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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

颜元叔:不容洋奴座上宾

已有 1136 次阅读2012-1-24 19:34 |个人分类:豪文萃|系统分类:社会

http://hexinnet.com/documents/200307/aiwo.htm

向建设中国的亿万同胞致敬

──读何新先生文章有感

台湾大学外文系教授 颜元叔


不容洋奴座上宾

两 年前读到王晓波兄痛斥索拉兹与台湾“索奴”的文章,读得我老泪纵横;今天读何新先生的大文,痛陈我中国之立场,也读得我泫然泪下。我是不会为“凄凄惨惨” 流泪的,更不会为“星星心心”流泪──父母86高龄寿终正寝,我亦流泪不多──唯独为中国的命运,为中国的近代史,为中国当前的挣扎、奋斗与成就,我有流 不完的悲痛泪,流不完的兴奋泪!信不信,我为亚运183块金牌,也情不自己地流泪──无他,别无他因,只因为我们中国太需要成就,太需要出人头地的成 就!“驱除鞑虏”已往矣──大家都是中国人了一一惟独“振兴中华”,则“同志仍须努力”!而40年来的中国,虽说走了一些弯路,但是除非是汉奸、除非是洋 奴、除非是鲜廉寡耻的“烂香蕉”(这包括那众多的心灵被西方殖民的华人知识分子在内),才会说40年大陆还在原地踏步,甚至倒退,说长江变成 黄河(这是我的一位已入美籍的高中老同学亲口对我说的,而他既未去过黄河,也未去过长江),说黄河变成“黄黄河”(而事实上“黄河的水变色了”──见年前 台湾某报“大陆新闻”),说漓江变成一条泥水沟(去过漓江的千万台胞,是吗?)!老兄,你依在美人篱下睁开瞎眼说瞎话,你完全背离事实,完全盲目于真相 (他哪里都没去过,只去过昆明)!地球只有一个,中国只有一个,你这么糟蹋你自己的祖国,你究竟是“人”还是“狗华人”?(我当即把这个来访的老同学── 老汉奸!──赶出我家!真的赶出去。我家不容洋奴为座上宾!)

打 开天窗说亮话,中国的前途不在台湾(什么叫做“台湾经验”?可笑!),中国的前途不在港澳(殖民地岂是民族复兴基地!但大陆一民运人士竟然认为“中国被殖 民才能现代化”,疯子!不过他已自称“疯狗”!)不在海外华人,不在舔洋人后跟的学运民运小丑,中国的前途在中国大陆,在那11亿心含“鸦片战争”之耻, 心含“八年抗战”之恨的中国人身上!他们衣衫褴褛地制造出原子弹、氢弹、中子弹,他们蹲茅坑却射出长征火箭,他们以捏泥巴的双手举破世界纪录,他们磨破屁 股包办12面亚运划船金牌,他们重建唐山而成联合国颁奖为世界模范市……同胞们,他们为的是什么?没有别的:他们爱此“中华”,他们不能让“中华”再陨 落!

为什么美国人那么爱美国,为什么日本人那么爱日本,为什么 有些中国人就不爱中国?走向“世界公民”(可笑的痴梦!)的美籍华裔“烂香蕉”,你们说说看,为什么中国人不能爱中国而被视为“沙猪”!要爱中国,不再只 是口号,不再只是情绪,而是要像大陆40年,苦心孤诣胼手胝足,不仅流汗甚至流血地干,干,干!把大庆油田打出来,把北大荒垦出来,把葛洲坝拦江筑起 来……难以屈指的各种建设,无数的建设,把中国建设起来一一这才是爱中国!而中国已经被热爱了40年;她将继续被热爱,被那群建国者,真正的建国者,所热 爱!(我手边这部大陆编《新英汉辞典》,这部大陆版《辞源》,编得如此周全,印制如此精致,细小的铅字用放大镜看都划划清晰,而且从来没有看到一个错字: 我为他们的心血表现而发抖!我们可以把这两部辞书掷在以精致称着的日本人的辞书之侧,而开始不觉愧色──而我们台湾,40年来,哪部英汉辞典不是翻译剪贴 自日作!惭愧哪,台湾经验!)



