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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亲历] 独家访问:一支农民&大学生联合救援队的入川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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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6-4 21:1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我是在15号晚上去的四川,16号中午抵达都江堰向峨乡,然后开始了为期半个月的救灾历程。

长矛



独家访问:一支农民&大学生联合救援队的入川经历
司马平邦

图片1.jpg
本支志愿者队部分成员在博客中国,左一吴丰恒,左二陈乾方,左三马伏鹰,左四牛冲,左五王文中
王文中,名片上的职务是河北省枣强县大营镇芍药村党支部书记,但在中国人民大学教师马伏鹰嘴里还时时称王书记为资本家。
王文中属于出门创业,又回乡带着全村一起奔富的那一批企业家,让王文中和马伏鹰走到一起的是一个叫做梁濑冥农村建设中心的组织,马伏鹰是该组织在中国人民大学的负责人,他们在一次次大学生支农中结下友谊。
5月12日,曾是第二炮兵一名军人的王文中在北京看到汶川大地震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做了两件事,一件是给马伏鹰打电话,一件是给村里的村民打电话,内容都是一样,大家一起去灾区。他们说到做到,在5月14日下午,一支23人的农民&大学生联合救援队在王文中的率领下登上了去成都的飞机,其中有一半农民,一半大学生。
博客中国在5月14日的滚动访问中曾请马伏鹰先生来网站做过视频谈话,第二天他也飞赴灾区,与王文中等人汇合。
以下,是6月2日他们回到北京和河北之后应博客中国特邀做的一次访问。


1.我看完了新闻特别震惊,跟天塌下来的感觉
司马平邦 :王书记是基层官员,自发带着这么多村民和学生直接去了,没有什么组织,这次无论从网上和媒体大家看到对民间的力量确实受到很大的震动,第一,中国人挺有钱,第二中国有钱心没有散,还有一个年轻企业家把这么多80后年轻人集中起来,很让人吃惊,改变很多人对这代年轻人的看法和担心。另外做事,到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样的事。另外请谈一谈感想,以您为主,谈一谈对社会的看法和对大灾之年,中国的看法,老百姓的活法,可以自由一点。再一点,在前线抗灾的时候,中国外边总有不同的声音,旁门左道的人总有,以正视听,让大家觉得在中国爱国的人是最大的主流,不管上到总理,从50岁到20岁到10岁。把这些事教育给新的年轻人,毕竟大学生在校园待着不知道前面是什么样,讲一讲,有一个哥们拍电影的,到时候请大家看一看。博客中国担负媒体的作用,我们之前做了文章,我自己写文章,比如王文中都介绍出来了,但大家不知道王文中长什么样,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讲故事讲经历和看法,能有这样的人绝对不是普通的农民意识,大家都有钱了,可以不靠别人活了,还有更多的精神层面的东西,挖掘也好显示也好,应该有这方面的因素。
王文中 :我们去灾区,地震的余震和战场的子弹一样。最开始一两次大家非常紧张,又地震了,有时候站着聊天工作,就到处跑,后来也习惯了,大家都在忙碌的工作,不管当地的政府官员还是当地的群众,还有各个地方来的职员者,大家都在忘我地工作,后来把余震不当回事了,比较忘我的,不觉得我害怕或者我紧张。
司马平邦 :您的年龄稍微大一点,河北这边也属于地震带,是不是经历过地震?
王文中 :我没经历过。记忆当中特别小的时候,有这种说法,没有实际的亲身体会,预测说要地震的,要怎么着了,听说过,只是记忆当中,真正没体会过。
司马平邦 :我知道有许多当年的唐山幸存者这次主动去四川,您快决定带着人,还是自己花钱去,当时想法来自于什么?
王文中 :当时想法来源,12号看到新闻,主要是对灾区受了这么大的灾害,还是心急和着急,新闻里,房子都倒了那么多,特别是学校里边,一来几百个孩子埋在里边,觉得这个事情特别大,灾难特别大,总理第一时间都赶到了,国家领导人这么关注,新闻媒体在重复播报,感觉一种责任感和爱国热情,都有的,着急,心里非常着急,应该到前线做点什么,特别是想最快的时间去,比如都江堰中医院、北川中学好几百人,赶紧抢救人,到前线做点什么,哪怕抬担架。看完了新闻特别震惊,跟天塌下来的感觉,就打电话给马队长(马伏鹰),看新闻了吗,我也看了,网上也看了,前方那么厉害,特别是孩子埋在废墟里,我说我想去,你们怎么样,学生有去的吗?他说,我马上打电话联系,十分钟左右就给我来电话,七八个学生要去。他问其他的学生,假如我们俩人就简单了,当天晚上坐飞机走,一开始有这种冲动,我自己坐飞机走了,那种焦急,想一想我自己去能做什么,想多带一点人过去,中国一看电视画面里面几层楼,比如三层楼、五层楼变成废墟了,变成两层楼了,一个人的力量到前方什么也做不了,后来给马老师打电话,后来给我们村里打电话。
司马平邦: 您当时在哪儿?
王文中: 在北京,我告诉我的助理,明天上午把咱们村(河北省枣强县大营镇芍药村)突击队召集起来,我给他们开电话会议,我打过去的电话,应该有20多个人,我说你们都看新闻了,四川大地震,四川人民遭受那么大的灾害,这个时候我们的年轻人,特别是共产党员、预备党员、入党积极分子和年轻人,你们这个时候要走在前面冲在前面,特别是年轻人,国家有难,遭受这么大的灾害的时候我们应该冲在前面,让他们报名,报名的大概有四五十个人,我们还写了一份倡议书,贴在村里的大街上,年轻人电话会议是我召集的,好多老百姓自发有四五十个人,我们到前线就跟打仗一样,我当过兵我知道,必须年轻力壮的,没有牵挂的,身体条件好的,做事有能力,最后筛选了十几个,让他们写了自愿书,这是到灾区献爱心,大家写好了自愿书,13号往北京集结,学生们也是来自全国各地,集结到北京,并且买装备,他们是比较有经验的,当时我还没有想到这一点,马队长说,咱们既然去咱们就统一着装,买迷彩服,全是军人形象,从头到脚,不管我们到哪个地方去,一是队伍形象,第二穿这身军装大家跟军人一样,从精神上、行动上、思想上,大家一定要统一到这一点上,那天吃饭的时候说了一句话,虽然有来自农民、学生,穿上这身迷彩服,每个人拿军队的作风、军人的严格要求来要求自己。我们动作还是比较快比较迅速的。
司马平邦: 实际上你们5月14号已经到成都了。
王文中: 飞机晚点了,两点多的飞机, 15号凌晨两点多才到成都。到成都之后,我们没睡觉,坐在一起研究第二天到哪儿去,去了要做什么,做事的过程当中要注意什么,安全、卫生,和当地政府各个方面的关系。
司马平邦: 如果你不去,大家考虑事不会有那么周全。
王文中: 做任何事人多力量大,这个事我想得比较快一点,做任何一个事一个人的力量非常薄弱,我有这这个想法坐飞机当天晚上就去,但我去了,一个人能做什么,还是一个团队比较好。
 楼主| 发表于 2008-6-4 21:20 | 显示全部楼层

2.去灾区,我们最明确的目的是抢救生命

2.去灾区,我们最明确的目的是抢救生命

司马平邦: 当时到成都以后,第二天到了什么地方?

王文中: 这里边还有一些小故事,现在想想有些时候我们这个团队也有自己做得挺自豪的一面,也有挺无能为力的地方,我们去的第一个想法,特别是我,我给马队长打电话第一个想法就是救人。最短的时间内从废墟里抢救学生,那些孩子们,但是去了以后,当时去之前在飞机场晚点四五个小时,北京机场都乱了,成都的、四川到处打电话,一开始以为我们是解放军,一问是志愿者,给他朋友打电话,有些人想上那儿救灾救人,当时我坐在一边,我的秘书挨着那个人,一问当地的情况,那边电话就说,赶紧让他们回去,这边哪儿也去不了,全是部队,哪儿也不让进,水库坝要垮坝了,有很多的危险,来了他们什么也干不了,当时听了这些话,有些队员就动摇了,咱们还去吗?那边非常乱,没人管没人接待咱们,这是第一,第二到处都垮坝、滑坡,我没吱声,我心里想,既然来了,肯定要去,没得犹豫的。马队长通过他们的关系找到当地的志愿者,我们想通过当地的志愿者成都本地人,尽快找到抗震救灾指挥部,哪个部门把我们安排一个工作,到那个前线。到了以后,第二天三四个志愿者和我们接触,我们正在联系,别的地方不让进,没有通行证进不了,只有一个地方有一线希望,你们听消息吧,这是上午。等到吃完中午饭还没有消息,我就沉不住气了,找三辆车,一辆车拉人,另外一辆拉人、一辆车拉装备,一辆车到超市装矿泉水和面包,那几天最缺吃的喝的,咱们这样,把三辆车往都江堰那个方向或者往彭州市那个方向,这两个方向比较明确,往那儿开,开到哪儿,路上没有部队没有政府阻挡我们就往灾区第一线走,有阻挡我们,就把我们从哪儿来的,这些人怎么组成的告诉他们。当时心里这么想的,几千里地来到这里,又是学生,又是一群农民,都是非常单纯的集体,没有任何目的,来的目的就是抢救生命抢救人,如果真不让进,拉着一车物资,把救灾物资放下来,或者半路上遇到灾区的受灾群众协助他们帮助他们做点什么,总比在成都这个方向等着强,我说马上出发走,这样在车上一边开车,司机师傅们联系去哪儿比较好,绵竹、都江堰、彭州3个地方可以选择。

