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革命

    X年X月X日，即鲁Q将从洋殡仪馆淘来的袜子卖给赵公知的这一天，三更四点，有一只游艇到了路易办事处的专用码头。据探头探脑的调查来的结果，那是专门运送汤姆逊先生行李的船，汤姆逊是洋人派来取代路易的！

    那船便将大不安载给了周八庄，不到正午，全村的人心就很动摇。咖啡馆里都说，美国总统选举，路易先生的主人已经落选了，路易先生恐怕在这呆不长了。

    惟有猫大嘴不以为然，说那不过是一场选举，不管谁当美国总统，却已少不了依赖中国公知。

    据说有个汤姆逊先生的助手，要联络各大公知了，所以猫大嘴是有远见的。

    然而谣言很旺盛，说美国新总统已经下令停止对中国的华语广播了，大公知们便少了一条编故事赚钱的门道。据说，船上还有一封长信，说是要路易办事处做好甄别，减半资助中国公知，因为当今中国公知多是只会吃喝嫖赌、满口谎言、坑蒙拐骗偷的王八蛋。

    鲁Q的耳朵里，本来早听到过新总统、还有约翰逊先生的名字，殊不料这两人却使虎狼般的路易先生有这样怕，于是他未免也有些神往了。周八庄的上流社会的慌张的神情，使鲁Q更快意。

    “新总统好，”鲁Q想，“扫除这伙臭五毛，太可恶！太可恨！”   

    猫大嘴占着“周八庄人权换产权研究会”会长的位置！他年薪十万美元，我累死累活到处发帖子，一个月才两千块钱，凭什么！

    猫大嘴把“人权换产权”推广的功劳据为己有，凭什么！周八庄的几个头面人物把庄里的织布厂、服装厂、鞋袜厂、帽子厂等一干企业的产权拿出来换人权，猫大嘴转眼就搞到不少股份，三十座别墅，二十辆汽车。没有我给他看管博客，注册了五十个马甲支持他，他行吗！

    凭什么猫大嘴养了五十八个小三，我一个都没有！

    哼！哼！

    鲁Q午间喝了两碗酒，便又飘飘然起来。

   鲁Q忽而似乎约翰逊先生便是自己，周八庄人却都是他的俘虏了，禁不住大声的嚷道：

    “路易专制！打翻猫大嘴！”

    周八庄人都用了惊惧的眼光对他看。这一种可怜的眼光，是鲁Q从来没有见过的，一见之下，又使他舒服得如六月里喝了雪水。他更加高兴的走而且喊道：

    “好，......我要什么就是什么，我欢喜谁就是谁。

     美国民主我翻身，周八庄的事儿我说了算......"…

    猫大嘴和几位上流公知，正站在大门口谈论美国总统选举。鲁Q没有见，昂了头直唱过去。

    “老Q，”猫大嘴怯怯的迎着低声的叫。

     鲁Q料不到他的名字会和“老”字联结起来，以为与己无干，只是唱：“美国民主我翻身......”

    “鲁Q！”猫大嘴只得直呼其名了。

    鲁Q这才站住，歪着头问道，“什么？”

   “老Q......”猫大嘴却又没有话，“现在......发财么？”

   “发财？自然。美国民主我翻身，周八庄的事儿我说了算......”

   “鲁Q兄，像我们这样的老朋友，你一定要关照的......约翰逊先生......”赵公知惴惴的说，似乎想探路易办事处的口风。

    “老朋友？你是大公知，周八庄洋狗宰相。”鲁Q说着自去了。

    鲁Q飘飘然的飞了一通，回到天主教堂，酒已经醒透了。常在一块儿闲混一群小公知，早已带着酒肉在门口等着他。呼喝一阵之后，小公知散去，他说不出的新鲜而且高兴，他的思想也迸跳起来了：

    “新总统？民主选举？有趣，......路易办事处新来一个头儿，是约翰逊先生的助手，派专车来教堂接，叫道，‘鲁Q！任命你当周八庄公知的领班！从今天起，你就是周八庄的洋狗之王了！’于是上任。……

    “这时，周八庄的大小公知，跪下叫道，‘鲁Q，关照！’谁听他！第一个该死的是小D和猫大嘴，还有赵公知，还有......留几条么？不......统统撤换......……

    “钞票，......打开箱子来：美元，美元，......让小D和猫大嘴，还有赵公知，统统去发帖子，一个帖子五美分么？......他们都只给三美分......他们的博客，著作版权，都是我的，本来全是照抄美国人的东西，哼......…

    “朱公知的妹子，丑是丑一点，但开放。猫大嘴的女儿，小是小点，但性感。赵公知的老婆能同时和好多个的男人睡觉，吓，更棒！......吴小姐长久不见了，不知道还搞不搞同性恋，同性恋是啥味道？......一群人同床困觉，普世价值真好......”