一辈子吃两辈子苦的拼搏

大 陆上的人说,他们一辈子吃了两辈子的苦。痛心的话,悲痛的话,却也是令人肃然起敬的话。试问:不是一辈子吃两辈子的苦,一辈子怎得两辈子甚至叁辈子四辈子 的成就?何新先生说,90年前中国落后西方百年,40年后还落后10年20年(基础科学若干部门已与西方比肩,甚至超前!),这不是一辈子吃两辈子苦的成 就么?40年前中国参加奥运亦总是扛着零蛋四,见年后中国的奥运成绩虽未称霸世界,却已称霸亚洲。谁敢说中国人是“东亚病夫”!(1991澳洲世界游泳锦 赛,中国得金牌八面,突破中国人,乃至亚洲人,从未得游泳世界金牌的纪录!且一举夺得四面。另四面为跳水金牌,六得其四,跳水金牌早已为中国包办。壮哉! 中国人!)这就是“吃两辈子苦”的成就!我的老同学傅孝先留在大陆的姐姐,搞化学研究的高级科学家,52岁就死了,是活活地给研究工作累死的!累死,多值 得的死!她不累死,千千万万的她与他不累死,中国科学怎么迎头赶上西方!怎么出人头地!“革命不是请客吃饭”,建设文明文化也是要死人的──尤其是要“超 英赶美”搞建设;而不“超英赶美”,永远跟在英美之后吃英美屁,中华怎么振兴,中国怎么出头!

所 以,40年来,中国大陆是“炼狱”。什么是“炼狱”?就是经过火的洗礼,能够升人天堂。中国过去40年的苦难,是“炼狱”的苦难,是有提升功能的苦难,是 有建设性的苦难,是追求成就的苦难──就像你要考上台大而一年不看电影的苦难程度不同,性质则一。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苦出头来的中国人,如今在人类 中已经崭露头角了。所以,40年的苦难不是负面的、消极的、毁灭性的;它是中国的大蜕变──政治蜕变、社会蜕变到精神蜕变(现在的中国人不再是“差不多先 生”,而是竞泳则争半掌之长,射卫星则出从不出毛病的“精准先生”)。而我们在台湾,侥幸而不侥幸地躲过了这场“炼狱”的煎熬,40年隔岸观火躲过了这场 火之洗礼。就个人的福利言,我们是幸运者;就重建民族国家的责任言,我们是十足的逃兵!我们就像肢体残障者站在路边,看着一队队的男女好汉走上战场,看着 他们她们的尸体被抬回来,或者看着她们他们流血呻吟地爬回来,裹好创伤又冲上去──而我们呢,隔岸观火;而他们呢?他们拼搏,他们打仗,他们打的是我们的 仗,打的是150年来的民族复兴之仗,打的是为全体中国人争一口气的仗!而我们呢,我们还在讪笑他们的厕所没有门,讪笑他们的所得低,甚至视他们为仇敌! 我们究竟是什么一群没有良心的市侩,一群没有人性的畜牲?



“中国之光”中国人共享



然 而,一个民族国家的羞辱,像雾一般落下来,无可取舍,你非承受不可(就算你人了美国籍,认同美国,为美国去中东对海湾作美帝侵略之战;你若战死,你的讣 告中仍然是“美籍华人”,而不会像别人一样,“美籍美人”!何必骗自己啊,昨日今日以及今后的叁、五万日,民族主义还是当令的食品,不认同自己的民族只有 做异族之奴!)同理,一个民族国家的荣誉,也无可取舍,它会像太阳一样,你非被照射到不可。中国今后的光荣──苦尽甘来的光荣──你是无法拒绝而非接受一 份不可,连反中国的中国人也将同浴于中国的光辉中!这就是说,我们在台湾的中国人──管你是台独、独台、或统派、或无党无派──一旦生为中国人,今后你将 分得一份“中国之光”──虽然我们没有为这“中国之光”之诞生做出什么贡献;无功受禄,我们实在太侥幸!侥幸之余,我们至少要“吃果子拜树头”吧──总不 能吃了果子,又对那棵树冷嘲热讽或视之为敌吧。这是什么样的一种肥心症,象皮病!