王文中: 去北川路不通。彭州政府管得没有那么紧,可以进去,在这种情况下,红十字会开封信,有一个红十字会的标,有一个通行证,就到了彭州市,有我们村里有介绍信,拿出我的名片,村党支部书记,人民大学也有介绍信,带着村民和大学生志愿者,我们想到最需要的地方,重灾区想做救灾的工作,救人的工作,当时指挥部乱得和战场一样,把我们引到团市委,跟他们一说情况,他们非常欢迎,说明来意,说明我们有坚强的信心,一定要到前线,最后他们还是把我们带升平镇,就是二线,前方灾区的群众转移到后方安置的地方,一个学校,三层楼,学校是三层楼,住的都是灾区的学生。另外还有四个村里边的也住在那儿,指挥部一再跟我们说,心情我们理解,前方都是军队,你们去了没有专业的设备,第二没有专业知识,到时候你们自己出了危险,我们是抢救群众还是抢救你们?我们一听也有道理,最后我们就安下心来,前方后方是一样的重要,前方第一时间抢救生命,后方这些人失去亲人和家园,他们更痛苦,他们新型的打击和伤害更严重,这样和我们的学生们就商议了,我们现在最重要我们要做事,做什么?到那儿就晚上了。

王文中: 这里边还有一个挺感人的故事,马上要吃饭了,灾区的群众去集体食堂吃饭,镇里的党委书记姓刘和镇长、副镇长和其他的工作人员接待我们,我们先搭账篷,他们说我们在操场搭,那儿安全,搭完账篷派两个工作人员叫我们吃饭,我们搭了两个账篷。吃什么饭?去食堂吃饭!当时出发之前,我们有一个约定,穿迷彩服就是军人,军人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在非常时期不能给当地政府添麻烦,14、15号,是前线最需要物资的时候,我们多吃一口饭,群众少吃一口,我们多吃一口饭,给当地政府多添一点麻烦,这是实实在在的,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我们去把矿泉水,面包、榨菜这些吃的,带着去了,请了3次,请我们去,第一次工作人员,第二次副镇长,说什么得让我们去,最后这些学生们非常坚持,咱们不能去,咱们来什么事没做,给人家添麻烦,最后搭完账篷,大家坐在账篷外边喝着矿泉水吃的面包和榨菜。吃完了以后,紧接着我们就分成两个组,去灾区群众住的地方,那个时候大家非常乱,情绪、心情各个方面都是非常不稳定的,一户一户走,一边走一边跟他们交流。有的亲人没有消息,正在焦急呢,我们去了就看情况,别人哭我们就陪着流泪,大哥、兄弟保重身体,有的小孩我们抱抱小孩,大学生们,就蹲在地上和小孩老人,一开始也是默默无语的,看他们情绪稳定的时候,你们一定要保重身体,相信党和政府,咱们总理都来了,肯定尽最大的努力,抢救咱们这些受伤的群众,包括生活保障肯定尽最大的努力,你看咱们的政府官员都在忙忙碌碌的为咱们群众服务呢,心情非常焦急,非常紧张地工作。那是个三层楼,从一层走到三层,来会走,中间有一个40多岁的男的,他爱人就遇难了,我们在那儿待的时间最长,手攥着他的手,我和大学生,握着他的手,大家互相这么搀着,一个多小时,他一直哭得不行,今后带着一个孩子怎么办,我最后拿出名片给他,我说这样,将来你家里――他也是一个老师,你家里有什么困难,包括孩子上学有什么困难,随时给我打电话,只要找到我这儿,我肯定尽我最大的努力帮你,你现在关键是要保重身体,身体重要,孩子那么小,还需要你将来照顾他,说一些不增加痛苦,又能平息他心情的话。走完了三层楼,我们工作完应该下半夜一两点种,大家又开会,我们养成习惯了,我们这些学生他们平时老去支农做这些工作,他们去我们村也是这样子,这一天下来大家有一个总结碰头会,1点多开会,今天的情况,明天应该做什么,我们了解到在其他村里,还有3000多名灾区的群众,分成四个组,挨家挨户走访,当时镇党委书记把4个支部书记介绍过来,留了电话,第二天我们自己联系,当时领导顾不了那么多,第二天学生们都去了。我们就想,还是急迫着去前线救人,这种念头始终没有放下,我们激励通过各种关系联系,哪儿是最重的地方,哪儿是最需要人去的。

王文中: 第三天,16号,通过当地的志愿者了解到都江堰向峨乡是一个重灾区,北京机场到这一路上,非常乱,非常焦急的心情。一步迈到前线,到倒塌的房屋里边赶紧参加抢救。这个念头始终没有放下,一定要到重灾区,路上全是交通管制,并且我们走高速半个小时就过去,但是高速有这个也不行,得有大量的物资或者是正规的部队或者专业的救援队才让进,我们又绕了小路,走了1个多小时,两个小时山路,才走到向峨乡,找到寥副师长,说完这个情况之后,当时在指挥部搭一个账篷,还有一个NGO组织和我们一起去的,我们大家有共同的志愿,他们把物资往灾区输送,我们主要想救人。到了以后,就安排我们在指挥部,就是安排在学校操场上,那个地方非常悲惨,那里边也是400多个师生,用当地的人话说,向峨乡失去了一代人,一个乡几百人都没了,找那个乡的书记,到处找没有找到,我们走了一圈,看了那些群众都在废墟边上焦急地等着,抱最大的希望,自己的孩子,自己的亲人,从废墟中挖出来,我们想赶快参与进去,那个地方都是部队,我们只能做后续的工作,挖出人抬担架,医护人员抢救的时候,你在旁边搞搞其他的服务,没有受伤严重的群众发吃的喝的,还是做后勤的工作,即便是这样子,我们当时在前线大家都非常焦急,虽然没有我们的亲人和朋友,我们和他们一样的心情,非常焦急,这些解放军在废墟里挖的时候,他们有一个动作的变化,希望赶紧从废墟中抢救一个生命,非常焦急,我们在向峨乡待了10多天,这期间NGO组织和我们梁漱溟农村建设中心,通过自己的关系和渠道组织物资,得组织了五六百万的物资,不是跟谁要的,大家一听到有这么一个渠道,这些志愿队是第一线,又是自发的,他们中心和全国各地有这样的关系。大家始终在焦急、悲痛,大家都非常的忘我。
 楼主| 发表于 2008-6-4 21:21 | 显示全部楼层

3.既然救不了人,我们就开始做二线的工作

王文中: 在向峨乡待了几天,军队又来了,寥副师长说,在爱莲社区,那个地方的房屋99%,没看到一栋成形的房子,严重的就是一片废墟,三层楼倒了两层剩一层,就是这样的情况,把我们安排在那个地方挨家挨户从废墟里找需要的财产,搭账篷,挨家挨户走访,老百姓需要什么,最需要什么,现在最大的困难是什么,一边了解情况,那几天需要药品,感冒非常多,需要被褥,有一天半夜和一个成都志愿者姓铁,铁大姐,在路上截车,那个地方是山区,没有车,劫了将近1个小时没有劫到,来了一个交通警,执勤的,待了半天帮我们截了一个面包车,后边的门关不住,路况非常差,走到都江堰,买了被褥和药品,顺便给他们带了吃的喝的。一边做后勤工作,我们就商量,跟马队长,光这么呆着不行,跟寥副师长申请,我还没死心,十几公里那边是山区,部队在前沿阵地,部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得顾前沿阵地,我们还得去,非常危险,随时有滑坡和余震,没事,我们自己会把握,学生听到一个消息,成都有一个车友会,愿意提供车,愿意提供无线电台,龙门山脉有一个地方,部队过不去,人去不了,哪里有好多群众被困,非常危险,到处有滑坡,危险我会掌握情况,我不会带着你们去送死,有这样的机会我们为什么不抓住赶紧去呢?不能在这儿等啊,后期工作是长期的,抢救工作是最急需需要最短的时间内,提前一秒钟多抢救一个生命。咱俩找一辆车还得去,劫了一辆车就奔了那儿,每天看电视没电,什邡那边非常严重,听收音机,缺食物缺水,希望志愿者参与,咱们必须去,直接找一个地方奔什邡市,找到总指挥部,说明我们的身份和想法,人家说,到哪儿都统一口径,除了省委书记签字,才能进去,我们想省委书记签字就是认识也不可能,国家级的救援队肯定是没问题,我们肯定没戏了,去市里装车吧,仓库装车,那个工作也是为灾区服务的,不能小看这个工作,更重要,但就是那种心情来了一定要抢救生命,最需要最急迫的东西;回向峨不行,我们再去升平镇,找升平镇书记再争取,升平镇再往前就是龙门山镇。那两个地方特别严重,龙门山再往前一点就是银厂沟,旅游风景区,那里边旅游区地塌陷了,两座山并在一起的,那个地方非常严重,那时我们一听哪个地方重灾区重严重最厉害就来精神了,请战,他俩(两位大学生吴风恒、陈向前)写了一封请战书,直接找到彭州市团市委,一定给我们这样的机会。那天我也陪着去了,大家非常急迫的心情,找到团市委,团市委一个领导接待我们,他说你们的心情我们非常理解,我们非常佩服你们这种精神,但是前方始终滑坡非常严重,并且现在都是军管,没有军队首长的命令谁也进不去。看来得调整工作重心,重心得转移了,从我们第一时间第一想法想急迫抢救生命,到废墟挖人抢救人,我们转移到后方,现在最需要的,也是国家和政府最重视灾区群众灾后的服务,心理工作,安抚工作,这也是大学生的强项。

