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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纪事] (转帖连载)旅非散记一:这里的落日不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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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9-16 06:1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http://www.africa.gov.cn/ArticleView/2008-1-16/Article_View_6900.Htm
Silhouetted_Kenya.jpg
旅非散记一:这里的落日不滴血
一望无际的非洲大陆。广袤的草原,起浮的山川,干枯的灌木和干枯的乔木手拉着手,发黄的藤条和发黄的茅草肩并着肩,坚硬的红土坡,被干烈的热风吹得象刚出炉的碎陶片,所有的植物都把绿色的叶片收进了枯槔的树杆深处,耐心的等待着下一个雨季的来临,旱季的非洲真的没有你想象那么浪漫。

    我们施工的营地位居离肯尼亚首都150公里以外的一个叫“玛金都”的一片荒原中,这是一片典型的非洲干旱地区,没有居民,没有动物,没有一点可供交流的对象。40度的热浪夹着粗硬的沙粒吹打在脸上,比身居偏远的西伯利亚,站在沙皇大公当年流放十二月党人的大街上,被零下30度的狂风夹着雪粒打在脸上所带来的疼痛没有两样,这就是造物主的伟大,是南北半球的极端天气带给我的唯一相同的感受,是一种能够穿越诗意的旷茫和苍凉。真的,热和冷其实在极端难忍状态下一般是不太好区分的。

    我真的很心疼长期在非洲工作的这些同事,可以说,来在这里工作的每一位中国工人都是硬汉子。因为被晒的比红须虾还要红的他们,每天顶着烈日,不仅要完成自己的劳动定额,还要指挥着至少30名以上的当地黑人在协同劳作,他们要过技术关、语言关还要过适应这里的气候关。工地离营地很远,随着完成工程量的加大,工地在一天天向丛林深处延伸,我们的工人每天都是这样和黑人雇工一起一同工作,一同吃饭,一同睡觉。烈日下,我们工人的皮肤被高悬在赤道上空的骄阳晒得越来越红,黑人的皮肤则被这同一轮骄阳晒的又
黑又亮,不同肤色被同一种底色衬托着,一种人与自然相互容忍相互征服的和谐,在国内的任何情况下你都是看不到的。

    适应环境也好,自得其乐也好,总之,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乐子。在这片旷无人烟亦无鸟兽的地方,我们的工人除了工作之外,一个最浪漫的享受就是看落日。是的,收工的时间到了,一天下来了,我们的同事多喜欢被黑人兄弟层层围着,一边给黑人发小费,一边抽烟,一边在看落日的享受中等待着营地的厨师送饭来。

    非洲的日落过程是十分有趣的。在非洲,日落的过程就象黑人的脾气一样直接、爽快,从不拖泥带水。说来你可能不信,在非洲,从晚霞出现到日落下山,正个过程不到三分钟,所以我们的工人都非常喜欢看这里的落日,因为这种日落的速度不给你任何想象空间,夕阳下的你就是再苦、再累,也不会有思乡啊,孤独啊,苦闷啊等等撕肝裂肺的酸楚,这里的落日是不滴血的。这里没有杜鹃,日落自然很自然很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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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9-16 06:15 | 显示全部楼层

旅非散记二:黑人也有“托”(一)

http://www.africa.gov.cn/Article ... ticle_View_6901.htm

说真话,看了这个题目连我自己都想笑。真的,说来你可能不信也不会想过,在我们居住的这个地球上,“托”不光是咱北京的专利也不仅仅是咱中国的特产。早年我在远东在俄罗斯,我见过一边交你跳马刀舞一边向你推销黄尼子军用大衣和高倍望远镜的俄罗斯托,在巴黎圣母院前的广场上,我领教过大鼻子蓝眼睛的法兰西托的娴熟托技。现在好了,随着全球经济一体化步伐的加快,就连一惯以“落后、没开化”著称的非洲大陆,也进化出一群狡拮聪明,有时真让你哭笑不得的黑皮肤、白牙齿的“非洲托”了。真的,你别感觉太好,也别太“夜郎”了,今天的非洲,还不止一个国家有“托”。