中 国的问题很复杂,其实也很简单,简单得只一个字:于,干,干!多加叁个字:苦干,实干,硬干。因为中国缺乏的就是成就,要成就只有干。干,说来容易做来 难。个人想干,个人有惰性;团体想干,团体会涣散。这时候,你自己摆脱不了惰性,就得有人鞭答你;团体反侧于涣散,就得有人严加管束。其实,就像你考大 学,你自己督促不了自己,就得有师长有父母在后面鞭策──甚至补习班鞭策也是应该,假使你想考上大学──而考上大学就是一切!就中国言,建设国家就是一 切!于是,在中国的问题上,你就知道为什么有集体主义之必要,社会主义之必要,权威专制之必要!

当 然,假使中国有二万年的悠闲时间来完成她的现代化,那么一切慢慢来,随各人今天做一点明天做一点,一万年做不成,十万年总可以做成吧。可是,中国原已落 后,而这是一个竞争白热化的世界,我们哪能悠闲,哪能慢慢地slow boat to China!我们不仅要快,而且比别人快;不快不足以竞争,不比人快不足以超前──至少迎头赶上。这就更显出专制、集体、极权之必要!因为,只有这种精 神,这种体制,才能团结一切的人,团结一切的意志,一切的力量,众志成城,万众一心,处处攻关,力成大业。就算是西方人笑讽中国人是“蓝蚂蚁”:我们为建 国却必须做“蓝蚂蚁”,必须是千千万万的蓝蚂蚁,像蚂蚁一般单纯一致,才能造就出比我们个人大千千万万倍的大堤坝。再造中华,必须是每个人捐弃一己之见, 乃至捐弃一己之身,为的是中国这大堤坝之建成。要讲求个人意志,要讲求个人欲望,个人利害,必然是蚁群四下溃散,永远建不成任何东西!而中国就是要建设, 要成就──中国要改写《大英百科全书》──君不见现在“大英”的文明文化榜上中国有几人!


自中国近代史中解放

就 是为什么,为历史上此刻的中国,我胆敢高呼:反民主!反自由!反西方民主!反西方自由!抽象地说,自由民主绝非绝对之善;而落实在历史的流程中,对此时此 地的中国,它们是相对之“恶”!因为,自由只会使中国涣散,民主只会使中国崩溃。有人也许会讥诮:中国人为何如此可怜,竟然承受不了自由民主之“福”!我 要反问以这种西方价值为人生价值的人:自由有什么了不起!民主又好在哪里!日本、德国如今又称雄,是它们的民主自由超过英、美?英国如今衰微了,是它的自 由衰微?民主衰微?美国今日超强,是它的自由超强?民主超强?而美国的自由民主扩散开来,正好变成美帝国主义的原动力!不是菸草资本家有剥削的自由,台湾 怎么变成美菸的垃圾场!“鸦片战争”还不是一个君主立宪笃信基督的英国做出来的“撒旦之战”!而最重要的关键是:这些东西对中国有什么好处?这些东西能帮 助中国达成中国的历史目标?曾经有学生问我:老师,中国民主重要还是强大重要?我说:废话,当然强大重要。中国若不强大,而中国自由民主了,中国可没有什 么东西可以保证中国不还是清末民初的中国,不是次殖民地的中国,不是“华人与狗不准入内”的中国!所以,中国人必须以一条裤带束紧千万亿腰于,中国人才得 解放──自中国近代史中解放!自列强的囹圄桎梏中解放!

