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会向中国购买155毫米火炮吗？

宋晓军

    看到《三联生活周刊》的博客将我上周写的《印度大炮的烦恼》一文贴上了，想起原来的文章结尾应该有另外一个版本。后来觉得不合适，还是没有把这种中国与印度发展模式的比较写进去。当时在写稿子时，我脑子里一直有一个比较中印之间重化工业发展前提比较的东西在打转，因为刚好我不久前看了印度当年土改的一些资料。印度独立后，在1946～1947年个别邦（省）就制定了土地改革法，但是到了1953年才开始实行。在实行过程中，至涉及到了地主土地所有制的某些部分：柴明达制、英纳姆达制、贾吉达制、马尔古扎制、塔鲁克达制、马列吉制、科提制等。而且土改涉及到地主的土地是通过赎买的方式完成的。在没有付清赎买金以前，农民农民必须继续以土地税的形式付以前一样的高额地租。也就是说，印度的土改无论在事实上还是在法律上，都没有使占人口大多数的贫农和农场里无地的农业工人的地位有所改变。
      
        作为一个提前实现了“民主”的农业国，封建的地租关系没有解决，在不平等的前提下，怎么完成建立重化工业的动员呢？虽然后来印度强行在某些邦推行工业化，但是动员、整合能力远远差于1953年开始第一个五年计划的中国。两国的军事装备制造业其实就在那时拉开了差距。这是今天印度还要向中国出口铁矿石的原因之一，也是中国现在已经开始出口155毫米牵引和自行火炮而印度还要四处购买适合自己复杂地形作战的火炮的原因。所以，当时我写下了下面另一个版本的结尾，但是考虑到公开发表，觉得还是不合适，因为毕竟印度总理正在中国访问。下面就是我原来写的文章结尾的版本。


        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破片杀伤首次超过了枪弹的杀伤。这就标志着以重化工业为基础的火炮时代的到来。在朝鲜战争中，中国军队给敌方造成的破片杀伤首次超过了枪弹杀伤，而此时经过二战军事装备的发展已经进入了以内燃机制造业为基础的机械化时代。中国作为一个农业国要同时追赶这两个时代建立重化工业体系，一个逻辑上的必然结果，就是要进行彻底的社会变革——土地改革。


        相比之下，上世纪60～70年代的印度却走向了反面。根据英国新闻记者兼自由作家保罗"哈里森（Paul Harrison）当年三次深入印度调查显示：1961年印度农村人口无地的占24%，到了1971年，农村无地人口已经到了38%。虽然中国在这一阶段也出现了一系列问题，但靠第一个五年计划打下的比较扎实的重化工业底子，仍在突破精料冶炼、超声波无损伤检验、电炉冶炼、无缝钢管冷拔新工艺、重型卡车和弹药等技术瓶颈，为完全自主研制先进的大口径牵引榴弹炮做着准备。


        说到印度的土地问题，不能不提到上世纪50年代风靡中国的一部印度电影——《两亩地》。这部电影所描述的是一个欠了地主债的农民家庭为了保住两亩养命地不被地主抵押去建纺织厂的故事，电影结尾时，这个农民家庭最终没有保住自己的两亩地。这是1955年上海电影制片厂译制的第一部外国电影。



50年后，一位英国记者在印度大选时撰写国大党参选人、被誉为穷人经济学家的辛格所面临的挑战文章时，开头仍然用文字描述了一个奢华之极的贵族婚礼以及不远处一个乞丐的画面。而现在已经当选了印度总理的辛格在访问中国时，他恐怕仍然要为无法自主研制适应印度特殊作战环境的大炮而烦恼。他会用与中国进行铁矿石贸易年利润的一部分向中国定购已经有出口记录的155毫米牵引榴弹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