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秋收时节暮云愁

 

常凯申于共和16年3月26日自安庆抵达上海，21日，东路军总指挥白建升兵临上海城郊。市内红旗会组织三次工人大罢工，发动五十万人，克复上海，周翔云与顾笑仙等指挥下的武装工人武装，约有二千七百余名，直接威胁到老常赖以起家的江浙财团的切身利益。蒋抵沪后，立即受到蓝旗会右派分子以及买办、帮会的支持，28日右派长老吴敬亨就提出“请查办红旗会”呈文。

常凯申于共和12年9月受孙一仙委托考察金国成功夺取政权的经验并商谈援助事宜，三个多月的访金期间，莫斯科对老常产生了良好的印象。认为老常是"国民党左翼，最老的党员之一"，而且"深受孙一仙的信任"。莫斯科之行，老常对金国红军的编制、训练和装备，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同时，这也对老常产生了不太好的影响，在金国开国领袖逝世之后，金国两大实力派首领之间的斗争使老常预感到，这对两国合作将"发生严重的影响"。帝金沙皇时代的政治野心之复活，并非不可能，他在访金之前，还"十分相信金国的援助，是出于平等待我的至诚，而绝无私心恶意的。"但是，他考察的结果，使他的理想和信心"完全消失"。他由此断定："金国红旗会对中国之惟一方针乃在造成中国红旗会为其正统，决不信蓝旗会可与之始终合作以望我成功"。"

老常访问金国，也帮了他的大忙。在孙一仙同金国建立友好关系之后，他巧妙地利用这一机会"捞取了一笔政治资本"，在公开场合他表现的非常左倾，使得他凭借国子监太傅的职务，在金国顾问和中国红旗会的帮助下，逐步积聚了自己的势力，并依靠这一势力最终夺得了蓝旗会的最高权力。同时老常的个人经历使他成为国子监太傅最合适的人选：受过军事训练，有军事经验，并且不是军阀；他没有自己的军队；他接近孙一仙。

 

随着北伐战役的顺利推进，老常感到了红旗会的威胁，于是他决定置留金的长子（其子继承了老常的血统，表面上拥护红旗会并在金国生活十数年，娶妻成家生子，立言与父决裂，后来返回国内便组织青年军对抗中国红旗会）于不顾，利用社会中上层对底层民众的过激做法不满而对红旗会员痛下杀手：

共和16年4月12日清晨，黑社会控制的中华共进会开始向上海工人武装攻击，直到上午10时，三百五十名工人被缴械。在租界内的外国势力也颇合作，搜捕红旗会员和工人千余人，交给常凯申。至4月15日，死了三百余人，被捕五百余人，逃亡与失踪者五千余人。老常于4.12政变发动之后，两个月内，声言对红旗会须用“决绝手段”，大举捕杀，上海尤成为恐怖世界，屠杀又从上海扩及常凯申控制下的其他城市，至9月27日，陈中甫的儿子延莲被捕杀，被杀害的“左”倾分子在五千人以上。4.12政变使武汉大为震惊，致电常凯申责问，但是常凯申羽毛已丰，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在南京另立政权，导致宁汉分裂。

4.12政变使老茅和周翔云等红旗会人通过常凯申对枪杆子的运用，真正看清了他的真面。而从枪杆子身上，也看到了红旗会人的出路。袁大头通过枪杆子的纯熟的运用，前朝帝国不得不臣服他，孙一仙和常凯申对枪杆子的运用，在红蓝合作过程中占据了主动。

 

宁汉分裂，常凯申无疑是“罪魁祸首”，因实由其一手主导，双方剑拔弩张，大有短兵相接之势，幸北府军阀未除，孙心远残部与直鲁军主力犹在，意图卷土重来，若宁汉阋墙火并，势必同归于尽。于是双方因情势所逼，各自北伐，同仇敌忾，将内斗暂时搁置。宁方北伐由何金之、白建升、李得邻分三路于共和16年5月向陇海路挺进，连战皆捷，六月二日克复徐州。约略同时，武汉北伐之师由唐法智、张逸兵指挥，亦抵达陇海一线，进驻郑州。冯华章则由潼关攻占洛阳，逼迫奉军北撤，促使山西阎锡山响应。此情此势，原可齐心协力，直捣燕京，卒因宁汉分裂，各自为政，难以一致，最后各自班师。

