们从悬停的直升机下滑降下来以后，兵们知道老B绝对不会给他们游玩的机会，他们被直接送进了深山老林。

兵们所处的位置在我国国土的最南端，这里是我国唯一一块生长热带雨林的地区，向北则是属于亚热带雨林，向南不足70公里就是著名的毒品产地“金三角”。

头顶上直升机的轰鸣声逐渐消失，马东把兵们带到一片林间空地上说：“扎营吧！”

鸿飞看着群山环抱中的空地，心中有些疑惑。这里是谷地，不适合扎营，万一一场大雨下来，岂不是要泡在水里睡觉。常识性的问题老B应该知道，他是不是又在考核，兵们面面相觑犹豫着没有动。

“嗨！耳朵聋了，让你们扎营没有听见啊！”马东奇怪地问道：“你们发什么愣啊？”

“报告！”武登屹吞吞吐吐地说：“你不是在考我们吧？”

马东这才意识到兵们已经被选训队时期随时随地的考核搞怕了，他笑着说：“你们已经正式加入B大队，选训已经结束，再有考核我会通知你们的！”

“分队长，我认为这里不适合宿营！”得知不是考核后，武登屹语气坚定了不少：“四周都是高山，一场大雨下来营区就会被淹掉！”

“说的不错！”马东表扬了武登屹后接着说道：“从每年的11月份一直持续到来年的4月份，是雨林的旱季，雨水稀少，特征是前期多晨雾，气候温暖潮湿，后期干燥酷热。明白了吗？”

“明白！”

马东接着说道：“把营区选在这里有两个原因，第一，以你们目前对雨林的了解和掌握的技能，还不能在雨林中生活。第二，营区会随着你们的训练进度随时改变。从现在开始我将带领你们逐步深入雨林，学习如何在雨林中生存与作战。这里人迹罕至，各种毒虫、野兽众多，有什么不明白的问题可以随时问我，但不要自作主张地去尝试。明白？”

“明白！”

“赶紧建立营区，然后我们去找我们来到雨林的第一顿大餐！”

搭帐篷不难，马东指导着兵们，选择通风好、排水通畅的位置支起十四顶单人帐篷，然后在外围撒上三道瓦斯粉末，防止夜间蛇虫钻进兵们的睡袋里取暖，就算建好了营区。

马东命令兵们继续整理、打扫营区，他自己兴冲冲地跑进林子，时间不长就捧来一大堆各种各样的食物。他把这些食物一样一样的拿给兵们看：“这是聂帕棕榈树的果实香甜可口，嫩茎、叶子均可食，味道如同卷心菜。这是番木瓜，可以生食，幼叶茎煮熟后可以吃，但注意期间至少要换一次水，还要小心不要把未成熟果实的乳汁溅入眼中。”

他举起一串用细绳拴在一起的青蛙问：“这个应该认识吧！”

“青蛙！”兵们异口同声的回答。

“错！”马东得意地指着一只背部深绿四肢深棕色的青蛙卖弄说：“这叫大绿蛙！”又指着一只全身深棕色的青蛙说：“这叫大头蛙！”

最后他举起一串野无花果说：“这是餐后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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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们龇着牙笑了，马东为自己准备的早餐还挺讲究，有荤有素还有餐后水果。马东发给兵们每人一把丛林刀转身指着身后的丛林说：“这里就是一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大食堂，拿上你们的野外生存手册，去寻找早餐！记住，你们要集体活动，无论找到什么样的东西，必须经过我的同意后才可以食用，明白吗？”

“明白！”兵们兴冲冲地跑进雨林。

这一带的树木较为稀疏，阳光可以通过不甚茂密的树冠照射到地面上，所以林间灌木、小乔木生长的异常茂盛，地面也较为干燥。兵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分成两组，一组寻找小动物，另一组寻找食物。

会者不难，难者不会。马东十几分钟就为自己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早餐，轮到兵们就困难了。杜东瑞组负责寻找荤类食物，他们远远地看见灌木丛中、大树下有不少蹦蹦跳跳的两栖动物，可等走到跟前却一个也找不到了。鸿飞他们面对一片绿色的海洋束手无策，所有的植物在他们看来都是可以食用的，但对照识别手册上的植物图片，怎么看怎么像有毒植物。

