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在中国大陆还考过托福,分数超过550分,过去我总是自己埋怨,托福考了这么高分,却“英雄无用武之地”。八年过去了,当我站在巴黎的大街小巷,用我那蹩脚的英语问路时,那些穿得时髦的法国小姐竟然听懂我的英语(天晓得人家是否真的听懂了),可是,当人家用英文回答我时,我却仍然是“鸭子听打雷”。英雄等到有用武之地时,却变成了狗雄。妻子说,用英语不行,就改用法语吧!法语?除了Merci(“没事”,法语Merci感谢的意思)外,其他的单词拆开来,每个字母我都看得懂,也懂念,而一旦拼到一起,我就一点都不会了。可怜的妻子,她看见我一路上“没事”(Merci),还以为我的法语很厉害呢。那天,我们一家三口坐地铁要去 Euro Disney,巴黎的地铁四通八达,整个交通图就象一个蜘蛛网。我们站在地铁门口,根本不知道何去何从。我们从住的旅馆出发,去 Euro Disney必须在戴高乐地铁站转车。戴高乐地铁站很大,我们站在那里,犹如几个蚂蚁掉进了海洋,我们这些乡巴佬根本不知道在哪个站台转车。正当我们急得毫无办法时,迎面走来一对法国夫妇。
我蹩脚的英语,不知道他们是否真正理解,不过 Disney这个词,他们还是听懂了。他们亲自带我们到应该转车的站台的入口。啊,多亏有这么一对乐于助人的年青夫妇,不然,我们不知道会在地铁站里还要蒙头转向地摸索多久。
我坐自动楼梯往站台里走时,快要走到尽头的时候,突然间,我前面的那个黑人的票掉在自动楼梯上,他费尽力气地去拣回他的票。他企图拣票的同时,弯着腰,挡住了我的去路,我无法前进。他拣票的动作来回重复了好几次,直至他拣到自己的票为止,然后他走了,还向我晃了一下他自己的票,意指抱歉了,耽误了您的时间。然而,当他没走几步时,有个女士用英文对我高喊:“He gets your Dollars!”奇怪,我的英语很糟糕,听别的话句句听不懂,而一听到Dollar,则很明白。看来钱对人很重要,至少对我是这样。建议学习外语没有展进的人,首先从有关钱币的词汇开始,定会进步很快。但是,我听懂那位女士的话后,只是对着她连续说“没事”(Merci),当我真正反应过来时,摸一摸自己的口袋,发现少了什么东西,原来我那本记录着散布全球各地朋友的地址通讯录,被那个假装拣票的黑人偷走了,他以为那是装有千万法郎的钱包。我由于丢失通讯录而气愤和懊丧,用中文直骂:这小子要断绝我和世界朋友的关系!这时候,有一个法国白人小夥子把我的通讯录送回来了。我连声道谢:“没死!没死!” (Merci)。乡巴佬“没死”,只是得来一场惊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