王文中: 我们两个人在路上商量着就奔到升平镇,有两个目的,找到书记给我们申请去前线,第二大部分学生在升平镇做心理辅导工作,去向峨乡的我们这个队的村民比较多,身强力壮的,大学生们就在升平镇做灾区群众心理辅导工作、安抚工作,我们俩路上一边走一边商量,走到升平镇赶上政府动员村民年轻的25岁以上特别是男劳力要返乡搞自救,因为地里庄稼到了收的时候,地震一刹那大家都跑出来,政府把灾区的群众接到后方,但是家里的财物,有的还有钱、存折都在废墟里埋着呢,他们如果不回去,东西不敢动,不管军队还是谁都不敢动,这个时候我们又跟刘书记说,我们必须得跟着去,我们要到第一线帮助群众,帮他们抢救他们的财产,恢复灾后的重建,刘书记说,我给你们打电话联系吧,就联系到小渔洞镇,把小渔洞镇镇党委书记打电话叫过来,说怎么着,学生在那儿待着几天,他们对我们印象非常好,并且第二天人大副主任都来看望我们这些队员们,并且当地的人大副主席、镇长、镇书记升平镇后方对我们所做的工作很高的评价,说这个志愿队可以信赖,可以做大量的工作,特别是群众的安抚工作,让他们去你们那个地方吧,因为小渔洞镇也是重灾区。正好我们去那天赶上这个情况,我说挺好,赶紧调整思路,就做灾民心理安抚工作。

王文中: 进前线没有机会没有可能了,除非一个人单枪匹马的,我就闯到哪儿算哪儿,因为我们是一个团队,团队出去的,这次我是带队的队长,马老师是副队长,我一个人当英雄没事,牺牲了也没事,我们队员得有人指挥,包括保障他们的安全,有序地为灾区群众服务,一种责任在肩上,不能盲目做什么,我们商量之后直接跟着回乡的群众也是第一线,我们到了以后,一片废墟,一路上看到,好多群众在马路边上房子旁边拿塑料布搭一个临时住的地方,真是触目惊心,这一路心情都是非常沉重的,我们这些队员几乎每天都是流着眼泪过,两种情况,一种是看着灾区群众失去亲人的痛苦,家被毁的心情,陪着他们难过,另外每去换一个地方,我们要离开了,向峨乡我们离开,到其他的地方,当地的群众和百姓把我们当成他们的亲人了,恋恋不舍,舍不得让我们走,共患难的情景。

司马平邦: 越在这个时候越容易动真情。

王文中: 大家舍不得我们走,难受,难受的心情。其实这次出去,我们的村民平均28岁,学生有的才20岁,最可爱这些学生没有跟家里说,自己知道跟家里说家里担心安全问题,去不了,干脆不说了,这个令我非常感动。去了之后大家非常团结和凝聚,做任何事,每天晚上有总结,第二天的工作安排,第二天工作都是有序的,几个人一组,到灾区到了小渔洞镇,我们第一帮助灾民从废墟里抢救物资。

司马平邦: 那时候你们做这个就比较有经验了。

王文中: 有经验有组织了,我们还是分工明确,学生的特长就是做心理安抚,有一个村小学生50多名,这些学生政府没有力量关注他们,政府的力量还是灾民,其实灾区的群众,还有一些后勤的保障,大部分的群众返乡,吃住、生产生活,政府的力量想这些,孩子们大家精力不够用,我们这些大学生起了作用,每天把他们集中起来,学校没了,有时候在村里,有时候在我们的帐篷里教英语,虽然没有课本,用他们的知识丰富他们,教他们唱歌《团结就是力量》、《感恩的心》,得到当地政府和家长特别信任和欢迎,有时候家长领着孩子们,今天几点上课,今天下雨,我们打算晚一会儿,下午,家长带着孩子就在那儿等着。一路走下来,感觉最深的,通过这次灾难显示了中国人那种空前的团结,特别是人与人之间的“零距离”,不管山东、河北、河南还是四川的,在那个地方没有这个概念,你是哪儿来的,你是做什么的,没有这个概念,你是领导,他是农村,还是学生,没有这个概念,有的只有一点,你需要什么帮助,不管是灾区的群众,还是所有的人,看你有什么样的帮助,在路上,我们去哪儿,哪有公共汽车出租车,看见车就拦,不管军车还是指挥车,只要能挤上一个算一个,有时候这一拨人4个人,车上进两个,先上两个,我们在哪个地方集合,另外两个人有摩托车劫摩托车,为了赶时间。在脑海里印象最深的就是时间、时间,一分都不能耽误,欧不管抢劫生命还是抢救群众物资,都是第一时间,劫车没有一个人说不停的,车上人就是满了,就告诉你,挤不下了,人与人之间的互相关爱。

司马平邦: 这种关系在一般社会上很难见到。

马伏鹰: 特别是开车,一般司机都要停。
 楼主| 发表于 2008-6-4 21:22 | 显示全部楼层

4.中国人骨子里那种善良和爱心,在苦难面前都显现出来

王文中: 我们感触最深这种凝聚这种团结,给中国人长志气,我们感觉非常鼓舞,遇到什么危险,很多危险的地带都去工作,生命危险都有,随时随地都有生命危险,但是那个时候不想,真的是忘我,最明确,全国人民都有这种感受,通过这次灾害,通过这次考验,中国人的凝聚力,中国人团结,中国团结的力量,民族的力量,给了我们包括将来每一个人今后的生活或者学习工作当中,会给大家非常大的精神上的支撑。

司马平邦: 您毕竟比他们大一点,像中国人的这种精神面貌也是感觉很吃惊还是很意外?

王文中: 很激动,很鼓舞。我比他们大20多岁,对咱们国家遇到重重的困难,经历的事多一点,这种感触更深,比如以前从改革开放到现在,大家讲市场经济,人与人之间都是利益的东西比较多,真情少了,互相之间的关爱,对社会的关爱,不像50、60年代那么真诚那么单纯那么多了,特别是平时大家交流,内心的东西跟对方展示有一定的保留,现在不一样的。作为我来说,我觉得对这些学生们,对我们那些村民们,对他们这一生意义非常深刻。对我来说,我后半生,这种深刻的记忆,这种亲身的感受,这种鼓舞,这种振奋永远会在我的脑海里在我的思想里面支撑我将来越活越坚强,对待周围的人对待社会上的人,责任感和爱心发扬越来越光大,这种力量太无穷了。

司马平邦: 北京也有很多自发的救援队。

王文中: 现在志愿者太多了,我们所感动的,不仅仅我们这支团队感动谁,整个世界整个灾区前线每个人都在受感动,有一次去为灾区群众采购药材,每天吃不好睡不好,累得坐着等,药店没有,得到库房要,要20箱板蓝根,凑了3个地方,等了2个小时,药店经理拿了十几盒提高免疫力的药,送给你们,不要钱,这么远为家乡做这个事,这个事不大,感动得流眼泪,每时每刻大家互相在感动。

司马平邦: 把中国人的潜质激发出来了。

王文中: 骨子里那种善良和爱心,在苦难面前都显现出来,平时特别是城市里边,住一个楼道谁不认识谁,这时候大家都一个姓,中国人,这是最有力的,中国人。

司马平邦: 整个救援队装备都是咱们村里负责的?

王文中: 严格一点儿说也不是我们村,就是我自己,我们村是一个经济非常落后的村。

司马平邦: 这次在这方面你奉献了多少?

王文中: 加上我们这个团队的费用,加上给灾区临时买的东西在北京买的东西,总共加起来50多万。

司马平邦: 您以后应该好人有好报。

王文中: 这个不代表什么。

司马平邦: 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想法。

王文中: 捐多少钱,没什么,代表心意,我听说有一个报纸上一个孩子捐了5块钱也上报纸了,这个时候大家要有行动,我爱国,光说我有社会责任,我觉得体现在行动上,不在于多少,多与少根据条件。这次所有的费用,包括给灾区买东西是我来负责,他们是学生,学生花钱的地方多,没有赚钱,再一个就是农民,特别是我们村非常落后,经济也落后,有这个爱心,老百姓说了,我有力量,我上前线抢救工作,没有这个能力,我有这个能力尽自己能力做事。最关键,能尽自己的心尽自己的能力做事,这是最需要提倡的。

司马平邦: 对救灾的反应这么快,和自己当过兵有关系吗?

王文中: 绝对有关系。

司马平邦: 您是导弹兵?

王文中: 是。在部队上练就这种性格,做事雷厉风行的军人的作风,再一个就是我们对待一些问题上那种第一时间的反映,还有我们做事目标非常明确,想做的事马上就做了,和部队上对我这么多年的教育、培训是有绝对的关系,培养了我这种意志和坚强,也培养了社会责任感,我在1984年入的党,20多年了,也是一个老的共产党员了。说这个,大家感觉听起来唱高调。

司马平邦: 现在很多人开始意识到“党”了。

马伏鹰: 我们在前线成立临时党支部。

王文中: 有些人听起来是一个口号,我是共产党员,这个时候我应该冲在前面,我跟很多朋友讲,你能身体力行做事,去参与进去,你才知道,共产党员的称号不是一个标签,不是一个符号,就是一面旗帜,你只能说代表共产党员的形象,代表共产党员那种先锋模范的责任感去做事,真心去做了,并且实实在在尽心尽力,我觉得这不是口号。

司马平邦: 您队里有几个党员?

