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人：《曙光》第四十一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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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乌云滚滚，雷电交加，突然间，老天下起了倾盆大雨。天上的大雨与地上乡亲们的鲜血溶化在一起，汇成一条红色的长长河流，从西向东流去……啊！此刻，凡天下有良知的人都会看到，这场倾盆大雨，下得是多么巧妙，她是为无辜死去的农民乡亲而哭泣；这阵阵雷电交加闪得多么响亮，她是为无辜死去的农民乡亲呼喊不平。老天爷啊！你为何不把那些吃人的禽兽恶魔送进十八层地狱，让他们在世上横行霸道，干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呢？

再说，刘大龙听到人民广场响起了枪声，他马上带领特工队队员，像潮水般的冲进市公安局办公大楼，他们推开大门保安人员，直闯入四楼局长办公室，抓住了正在打电话的周永福以及他的秘书冯发华。按照刘大地的布置，刘大龙指派特工一队将周永福以及秘书冯发华，立即转移押送回刘庄村。然后，他率领特工二队人员，前往市中心人民广场接应刘大地。

人民广场传来枪声，正在办公室值班的谭孚，当他听到枪声后，知道到周永福不按自己的意见去处理问题，把事情闹大了。他接到周秘书在现场打来电话，了解到特警开枪打中了不少群众，血流如注。他急速拿起电话直接向市第一、二人民医院院长打电话，命令医院组织救护队赶赴现场救人，决不能迟误。

一放下电话，谭孚就接到莫晓兵从省城打来电话，了解农民游行情况。于是，他如实地向莫晓兵作了汇报：今天上午十点左右，刘庄村、王庄村等九个村庄农民达七、八万人，加上中途加入游行队伍的下岗失业人员二万多人，共十万多左右人，在刘大地、王雄率领下，他们举着反对资本主义无罪，坚决走社会主义共同富裕道路；无罪释放刘大男、刘大深；打倒地主恶霸分子等标语，到市中心人民广场游行。市委获悉此消息后，立刻召开市委常委会议，讨论应急措施。市委成立临时应急处理小组，我为市委应急处理领导小组组长，市委副书记兼市政法委书记周永福任副组长，并指定周永福同志坐镇市公安局办公大楼指挥。在事件不发生之前，我向周永福打电话，再次提出对这一群众突发事件处理意见。这次群众游行的目的是明确的：一是反对资本主义，坚决走社会主义道路；二是无罪释放刘大男、刘大深等。我认为，这次群众游行，应该采取耐心说服引导，多做群众思想工作，劝他们解散返乡。群众所提有些问题，可以答应下来，向市委反映解决，决不能向无辜群众开枪，造成事件扩大化。但是，周永福违背了在市委常委会上所制订的应急处理方案，擅自决定向群众开枪抓人。在这次群众游行中，包括副总指挥王雄在内，群众伤亡达二十七人，其中有七人当场死亡，被特警抓走三十多人；特警战士伤亡十四人，其中有三人当场死亡，被群众抓走十一人。此外，周永福及其秘书也被群众抓走，下落不明。

（五）

莫晓兵接到谭孚汇报后，他看到茂源市发生的事件很严重，有人竟敢向手无寸铁的农民群众开枪，造成这么大的伤亡事故。于是，他马上放下电话，又提起红线手机电话，向省财政厅厅长打电话，通知以最快速度给茂源市下拨三百万元专款紧急救人。然后，他叫来秘书，马上通知省纪委、省财政厅、省公安厅、省农业厅、省应急办等省直部门主要负责人，以及省一院应急医疗组等医务人员，坐下午两点半钟直升机往茂源。

话说谭孚向莫晓兵汇报完后，一放下电话，他就带着秘书赶到了出事现场。此时，人民广场到处都是人，群众正在协助白衣护士紧张抢救伤员，把伤员抬上汽车。谭孚见到此状况，马上投入到抢救伤员的行列中去……他一边抬着伤员，一边对院长说：“你们要想尽办法，抢救伤员，市委将拨出专款。”

下午三点，莫晓兵带领省委医疗组赶到茂源市。他们直接从飞机场赶往市一人民医院。一进入医院大门口，莫晓兵就看到医务人员进进出出忙着抢救伤员，于是，不等省医疗队放下包袱，就命令省医疗组投入抢救。这时，莫晓兵在医院里遇到谭孚，急忙把他拉到医院阳台上告知：“在医院，召开一个临时紧急会议，请通知市有关部门主要负责人准时出席。”