    第二天他起得很迟，走出街上看时，样样都照旧。

    网络时代消息灵，一收到汤姆逊先生即将到达周八庄的邮件，猫大嘴和赵公知等大公知便连夜联络了各自分管的小公知，大公知每人捐款一万元，小公知每人捐款一千元，在公知会所准备了丰盛的接风酒会。他们便谈得很投机，立刻成了情投意合的同志，也相约同心共推普世价值。汤姆逊先生对照随身携带的公知花名册，还轮流单独合影，汤姆逊还在每张照片上亲笔签名。

    这事鲁Q后来才知道。他颇悔自己睡着，但也深怪他们不来招呼他。他又退一步想道：

    “难道他们还没有知道我早就是公知么？”

第八章      不准革命

    周八庄的人心日见安静。汤姆逊先生虽然就了位，却一切照旧。只是路易办事处更名为汤姆逊办事处，当然都只是人们的口头叫法。

    猫大嘴还是当“周八庄人权换产权研究会”会长，是周八庄的众狗之王。

    周公知、赵公知是副会长，是洋狗组织的左右宰相。

    编谣言的、发传单的、跟踪监视的、偷拍监听的，如此等等，也还是先前的部门经理。

    鲁Q本想面见汤姆逊先生，谋得一个理想的职位，一得这消息，也只得作罢了。

    周八庄也不能说没变化。周公知和赵公知两人，为普世价值和普世原则到底谁更普世，发微博争论一番，争论不过便打了一架，据说周公知的鼻子被打流血了。网上有帖子说赵公知霸占了徐寡妇的祖传药方开设了制药厂，还贴出图片证据；马上也有帖子说，周公知与某黑老大用一百块钱强买了张老汉祖传的康熙年间的字画，张老汉是被他们逼死的，同样是“有图有真相”。不久，两人都出来为对方辟谣，事情也就过去了。

    还有年轻的小D和猫大嘴的小三睡觉，被猫大嘴录像敲诈，不曾想，小D拿出了猫大嘴和五个有夫之妇同床戏耍的录像，于是，此事不了了之。不过，猫大嘴的小三也不再和小D耍，他有了两个新的相好。

    这些，在周八庄不算什么稀奇事，男女肉体自由支配，本是普世价值的重要组成部分。因此，鲁Q也没有觉得这是什么改革。

    朱公知晃悠悠的走来，看见的人大嚷说，

   “豁，汤姆逊先生上任了！每天骑自行车上班呢！”

   鲁Q听到了很羡慕。他虽然早知道汤姆逊先生骑自行车上班的大新闻，但总没有想到自己可以照样做，现在看见朱公知也如此，才有了学样的意思，定下实行的决心。

    他立即买了一辆自行车，第二天早上，迟疑多时，这才放胆的上街。

   他推着自行车在街上走，人也看他，然而不说什么话，鲁Q当初很不快，后来便很不平。他近来很容易闹脾气了；其实他的生活，倒也并不比汤姆逊先生上任之前反艰难，人见他也客气。而鲁Q总觉得自己太失意：既然汤姆逊先生上任，不应该只是这样的。况且有一回看见小D，愈使他气破肚皮了。

   小D也推着自行车在街上走，鲁Q万料不到他也敢这样做，自己也决不准他这样做！小D是什么东西呢？他很想即刻揪住他，批他几个嘴巴，但他终于饶放了，单是怒目而视的吐一口唾沫道“呸！”

    这几日里，进汤姆逊办事处的，只有一个猫大嘴。赵公知后来也去了，据说是被召去的。慢慢的，周八庄传说要办一个周八庄发展战略研究所。

    果真，上午汤姆逊先生为周八庄发展战略研究所，由猫大嘴任CEO，赵公知任所长，一干人等都由汤普逊颁发了聘书。周八庄人都惊服，说这是聘书，抵得一个院士；赵公知骤然大阔，所以目空一切。

    鲁Q时时刻刻感着冷落，一听得这聘书的传说，他立即悟出自己之所以冷落的原因了：美国总统换不换，无关紧要，想要人权，骑自行车上街，也不行的；第一着，仍然要和汤姆逊先生去结识。

    他生平所知道的洋人只有两个，路易先生一个早已回归民主世界了，现在又来了一个汤姆逊先生。汤姆逊先生不是想见就可以见到的，他除却赶紧去恳请猫大嘴之外，再没有别的道路了。