西方人 是充分了解这11亿“蓝蚂蚁”的可怕,这11亿众志成城的“蓝蚂蚁”的可怕,于是他们用“自由民主”的口号,企图分化我们,打散我们,划割我们,制造我们 的内在矛盾,让我们自己互相抵消──因为,拿破仑早已叮咛他们,“让这条龙睡吧,他一醒来,西方世界就麻烦了。”可怜可鄙亦可悲那些学运民运小蠢才,连这 点简单道理都猪油蒙心看不透,一味地接受西方价值,试图分裂中国,为西方的终极利益服务……让西方继续为世界之主,中国为奴──而尚自以为是为了“爱中国 ”。我告诉你们:当西方人对你翘起拇指叫“好”时,你已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卖国贼!除了你们这一小撮牛油蒙心的小丑之外,天下任何聪明人都深知“人不自私, 天诛地灭”;而为国自私,更是西方帝国主义的当行本色──美国人更是如此。(某教授说:“美国大众传播是美国利益之文化手肩。”──信哉斯言!而美国大传 诸君子女士时时自诩为超然的自由派!欺己欺世!)世界已被西方帝国主义dondnate二叁百年,洋奴们,心头被殖民的洋奴们,香港的“英奴”们,难道你 们的“婢妾惰性”如此深重,如此安于为奴现况(whatever is risht?),不也想换换主子,让中国人骑在世界之屋脊上!?



为中国伸冤,为中国宣告

何 新先生拿那个日本教授作谈话的靶子(东洋亦是中国之敌),长江大河似地滔滔不绝,他所谈的细目有些专门得超过我的门外汉了解,但是他的大意,是为中国辩 护,是为中国伸冤,是为中国宣告,总的而言,正如他自己所说:一切就是为了“爱中国”他的这个基本立场,赢得我最深的敬佩,最大的认同。从纵的历史上 看,从横的国与国的相对关系上看,中国的未来必能使“爱中国”的中国人,不再是孤臣孽子式的悲剧人物;“爱中国”的人,中国的命运必会使他们变成崇高的喜 剧人物。说真的,经过150年的衰微,中国还会继续衰微?经过40年火浴的中国,已经走上复兴之路,除非是山崩地裂,这条路中国一定会继续走下去!中国已 经强大,明日的中国若不更强大,那么天就不成其为天理了。反省我的爱国情操,似乎浓得近乎疯狂;其实,我只是一个“机会主义者”,是一个识时务的人而已。 历史大趋势这么明明白白地摆在面前,我跟着它走,实在只是大潮流的跟屁虫。但是,我乐于做这么个小虫子,因为今后中国的这个历史命运之完成将正是我一生梦 想之实现。我如今是每天喜悠悠看着中国把世界金牌一块块摘下! 



颜元叔:《盘古龙之再临 》编辑本段回目录



该文作于八平方刚刚结束之时,当时美国为首的国际敌对势力对中国实行制裁,反华之声不绝于耳。他在台湾挺身而出,发表了一系列充满爱国主义精神的擞文,被誉为“爱我中华的心声,壮我中华的呼唤”。
由于身在台湾,对大陆了解的信息有偏差,但并不影响作者对于大陆前三十年的理解。


盘古龙之再临
          ——答苏晓康先生
         台湾大学外文系教授 颜元叔


“11亿中国人像长江像黄河,日夜奔流,不会为谁止步,不会为谁停留。它会灌溉你,也会淹死你——看你置身什么方位。中国之存在,岂是为了取悦世人的!只会冬眠不会死的盘古龙,这是你第几度觉醒?第几度降临?”(拙作《忆长江》)