     内罗毕的北郊,有一个叫“猷西斯里”的跳蚤市场,记的十多年前,这里还是一个周边长满茅草的二手汽车市场。那时中国公司刚进入非洲,营地多设在离首都不远的从林中或草原上,为了改善伙食,平日里采购一些蔬菜、面粉、黄油什么的,都要路过这里,那时的非洲真的非常落后,物资短缺是制约我们正常生产和生活的第一难题。平日里,价值几十万上百万美元的施工机械,往往因为一个油封或一个轮胎坏了配不上,一卧就是几个月,市面上跟本买不到压路机、挖掘机、平地机这些大型施工机械的配件你说让不让人窝火。

       某日,我们的菜买在路过这个二手车市场时,在和黑人闲聊的过程中无意间带回营地一个被车贩子废弃的油封,营地的技师不经意看了一下,发现原来是一两宝马车的油封,十分凑巧的是,当时我们工地上正有一辆二手宝马推土机,因油封坏了买不到已经趴在那里十多天了,此时的项目部也正为在肯国市场买不到油封而郁闷着。当时谁也没有想到,菜买无意间捡回来的这个油封,经过技师的简单加工,竞然救活了我们的这匹久病不起的“宝马”推土机,这在当时可是一件大事,你知道吗?一台大功率推土机一天创造的价值,可是够这个工段的百十来口职工胡吃海喝的吃上一个礼拜的啊!为这事这个菜买当月被项目部嘉奖4500先令(人民币和肯先令比率约为1:6.45),项目部当日在下班后还特意用国内带来的,只允许在重大庆典活中动用的 “泥池老窖”宴请了所有员工。好家伙,这下我们的工人开巧了,之后,为了及时解决工地配件短缺的矛盾,我们的修理工也会时不时随菜买一道进城,到这个二手车市场来“蹭”配件。

      那时内罗毕中国人很少,黑人朋友见到中国人也象改革开放以前我们中国人看外过人一样,看西洋景样把中国人围的里三层外三层,胆子稍大一点的黑人会挤在前面,一会儿好奇的摸摸你的这里,一会儿又故作聪明的捏捏你的那里,还时不时的用生硬的中国话连比带划的和你说“你好朋友,朋友好我,卡依娜大大好…… ”等等极不规范但很实用的非洲本土中国话来和你调侃。胆子小一点的黑人则很绅士的站在你的对面,用熟练的英式英语或当地的斯瓦西里语和你打招呼,“强包!”就是黑非洲通用的一句最典型的斯瓦西里语,意为“你好”。因为这里是英属殖民国家,英语和斯瓦西里语是他们的官方语言。黑人们从小受的就是全英式教育,举手投足间的每一个动作,都绅士得很。

       人确实是一种感情动物。一来二去时间长了,和中国人接触多了的黑人的胆子就越来越大了,中国人和当地人接触多了,机会自然也就越来越多了。你可以想一想,第一批公派出国,代表国家到非洲掏金,到非洲去吃第一只蟹子的都是些什么人啊?当然都是经过组织严格审查,百里挑一,清一色三代贫农的技术骨干,可以毫不惭愧的说,能第一批来非洲开拓市场的人,多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人,一个个比猴还精。

旅非散记二:黑人也有“托”(二)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759d08101008f8e.html

当时的黑人真的很天真,他们喜欢和中国人聊天,一是觉的新奇,另一个原因就是他们知道,和中国人聊的开心了,中国人聊过瘾了,可以很大方的发给他们每人一盒清凉油或风油精,而这种在大陆很普通,很司空见惯的防蚊虫的东西,到了非洲身价可就就不一样了,特别是黑非洲的男人,对风油精和清凉油似乎有一种天生的占有欲(这种很有趣的占有欲我准备在以后的文章中专门描写)。那时为了防蚊虫,每个中国人出国前,都要带很多风油精或清凉油的。