司马利用攀爬在树干上的藤类植物爬上一株大树，手搭凉棚观察了半天才找到一株棕榈树。他用指北针定好位置，众人只奔过去对着那株可怜的棕榈树大下其手撕扯得枝叶横飞，忙得连近在咫尺的一株挂满果实的三杈果树也没有看见。

一个小时后，鸿飞他们提着一堆枝叶走出林子，杜东瑞组也好不到哪里去，六个人只抓到了四只青蛙。

马东抬头看看表情尴尬的兵们说：“吃吧，吃完饭我带你们进林子观光考察！”

鸿飞抓起一片棕榈叶子放进嘴里，果然与卷心菜的味道差不多。他点点头，兵们这才放心地大嚼起来，杜东瑞看看手里的青蛙，连忙从背囊里翻出防潮火柴准备生火。

马东抬头问道：“你干什么？”

“生火烤食物！”

“费那事干什么，把蛙剁了分给大家，生吃就行了！”马东认真地告诉兵们：“这里是保护区不准生火！”

杜东瑞看着手里滑不唧溜的大绿蛙一阵恶心，但看到马东已经在啃一只剥去皮的大绿蛙，只好忍着恶心把蛙去皮剁成块分给兵们。

鸿飞分到了半条青蛙腿，他看着还在微微颤动的肌肉，怎么也放不进嘴里去。

马东抓起一把棕榈叶子塞进嘴里大嚼一通去去腥，接着埋头对付手里的青蛙尸体，吃得津津有味。他抬头看着兵们说：“吃不下去啊？随便你们，反正你们每人只有一块压缩饼干，而我们要在这里待上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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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登屹惊恐地问道：“天天要吃生的食物吗？”

“差不多吧！”马东扔掉青蛙骨头意犹未尽地舔舔手指，又抓起另一只青蛙说：“队长在办手续，你们知道地方上办事罗嗦，往快里说也得一个星期。”

鸿飞忍不住说：“分队长，你又骗我们！”

马东笑着说：“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这一个星期你们甭想生火，从我做起！”

兵们交换一下眼神，知道这一关早晚得过，捏着鼻子闭上眼把青蛙尸体丢进嘴里就是一通狂嚼，接着就是一片干呕声。马东连忙站起来，捧着食物躲得远远的，慢条斯理地边吃边看兵们吐。

“饭后”马东带着吃了一肚子树叶的兵们进了雨林，他指着一株株植物介绍给兵们：“这是大蕉，果实只能煮熟了食用，但幼茎、根内皮可以食用，味道还不错。这是酸果，一般情况下树高均超过十米，果实够大也特酸。这是白藤属的复生藤，在头部两米下砍断剥皮切成小段烤熟可以食用，但有的味道尚可有的发苦……”

兵们整整在林子里转了一天，只吃树叶不能提供长途观光考察所需要的能量，兵们的肚子里响若擂鼓，双腿一个劲儿的发软。傍晚，回到营地，马东去林子里转了一圈，提回来四条一米多长的蛇，对兵们说：“吃吗？不吃去采野果、树叶，如果能靠植物食物完成一个星期的野外训练，我报请上级给你们一人一个二等功！”

饥肠辘辘的兵们，看着在马东手里不停扭曲的蛇，心想，刀山火海都过来了，不能在阴沟里翻了船：“吃！”

马东乐了，他把兵叫到身边边示范如何宰杀，边对兵们说：“在丛林里最易捕捉的动物，除了蛙类以外就是蛇了。丛林中的水体附近一般食物丰富，金环蛇、银环蛇、眼镜蛇等都喜欢在这里活动扑食小动物，借用鼠洞、白蚁洞生活，尤其是眼镜蛇常常生活在蚂蚁堆里，并在穴内产卵，当地人把眼镜蛇称为蚂蚁堆蛇。蟒蛇轻易不要招惹它，这玩意儿能把一头野猪勒死。如果被缠上了不要慌，把你们的丛林刀平贴身体插入被缠住的部位，然后刀刃向外把刀竖起来。蟒蛇负痛会越缠越紧，最后它会把自己搞成两截，你们就可以得到一顿丰盛的晚餐！”