马伏鹰: 8个人。

王文中: 成立党支部是8个党员,为什么想到这个,也是成都的一个志愿者说的:这儿危险那儿危险,这么多共产党员怕什么,当时听起来好像开玩笑的事,我说这样成立临时党支部的,有多少党员我们举手。王文中:铁大姐说我20多年的党龄,你是书记我是副书记,成立这个目的,灾区就像战场一样,有很多危险的地方,这个时候党员有危险、有困难,就得冲在前面,说起来是传统的口号,现实的意义就是就得去做事,真做真干。每到一个危房里面抢救群众财物,有的地方房屋三层楼变成一层楼,有的地方四间房,这两间房已经倒塌了,这两间房楼板摇摇欲坠,这是一面墙,错位了,还有裂缝那么宽的,还可能在下面碰一下砖墙就塌下来了,把人埋在里面或者砸伤了或者砸到什么程度,进这样地方的时候,我第一个进去,你们离远一点,我先看看这个情况,我并不是做样子,我是共产党员,让你们看看,这是一种责任感,也是做工作应该这么细心,进房间看看整体的环境,有的楼三层楼在一层楼的地方,房子已经错位了,一面墙,房子已经这样了,两边都是这样子了,你要上去,你不能拿得到的生命开玩笑,你得负责任,不行的,整体大的框架没问题,没严重的危险,这个房间要脱落的楼板砖墙排除一下,有些东西在废墟里边埋着,大米、被褥、电视、家电,扒这些东西需要时间。
 楼主| 发表于 2008-6-4 21:23 | 显示全部楼层

5.大家都是一条心,都是一个姓名,中国人

王文中: 余震每时每刻都有,不是说上午10点有余震,下午2点,不是的,随时随刻都有的,观察周围,进去两个人,余震来了,特别是强烈的余震,这个房屋有危险,人怎么往外跑?我们一般进去两人一组,不能多进去,两个人一组,一是干活动作要快,一旦有什么危险,我们减少伤亡,外面分组,第一组出来第二组赶紧进去,先勘察好这个是承重墙,真有余震,跑不出去,躲到这个地方,屋里有桌子板凳顶在头上,千万不要慌,外边这么多人,真有危险你不会有问题的,外边这个人离门口进,只要外面一喊你,最快的速度马上往外冲,什么也别管,地震都是几秒钟,勘察完了没事就指挥着,一组上,二组上,我们都是有序的,虽然不是那么专业,我们都是非常有序有组织工作。并且我们去的时候在成都买了千斤顶、铁锹、大锤、急救箱,我们去人家家里帮助抢救财务,群众不在旁边看着,你不安全,你看着就行了,你说哪个地方有钱,你别进去,你们都干,我们不干,我们算什么,我们良心过不去,我们帮你们干吧,我们都有钢盔,他们没有安全防护措施,特别是年龄大的,我们买了3个急救箱,里边简单包扎、消毒都有,每做一项工作有组织合理的安排,不是盲目地做。
司马平邦:您这次带队的队员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青年农民,一部分是青年大学生,解放军大部分还是年轻人,有没有什么样的感慨?分别对这几个群体,一帮是城里人,一帮在乡下生活的人,被您召集在一起。现在关于这批年轻人的话题很热。
王文中: 有感慨,感慨的是,第一虽然他们非常年轻,在社会群体当中都是比较单纯的,一是学生和农民,在国家有难,大的困难面前,我们之间这种志同道合,这是第一,大家有了这种志同道合的理念,志同道合的精神才能走到一起,并且走到一起,大家又是一个共同的目标,去做最需要的,去灾区帮助群众,哪个地方最需要,哪个地方最艰苦,哪个地方最危险去哪儿,这种大无畏的精神,令我非常感动,因为他们都非常年轻。我当过兵,在社会上闯荡这么多年,吃过苦,有经验,有生活的经历,社会经验比较丰富,感触体会比较多,他们在小圈子里边,人民大学就是在一栋楼里边,按部就班地学习,农民就是种地或者打工,他们见得少,但是他们和我到前线以后,没有一个人说害怕的、退缩的,没有一个人说我想家了,没有一个人说太苦了,学生在社会中人心目中比较高阶层,养尊处优的阶层,到那个地方,那个地方条件非常艰苦,前一个星期我们吃的喝的非常简单,就是矿泉水就面包,有时候咸菜,我们一开始准备不足,就买了几袋咸菜,没经验,吃完了,大家就这么忍着,没想更多的,填饱肚子就行了,四五天来之后,有从成都过来的车,带几袋盐过来,把盐放在矿泉水瓶里,我们吃的都是最香的,盐本身是咸的,喝到嘴里是最香的,大家感觉虚脱了,确实没有经验,再不吃盐就没力气了,从成都捎一点盐过来放在矿泉水瓶里,非常可爱,这个团队非常可爱,有他们这些年轻人,包括好多人1980年以后这些孩子们,社会上有一些说法,不可救药的一代,碌碌无为的一代,家庭条件好了,父母大部分有钱有工作的,不管从政从商的,家庭条件都好了,孩子不求进步,恰恰80后的年轻人最冲在前面,最英勇无畏,给我的感受非常深。虽然我们国家受这么大的损失,灾区群众受到这么大的灾害,通过这次再往后走往前走,我们国家在世界上震撼整个世界,全世界不管媒体还是政府对我们国家领导人这种英明果断和英明决策大家都非常敬佩,非常赞赏,对全中国13亿人民,全世界人对我们有一个更高的认识和看法,中国不是人多,不是说中国人仅仅会赚钱,中国人在灾难面前,在祖国和人民需要的时候,大家都是一条心,都是一个姓名,中国人。
司马平邦: 不到前面去没有那么多的了解。以前一个口号,朴素的东西变成真的。
王文中: 口号,不去做的人就当成口号,去做的人,我觉得这不是口号,真正的职责。我刚才已经说了,你刚才提到这一点我想补充一点,不是说在这里边咱们几个说的,或者冲着镜头说的。其他全社会的人,不管你是哪行哪业的,从事什么职业的,特别是共产党员,特别要有社会责任,爱心,我觉得这几点,从一个良知,从良心和报恩的心诠释这几个词,我们有些时候真是冒着生命危险,我们最后回来那几天,去了四川省养麝基地,这种动物野生濒临灭绝了,研究人工研制,因为麝香是名贵的重要,养殖基地全中国惟一的,全世界最大的,都江堰下面一个虹口乡附近,三栋楼,其中有一栋楼是旧楼,这里面全是珍贵的资料,现代高科技的仪器,都被埋在废墟里,26号我去成都订得机票,28号返回,中间接到一个求助电话,研究所的所长通过农民日报的记者知道我们这个团队,我们在前线有好多记者采访我们,认识哪个志愿者,当时那个所长给我打电话,能不能到我们这儿给我们帮帮忙,有好多资料非常重要,接到这个电话,当时就去了,到哪儿一看,说了重要性,有些资料都是非常保密的,假如说被流失到外面去,因为都是手写的东西比较多,文字比较多,一下雨就坏了,损失不可估量,这次地震研究所就损失了7000万,这些资料再损失,我们损失无法用数字估量,能不能帮着挖出来。当时看了这个情况,楼是砖结构的,就是一个楼板,下面就是砖,连圈梁都没有。
司马平邦: 四川的房子都是这种建筑吗?
王文中: 这种楼房特别地危险,也是二层楼,分两部分,南楼二层楼裂缝很宽,楼梯都塌了,楼梯上不去,北楼上面第二层全部塌了,资料设备埋在里面。我敲敲楼板看能不能打碎,把楼板搬开,敲楼板的时候,工人就说,别敲了,房子动了,困难挺大,危险挺大,但是这个时候假如说不帮这个忙,不做这个工作,第一你去前线就像其他人说的,不是真心去的做事的,或者你就是怕了,没得选择,我下定决心跟所长说,没问题,这个任务我接了,27号接了之后,虹口乡有一个部队,我们分了三个地方,叫了两个队长看看这个情况,怎么搞,有的楼板完好,拿千斤顶顶起来,破碎的,看敲碎还是想什么办法支撑着,都在柜子里面,给抢救出来。南楼没有倒没有塌,感觉人推一下这个楼就能,工作人员急得,那是我们的财务室、档案室,一个门进去,里面是档案室,外边是财务室,带我们进去看,哪个地方最重要,你告诉我,这两个最重要。我说行了,你出去吧,他说我帮你们什么,你告诉我哪个最重要就行了,这儿太危险,你出去吧,带着七八名队员,这个房子非常危险,虽然都有付出生命的代价,你们怕不怕?大家异口同声说不怕,能不能完成任务,能。两个人一组,两个人一组,分了三个组六个人进去抬东西,另外两个人在外边接应,我在里边就指挥了。当时没有想危险和余震,我一个进去喊,百米冲刺,抬着东西就跑,柜子砸在队员身上,就摔倒了,队员真是英勇无畏,我的脑子里边最开始进去就想,楼一下子塌了,人埋在里边,只是一刹那的念头,重要的东西把希望寄托在我们身上,来到这个地方有责任和义务做这个事,真想拿山头似的,就往前冲,我们用了两天的时间,飞机票已经订了,我留了五个人,现在回来了,回来二十几个人,那5个人完成任务以后就回来了。
 楼主| 发表于 2008-6-4 21:24 | 显示全部楼层

6 .有机会让我们显示了比年轻战士更有经验,让人骄傲


司马平邦:
开始去了十几个人?