而我们的技师去和他们聊天的目的就不同了。我们的技师去干什么的?说白了,我们是去“蹭”配件的。整车我们不买,配件我们可是大大的需要。我们的人三花两绕,看中了哪台车上的配件,没等人家转过向来,就连比带划的给人家拆了下来,为了不暴露我们的意图,我们的人还一边拆,一边假不假的教人家拆车技术。再往下面的议程不说你也会猜到,是的,下面面临的问题,就是如何把拆下的配件“蹭”走。传统的做法很原始也很简单,一个字,就是“聊”!和他们聊啊,海阔天空的聊,海聊!聊的眉飞色舞,莺歌燕舞,聊得大家都装的忘乎所以……


功夫往往真的是不负有心人的。聊到最后,和黑人朋友双手一击掌,一碰肩,打个手势就ok了。几盒清凉油外加几百肯先令就可以把一个价值无法估算的配件就地拿下。那时的非洲真的没有托,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一种最原生态的易货贸易。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自发的,最原始、最简单的易货贸易方式的外延和内含都在变化,黑人朋友会隔三差五的带一些土著人制作的黑芯木雕、图腾面具、巫师神仗等物件和我们换清凉油,大前门过滤嘴香烟和国产白酒等,那时美元和先令对他们并没有多大吸引力,因为物品短缺,物物交换在不知不觉中悄悄进行着。这个紧靠内罗毕但很不起眼的二手车市场,在和中国工人的最简单的“易货贸易”中,已经出现了”市场经济“的萌芽。


眼下的情景可真的大不一样了。由于行程紧,来肯尼亚后就马不停蹄的一直沉在营地检查工作、慰问职工。绵延几百公里的道路项目,象一条粗大逶迤的非洲巨蟒,淹没在一望无际的丛林之中,日子被日出日落的周而复始一天天蚕食着,掐指算来,总算熬到了“总统日”。按法律规定,“总统日”是肯尼亚共和国的法定节假日,“总统日”里,所有的黑人都要放假的。沾着“总统日”的光,我们也抽空返回内罗毕。为了犒赏国内来的领导,海外公司的经理早就通知佣人买来了整箱的象牙啤酒和听名字就让好男人流口水的法国威士忌,但说实话此时我们真的对这些棕深色液体兴趣不大,我们有我们的非洲情结,说实话,利用“总统日”的休憩时间,到我们以前曾生活或工作过的地方走一走,看一看,零打碎敲的买一些非洲木雕,非洲铜版画和做工粗糙的兽骨制作的工艺品什么的,总比喝的天晕地转的好。


在我们的一再要求下,海外公司经理陪同我们来到这个数年前曾给我们留下许多美好回忆和生动故事的“二手车市场”时,我们全傻了。原来人烟希少,草木丛生的停车场,已经被一个颇具规模的大型现代化超市取代了,围着超市的周边,也盖起了一幢幢风格各异的别墅和楼房,熙熙攘攘的人群和马赛马拉草原上迁徙的角马群没有两样,几年时光,肯尼亚城市化的进程并不比中国慢。


海外公司经理看着我们一个个惊讶的目光笑着说,找什么找,这就是当时的停车场,你们以前经常“蹭”配件,用清凉油水黑人的第一现场,现在已经变成比潘家园小不了多少的“跳蚤市场”了。在大陆,圈子内的人都知道北京有个“潘家园”,在内罗毕啊,有点艺术细胞的人也都知道,北郊有一个“蝤西斯里”的周末跳蚤市场。


我们象饥不择食的跳蚤,是被另一些饥不择食的跳蚤熙熙攘攘的挤进市场的。放眼望去,几十亩被铁丝网圈着的区域,被清一色的黑人小贩占据着,从微型木雕到巨型木雕,从巫师的面具到土著人丢弃的木制器皿,真是应有尽有。更绝的是,黑人们可爱的把手工制做的亚麻衣物、各色日用品也当作跳蚤市场的主打商品一骨脑儿的摆到了地摊上,五颜六色的商品中穿越着五颜六色肤色的游人,那阵势,真的让人品味到了世界多极化和世界一体化的韵味。