 

武汉方面最初由于蒋之反红而联红，然而由于红旗会组织的工农运动如火如荼，武、红间的利益冲突，亦在所难免。红旗会强调农民起义筹建红色武力、均分土地，与蓝旗会宗旨相反。宁汉分裂后，在上海南京等地失意的红旗会人，更多的聚集在了武汉政府周围，并大力声讨常凯申的罪恶行径，同时继续自己的农民运动。以汪兆民为代表的国民党左派本来还想继续利用红旗会的力量，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农民运动竟然能够搞到这种声势。此时的蓝旗会中下层军官大都来自国子监，自农村的国子监学生大都出身富农和地主，极少有贫农子弟，更不要说赤贫阶层了。此时他们的父母亲戚在家乡被揪斗，让这些军人义愤填膺。最后，发展到湘军总兵何云桥的父亲也被绑游街，何云桥一怒之下，指使手下守备许科翔在长沙发动“马日事变”，捣毁了“湖南总工会”、“农民协会”、“农民讲习所”等红旗会及蓝旗会左派控制的激进组织，解除了“工人纠察队”和“农民自卫队”武装，释放所有在押的土豪劣绅，许杀害红旗会员、蓝旗会左派及工农群众共计百余人。

 

武汉政府于6月6日率团北上，与冯华章会晤于郑州，商议反红反常事宜后，再班师回汉，南下防红，以及部署东征。7月15日，汪兆民在武汉决议“铲红”，政治人物往往瞬息之间出现苍海桑田的演变，完成让人瞠目结舌思维转换。共和16年4月到共和17年上半年，死难的红旗会员、工农群众达337000人。4.12政变后，红旗会人是横尸遍野、血流成河，彷徨的、动摇的纷纷脱会，还有的公开叛变，带人捉拿搜捕自己的战友。在为穷人打天下和为自己升官发财的信仰斗争下，早期参加红旗会诸君第一次接受了血与火的考验。

ACerun: yes"> 

面对刀枪如林的常凯申，手无寸铁的陈中甫认识到其野心也毫无办法，没有实力又不得不仰仗实力，即使很早就认清其面孔，但直到屠刀举起之前，还要去陪着笑脸。共和16年8月7日，曾经对蓝旗会抱有种种期望的红旗会人终于彻底清醒过来，躲在汉口一幢屋子里召开了紧急会议。会议确定的新领导人是留金的瞿熊白，陈中甫的领袖职务就此卸任，他的联蓝建国的主张在血的事实面前不幸流产了。任比时、顾笑仙、蔡咏环、老茅等也出席了这次紧急会议，当时红旗会的斗争路线以金国的工人暴动马首是瞻，留金派掌握了总会的实权，所以研究农民起义的老茅职务不是很高，但他跑遍湘赣而写成的农民运动考察报告使他成为当时著名的人物，会上老茅激动的发言:从前我们骂孙一仙专做军事运动，我们则恰恰相反，不做军事运动专做民众运动。现在虽已注意，但仍无坚决的概念，所以秋收暴动非军事不可。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俭让。

 

瞿熊白显然对老茅大为欣赏。他想请老茅去上海协助他工作，老茅毫不犹豫地谢绝了瞿的好意。他在上海的时间不算短，他知道他的立足点不在上海的洋楼上，红旗会的前任领袖做书面文章脱离实际的前车之鉴他忘不了，他想去找他的农民朋友。纵观老茅的一生，他对那些古代绿林有一种由衷的赞赏，一部《水浒传》就成为他一生多次阅读的案头必备之书。他愉快地接受了总会要他在湘东赣西发动秋收暴动的命令。

 

第八回 南昌城头红旗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