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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王林(1909年-1984年),男,原名王弢,1909年出生于河北衡水县,1930年参加共青团,1930年入读青岛大学(今“中国海洋大学”)外文系,第二年由团员转为党员,并担任青岛大学第一任党支部书记,其间作为入党介绍人,介绍后任建国后天津第一任市长的黄敬入党。1931年“九•一八”事变爆发,民族矛盾空前尖锐。组织了179人的青岛大学学生请 愿团,南下赴当时的首都南京请 愿,要求国民党抗日。期间还担任过1930年成立的海鸥剧社的社长(江青曾是该社的社员)。1932年加入左翼戏剧家联盟。1935年12月参加了著名的“一二•九运动”。1936年8月到东北军的“学兵队”作地下工作,亲身经历了“西安事变”。1937年回到冀中抗日根据地参加抗战,曾任冀中“文建会”副主任、冀中“文协”主任、火线剧社第一任社长、《冀中导报》编辑、记者等职。1949年随部队进入天津,历任天津市总工会文教部部长,天津市文联副主席、党组副书记,天津作协副主席,河北省文联副主席、《文艺学习》(天津市文联机关刊物)编委等职。1984年7月2日因病去世。1934年开始发表作品,主要著作有长篇小说《幽僻的陈庄》、《腹地》、《站起来的人民》、《一二•九进行曲》、《叱咤风云》(以他亲身经历的“西安事变”为题材的一部小说)、短篇小说集《十八匹战马》、剧本《打回老家去》、《火山口上》(以西安事变为题材)等。其中《腹地》是他参加冀中根据地的地道战、反“扫荡”期间断断续续写成的,是直接描写日军“五一大扫荡”中,冀中军民艰苦卓绝的战斗情景的一部“抗日史诗”性的小说。他在八年抗战中所记的日记在2009年5月由“解放军出版社”结集出版了。在他的这些日记中就反映了当时的一个现象,就是抗日根据地里村级“农会”大多被当地的地痞把持着。他儿子王端阳在自己的博客中的这个网页摘录了这本书里与这个现象有关的内容:http://blog.sina.com.cn/s/blog_9d8944b701017y53.html。现在我直接把那篇摘录了该书当中相关的内容的博客文章贴在下面:
标题:抗战时村农会中的地痞(《王林抗战日记》)
作者: 王端阳 | 2007年07月02日 10:09 | 栏目:《王林抗战日记》
(313) 点击 | (22) 评论 | 本文地址: http://wangduanyang.blshe.com/post/48/71656
这篇日记中谈到,抗战中许多村农会都被地痞把持着,他们而利用农会的名义,招摇撞骗,无恶不作……
一九三九年八月八日 于 苌刘庄
村农会许多都被几个地痞把持着,而利用农会的名义,招摇撞骗,无恶不作,造成富农今天最怕的势力。请客先请他们坐上席,暗中送礼,甚至于暗中叫他们白种地。这种恶势力如何钻进我们的阵营中呢?起初组织农会时,老实庄稼人不敢贪,不敢出头,只有这种人敢出来试一试,试不好,他们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一试不错,县政府无论何事都听他们的报告,他们又成天和“新贵”来往,称兄道弟,于是造成无上威权。而这时吃亏的富农分子净怕惹事得罪人,不敢上诉,以为法令即如是,只可暗中运动,施小惠。中农看哈哈笑,贫农也多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又一见他们胡闹,遂起戒惧之心,以为这长不了,(更有许多胡涂老太婆,偷向香门问神:“他们什么时候完了?”)老是敬而远之,发挥不出积极性来。我们的同志,因为习而不察,熟,图方便,因陋就简,有什么事便找他们做。他们善于应付和招待我们,当面无不一团和气,扭身便向农民逞威作福,跑腿的事也叫别人去做。
独二师工作团那些土痞们黎明时抢老百姓的鱼,前边去一个人,嚷:快跑吧!叫他们抓住了更不得了,咱是自已人,若不给你们说这个!后边拿盒子的来到:好你们,你们不护险,来逮鱼,我找还找不到你们呢!于是吓跑渔夫,劫鱼而归。
解村地痞张某在大雨前即扬臭风说:六元一天打短,下了雨七元,谁荒了地,我就当汉奸办!——这是阶级仇恨混合着地痞流氓的张狂。
沈墨村地痞,外号好人棍。张口即是一二零师团长以上的人没有不认识我的!提县长即是老宋如何如何!甚至喷大话说:我叫他吃他就能吃,我不叫他吃他就不能吃!
农民对他们的消息特别信仰,对我们的宣传认为“公事”,而他们都是泄露天机。于是他们信口胡造:“挑兵你们不去,当自卫队还不是早晚当兵!......瞎闹什么,早晚是共......”
在博野上层中流行着一种话:“在县里找点事吧,若不给你弄个特户,还能混吗?”这正反映了工作人员不能以身作则--甚至连亲戚也沾了光。
七月二十七日中共中央考查团到贾河,文艺组长田海燕同志。他说毛主席批评延安剧本为“五分钟天下太平的剧本”。延安文艺界以新戏旧演,歌剧文学晚会为主潮。
乘船回军区,到大官亭村西翻了船。当时光忙着抓树,也不知道害怕了。——前意识的害怕,没有机会走到意识中了。
凄凉的官亭、苌刘庄啊!房子都剩下四堵墙壳了,标语模糊的墙缝中露出烟熏的黑烟油痕迹。无论街上院子里的土中,都有烧成灰的木炭和棉花灰片,有的垣墙颓塌了。人们在院子里耕耕,种菜种瓜,景象令人诧异,很讲究的一所房子,院里长着很茂盛的瓜菜。
人心慌恐:房东刘某家男青年要参加队伍,女子要找赵司令来。不用说吃饭了,即棉衣也无着落。家人都住在牲口棚内,车上还住着两口子。我到一家买毛巾,他卖得挺贵。他还患着疟疾,面黄腰曲。我又一见他全家被烧的情形心中不忍:即使他向我要二毛有也得给啊!
饶阳县中区农会主任被敌逮去,夜间挖墙,案情自觉轻者却不愿挖墙逃出,后向他跪下哀求才说动了。全体逃出,最后一人是胖子,身大出不来,别人硬拉他,他娇声说疼,气得人不管他了,他后来又挖了挖也出来了。
看了一二零师抗战二周年纪念册,内中的几篇素描齐会战斗的文章,觉得尚不如在此战役中受惊者所传说的那般动人呢。所以文学的技巧无论如何也得研究一下子。有人将艺术和政治宣传分开,无识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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