马伏鹰:
23 个人,后来又陆续去的。

王文中:
马队长也有经历,有一个地方帮助群众排险,当兵在下面不敢上,他带着一帮人上去。

马伏鹰:
刚才说到这个话题,也是和我们队长说得差不多,带领一支队伍几个人拆房子,遇到了余震。解放军士兵,90后的,对一些技术上的东西确实理解不够透彻,这个房子需要拆了,但是破坏程度不够深,怎么拆,有的人就直接砸,也没工具,去二三十个人和去二三百个人差不多,得需要技巧,当时以为搭了一个绳子一拽倒就算了,费了半天劲没拽倒。当时,那几天有一批志愿者,也是像我们这样去了,一些退伍兵,没头没脑的找到我们,发现我们这边比较正规,有点像正规军,加入到我们这儿,他们都是老兵。

司马平邦:
当过兵的?

马伏鹰:
山东退役老兵,三四十岁,非常有经验,有些参加战争的,就爬到屋顶上,一点一点拆。当时个军队是有纪律的,不允许士兵上屋顶,因为怕余震,我们没有这个纪律,而且经验比较多,把瓦和房梁拆了,拆的过程中有一个余震,这个房子在山上,房子边上就有一个滑坡,士兵在那儿看着,很危险,我们坐在那上面一发生余震的时候,几个同志还在上面,有一种恐惧的心理,但是我们还是非常利索把这个活干完了,把技术上的问题解决了,我们就撤下来了,让小青年上去做。我们当时走的时候,确实有一种自豪感。

司马平邦:
当兵没经验也不行。

马伏鹰:
他们还是做得非常到位,尤其在小地方上,我们还是稍微自豪一下。王书记也说了,还是优势互补的东西,农民兄弟体力比较有优势,从事体力方面的东西,我们从事心理的东西,我们主要工作从这方面开展的。从向峨镇就是做这个,本来想上一线,做二线,后来总结了一些经验和心得,一些群众非常肯定和认可,包括镇政府的领导也是对我们非常认可,确实帮了他们的忙。灾民大量转移返乡的时候,群众大量回家的时候,领导到我们账篷来,跟我们说了一些话,现在想想,当时可能期间压力很大,群众转移压力减低了,说的一个故事,我们刚去的时候,也不知道我们是跟什么的,我们说自己是农民和学生联合的救灾队伍,他们没有信得过。而且彭州有些捣乱分子,藏独、**功分子放谣言,包括都江堰也有的,对我们采取一定的侦查,他们也是比较小心的,他对我们说的,不然我们不知道,派了几个工作人员,经常盯着我们,看我们到底干什么?所以他们比较了解我们的情况。他是镇人大副主席,叫黎云发。通过他的视角来说,我只是转述一下。来了以后帮了很多事,最后说到了一个事,让他们改变了看法。

马伏鹰:
16 号的时候有一次大的余震,可能是6级多,二楼三楼一楼有比较明显的震感,群众刚经历8级大地震,心理有恐惧,发生6级余震的时候,他们不敢在楼上住了,都要求政府把他们安置到操场上,因为当时是中学,搭账篷之类的东西。17号下了一场特大的雨,那天晚上又刮风,当时还没有物资,在安置点也没有准备账篷,账篷没有搭建起来,有些群众就说,看着我们有一个大账篷到我们哪儿去住,我们分了几支队伍,有一支队伍去了都江堰,有一定的空间,住进二十几个人,不可能住那么多,还有几千人,他们不敢上去住,我们的队员说:“要不我们上去住,你们住这个账篷。”说了这句话,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也不让我们去。工作人员汇报给黎云发这位领导,学生说得有道理,当天晚上和第二天跑到三楼住了,作为领导住在最高层,同甘苦共患难,群众心理逐渐稳定下来。

司马平邦:
这招不是很复杂,但是镇定很多的情绪。

马伏鹰:
很实在的,困难的时候我们党能不能和群众真正绑定在一起,真正绑定在一起,不管有什么样的困难,人有良心的,人心都懂得这个道理,不存在不平等的感觉。

司马平邦:
上到国家也是这样子。

王文中:
这次为什么全国人民非常积极非常踊跃非常无私忘我参与救灾,其实我们国家领导人、总理第一时间到了前线,我们看到新闻里边,马路边上都是大石头,一边是悬崖峭壁,国家领导人冲到第一线慰问群众和关心灾区,是精神的凝聚。

司马平邦:
中国灾难多,心更要齐一点。

王文中:
我们不是说我们有灾难中国人才团结,不是的,遇到这种困难和灾难的时候,这种凝聚力更向着一个点,大家无畏、无私,用语言表达不会特别完美,但是就是亲身感受。
 楼主| 发表于 2008-6-4 21:26 | 显示全部楼层
7 .竟然有些号称大师的表一些相当落后的言论,我感觉到很不可理解
司马平邦:
救灾半个月,离开北京之前到现在心里自己有什么变化没有?

马伏鹰:
原来在工作安排上,我是坐镇北京,后方的同事做的工作,联络物资。但是当时前方情况比较紧张,人员上和协调上确实比较紧张,领导就说,马上去,当时下午4点碰上我们领导,让我们马上去,说几点,越快越好,8点,从人大到机场还有那么远的路程,基本上没什么准备,直接就走了,对几个比较要好的朋友说了一声我要走了,就走了,到那边当时感觉到环境,我所看到的场景就像以前看战争片或者灾难片美国大片灾难片似,被炸过似的,一片废墟,一去就去到向峨那边。

王文中:
向峨是都江堰最厉害的。

马伏鹰:
看到一片废墟,将近400个学生埋在里边永远出不来了,当时感觉到一种悲愤,悲愤之中并不是说彻底被击跨了,在悲愤之中产生个人的力量,感觉到被夸张地膨胀了,非要在这个地方干出一点什么事,不一定非得救出他,起码尽自己一份心立,我想我们的队员都是这样的想法。我们到了小渔洞镇当时时间已经19号、20号了,有些面临中考的学生加了账篷学校,在都江堰还有铁人军的账篷学校,已经建立起来了,但是小学生还没人管,家徒四壁了,遇到这么大的灾害,家长先得忙活生计,小学生相对来说被人遗忘的角落,我们走家传呼看哪家有小孩,在升平镇积累的经验,原来做支教,都有经验的,轻车熟路的,开始找了七八个十几个,到昨天晚上,我们现在还留着几个同学在那边,已经有两百多个同学,搭账篷已经住不下了。想着和当地政府有这么一个意向,援建一个爱心小学和希望小学,但是目前来看,安置受灾群众是重点,学校这一块还得放一段时间。

司马平邦:
现在再去志愿者,也有可能接任你们这些同学,如果能有这个资源,能找到很好的用武之地。

马伏鹰:
我在前方的时候,在北京和其他外地的朋友和我年龄差不多的,有的是刚毕业或者读研究生之类,一直打听前面的消息,打算暑假想做支教或者志愿者的工作,扩大一下范围,我们这个群体多数是80后的年轻人,在平时难以想像的是,平时喝着可口可乐,吃着麦当劳、肯德基,整天听着嘻哈音乐,根本没有什么社会责任感,包括我们的知识分子,整天在说,80后是垮掉的一代,网络上还有90后比80后更甚,但是在事实面前在灾难面前和平时的言论完全相反的,截然不同的,这次很多的年轻人,我们进灾区的时候,我们自己租的车往前走,沿途救援物资各种各样的志愿者以及在市区志愿者账篷遍地都是。回来以后我看了一篇报道,有106万志愿者,号称理想主义涤荡四川灾区,平常说一些让人泄气话的知识分子值得反思一下,他们平时写得一些东西和事实不相符。

司马平邦:
大家在救灾的时候,中国也有一些不舒服的声音出来。

马伏鹰:
我在前边我不知道,我回来以后上网,竟然有些号称大师的文人或者思想界的大师发表一些相当落后的言论,我感觉到很不可理解,怎么回这样呢?

司马平邦:
他们很多也是大学老师。

马伏鹰:
当然这是极个别的,当然遭到众多网友的谴责,他们现在学识应该闭门反思一下。

王文中:
他们没有到第一线去,到第一线去的人,心灵得到充分的洗礼。

司马平邦:
这次大地震,当然死这么人应该是悲痛的,对中国人整个精神的吸力。

马伏鹰:
至少这些亲历者或者参与者影响我们会很深的。

司马平邦:
5 月12日,王书记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当时怎么想的?

