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2014)4月15日是我离开农村40周年。40年前的今天,我收到贵州省化工学校录取通知书,结束了66个月的再教育生涯,从此开始走向新的生活。 曾几何时,40年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过去了,尽管如此,过去的哪些事却无法从记忆中抹去,许多往事还像发生在昨天一样。 这是一道46年前的伤口,左手食指端现在都还有十分明显的伤疤。这道伤疤是众多伤疤中的一条,而留下这伤疤的经历却是永远忘不了的。 插队当知青,做饭菜是每天的必修课,而做菜就得使用菜刀。从小没有做过家务的我,一切都得从头学起。 这不,切红苕垫甄子就是煮饭的最基本的一课。这不,一刀切下去,红苕一滚,刀却切在左手食指上,深达指骨,不用多说鲜血直流,接受再教育从此拉开序幕。 我当知青的生产队属半山地区,燃料就是分配给咱三位知青的半匹山树木,可这生柴咋烧啊!单单学这烧火就学了足足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的烧火做饭就没少遭罪。先是火点不着,然后是你人一离开火就灭了,一顿饭常常弄得花迷戏脸,眼泪俱下,结果饭菜整得倒生不熟。随着时间的推移,知道把柴禾砍回来晾干备用,又学会使用吹火筒,总算结束了吃半生不熟饭菜的日子。(一) 在乡下,生产队不是分给咱柴山吗!从当知青后,街上家中买柴烧的日子也结束了,有事无事砍些柴来砍成柴块,晾晒干背回家吧!后来,发展到亲朋好友没有柴烧的,就到咱柴山来砍吧!此事曾一度引起少数农民有意见,但队长都没说也就不了了之了。当然,在这事上咱还是有原则的,没有将成材的树木砍伐卖钱。 说到知青,不少地方都反映其在乡下偷鸡摸狗与打架斗殴,虽然这不能代表大多数知青,但这种事的确存在。我们点就发生了这么一件事。 一个知青将房东家乳狗悄悄弄死煮熟,还未享用就被房东发现而害怕逃走了,而乡下农民是不吃狗肉的,这狗肉就成了我的一顿丰富的美餐。这位知青后来还是因盗窃而被捕入狱,再后来落实知青政策顶替父亲安排了工作。 修完湘黔铁路重新回到农村,咱三位知青中的一位已经招工离开了,另一个进了监狱,这个点就只剩下我一人。这样,三个人的自留地就成了我一个人在耕作了,这还让我捡了二年多的便宜。 你还别说,咱这南方的土地啊!只要人勤快、年份好,收成就好。秋种麦、夏栽苕,特别是春冬季蔬菜,长得实在喜人。粮食、蔬菜吃不完往家背吧,蔬菜吃不完就送人吧!(二) 有人说,知青到农村增加了农民的负担,其实不尽然。虽然咱下去是响应毛主席号召,但咱去是接受再教育的,是与贫下中农同甘共苦同劳动的,并通过农业劳动自食其力的,是为农业学大寨以及农田水利建设献出微薄力量了的。 由于过去机械化程度低,大一点的水利工程几乎都采用人海战术,不管受益不受益,各镇乡都得抽派劳动力参加修建。在当知青期间,我就参加了习水县羊九水库的建设。 羊九水库,离习水县城约5公里。离公路边二公里多,水泥、石灰等材料都要运到施工现场,前半个月,我就参加了材料运输。后半个月参加大坝背土夯筑坝体。整整一个月的繁重体力劳动,人变得又黑又瘦,总算完成了施工任务。 在生产队,每年农闲都要进行坡改梯、梯改田的农业学大寨活动,这恰恰是我的强项。这让我外出打工学到的凿炮眼,弄炸药的功夫有了用武之地。更让农民刮目相看的是,如何选择炮眼方向、深浅、装药量多少?还有就是胆大心细地装药、点炮和处理瞎炮。可以说我这些本领,在生产队是无人能比的。这能说知青在农村没有发挥作用吗!(三) 我下乡的尖山生产队,是贵州省农业学大寨的先进单位,先进在于望天水田能稳产高产,因此劳动工分在农村相对也是比较高的。生产队的工分是按大寨的标准工分计算的——即最高分为10分,而在年终分红时,每个工(10分)可以达到1.2元左右的收入。 我初到农村劳动时每天计6分,一天劳动收入大约0.72元;到我离开农村时,我的工分已经涨到每天8.5~9分,也就是说干一天活可以挣到一元钱。这也是我下乡几年的一大进步。 在农村,只要干满120个工(1200分),在分配时就不会补钱,否则还要拿钱才能得到口粮。 这个概念是什么呢?就是下乡头一年,每天计6分,要拿到分配的口粮,就必须出满工天200天;后来按每天9分计,要拿到分配的口粮,就得出满工天140天。 挣得120个工,能分配些什么呢?稻谷500斤、糯谷20斤、小麦50斤、红苕300斤、绿豆10余斤、荞子10余斤、生花生10余斤等。此外,逢年过节生产队还要杀猪、杀羊分配,每人约分10余斤。一年下来劳动所得大约如此。 我下乡的生产队,每工的价值如何这么高呢,这是因为生产队除以粮为纲多卖余粮外,还结合资源优势——用山林养蚕、烧炭增加附业收入。 我在“上山下乡、知青生涯”回忆短文中对这段经历不无感叹地说“有得有失”与“无怨无悔”,惹来众议,但我不怕非议,因为这是我个人的经历,是我实实在在在农村劳动与生活的亲身经历,更是我个人的切身感受。至于其他人的看法,就由他指指点点吧,但绝不能将其观点强加于我。 (完) 原创作者:承上与启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