强包!我们正被眼前的变化感染着,一个熟悉又久违声音传了过来。朋友,你看看,你看看多么好的木雕,真正的黑芯木(黑芯木就是中国说的紫檀----作者著)……转脸间一个穿黄大衣的黑人走了过来,手里捧着一对黑芯木雕成的黑人夫妇。凭经验,这应该是黑芯木摆件。爸爸,妈妈!黑人和蔼的象我说明这对木雕的含意。我点头示意明白,顺手接过来放在手心掂了掂,很沉。游,肯先令?我试探着问道。发一夫,窟窿,窟窿,窟窿…….黑人小伙一边说,一边用双手的拇指和食指握成一个圈,微笑着和我比划着。是5000肯先令,我心里琢磨着。闹!发一夫啊闹!我和黑人小伙开着玩笑,一种久违的冲动又一次涌上心头,我接着说,丝雷窟窿、窟窿、窟窿。说话时我也学着黑人的动作,把拇指和食指圈了起来,心想,按我们在潘家园的行话,头戴三尺帽,不怕砍一刀,我先砍你一刀再说,看你有何对策。嘿,黑人小伙楞了半天,很悠然的摊开双手,闹,闹…….否,否发一夫,窟窿,窟窿。好家伙,我开3000先令,他还4500先令,看来有戏,正想再还点价,只见另一个黑小伙走过来说,否,思雷兔窟窿,窟窿。抢市的来了。我一看有人操庄了,连忙掏出4300先令买下了这对木雕。黑人小伙微笑着和我说,谢谢,朋友。我这才注意到,他的中国话确实说得不错。


越往里面走地摊越多,什么犀牛、木雕河马、木雕野牛和木雕狒狒等,凡是非洲草原有的动物,这里都有,除此之外,什么野骆驮骨和野牛骨打磨的挂件啊,各式巫师、法老驱鬼降魔用的面具啊真是应有尽有。兴冲冲的边走边看,海外公司经里不知从那里冒了出来,急匆匆的说,还以为你被托拐走了呢。我心不在焉的说,托什么托,你还以为在潘家园啊,我还不知道托谁呐,看看,爸爸妈妈,猜猜多少钱?经理接过我递过去的木雕,很内行的掂了掂,又伸长了鼻子闻了闻,哈哈大笑起来。我不服气的说,笑什么笑,正宗黑芯木的,好好开开眼。经理本来就是个急性子,看我说的很认真,也就真和我叫上劲了,脸一本说,还黑芯木,屁!你闻闻,机油泡的,重量也不够,多少钱买的?我说4500啊,他忍不住又大笑起来,还4500,450我都不要,不信,带你到前面看看。可能是陪国内来的客人多了,看来这家伙真的变成了钻跳蚤市场的行家。只见他朝前面望了一下,泥鳅鱼一样拽着我顺着人逢就挤到了一个地摊面前,我一看,傻眼了,地上全是这种黑芯木做的木雕,指着一对比我买的还大一倍的黑人夫妇雕像问,强包?黑人小贩微笑拿着一支很旧的圆珠笔在我手心写了380。我不解的又追问一句,由爱丝刀郎肯先令?他依然微笑着说肯先令。这下我晕了,说心里话简直就差点晕死过去了。心里那个恼啊…….


领导啊,服气了吧,告诉你有托,你还不信,看看,你出的价,可以买一堆爸爸妈妈。海外公司经理兴灾乐祸的说。刚进门时买的,人家要5000先令,还被我砍了一刀呐,我心里很痛,但嘴上还是不服输。老首长,实话告诉你吧,肯托的水平并不比北京的低,你以为他头戴一尺帽啊,他们头上都戴五尺帽,有本事你砍啊,就怕你不砍,他们就是吃这行饭的,就象你这样的主儿,一天蒙一个就够他晚上到“大圆顶”(内罗毕的酒吧)喝啤酒了。说话间又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过来,强包,牛,强壮的男野牛…….要不要?我回头一看,正是刚才卖爸爸妈妈给我的那个黑小伙儿。蓝蓝的非洲天空下,伴着操嘈杂的砍价声,我们对视了足有一分钟,而后我仰面大笑,哈哈哈…….天天玩鹰的主儿,今天道被这只小黑鹰琢了眼,我心里很痛快的想。嘿,黑人真的也有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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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9-16 06:34 | 显示全部楼层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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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9-16 09:18 | 显示全部楼层
顶个留痕,下次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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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9-16 09:29 | 显示全部楼层
好!!!!赞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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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9-16 09:50 | 显示全部楼层
^_^,开眼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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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9-16 10:02 | 显示全部楼层
哇。。。。。。。。。一打开就是一张超大夕阳图,美死了。漂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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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9-16 10:03 | 显示全部楼层
好像去非洲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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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9-16 11:47 | 显示全部楼层
好美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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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9-16 11:58 | 显示全部楼层
喜欢,了解了非洲的另一面!
谢谢空气,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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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9-17 03:01 | 显示全部楼层