马伏鹰:
坦率地说,王书记当时给我电话的时候,我当时知道发生了级别很高很大的地震,但是我看一下地图是汶川,在川藏边上,人烟稀少,王书记跟我说这个事,我说知道这个事,但是没有想到这次地震的破坏力如此之大,而且造成影响如此之深,这是没有想到的。事后诸葛亮再看看那个事,很荣幸的当时决定组队参与,不然的话是终身的遗憾。说句溢美的话,王书记敏锐的判断力还是非常准确的。

司马平邦:
当时反映的时候,很多人还没有反映过来,很后悔没有当天去。

王文中:
当时想得太多了,当时我自己去了,直接奔灾区,我有明确的身份,我是党支部书记,又是共产党员,我有我的证件,我到当地不管对政府对社会我有一个明确的身份,我们每到一个地方,当地政府对我们开始不是特别积极认可,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每次去了之后介绍信,我的名片,包括我们的组织人员结构说得明明白白的,然后再说我们的目的,我们的目的没有别的,就是来前线做最需要我们做的事,我们也不图回报,真正想到这些的人不一定做得到。比如我们去得好多地方,都江堰的升平镇、向峨乡、虹口镇、小渔洞镇,真正中央媒体去不到的地方,没有机会没有时间去的,虹口乡都是深山,给老百姓搭账篷一走十几公里,海拔两三千米,一走一两个小时,这样的地方可能是被大部分人忽视或者顾及不到的地方。但是我们做这些工作的时候,今天有没有记者关注我们,也没有当地政府官员找我们,看我们,我们从来没有想到这个,用自己的能力,最快的时间,最大的能力,帮助这个地方,所到地区的群众,灾区的群众,帮他们所需,从废墟抢救财务。有一家去了三次,第一次去抢救粮食钱等最重要的东西,第二次抢救床、电视机。第三次有一个大的木衣柜在里边,其实前两次我们都看到了,他没提,现在静下来想一想这是二十多年的嫁妆,是木头做的,其实都砸坏了,那个给我拿回来,那是一个纪念,是她的嫁妆,我们一听这个,也是上面好多梁都挺危险的环境,想办法这个支撑那个支撑,安全没问题了,把衣服拿出来,柜子抬出去。我们没有让当地政府官员和当地工作人员带着我们去干活,哪里需要走到哪儿,有时候提出来家里有没有需要搬的东西,需要账篷吗?我们自己买的,我们从重庆自己买的。灾区群众返乡得住,家里没得住,需要账篷和搭账篷的防水布,我们自己买过去直接背到山上去,走到那里问你们家里有账篷吗,我们队员背着,给他们搭建,再往上走,包括小渔洞镇,中央级这些大的媒体去不了也没时间去,第二当地政府官员,我们一天到晚干什么都不知道,有一天小渔洞镇副镇长,你们这些天没见你们,你们干什么,我们每天都是分成两组三组到下面的村里边做这些事。

王文中:
那几天一直有余震,有一次预报,广播里边报了6到7级余震,有时候预报也不准,不报的时候余震不断,报的时候那两天成都的人都出来在外边坐,没震,后来把余震不是说不想了,不想安全这根弦崩不紧,每次比安全更重要的是做事,灾区群众最需要的就是这些东西,就像在战场上打仗的时候,子弹、枪炮随时都有,听着子弹响不往前冲了,仗永远打不胜,我们这个团队,既然来了穿这身军装,谁也不能给我们当闹钟,必须做到有令就行,有禁就止。

马伏鹰:
有一点体现了民族的凝聚力,通过我们这个团队上,我们开始是农民和大学生,还有“资本家”,这个就不用太牵强。后面吸纳了一支退役军人团队,还有吸纳了单个单枪匹马的乡村医生和现役军人,专业的心理工作者,各类社会角色的人都聚集起来,最多的时候人数是50多个人。

司马平邦:
扩展成你们原来一倍以上。

王文中:
进重灾区进不去,有的记者比如当地四川省本地的记者,一听说我们在哪儿,走到管制的地方车进不去了,好多镇也是这样子,听说我们这个团队在网上也是看到了,到处打电话,通过中心找到我们,我们这儿有3个人5个人。

司马平邦:
救人都不让进,不过没办法,非常时期的。我们从正向感觉,中国人为了救人,什么方法都想了。

王文中:
每个人那种艰苦的生活,艰苦的环境,这种生命危险,每时每刻都要发生的。那儿都是山区,开着车,特别我们去小渔洞镇那边也有,虹口乡那边也有,特别明显的,开着车,那一段路应该有5公里左右,马路边上一间房子那么大的石头,砸在车上,石头随时可能掉下来,这边就是河,就是悬崖,假如心里没有一个目标,赶紧去前线最重要的地方去做事。他们在小渔洞镇工作的时候,遇到余震,我们在虹口镇那边我带着人去的,我们往山上走的时候,半座山滑坡把路整个给堵死了,没有路,所谓的路就是踩着大小石头,找空间往里边走,6.4级的余震,正好走到那一块,眼看着石头往下滚。各种各样艰苦的生活环境,危险的考验,虽然都是不专业,虽然都很年轻,他们通过这次经历,会有很大的成长。
 楼主| 发表于 2008-6-4 21:27 | 显示全部楼层
8 .爱国主义这是一种有形的力量,这种力量应该发扬光大

司马平邦:
这次以后,“志愿者”这3个字在中国立住了,以前没有这样的事,志愿者中国人认为就是到奥运会端茶倒水,这次“志愿者”三个字叫太响了,民间志愿者的形式上,还会有很多陆续的志愿者团队,至少还没有完全形成官方管理的时候,新的灾难出现的时候,志愿者队具备哪些条件?

马伏鹰:
志愿者这三个字首先在我们的印象里边应该有一个质的改变,不是服务员,而是非常伟大非常值得人尊敬和关注的群体,我们在前方加入到我们团队里边志愿者跟我说了一句话,值得我们深思,志愿者战斗力是最强的,按照他的理念做这个事,他就是想去救人,不会考虑报酬,不会考虑蝇头小利的东西,一条大道走到底,这种战斗力和凝聚力非常强大的,日后通过这次事件后边如何有机把志愿者组织起来,我们国家面对突发性事件或者灾难的时候,如何做好志愿者这个组织是很重要的。

王文中:
志愿者从这个意义上讲,我们也是志愿者团队,志愿者106万,这只是登记,有些没登记,不仅仅是这些,三两个人进灾区的,没有登记,这样的团队很大。从意义上来讲是中国人的精神,志愿者这三个字应该唤醒13亿人爱国之心和社会责任感。这是精神层面的东西。志愿者虽然没有组织,没有单位,成都志愿者铁大姐50岁了,就说这个事,她还有一句话特别重要,部队人家牺牲是烈士,专业的团队救援队牺牲了人家有单位给补贴和各种各样的后勤的照顾,但是我们这个牺牲了没人问也不会有人管,不能说没人管,相对来说没人有针对性保障,为什么我们还拼命地干?冒着很多的危险,每天很艰苦地生活,还要去做,我们也在探讨这个问题,我觉得国家出什么条例,用什么样的形式,再有什么样的灾难再做,大家在遇到不管是国家还是人民遇到这种困难的时候,志愿者不是三个字,是一种精神,唤醒13亿人爱国之心,用这种精神,每时每刻为社会做贡献,还是那句话,说这个不是唱高调,只有亲身参与者才有深刻的思想和精神的体会。假如说有人认为,学者也好,社会其他人士也好,认为这种做秀也好,或者有其他的思想也好,有这种偏见看法的人,我想通过志愿者三个字将来每个人都参与进去,不会说再出现什么灾害,我们国家越富强越好,经济越发达越好,一旦有这种问题出现的时候,我希望这些社会人士应该亲自参与。

司马平邦:
中国人应该有一种多做事的意识,每个人都轮着做一遍,你说106万也是很震撼的,我虽然是媒体,我没太注意这个数字。现在已经成为绝大多数人了我身边好多朋友都去的,没想到这么多人,106万是多么大的团队,默默无闻,不想什么回报,在没有任何保障的情况下,还要往前冲。

王文中:
我们是学生,不管毕业没毕业,他们在这种环境里边,将来有很好的工作,比如我,我有自己的事业,也有自己的家庭,不会拿着生命换什么回报,大家不缺什么,缺的就是精神的东西,我所需要的就是我们这个团队,我代表我们这个团队说一句话,我们所需要的就是让13亿人民,让整个社会都看到这种无私奉献的精神,这种大无畏的精神,这种回报是最欣慰的。

司马平邦:
志愿者等于是爱心加上英雄主义,统称为理想主义,我想这是能够概括的。现代生活已经触摸不到的东西。

马伏鹰:
你说的我表示质疑,平时我们这些人生活很散漫的,压力很大的,一到有事的时候,天下兴旺匹夫有责,现在是说说,现在能做了,中国人有钱了,以前穷的时候,物质匮乏的时候去不了,现在有钱物质上有保障了,刚才说106万很震惊,到前线还是登记的,很多根本不在乎登记没登记,在这儿做完15天、20天,自己就走了,默默无闻,这样的人很多。

王文中:
这是中国人的力量,也是国家强大的力量,13亿人,106万人,这种力量是不可磨灭的,也是史无前例的。

司马平邦:
不是体现中国人的富裕,富裕都是其次的,中国人骨子里的东西没丢,都是中国人。

王文中:
我们在前线很少问对方的身份,有时候自己说我是山东来的,我是干什么的,你来了,就干活,今天分组,今天这一组有山东、河南,有这儿有那儿的,大家完成任务了,大家在一起吃在一起喝一起住,没有地域之分,没有贵贱之分,你是有钱,你有身份,没有这个,多大的官,多么大的企业家,多么有钱的人,到那个地方你都是志愿者,志愿者今后怎么样认定他?用什么概念概括他?