苏先生,昨日才读到你在香港《信报》骂我的文章,从一方面说,你写得不是没有道理。因为,大陆同胞过去三四十年既然如此受苦受难,甚至牺牲性命,而我却在一旁鼓掌叫好,看似我是太残忍了。苏先生,容我先告诉你一个私人故事:我是独生子,自幼跟表 兄刘超一同长大,虽是表亲,实同兄弟;加之超兄生性耿介,判事有 独到之明,数学生来天才,令我自小就对他十分崇拜。40年前,我 们来台湾,他留在大陆,“文革”的时候,在沈阳东北工学院做教授 时披红卫兵整死(关牛棚20余天,放回家就死了)。他的死对我打 击甚大,一时冷冻了我对大陆70%的热情。我日夜苦思苦想,我的童年的哥哥,就这么去了吗?就这么平白无故地死了吗?就这么白白地完了吗?在这种绝望的低回中,我想,人死不能复生,但是,他的死总该有点什么价值,有点什么意义才是吧——就我个人言,才能给我一点点安慰。我试图为死者扳回一点什么,想给他的死赋予某种意义、某种价值,于是,我这才可以说“发明”了这个“炼狱”的说法:刘超之死应该视为一种牺牲,一种祭献,是在中华民族大祭 台上的一头羔羊之死。


上面这段话。让普通人看了,也许会说我莫明其妙,荒诞不稽; 你是有学问的人,你当然知道我的立论是凭藉什么“原始类型”。耶 稣死在两个盗贼之间,死得如同任何血肉凡人;但是圣保罗说他复 活了,他的死乃被说成一种牺牲,他死了乃成了“舍身赎人”的奉 献?!死亡的意义或由自己肯定,或由后人确立——死亡的意义是 可以被发明或发现的。苏先生,我是不忍让在这个大激变中死去的 干千万万中国人,不忍让他们死得无价值,死得无意义,我才把他 们从地狱打救出来,提升他们到炼狱!


我不忍只说“死者已矣”,死了就算了。我们总该管那些亡魂孤鬼,在中国历史上找个位置,让他们在中国历史转变中找一个栖息之地。我们不能者是无益而无用地诅咒,诅咒,诅咒,诅咒毛,诅咒他是杀人魔王;因为,你在诅咒杀人者的同时,非常反讽的,你也诅咒了被杀的人。就像我的表兄刘超之死,你假使只抓表层,认定是一群无知的红卫兵的谋杀、滥杀,或误杀的结果。那么刘超之死就像在路上被车子撞死一样——一个偶发的死,在人类的价值格局中就找不到标!


然而,给刘超与像他的千万人之死赋予价值,也不是纯主观的假设,纯自慰的虚拟。我的价值之赋予是以历史为根据的。40年过去了。如今是可以从历史的远近景中,去解说过去,诠解过去,赋予 历史以意义的时候了。你说中共杀死了2000万人——我想你没有夸大——这2000万人之死,有的是他杀,有的是自杀,有的死时反常地激昂(我的一位堂勇救中共枪毙前高喊“中国共产党岁”),有的死时正常地激昂(家父的副官抱我上小学的平常哥被当做国特枪毙时高呼“中国国民党万岁”),有的死于土改,有的死于“文革”,有的死于“三反”、“五反”,有的死于饥饿,有的该死,有的不该死,有的为救国死,有的为建国死,……每一个死者的个案,都可分别判定缘由与是非。然而,这项像造长城一般的工程,要一砖一石地推敲,是任何历史家或法律家都永远理不清的。看历史,只能宏观;看历史,只能抓住两头,抓住“始“,抓住“终”。那么,当我们要赋与这2000万死者——还有亿万未死者的苦难——以意义的时候, 我们只有从今天的中国看,从明日的中国看。对于今日明日中国的看法,你我会有许多争议。然而,也许一位原属左派现转右派已入美籍的某华裔科学教授的话,有基础性的公允,他说:“当然喽,中共统治大陆至少做到了两点:把帝国主义赶出去了,把中国真正统一起来了。”我想这该是最低的评价分吧。我想再加两项。 “把中国的国力提升到国际水平。把中国人的生活水平普遍提高。”我想这两项,你也不太能一言否之吧。那么,仅使有这四项成就——甚至只算前面两项——你说,这是不是100多年来中国人民梦想的初步实现?数不清的革命志士,抛头颅洒热血,为的不就是这些?!


