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称赤水人,这是因为赤水曾是我的家乡——我所在家乡的县城。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我是土城人,而土城曾经是赤水上四区主要集镇。
我自称赤水人,可直到1965年变成习水人二年后我才第一次到赤水县城,这年是1967年。这年,我大哥从部队回乡,主要是将当时赤水复员军人档案带回县武装部,我借机随大哥到赤水县城。当时正直文革武斗期间,到赤水公路仍从小关子经旺隆——七里坎到县城,我印象最深的是当时经过七里坎时,派性斗争已经进入武斗阶段,“反二五”占据七里坎隘口,过往车辆行人需经检查才能通过,幸得大哥的部队干部身份才得以顺利通过。
初到赤水县城,给我印象最深的是车站下去的东门坡,这段道在当时是进入城区主要道路。东门坡是名不虚传,道路还算宽敞,就是坡太长,路面太陡,自行车是无法骑上去的,就是汽车经此路段也得开足马力、加大油门、喘着粗气才能上得去;下完东门坡,就是赤水县城的主要街道了,城内街道比较平坦,但七湾八拐的,由一段一段街道组成,每一段不过百十米样子;主街道两边布满商铺,最热闹的是东门坡脚至县政府这段,可以说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在这些商铺中,给我印象最深的还是饭店饮食店,饭店的各种肉类食品,不但品种繁多,而且菜的品相和色、香、味更让人垂涎欲滴。这在当时,对于我这个十几岁未出过门的孩子,又处于当时缺吃少穿年代来说,让我不但开了眼界,同时也饱了口福。
初到赤水,让我印象较深的还有县城的古城门,和城门内那一小段青瓦平房古石板街道,以及居住在此的朴素装扮的市井居民。
我第二次到赤水已经是许多年(1972年)以后的事了,是我从湘黔铁路转战途中从重庆.江津.合江.赤水到土城,这次没在赤水停留。也没留下印象。
第三次到赤水县城,是在1978年春节前,我和我的女友和幺兄弟坐遵义运输公司周师傅的车专程到赤水去玩,此时的赤水没有多大变化,只记得有一条街道正在进行改造,记忆较深的还是东门坡下有一间豆花饭馆,豆花做得十分细嫩,醮水辣椒做得十分好吃,这让我至今还没忘记。其次,这次到赤水,还欣赏到许多精美的竹编工艺品,我还花了5元钱购买了一只用竹子细丝编织后上土漆的小象呢!至今这小象还被我精心保存着。
第四次到赤水已经又过了许多年,这一次是1989年,我回习水过春节,接到单位通知要我参加遵义地区在赤水召开的劳动服务公司负责人会议,因我当时在单位兼任劳动服务公司副经理。才短短十来年,赤水变化十分巨大,赤水主要几条主街道基本形成,只不过新修的街道两傍的房子还未连片,还缺乏城市的味道。这一次到赤水,给我印象最深的还是赤水生态旅游业的兴起,当时十丈洞的公路还十分简陋,道路也十分狭窄,会车道路和停车场也很欠缺。但这些都掩饰不了十丈洞美丽的景致,也无法阻挡如织的游人。以后陆续开发的各个景点,和川流不息的游客,更加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再后来,已经记不清究竟到赤水去了多少次,赤水城市建设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进城道路不但平坦,而且十分宽敞,特别是河滨大道的改造,集吃、喝、玩(休闲)于一体,让赤水城市品味上了一个台阶,使这座黔北边陲古城成为一颗耀眼的璀璨明珠。
其实,赤水还是一个人间的天堂,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川南文化
历史的浸润,在这个城镇得以传承。文化习俗来自四川,说话口音带四川话又别具一格,语气特别柔和,似乎没有高音。饮食文化以川味为主又带有创新,特别在河鱼的制作上,一锅豆浆鱼表现的淋漓尽致。小吃也不例外,豆浆油池,泡粑、黄粑,小笼包、猪儿粑,绿豆稀饭、泡菜、凉拌菜,每样都独具匠心,每样都别有风味,每样都是赤水人的最爱,每样都让外地人品尝后难以忘怀。
不知从何时起,到赤水听不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倒桶子倾”“倒桶子倾哦”。初到赤水时,每天早晨,这叫声就在窗外响起。开始我不知道这声音是啥意思,经打听才知道是县城附近农民在收集各家各户夜晚排泄的五谷轮回之物——大小便。这在当时收集城镇粪便是为了农作物的生长,按现在来说是为了有机绿色食品。没有了这声音,市场上就没有这有机绿色食品,诸不知这是社会进步呢还是后退。
说到赤水,现代人很难想象曾经的艰辛,往往都被如今的现实所迷惑,实在想象不到当初的闭塞。就在前不久,沿河公路未通车前,通往赤水的公路,真是山道湾湾,逢沟即坎。赤水河谷剧烈切割地形,在当时技术经济条件下,公路从小关子经旺隆,下七里坎、黄陂洞、铁匠炉到赤水。这是一条等外公路,短短三十多公里路程,汽车得行驶二个来小时,可以想象这条路的艰险。后来沿赤水河公路开通了,交通得到极大改善,从小关子到赤水城关,大概也就四十多分钟。再后来,“遵赤”高速公路开通,遵义到赤水县城不过就三个来小时,犹如天堑变通途。
我自称赤水人,其实对赤水不过一知半解。自称赤水人不过是对赤水的一种儿时情结。出生地情结,语言情结,风俗习惯情结,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情结。用语言难以叙述,用文字难以表达。原因可能就是一个,都生长在赤水河边,都喝着同一条河水。假如这河水不竭,这情结终将不止。
(作者:承上与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