司马平邦:
让更多人加入这个行列。

王文中:
这是一种有形的力量,这种力量应该发扬光大,不仅仅是抢险救灾,把力量发扬到精神,到国家建设和生活当中也是不得了,我感觉,我们这种团队,回来以后再做任何事这种心态和精神和思想层面的东西都提高了,都改变了。我回来以后,28号到,29号把村民带回去,下午就开会,第一跟他们说,从现在开始,你们这帮人都是出生入死的战友,咱们是生死之交的兄弟,往后在一起,往后村里各项工作和建筑要互帮互助,以前互相之间有矛盾和意见,现在把那些抛开,你们在前线看到了,上百万老百姓旅游区的四五层楼,投入一百多万都没了,都是身外之物,只有感情和情意你们要珍惜,今后你们一定要团结,别你长我短,你多我少,争争抢抢别再想这个问题,大家一定要关爱身边的人,关心身边的朋友,去帮助需要你要帮助的人,尽心尽力,这样才有意义,人生才有价值,派了这样一个会,这几天大家一直在讨论,村民一直在讨论。

司马平邦:
很难有这样的机会,一个村子和国家一样。

王文中:
村子和学生是小的集体,是社会一个细胞,但是把细胞扩大,一点爱心乘以13亿是无穷的,是爱的海洋,把志愿者无私奉献的精神、无畏的精神,在社会上放大,让它提高,今后对各行各业都是一个帮助,不能单纯就是志愿者就会抢险救灾,不能单方面这么看,志愿者太没有力量了。总的来说,把它放大到各个层面。

司马平邦:
主要这件事对人的精神感召太有吸引力了。

王文中:
像六七十年代学雷锋似的,那时候一说学雷锋,大家最想要得到的精神,学习雷锋,有一个座让给别人我站着,那就是精神,在马路上看到老人走路不方便,我要背着他过去,那就是雷锋精神,就是无私奉献,我觉得这种精神可以在社会上发扬,只要把精神传承下去,可能影响一代人,比如我的女儿两次打电话要求去前线,我女儿21岁了,她说爸我也去,我从心里非常愿意让她去,考虑到我们家里还有其他人需要她照顾,她是老大。

司马平邦:
他们的人生从此以后有更多的改变。

王文中:
虽然我是社会当中普通一分子,我不是官员也不是学者,通过这次灾难的考验,通过在困难面前中国人的团结凝聚的精神,不管从政府也好,还是从学者也好,当成一个课题完成,发扬到每一个层面,渗透到整个社会上,渗透到每个人的脑子里边、思想里边、骨子里面,将来我们的社会,我们国家会越来越强大。

司马平邦:
这是很需要的。

王文中:
每个人活着靠精神,进危房时,当时自己就想,在二楼里面抢资料的时候就想,赶上一个大的余震,房子一塌,这些人就埋在里面,楼板砸在脑袋上这几个人就完了,这一生就为祖国献身了,不想这个,那是假的,也想,但是想完了以后为什么还要做,这是一种精神,人活着都靠一种精神,有的精神上,我今年赚了100万,明年赚1000万,明年赚1000万,我一个朋友称10个亿,我要有20个亿,这是一种精神和活的价值,都是不一样的。有的人这种精神无私奉献,现在虽然是市场经济,信息化经济,一体化,中国人传统、民族的精神应该借这次形式把它发扬下去,就像雷锋精神一样,每次打电话交流心情澎湃,这次太震撼的,都挂在嘴边上,民族精神、团结,中国人的凝聚,爱心,无私奉献,我们希望这些学者、官员也好,志愿者不仅仅是一个名词,好多人讲志愿者就是理想、冲动,把这个事完成了还能做什么?我觉得需要做得很多。
 楼主| 发表于 2008-6-4 21:28 | 显示全部楼层
9 .我当然骄傲,要不然我不会宣称自己是老党员

司马平邦:
陈乾方和吴丰恒他们比较小,你们俩也亲身体验了这次志愿者行动,刚才两位队长讲了更宏观的,你们个人谈谈自己的心路和个人的故事。

陈乾方:
我自己在那边最大的感受和两位队长差不多,是中国人团结的精神。

司马平邦:
以前有这个想法吗?以前这种想法很强烈吗?

陈乾方:
以前感觉不是很强烈,基本上感觉不出来。我也看了西方一些媒体对我们这次的评价,中国人马上由一盘散沙变成了一块钢板,他们觉得很震惊,甚至觉得比较恐怖,中国人怎么一下子变成这个样子,以前我们的媒体包括我们的专家学者,对整个中国人的认识存在偏差,包括对80后、90后的认识。他们把一些极个别的形象,说成代表整个很大的群体甚至代表整个中国人,给大家的人造成一个误解,一个不好的印象,中国人从80后往后这些人就觉得没什么希望了,这个国家希望不是很大,但是通过这样一个事情就可以看到,我一个强烈的感受,中华民族的复兴非常有希望,这是我去那边最大的感受。

司马平邦:
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陈乾方:
我现在和马伏鹰一个机构。当时在河北做一个区域交流,那天下午有一些同学家里给他发短信,说四川发生大地震了,知道这个情况,没有想到大地震是什么状况,死了多少人。

司马平邦:
以前大部分人不知道地震这么严重。

陈乾方:
第二天下午也就是5月13号的下午马伏鹰跟我们说,我们去那边救灾,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去就去呗,没有考虑很宏大的理想,没想那么多,去了去了,很简单的想法就去了。13号晚上,我们的机构也在讨论,究竟哪些人上,哪些人不上,就开了一个会,当时就讨论得很激烈,也把一线的情况想象得非常恐怖,血流成河,到处瘟疫和尸体,实际上到那边,首先是我们没办法上前线挖尸体,首先是我们没办法挖尸体,到现在也没碰到什么瘟疫,血流成河我们也没见过。当时在北京,我们开会的时候把情况想得太极端了太恐怖了,实际上到那边看到那么多解放军、志愿者,包括灾区的人民自救,大家那种热火朝天的场面,把所有人感染,不会想到瘟疫尸体,没有觉得那么恐怖,到灾区非常安全,如果注意的话还是非常地安全。

王文中:
换句话说,把安全放在一边了。

司马平邦:
简单介绍一下经历。比方在救灾中通过自己特殊感受和视野。

陈乾方:
我前面讲得最重要的感觉就是凝聚力,再一个感觉就是,大家互相帮忙。我们是志愿者我们帮别人是应该的,实际上到那边去别人也在帮我们,这是互相的。

司马平邦:
你到那边具体做什么工作呢?

陈乾方:
我们一共待了两个地方,升平镇和小渔洞镇。

司马平邦:
你负责思想心理那部分?

陈乾方:
大概是这方面,后期在小渔洞镇不是做支教,支教是另外几个同志一起做,现在还几个留在那边一直在做,我在小渔洞镇主要是负责走访村庄和调查一些情况。为长期在那边做选一些点和村庄。

司马平邦:
就你了解,村庄损失到什么样的情况?是不是都是真正的家徒四壁了?

陈乾方:看房屋的质量,砖混结构房子基本上塌完了,很古老的木质结构的房子反而没有塌。

司马平邦:
有答案吗?

陈乾方:
我自己也没有请教过专家,我自己想,听村民自己也介绍,木制结构的房子有一个特点是一个整体的,不像砖是一块一块的,墙与墙之间互相契合在一起,房屋是一个整体,不像砖在地震的时候不能和地面一起摆动,砖在拉扯的过程当中就倒塌了。很多木质房子甚至室内家具,甚至水杯和碗都没有动。

司马平邦:
还是有一些方式能够对付的。

陈乾方:
现在也有一些专家在论证,地震之后再建房子,要不要改成组装式的,不像以前砖混结构的,建筑学或者建房子专家也在考虑这个问题,灾后重建可以做这件事情。

司马平邦:
当地村民地震之前富裕程度是什么样子?

陈乾方:
每家每户也不一样,大概的情况,如果靠近交通比较方便,靠近马路的话,会比较富裕。因为景色比较好,所以旅游的多,做农家乐家庭非常多,如果是山区的话,家里就比较贫困一些。

司马平邦:
因为之前了解不多,这次地震以后,房子倒了,可能还有一些存款,只要人活着,不是真正的穷得一穷二白。

陈乾方:
如果家里没有人员伤亡比较幸运,房子毕竟国家以后会帮他们建,他们不太担心。如果家里有人受伤或者有人遇难了,尤其是家里男主人男劳动力,家庭灾害非常地大。

司马平邦:
这次更大打击来自于家庭成员。老百姓对政府和自己财产前景不一定……

陈乾方:大家对政府整体的感觉非常良好,我在那边碰到灾民直接在墙上自发写感谢的话和标语,他们直接还落款是灾民宣,感觉他们也像一个群体,非常真实向志愿者和解放军或者是政府官员表达一种感谢。

王文中:
灾民对政府非常地信任。

司马平邦:
因为你们之前很早进去了,灾民的心理没有出现巨大的波动,个别地区也有上访。

王文中:
没听说,还是挺稳定的,还是非常相信党和政府,好多群众都喊共产党万岁,好多口号都写上,大家对政府和国家对这种帮助支持及时的救助,包括全社会的力量,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司马平邦:
你是党员吗?