既然今日中国有这四大成就,那我们在赋给三四十年来这2000万死者与亿万苦难者以意义时,我们还不必像圣保罗那样凭空立论地肯定耶稣之死的价值,我们可以像今天的基督徒,以基督教文化席卷半个世界的成就,来坚持耶稣之死的价值。是的,2000万中国人没有白死,千千万万的未死者的大苦大难,没有白受:他们的死亡与苦难是因。今日中国之成就是果。由于他们的牺牲(管你自愿不愿),才创造了今日之中国,乃至明日之中国!这不是历史事实吗?今日中国是怎么来的?难道不是这样来的?既然有这样的果,在土壤中的一切该部是它的因。苏先生,我是这样地从历史的流变上,打救我们的死难同胞与苦难同胞,让他们的死与苦在中国历史上mean something你说,我这样做是残酷的吗?你说我这样做是幸灾乐祸的吗?至今我收到如20封大陆同胞的反应信,多数来自五六十岁的人,他们经过这40 年,而他们都肯定我的说法,没有一个例外——唯一的例外就是你!而你呢?你假使把他们的死与苦,定位为暴政下的无谓牺牲,像希特勒杀犹太人,你是残酷地不肯赋给他们的“死”以任何意义,不肯赋给他们的“苦”以任何价值,下肯在历史的神庙替他们立一方无名英雄碑!你在你自己 发泄了一番情绪之后——是大公的人道情绪还是自私的政争情绪——你给我们的这些死难者留下了什么?!他们死了,你将他们再打入Iimbo(一个无意义与无价值的死域)。


不谈玄理,且落实在现实中。什么成就不需要牺牲?!小成就 小牺牲,大成就大牺牲。要把中国从那种落后的境界推向现代世界,这牺牲必须惊天动地,才能有惊天动地的成就。理论上说,这一切的牺牲即属必要,因此该牺牲也就牺牲!但是,实际上,我们必须承认,有些死亡与苦难显然是不必要的,应可避免的。可是,一部开山机推过来,该推翻的被推翻了,不该推翻的也一齐结推翻了。时代的巨变是全面的,无选择的,欧立德(T.S.Eliot)的“三王朝圣” 说耶稣之降临,毁掉了坏的,也毁掉了三王手持S.herbert的优美 生活。叶慈(W.S.yeafs)的“二度来临”中的宇宙魂巨兽带来巨变, 是善恶不加抉择的。我是以这种模式看中国之巨变。固然,这巨变引发多少血泪,然而巨变是历史之必须,不变则中国不会变。而且,在人的良知指引下——若非全部指引,至少是部分的指引——这 巨变乃是从坏变好,从旧中国变到新中国。


你身临其境,你对中国的了解应该比我多,比我更全面。以我三四十年来对大陆的遥观,从前只知道大陆爆了原子弹,后来又听说射了东方红卫星,近五六年来,两岸信息较灵,我乃发现大陆的成就不仅止于“穷兵黩武”的那些硬东西,她的成就还是多方面的, 甚至可说是全面的。我看到那些软性的成就如动画《牧笛》,我看到 制作《牧笛》的几位形容枯槁的制作者(而电视上的你之白皙丰润, 简直好像眼他们不同类族!),我大叫:“竟是如许的丑陋涌出如许之美丽!我几乎扑倒尘埃在那几位比屈原还要憔悴的中国艺术家 之前!他们的枯槁血肉与精美成就,最足以象征现代中国之苦难与荣耀。


