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尝求古仁人之心,或异二者之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 这其实就是古代的毛泽东。 毛泽东说的“毫不利己,专门利人”、“大公无私”,就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就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毛泽东发动“文革”,是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 毛泽东说,如若“文革”失败会重上井冈山闹革命,这其实是“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范仲淹、毛泽东都是中国文化当权派,都是中国文化极端浪漫理想主义,因此一边把毛泽东的文革恶魔化,一边又在中学作文中学习范仲淹的这篇散文,认识上是浅薄,精神上是自相矛盾,其实它们都是中国文化的果子。 范仲淹、毛泽东思想中,是圣人精神文化至上,没有个人人权的独立、自由的精神价值。 他们想象的圣人精神,不过是旧中国文化短暂幻想以至虚假的海市蜃楼。 中国传统文化,个人精神是被摧残和不幸的。 如若一种文化的个人精神是不幸的被践踏以至扼杀,它的人民也必然是精神不幸福的、缺失的、畸形的,不可能有真正意义的纯粹精神的追求,因为纯粹精神追求是建立在个体精神独立的基础上。 毛泽东在《纪念白求恩》一文中教导中国人做一个精神纯粹的人,这在中国文化中,在毛泽东政治体制中,都是无从谈起的。
附:范仲淹《岳阳楼记》
庆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废待兴。乃重修岳阳楼,增其旧制,刻唐贤今人诗赋于其上。属予作文以记之。 予观夫巴陵胜状,在洞庭一湖。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此则岳阳楼之大观也。前人之述备矣。然则北通巫峡,南极潇湘,迁客骚人,多会于此,览物之情,得无异乎? 若夫霪雨霏霏,连月不开,阴风怒号,浊浪排空;日星隐曜,山岳潜形;商旅不行,樯倾楫摧;薄暮冥冥,虎啸猿啼。登斯楼也,则有去国怀乡,忧谗畏讥,满目萧然,感极而悲者矣。 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沙鸥翔集,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郁郁青青。而或长烟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渔歌互答,此乐何极!登斯楼也,则有心旷神怡,宠辱偕忘,把酒临风,其喜洋洋者矣。 嗟夫!予尝求古仁人之心,或异二者之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噫!微斯人,吾谁与归?
时六年九月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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