旅非散记之四:“老红军”·嘎玛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759d08101008gob.html
文/杨春生
      嘎玛是我们17年前首次进入非洲时招募的第一批黑人技工,开一手好车。嘎玛的全名叫佛朗西斯·嘎玛。据说黑人以前是不讲究姓氏和名字的,17世纪以后,随着英、法、匍等国相继进入非洲殖民,从城市到部落,黑人才一代一代的逐渐有了名字,但他们的姓氏,大多沿用了当时殖民者或庄园主的姓氏,这样才形成了今天许多黑人家族姓西方姓氏的奇观。可惜我不是研究姓氏起源和姓氏发展的学者,如果我有这方面知识储备的话,相信我会做出更好的研究成果。举个例子,我粗略的统计了一下,现任肯尼亚的部长中,姓氏中含有西方姓氏成份的起码超过了三分之二。比如,除了现任总统叫:姆瓦伊·齐贝吉外,其他的象现任财政部长叫:戴维·姆维拉里亚;现任安全部长叫:克里斯托弗·穆伦加鲁;现任文化部长叫:拉斐尔·蒙亚奥等等。我说的这些高官,要是不告诉你他是哪个国家的部长,你能想到他们是非洲人吗?

      我说这些不是在啰嗦什么,我是在为我的另一篇小文章在进行一点有效的思考,这就是早期出身于被殖民家族的黑人的今天,由于有了一代又一代与西方文化的融合的机会和基础,今天他们家族的后代真正担当起了治理国家的重任,在处理国家和国际事务中才勇敢的肩负起与原殖民者“叫板”的重任。当然,噶玛姓拂朗西斯,说明他的家族也不是一个平凡的家族。

     噶玛长着一头浓浓的黑发,猴面包脸,肤色黑的象木碳,强劲的阳光下有一种流油的质感。肯尼亚国家不大,但有42个少数民族,噶玛是能征好战的卢奥族人,所以他的肤色黑的正宗,一头黑发也比一般黑人自然绻显的更象弹劲十足的钢丝圈。

      在肯尼亚,说到噶玛,大伙儿的眼睛都会发亮的,这不是因为他和我们相处的时间长,而是因为他和我们一起经历了我们赴肯17年来所经历的一切特殊经历。比如遭劫、遇土匪、迷路、失踪、患无名病等等,凡是我们公司经历的磨难,他都经历过,在过去的17年时光里,我们的工人换了一批又一批,我们雇佣的黑人换了一茬又一茬,可就是噶玛没换。噶玛是我们公司的活历史,噶玛已经和我们的公司融为一体,噶玛用他的真诚和坦荡折服了大家。

        按赴肯的时间算,有人说噶玛应该“够离休”了,也有人说,如果把我们的公司改编成赴非洲的维和部队的话,噶玛起码封个营长、团长的。说的当然是玩笑,但噶玛在大伙儿心中的分量是可想而知的。“老红军”是大伙儿出心眼儿送给噶玛的“官”称。

      记得1995年,因邻国索玛里内乱,在联合国维和部队和索马里政府军的两面夹击下,索玛里许多反政府武装和部族准军事武装的散兵游勇被逼窜过边界,进入肯尼亚。有的等待东山再起的时机,有的沦为土匪。这是一种对援外人员生命安全的最可怕的浅在威胁。当时我们的营地在肯尼亚沿海省的塔娜河地区,说这里离肯、索边界还有200多公里,但在握有现代化进攻手段的武装人员的轮子下面,屈屈200公里简置就是奔袭战中的一个点而已。危险一直在威胁着我们。