下午四点钟，‘五一事件’临时紧急会议在医院小会议室召开。莫晓兵主持会议并对事件善后安置工作进行了布置。他说：“五一农民游行，尽管没有经过批准，但是，农民愿望是好的。酿成这场恶性事件，其责任不在于农民，而是在于茂源市委某领导。这次事件造成十人死亡，三十多人受伤，五十多人被对方互相抓走，还有市政法委书记周永福以及其秘书下落不明的局面。我上午十一点获悉事件发生后，下午两点就从省里带来医疗组赶到茂源协助抢救。之前，我已交代省财政厅以最快速度，给茂源市下拨三百万元专款抢救伤员。对事件善后安置问题，我在电话里与在家省委常委交换了意见，先由省里拨出一千五百万元，对死去的农民群众、特警战士每人安置费一百万元；重伤者每个人补偿五十万元，轻伤者补偿十万元，治疗费用全部由省里报销；限在八小时之内，双方都释放被抓的人员……”刚说到这里，谭孚走近莫晓兵身边互相说了几句耳边话后，接着，莫晓兵宣布释放刘大男、刘大深俩人。并由省纪委、市纪委抽调人员成立‘五一事件’专案组，对开枪引发伤亡事件的有关人员追究有关责任。

（六）

在这次农民游行中，由于群众对刘大地的保护，特警开枪没有打中刘大地，使他有幸活下来。游行结束后，他回到村里。下午，当他知道莫书记带领省应急医疗组从省城赶到茂源时，他就急忙打电话给谭孚的秘书，告知周永福及其秘书被扣在刘庄村，让他转告谭孚书记、省委莫书记，其目的是以周永福换取释放刘大男、刘大深俩人。

临时紧急会议开了一个小时，结束后，莫晓兵带领有关人员到病房探望受伤群众。莫晓兵来到二号病房看望了王雄同志。此刻，王雄看到省委书记莫晓兵到病房探望，心情显得非常激动，他想起身迎接莫书记一行，可是，由于头颅被催泪弹擦击重伤，脚轻头重，一下子起不来。莫晓兵看到这情景，急忙走过去握住王雄的双手说：“王雄同志，我代表省委看望你们。你们的情况，我都知道了。感谢你带头走社会主义道路，为全省、全国农民做出了好榜样。安心养伤，早日康复。”王雄听到莫书记这么一说，热泪盈眶，他紧紧握住莫书记的双手说：“感谢莫书记的关心，我一定听党的话，坚决带领王庄村农民走社会主义共同富裕道路。”莫晓兵一行与王雄告别，他走出2号病房后，对住在3.4.5、6号病房的农民群众和住在12.13.号病房的武警战士，一一探望。之后，他们返回市委。

（七）

八点钟，莫晓兵吃过晚饭后，与覃浮一起来到市委常委会议室，刚坐下来不久，市纪委同志陪着周永福进入常委会议室。这时，周永福像一位做错事的人一样，不敢当面与莫晓兵的眼睛对视。莫晓兵叫周永福坐下来后，他用一种严肃而温和的口气对周永福交谈。

“今晚，我代表党组织，对你一些有关事情进行调查，望你按照党的组织原则，如实回答。”莫晓兵说。

“好！是的！”周永福回答说。

“今天，是你坐镇市公安局办公大楼，指挥特警对付游行的农民群众吗？”莫晓兵单刀直入地问。

“是的！”周永福回答。

“今天对农民群众开枪，是你下命令吗？”莫晓兵问。

“是的！是的！”周永福见莫晓兵问到宗旨问题，用一种担忧口气回答说。

“你擅自决定开枪？还是执行上级指示？”莫晓兵步步紧迫地问。

“执行上级指示。”周永福恐乱地回答。

“谁的指示？”莫晓兵追问。

这时，周永福考虑到，事情到这份儿上，不讲是死，说出来还有条活路。于是，他想了想，最后说：“执行省委朱副书记的指示。”

“你把情况说详细呢？”莫晓兵说。

“上午十点半钟左右，我将农民‘反对资本主义，坚决走社会主义道路’的游行情况，在电话里向省委朱副书记汇报。朱书记听完后指示说：‘搞单干家庭承包制，走私有制道路，不能反对。农民游行必须坚决制止，立刻解散。否则，开枪抓人。”周永福装出十分认真的神态照直说。

“你所说的话，属实？”莫晓兵追问。

“属实，没有半句虚假。我以自己的人头来担保。”周永福显露出格外老实的神态说。

“好！今晚就谈到此。回去吧！”莫晓兵调查到这里，心中有了数。于是，有意放走周永福回家去。

莫晓兵对周永福调查完后，交代谭孚对十位死者家属进行慰问，把为反对资本主义，坚决走社会主义道路而牺牲的“茂源七子”，将他们埋葬在茂源人民公墓里，每到清明节，让茂源人永远悼念。此外，他还特别嘱咐谭孚，注意周永福工作状况，有情况随时向省委报告。说完后，他除留下省医疗组协助市医院救治伤员外，带领着省直部门负责人，顶着漆黑的夜晚，连夜赶回省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