几个月前,我在录影带出租店无意碰到一卷《丝路花雨》的歌舞剧,居然是甘肃歌舞团演出的。从前的甘肃能有什么文化?除了玉门关,左公柳!然而这卷录影带一看之下,我不得不折服,今日之甘肃竟有这等艺术。再说,70年代说北京有沙漠化之虞,80年代北京春季沙暴从30天降至10余天,而今年好像只有一天的大风沙(吹掉了咱们陈长文先生的眼镜)。这种绿化环保的成就,你不在乎?“三北防护林”多雄伟的大工程,你不在乎?1990年起,“长江上中游防护计划”开始了,四川的一位先生来信说,数年内必见成效。这些远景,你不在乎?中国产煤已世界第一(100年来一直是美国第一),钢铁产量世界第四,棉毛麻丝产量全部世界第一,你不在乎?11亿人口基本上获得温饱,这种空前的成就,你不在乎?你不在乎这一切,你跟你那一小撮民运学运分子,似乎全不在乎,你们只在乎 “民主”——而且是“美式民主”。其实,民主易求,你去40年前,抗日以前的上海租界去寻求就好了;再不然,今日香港也听说有民主,而且非常英式,你去香港享受民主好了;再不然,欢迎你再来台湾;来享受一下台湾的打架民主。好美丽的香格里拉!多可爱的香格里拉!打住情绪语,重归理性活;历史因缘的凑泊,使 “民主”与“殖民”在中国变成了一条铁道的双轨。在民主霸权的环伺下,打开民主之闸门,流入的必定是西方民主;而西方民主之流入,不可避免地;必然带来西方的殖民,西方的帝国势力——正如同鸦片战争为基督教打开中国之门(见P.W.Fay的《鸦片战争》)。所以我们必须先甩脱民,自产自强,而后方能有真民主——不听命于民主霸权的“民主”。于是,你该知道民主化在中国建国的程序上该占有的先后位置。


苏老弟(你既然称呼我为“老先生”——诠释为“老糊涂”?“老朽”?“老贼”?实则我只应算是快毕业的少壮派,虚度春秋五十有八),不等你骂我,真的,我早就想骂你了——自从看了你的《河殇》,你说何新被李鹏御用,我觉得你跟你的《河殇》明显地被赵紫阳御用。我看完《河殇》,第一个感想,就是你在香赵紫阳的经济政策做宣传——是一部公关影片。赵紫阳的经济政策应该还不错。宣传推展他,应该就事论事,直话直说,犯不着来一套什么“蓝色海洋”的理论,作为说词;在别的事物上理论理论也许不打紧,在这里,你跟你那一群,不知轻重地为了一个经济政策,赔上了整个的中国传统!你们把盘古龙给屠了,再把黄河给填了,又把几位代表民族气节的漂流死上给鞭了尸,然后把郑和的舰队给一艘一艘戳沉了!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搞沿海经济特区,搞外贸!经特外贸毕竟是有时而尽的政策,而你不惜把永恒的中国去作支付!你太不平衡了,你太不知道传统之可贵,你可看见一个一个铜板的价值,就把一荷包的珍珠丢掉,去换一只猪耳朵!


30年来的锁国政策,好好坏坏的效应是多方面的,其中之一是令像你这种高级知识分子变成了大观园中的刘姥姥。一旦目击外面的世界,无论西洋或东洋,他们就崩溃了,脱尽撕尽自以为的“满身褴褛”,一呼一跃,跳入了向往不已的“蓝色海洋”——其实那里面栽浮栽沉的全是资本主义消费文化抛下的塑胶罐!塑胶袋!我看完你的《河殇》,无论剧中人摆出什么学者口吻、理性姿 态,我在你们的虚假理论之后看到的只是“不更世事”的知识孩童 (于是,我当时在中央日报副刊就以“河殇之伤”痛斥了一番)!好像时轮未转,你们的头脑尚处于清末民初——甚至更早期的——襁褓中!到今日还来暗搞全盘西化,还来搞民族虚无主义,未免是还在崇拜维多利亚女王的发式吧。如今你,苏老弟,你在西方世界也待久了。你可知道人家是如何的敝帚自珍!只要是自己的,只要是自己祖宗传下来的,死的能说成活的,坏的说成好的,假的说成真的,好的说成最好的,真的那当然就是放诸万世而皆准的真理喽!