陈乾方:
我是老党员。

司马平邦:
因为王书记不用说了,他是更老的党员,咱们可以谈高调的话题,你对共产党在这次表现中你是怎么看的?怎么评价?我不是党员。

陈乾方:
回来后,我把自己的照片传到相册里面,我是第一次直接参与到影响到国家命运事件里面,我感到非常荣幸,这被子会永远记住这个事情。对于我们这个组织,以前没有太多的概念,虽然说是老党员,因为以前不管是周围听到的环境里边感染的,或者是看到的东西,觉得这个组织基层来讲,负面的东西比较多,是这样一个感觉。但是这次感觉有一个新的变化,基层这些干部都是为灾民每天很劳累积极地奔走,争取物资发放物资,总体来讲这样一个感觉会朝一个好的方向表现。

司马平邦:
也应该有一点骄傲。

陈乾方:
他当然,要不然我宣称自己是老党员。

司马平邦:
你几年级?

吴丰恒:
大四。

司马平邦:
你离开学校的时候,请假出去的吗?

吴丰恒:
我在大三念完以后,就休学参加了中心这边组织的农村发展培训,休学做了一年志愿者,这一年期间参加了救灾行动。

司马平邦:
以前就是志愿者?

吴丰恒:
是的,这次没必要向学校申请。

王文中:
好多学生上完大三休一年当志愿者,做完一年再上学,他们非常令人敬佩的。

司马平邦:
非常令人敬佩,今年多大?

吴丰恒:
21 岁。

司马平邦:
面对这样的灾难和困难能够承受吗?你是四川人。

吴丰恒: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之前因为又所准备,到那儿去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严重。

司马平邦:
你是南充呢?

吴丰恒:
南充在四川东北部,汶川在西北部,大概有一二百公里。

司马平邦:
家是农村还是城里?

吴丰恒:
镇里。

司马平邦:
家里的情况如生活水平和灾区有什么不一样呢?

吴丰恒:
我们这次去的灾区,因为之前是城乡统筹实验区,我感觉村民生活得还比较富裕,在我们那个地方还没有到那种程度。

司马平邦:
这次受灾好多还是比较富裕的地区。

王文中:
是的,旅游产业非常发达。

司马平邦:
卧龙都在那个地区。四川经济打击还是比较大的。

陈乾方:
银厂沟就是著名的旅游区,两座山并成一座新的山,把那条谷埋了,风景区就毁了。

司马平邦:
那个地方的地貌就变了?

陈乾方:
没了。

司马平邦:
四川这种地质地貌发生变化的情况多吗?

王文中:
很多,像堰塞湖。

司马平邦:
能威胁到你们救灾的地方吗?

王文中:
我们那儿没有,有一个地区有,虹口乡那边有。

司马平邦:
堰塞湖下需要动迁190万人,灾害太巨大了。

王文中:
受灾面积大,唐山地震死了二十多万人,面积没有那么大,这次受灾面积大,财产损失非常严重,我们到虹口乡安排到一个村里边,一组相当北京一个生产队,八个组,好几百人,90%从事旅游业,家里盖着楼房,政府号召发展旅游业,花了上百万有的一百多万,近两年盖得房,一下子全部没了。大部分借的钱贷的款,自己的钱是一大部分。

司马平邦:
这次银行下了通令,灾民钱不能催了,不还就不还了。

陈乾方:
没办法还了,什么也没有了。

王文中:
生存有些地方都犯愁,怎么还钱。
 楼主| 发表于 2008-6-4 21:28 | 显示全部楼层
10 .让我感触最大的就是一种精神,传统的精神

司马平邦:
在此期间,这次救灾普世价值,确实很多人这么说,包括中央媒体也谈到这个事,王书记说到雷锋精神,我想和你们在座的诸位谈一谈,你们怎么认识普世价值或者雷锋精神怎么认为,因为你们本身就是雷锋。

马伏鹰:
因为走得比较早,一批是14号,我是15号,在整个灾区里边没听说过普世价值,更多是团结,团结就是力量,中国人凝聚,还有解放军、志愿者,这些关键词。回来之后,上网的时候才发现普世价值,我感觉到很纳闷,我也看了一些东西,团结和凝聚力和普世价值这两个东西我是这样看的,这里边肯定有普世价值的东西,那么多志愿者,上百万的人,进入灾区救死扶伤,需做志愿者,这本身就是普世价值的表现,更重要的一点是对中国人,都是一方有难八方志愿,有些人在后方念道普世价值,我觉得完全是普世价值还是有失当时前方这些志愿者本意。另外,这些人非得弄得那么单一、单纯,在想一些问题的时候还是太僵化的,还是没有摆脱以前的思维,大家救灾就是了,为什么扣上普世价值的帽子,我们也不是说非得扣上不是普世价值,做事就行了,何必归个类,划个线,这是没必要的。

司马平邦:
王书记头一次听说这个词吧。

王文中:
第一次听头一次听这个事,再一个我对普世价值这个概念,我也不明确是什么含义,根据我自己的亲身体会,根据自己的所见所闻,自己的感受,最大的就是一种精神,传统的精神,和中华民族从我们的历史中华民族就是多灾多难的民族,经历各种灾难和战争的考验走到今天,强国富民,这就是我们的精神,一代一代传承下来的,但是一代代传承的精神,需要每个时期每个事务,或者每个重大的事情有好的积极的东西,需要全社会公认和学习,大家都来发扬光大,这是最重要的。一部分人坐在那里谈普世价值,文字性的东西,不如直接到第一线,第一去灾区感受感受,看看那些无家可归的那些同胞们,看看那些失去亲人的痛苦、悲伤,那种无奈、无助,看看80后、90后年轻的孩子们,甚至还有老党员老干部五六十岁的志愿者,看看他们在做什么,他们在做任何一件事的时候,并没有想到我是一个农民我是一个工人我是一个学生,体现我的普世价值,他们具备这种中华民族的敬业,爱国之心,有了这种精神,到前线第一线尽自己的努力,我个人认为,这就是一种精神,这种精神凝聚起来就是一个无穷的力量,这种力量应该贯彻到将来整个民族意识里边去。

司马平邦:
小马我听你说,想用什么样的形式,连续不断地志愿者的形式或者什么样的形式,把支援灾区的方式形成习惯、长期的行动,你能谈谈你的初步设想,我们媒体可以替你呼吁呼吁。

马伏鹰:
我们这边回来之后,经过前面两个阶段,抢救生命财产,另外就是重建家园,后面肯定要进入长期的,包括重建,也是很漫长的阶段。志愿者带着激情去的,但是志愿者也不是说激情没了什么都没有了,长期的关注和支持灾区同胞和受灾群众也有重建的过程。我们这边主力撤回来以后,还留下一部分队员在灾区做支教工作,后边我们希望也有这个打算,不管以什么样的名义,以个人或者机构的名义,这都无所谓,长期一拨一拨派志愿者过去,到当地做支教。

司马平邦:
你想吸收什么样的人,大学生还是社会的人?

马伏鹰:
身份没必要非得大学生可以去,其他不可以去。知识层次可以教授学生的课程就可以了,身体状况要健康的。

司马平邦:
想把志愿者团体更加有生命力,这个活动什么时候开始?我相信还是有人关注的,中国有志向的年轻人太多了,

马伏鹰:
暑假吧,具体什么方式大家议论吧,前面提到几个地方做支教这方面的工作。

司马平邦:
今天感谢五位来到我们的直播室,非常感谢,同时感谢义举,这确实是义举,我希望通过我们的形式,感染更多的人,这是最重要的,中国毕竟第一阶段刚过去,1500万人需要重新安置,几十万人近十万人死亡,这么大的灾害,我也希望通过咱们的活动,不断提到良性的作用,谢谢大家!

王文中:
给灾区长期的支持,包括对他们的精神和信任,因为灾后重建是一个长期的工作,不是说一个月两个月,国家也为此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主要是不断关注,时时刻刻关注,咱们今天坐在这里,我最想说的是,通过这次灾难,通过这件事情,我们大家都应该有两个点,现在全中国人应该一条心,全国人民和四川人民永远是一条心,心连心,共同渡过难关,共同把家园建设好,祖国越来越强大。第二,我们现在不管是来自哪个省哪个市姓什么,大家都是一个名字,我们是中国人,我们将来走到世界,走到哪里,我们为这个称号我们感到光荣和骄傲,感到有力量。
发表于 2008-6-4 21:32 | 显示全部楼层
先顶起来再看,向LZ致敬!多发点照片!
发表于 2008-6-4 22:06 | 显示全部楼层
先顶一下,再慢慢看,向他们致敬
发表于 2008-6-4 22:12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 我很感动:'(
 楼主| 发表于 2008-6-5 19:38 | 显示全部楼层
BigBull_大部队撤离前的合影.JPG
BigBull_20日,为大地震死难同胞默哀.JPG
为大地震死难同胞默哀


在彭州小鱼洞镇杨平村搭建帐篷
BigBull_杨坪村搭帐篷.JPG

大部队撤离前的合影
 楼主| 发表于 2008-6-5 19:41 | 显示全部楼层
BigBull_大部队开进鱼洞村.JPG
救灾联队离开鱼洞村
BigBull_罗阳村救物资.JPG
罗阳村救物资
BigBull_提前过六一,中坝村张斌王婷婷,小礼物做游戏,因为路远.JPG
我们的战友张斌在给小朋友上课
 楼主| 发表于 2008-6-5 19:45 | 显示全部楼层
BigBull_许愿签.JPG
许愿签
BigBull_六一儿童节征集节目告示.JPG
六一儿童节征集节目告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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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6-5 20:32 | 显示全部楼层
先顶起来,慢慢看
发表于 2008-6-6 11:50 | 显示全部楼层
先顶再看!:loveliness:
发表于 2008-6-6 16:38 | 显示全部楼层
顶起来再看.向救灾联队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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