       我们第一次遭土匪袭击是在这一年的八月。八月正是东非洲的旱季,骄阳比火球还要疯狂的一直占居着没有一丝云彩的天空,整个东部非洲就是在一个火炉里,不要说能走的动物都迁徙走了,就是不能运动的植物也都很自然的封闭了所有能散发水份的细胞,完全的进入了一种“假死亡”(或也叫“冬眠?)状态。这是一年中大自然对所有生物和生命最苛刻的时光,是生物进化过程中最有效的岁月。为了给黑人发工资,这早晨由噶玛开车,带着我们的会计人员去离塔娜河150公里的东非最大港口城市,位于西印度洋边的蒙巴萨取款。安全起见,我们特意与当地警察局联系,破例在噶玛开的巡洋舰(一种车牌)上增派了两名全赴武装的当地武装警察。这天下午当噶玛的车开到离营地80公里的一片丛林中的时候,突然从丛林深出蹿出一股土匪,二话没说,就用乌黑发亮的AK---47从对面向我们的运钞车扫射过来,当我们的会计人员和雇佣的警察反映过来的时候,噶玛已头部中弹趴在了方向盘上。这时只见正前方还有两个肩扛40火箭筒的土匪木桩一样立在路中央向“巡洋舰”瞄准,面对这种情况我们的会计人员和武装警察只好赶快向对方喊话,并下车趴在地上以示不做反抗。因为根据我们的在境外的施工规定,凡遇危及中方人员生命安全的突发情况,保人不受袭是第一位的。见我们的人员束手就擒,两个土匪端着枪,示意我们的人双手抱头面朝地趴着,不准抬头,其他几个土匪清点了一下“战利品”后朝天上放了几枪,开着我们的车连同噶玛一起又蹿进了丛林。当地方援军赶到后天已黑了下来,我们的人当时回忆说,噶玛当时是头部中弹的,鲜血和脑浆都崩到了黑人警察的身上,加上这一带大型食肉野兽多,又值旱季,大家断言,噶玛的人一定是不行了。就是不死也会变成那些饥饿的野兽们裹腹的餐点的。

      当晚,许多中国工友和黑人呜咽着、哭着,大伙儿自发的聚在一起,在营地旁的一块高坡上点起篝火,为噶玛超度,希望他的灵魂能在大家的怀念中尽快升入天堂。是啊,在国外,往往奇迹就出现在你事先无法设定也无法构想的“不可能”之中。事过三天,大家还没从失去噶玛的怅然中解脱出来的时候,另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消息传到了营地,你说怎么着?噶玛没死!

      据噶玛后来回忆,其实那伙土匪当时也很咳怕,必竞这里是另一个国家,他们每次实施抢劫的时间都不可能太长,最多不能超过十分钟。否则时间一长与当地武装人员交上火对为保存实力而被迫蹿入他国的他们来讲,当然是不划算的。所以,土匪们只要能实现抢劫的目标,不是迫不得已一般是不会再加害被擒者的。之后,这伙土匪开着抢来的车,在丛林中一阵狂奔,接近另一个公路转弯处扔下了车和噶玛,带着巨款爬上前来接应他们的车逃走了。

      噶玛和我们的车被土匪丢弃在离事发点40公里外的另一段新修公路约几百米的丛林中。也算噶玛命大,噶玛在车上昏迷了一夜不仅没被野兽吃掉,第二天还在本能的支撑下,滚下车,艰难的爬过几百米丛林,在路边被中国路桥公司的一支运石料车队无意间救起……               

      这就是我们饭后茶余经常提起的噶玛,一个和中国人一同出生入死,并用自己的脑袋为中国人挡土匪子弹的噶玛。“老红军”噶玛,是我们中国公司的员工最敬重的一个黑人兄弟。
                                       
2007年10月2日
                                         
草就于·塔娜河边一片丛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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