人家是那么“敝帚自珍”,你们却是怎么“珍帚自敝”啊——这话好像说不能,你但知其意就好。“敞帚自珍”的人创造了帝国,“珍帚自敝”还要留恋上海租界之民主,殖民香港之民主——伟大的名言是Modernization through colonization!我把这个词解释给一位美国教授听,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好惊讶的,因为更令人惊讶的还在后头!我的朋友显威夷大学哲学系教授成中英,“六.四”之前数日人在北京,也凑热闹去宣慰天安门广场扎营的学生,他跟他们演讲,谈民主,谈自由,谈到最后,他说:各位同学应该适可而止,不要把事闹得不可收拾。聆听的同学们——中国未来希望之所寄——立即反驳:“我们就是要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好让美国出兵!”突然间,成教授跟我说,他好像跌回百年,跌回八国联军进北京!中国的知识分子,你们的脑细胞究竟是什么“异型”构成的哟!这等卖国言论、卖国思想连正常的3岁孩童都不会有,而北京的大学生有,这是不是你们教唆的(此事你若要求证,拨个电话给成教授好了)?


你们似乎昧于一个事实:时至今日,东方还是东方,西方还是西方;中国还是中国,非中国还是想吃掉中国!外籍的个人,可敌可友;但是,作为国,作为族,中国与世界——特别是西方世界——则永远是死对头!从古到今——我敢说,在未来的千年,国与国,族与族的利害总是摩擦,总是矛盾,总是冲突——尤其是当美国这个傲慢的恶霸企图主霸全球的时候!天下有什么国家,真是友邦?!为什么美国派布什去做北京办事处主任?派李洁明做大使?而他俩都是中情局的大头目。中情局是干什么的?拉小夜曲娱你之耳的?卖炸鸡娱你之口的?你们的代表人物方励之,怎么可以落到李洁明的鸡翅下躲起来!这不太obvious发吗?。
近来台湾报纸恭贺地报导你们这些民运学运人士(而且还附照片)终于在普林斯顿大学落脚下来,通过一位华裔美籍鸿儒,接受着华尔街一位股票商100万美元的供养(其实,何不学穷留学生以洗碗盘刷厕所维持生计——当然,这不是你们各位民主斗士憧憬的Life-etyle——你们是要吃甘乃迪龙虾,喝密特朗香槟,在纽约长舞达旦的)。把你们看成政治难民,只是政治斗争中挤出来的“粉刺”,吃谁的饭原也不必挑剔——面包实在是活着唯一条件——别听耶稣打高腔。问题是各位女士先生自命为中国之救世主!


如果果然而又万一,各位有朝一日真把中国给“救”了,你想那位华尔街的股票商能让你们忘掉旧恩?你们各位这么善良,又怎会对恩主负义?!当你们各位以“美式民主”(要不要加几枚美国飞弹?)“救”了中国的时光,你们所痛恨的毛的尸体当然是要烧掉,留下那个空位,放谁的尸体呢?华尔街的那位恩公?林肯?肯尼迪?布什?索拉兹?莫洛西?还是“民生女神”?告诉你;当你们推出“民主女神像”之当时,台大外文系美籍客座Professor Maglila对我说——诚恳地,略带嫌恶地说。“他们大概想拿美国绿卡。”此事可直接求证、苏老弟,我看你们是被世人“误解”得太深了。何不做个单单纯纯的“中国人”?


鲜花

臭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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