兵们大笑，马东面无表情的说：“如果你们手脚都被缠住了，最好不要用这一招，小心被咬掉脑袋！咱们国家的蟒蛇一般体长7米以下无毒，但捕食前喜欢咬住猎物后再缠绕，所以保证有一只手能自由活动最为重要。”

马东看看兵们惊恐的表情继续说道：“在丛林活动要注意观察，动物一般不主动进攻人类，只有他们感到受到了威胁才会进攻，所以建议你们最好不要瞎头瞎脑地乱闯一气！”他指指自己的耳朵和眼睛说：“进入丛林后，耳朵要比眼睛好用。行动时尽量放轻脚步，注意倾听周围的动静，寻声看物然后迅速做出反应！发现敌情迅速使用连发火力压制，然后清除已发现的目标并迅速转移阵地，不要乱跑。哗哗响的枝叶会为你招来无数的子弹，最重要一点，尽量不要使用手榴弹，小心被密密麻麻的枝叶弹回来炸了自己的屁股。”

马东的语调轻松幽默，但兵们仍是一连惊恐，他微笑着说：“不用害怕，等你们学会如何在丛林里生存以后，你们会喜欢上这里。特种兵进了雨林就等于要来了三个团的支援和一个无穷尽的后勤仓库，当然这一切需要技巧，你们以后会学到的。”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兵们成了野人，没日没夜的在丛林里活动。他们逐渐学会识别利用各种食用植物、药用植物、有毒植物，抓捕小动物的技巧，掌握了丛林求生的基本技巧。

一个星期后，猎犬老B如约而至，与他同来的还有一队精干的老B，猎犬老B的到来等于是给兵们带来了一场跨越生死的考验。老B们手把手的教会兵们如何利用绳索、藤条、树木、竹竿搭建诸如绳阱、弓阱、刀阱、刺阱等狩猎技巧，以及班排级丛林战术。只经过了三次演练，他们就毫不留情的收走大部分装备，把兵们赶进丛林。

兵们每人手里只有一把军刀、50米绳索、一根枪通条和100克食盐、100毫升食用酒精。猎犬老B告诉兵们，他们要在丛林中生活三十天，期间老B可能会对他们发起突袭，希望兵们有所准备。

兵们无不义愤填膺，司马更是直言不讳地指责猎犬老B这是草菅人命。猎犬老B笑着说：这是完成丛林基础训练的捷径，生存的危机会在最短的时间里把技巧变成本能，再说你们已经是一名老B了，怎么能用训练普通士兵的方法进行训练呢，必须要推陈出新！

燕子看花

鸿飞无奈地说：“你把我们推进了深渊！”

马东阴险地说：“凤凰浴火而生，当你们从地狱返回人间的时候，距离成为真正的特种兵又近了一步。”

米－17直升机摇摇摆摆的飞来，把老B、装备与兵们的希望一起吊走。兵们无可奈何地分成两队，走进丛林。

生存的危机逼着兵们在最短时间里变成茹毛饮血的野人。丛林刀被绑在木棍上成了投枪，枪通条被做成了一张小弓。如同大片乌云一样蜂拥而至的蚊蠓，让兵们学会榨取艾草汁液涂抹全身进行驱赶；饮用过清澈无比的溪水后引起的腹泄，让兵们明白最干净的饮用水来自富含水份的白藤类植物；丛林中可食植物的果实均生长在高大树木顶端的特性，把兵们锻炼的如同猴子一样敏捷；身体对高蛋白、脂肪的需求，让兵们对利用陷阱狩猎的技巧越发的娴熟。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已经完成从两人配合用时三十分钟搭建成一个无法捕获猎物的陷阱，到单人五分钟搭建一个百发百中陷阱的历程。祖先用几万年的时间才完成从树上到地面的进化，兵们在进入丛林三五天后就放弃了，隐蔽在茂密的树冠中不肯下来，他们对被老B们抓住后的“痛殴”无比惧怕。

