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幼心殒命莲花山

  秋收暴动起义军副将余洒渡的意见是执行总会的决定，取浏阳直攻长沙。这绝对是没头脑的：当时的长沙城已经牢固设防，城外湘军唐法智部已集结了一万多人的兵力击败农军后虎视眈眈，赣军朱易之部也正向湘赣边界压来——合围之势行将成矣。这时候再打回浏阳，直取的不是长沙，是灭亡。所以老茅果断建议，放弃攻打长沙，部队转向敌人力量薄弱的湘南，到农村去，寻找落脚点，保存实力以图东山再起。对于这个提议，余洒渡等人强烈反对，那是，革命军人好好仗不打，拉稀摆带逃跑砸地？不过幸好当时总指挥卢幼心压得住场，果断支持了老茅，遂多数同意形成决议。
　　   这绝对是一个伟大的转变，当时的红旗会行动路线，还是沿袭金国模式，占领大城市为主。但对于敌强我弱的中国特色，这无异于叫花子想和龙王比宝，工人起义即便成功了，强大军事力量的反扑也会让他们顷刻化为齑粉。唯一的出路就是转向农村，尤其是转向三不管地带的几省交界，先求生存，后徐图发展。这个，杰出的穿越人士茅咏芝在他34岁那一年，在文家市第一次成功地实现了。不过这个只是决定向农村发展，真正的决策建立井冈山根据地，还要等到几天后的古城会议。当然，老茅也付出了代价，“逃跑”分子的帽子很快扣下，几个月后总会撤下他的领导职务，这还不算最惨的。最惨的是参加会议的鲁和尚给记成了开除会籍，结果有了边界三月局部失败。

  第二天一早，为了鼓舞士气，老茅在学校操场对着全体战士讲话，把大家忽悠的士气高涨——战略退却嘛，不是逃跑。老茅还告诉大家，夜来占卜了一卦，敌人命不久矣。告诉大家来日方长，20年后革命必胜。说实话，放在一般人身上这个预言是可疑的，但是考虑到茅咏芝23岁时预言与倭寇20年内必有一战，26岁时他预言法兰溪20年后被德意志占领……，所以这个预言的确是个伟大的穿越。

  谋定而后动，文家市统一思想，确定方向，军旗所指就是南下湘赣边界，转移通道老茅起义之初就预备好了，那就是沿着江西的萍乡，转移到莲花。不过起义之后，湘赣两方面瞬间派出大军压境，那这条通道就未必走得通了。为以备不测，老茅排出了两个人打探情况，这两人是当时特务连的搭档：一个是浏阳本地人，还有一个是以后大名鼎鼎的“草上飞”，圣人元帅，特务连负责政治工作的罗怀雅。知识分子，投笔从戎的大学生罗帅，其实也是秀才造反，三年不成的。在起义之前，书呆子气的小罗还被两个农军士兵骗走了手提箱子，里面装着军资好几百大洋。老茅以后评论他是老实，但是，老实人非常善于总结经验。好像之后吸取教训，真的没人能骗走罗帅的箱子了。到了后期更是厉害，军政一肩挑，谁再想忽悠罗帅就要掂量一下自己的IC，IP，和IQ卡了。
ACerun: yes">      今天的果粉们往往自怨自艾，自我麻醉，自我欣赏，其实红旗会建国以前这片热土上，从来就不是两个党派无聊的党争和政见之争，是压迫和被压迫，是绝大多数人求生存的问题。有的糊涂人崇尚民煮柿油，高喊战争让孩子走开：那时候的孩子，很多被蓝旗会夺去了父母。比如说永新一枝花贺自珍的家乡，最初几十户人家，结果被蓝旗会烧杀，最后仅余3个小孩3个妇女——这些孩子该怎么办呢？
　　  回到罗帅，他们侦查的结果就是打听到了萍乡这时候车站和街道都住满了军队，很明显，这条路走不通了。老茅果断决定，部队转向东南，9月22日，宿营芦溪。第二天拔寨起营，直奔莲花。余洒渡部为开路先锋，苏先军部殿后，不料苏先军不明敌情，加上事起肘腋之间，被从萍乡赶来的赣敌和从另一翼的保安团夹击，后军仓促应战，损失数百人，而杰出的军事指挥员卢幼心也不幸阵亡。

  卢幼心，四川宜宾人，差不多是含着质地相当不错的勺子长大的；但少年即立志打倒列强除军阀，打破社会不公；19岁手书对联“问客何来，想是仙风吹到；留君不住，须当明月照归”；随后远赴广州报考国子监，无奈赶到时考试deadline已过，情急之下，持父亲好友，同乡名士孙一仙战友的信函，经孙一仙亲自面试，遂被破格录取进入国子监二期学习——人脉很重要啊。期间品学兼优，被授予“学习楷模”，同年年底加入红旗会。北伐之初，担任叶希夷部把总，这时候国子监4期生，红旗军鹰帅林育红还是个大头兵；卢身先士卒，作战英勇，指挥果断，不久就升任千总。

  后卫部队乍遭袭击，仓卒迎战不力，苏先军张皇失措之下，误把穿着同样军装的赣敌当作自家人，结果中军大帐被冲击。危急时刻，大帅卢幼心毅然从前队折回，抢占高地阻击敌人。不行右胸中弹牺牲，年仅22岁！老茅痛惜不已，怒斥侦查错误的苏先俊，仰天长叹，“还我卢幼心！”。以后脱逃的苏先军报告里一推六二五，说成是军事长官之疏忽，信誓旦旦断言，“该部队恐难久存也”。人没眼光就是不行啊。

  架空历史一下，如果卢幼心能逃过大难，以后别走何上飞的糊涂之路，那么会不会十大元帅前三，甚或力压朱厚帅呢？再YY一下，如果参与统帅南昌余勇的美髯公王云埔八月失败没有牺牲，那十大帅前三甲估计就是这三人了，彭德华最多也只能排第四。卢对西伊独立团的领导应该是顺理成章，如果活着，可能会帮助老茅顺利整顿之，就不会有以后骄兵悍将之虞了。可惜了，22岁的英雄，明月照归，当永垂青史。

  从这天开始，苦日子一直差不到熬到朱厚帅上山，老茅是既当爹又当妈：亲自指挥打仗，战略决策；要作政治工作，还要考虑发展经济，而且有时候要和改造中的土匪们拼酒拍胸脯，……10个手指还不一般长呢，毕竟全才很少；但是，老茅可以算一个，各方面做的都相当不错。
　　  卢幼心牺牲带来的打击太大了，人心惶惶，军心不稳；而且长途跋涉，疟疾流行，3322掉队离队的比比皆是；更惨的是，老茅的脚不习惯草鞋，被擦破了，步履蹒跚；但白面书生有股狠劲，坚决不坐担架：以后老茅在井冈山的威信，除了运筹帷幄，还有一方面就是和屁民同甘共苦，其实他的一生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别忘了，这个时候老茅的大好头颅已经价值五千大洋了。

  

  第十六回 三湾整编气象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