半个月之后，老B们好像是玩够了，不在进入丛林戏弄兵们。有时候兵们明明发现老B就在不远处，但他们从不靠过来充其量也就是威胁几声。兵们对老B的“仁慈”非常奇怪甚至有些惊恐，担心他们在策划什么阴谋。但有一天，无意中发现一名老B被他们设下的绳阱吊上树，然后又极快的解开锁套，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逃走后，兵们终于明白技巧已经变成他们狩猎的本能。

在技巧变成本能的这一段时间里，兵们搞出了无数的笑话。诸如被旱蚂蟥咬了腋窝或者阴囊，早上“起床”后被钻到身边取暖的蛇吓得屁滚尿流，狂奔一通后才想起这是送上门的早餐等等。但这些只限于兵们内部相互取笑，有些就不是他们所能控制流传范围的了。有一次连续一个星期的“冷餐会”后，兵们的肠胃开始强烈抗议。今非昔比的鸿飞找了点干燥的羽毛做引火物钻木取火，兵们帮助他伐倒一棵被山藤绞死的朽木取来木材燃起篝火，烧烤食物的香味没有把老B引出来，却把一队在附近巡逻的森林武警吸引了过来。这队武警虽然丛林生活经验丰富，但还是连续被兵们设下的绳阱吊上树顶。被惊动的兵们连忙赶去解救，并警告他们不要乱动小心触发致命的弓阱。当兵们把武警送出设伏区的时候，他们却被荷枪实弹的武警包围起来（普通森警并不带枪，但云南边境上常有武装毒贩越境）。带队的武警警官说什么也不相信眼前这几个衣衫褴褛头发胡子老长面目肮脏茹毛饮血的“野人”，是名声赫赫正在训练的特种兵。他坚定地认为这几个兵是境外毒贩派出来开辟新贩毒通道的尖兵，只不过是丛林生活经验不够丰富被困在丛林里而已。就在兵们哭笑不得的时候，猎犬老B与马东及时出现这才解了围。马东临走的时候告诉兵们，丛林生活也要保持军容严整，按照兵们目前的返祖速度发展下去，再过上一段时间生物研究院该上来抓野人了。爱臭美的司马连忙讨要理发、剃须工具，却被告知用火处理，当晚至少有一半的兵用火把自己的胡子连同眉毛一起处理掉了。

还有一次，陷阱把一只觅食的马来熊吊上了树顶。正在小溪边钓鱼的兵们大喜过望蜂拥而至，割断吊索摔昏马来熊捆得像个粽子似的抬到溪边。准备宰杀干净。鱼与熊兼得的时候，两名老B趟着溪水大喊着“刀下留熊”匆匆赶来。兵们这才知道，野外生存也不可以吃国家保护动物。

鸿飞、杜东瑞一脸的懊恼，他们倒不是因为到嘴的熊掌跑走了，而是看见老B沿溪而上才明白为什么营地四周陷阱密布还时常遭到袭击。马来熊帮了兵们一个大忙，从此老B再偷袭兵们的时候，就做好了随时被吊上树顶的准备。

进入丛林二十多天以后，兵们在老B疯狂追捕的逼迫下，掌握了丛林作战的技巧，学会了“捉迷藏”。老B们明明知道兵们就在附近的丛林里活动，但就是找不到他们的踪影。猎犬老B抑郁地说：“不能让他们得意太久，东北那边已经够冷了！”

于是，在兵们活动区域中，出现了大量指明集合地点的纸条和刻在树干上的留言。鸿飞、杜东瑞各自派出侦察人员连续侦察，并相互交换获得的信息后，认定这不是老B的陷阱，这才走出丛林。

一个多月不见，兵们变得人瘦毛长衣衫褴褛形同乞丐，脸上、身上、头发中的污垢可以栽花种树，看人的眼神让老B们连打寒战。老B们想了好久才找到一个形容兵们的词“饿狼”。

兵们坐着直升机来到一个不知名的小镇，理发、洗澡、更衣、检查身体，重食人间烟火。几名在丛林中拼命与兵们捣乱的老B随机离去，只剩下猎犬老B与马东陪着兵们原地休整一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