    猫大嘴的别墅大门正开着，鲁Q便怯怯的躄进去。他一到里面，很吃了惊，只见猫大嘴正坐在院子的中央，院子里摆放着一张圆桌，桌上散放着几只咖啡杯，赵公知、周公知和三个二流公知，都坐在太阳椅上，正必恭必敬的听说话。

   鲁Q轻轻的走近了，站在赵公知的背后，心里想招呼，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叫他猫大嘴固然是不行的了，茅先生也不妥，茅CEO也不妥，或者就应该叫洋狗之王了罢，毕竟大家都是洋人豢养的狗。

    洋狗之王却没有见他，因为白着眼睛讲得正起劲：

   “我是性急的，我总是说：汤姆逊先生！樱花运动很有把握的，我们动手罢！周八庄庄主转眼就可到手的！他却总说道No！——这是洋话，你们不懂的。否则早已成功了。然而这正是他做事小心的地方。他再三再四的讲战略，要先完成人权换产权......”

    “唔，.....这个.....”鲁Q候他略停，终于用十二分的勇气开口了，但不知道因为什么，又并不叫他洋狗之王。

    听着说话的几个人都吃惊的回顾他。洋狗之王也才看见：

   “什么？”

   “我......”

   “滚出去！”洋狗之王扬起哭丧棒来了。

    小狗们便都吆喝道：“先生叫你滚出去，你还不听么！”

    鲁Q将手向头上一遮，不自觉的逃出门外；洋狗之王倒也没有追。他抓起自己的自行车，心里便涌起了忧愁：洋狗之王不准他加入上流社会，他再没有别的路；从此决不能望汤姆逊先生来叫他，他所有的抱负，绿卡，移民，美国国籍的儿子，全被一笔勾销了。

    他很想立刻砸掉自行车，但没有砸。他游到夜间，喝了两碗威士忌，渐渐的高兴起来了，思想里又出现汤姆逊先生的模样。

    有一天，他照例的混到夜深，待咖啡馆要关门，才踱回天主教堂去。

    “噼噼啪啪.....”

    他忽而听得一种异样的声音，又不是爆竹。鲁Q本来是爱看热闹，爱管闲事的，便在暗中直寻过去。似乎前面有些脚步声；他正听，猛然间一个人从对面逃来了。鲁Q一看见，便赶紧翻身跟着逃。那人转弯，鲁Q也转弯，那人站住了，鲁Q也站住。他看后面并无什么，看那人便是小D。

   “什么？”鲁Q不平起来了。

   “研究所的门窗遭砸了！”小D气喘吁吁的说。

    鲁Q的心怦怦的跳了。小D说了便走；鲁Q却逃而又停的两三回。但他究竟是做过“这路生意”，格外胆大，于是躄出路角，仔细的听，似乎有些嚷嚷，又仔细的看，似乎来了一干新的洋人，八成是办事处来了新头儿，对猫大嘴等辈不满意，但是不分明，他还想上前，两只脚却没有动。

    鲁Q站着看到自己发烦，但他决计不再上前，却回到自己的教堂里去了。

    他躺了好一会，这才定了神：“不准我有人权，只准你有人权？臭五毛猫大嘴，——好！我总要发动周八庄全体洋狗，——竞选，——狗王！狗王！”

第九章  大团圆

    汤姆逊办事处遭砸之后，周八庄人大抵很快意而且恐慌，鲁Q也很快意而且恐慌。但四天之后，鲁Q在半夜里忽被警察抓进去了。

    进拘留所，鲁Q虽然有些忐忑，却并不很苦闷，因为他那天主教堂里的卧室，也并没有比这间屋子更高明。对面三男五女，看似公知模样，渐渐和他兜搭起来了，一个说是他们聚在一起搞裸体自由时被举报，一个说不知道为了什么被抓。他们问鲁Q，鲁Q爽利的答道，“因为我想造猫大嘴的反。”

    他们张大了嘴，“猫大嘴是洋人任命的狗王，也反得的么！”

    下半天便有研究所的法律顾问来了，说是保释那三男五女。

    法律顾问说，他们一群人搞裸体自由，是实践普世价值，自己的性器官，和自己手一样，想与谁握一握手，是自己的自由，没听说随便与人握手犯法的。

    派出所长直挠头，说，“我的压力很大，网上一片支持搞裸体自由的呼声。可我是依法办事。”

    法律顾问说，“这样的法，是恶法，是恶法就要抵制。”

    派出所长说会向上峰报告。

    正说着，猫大嘴到了，法律顾问立即失去锐气，转身向猫大嘴点头哈腰，一口一个“茅先生辛苦”。鲁Q疑心他来派出所，是要置自己于死地。鲁Q早听闻猫大嘴的手段，猫大嘴手下网络马甲成千上万，可以一夜之间让鲁Q与某个人命案关联起来。

    鲁Q膝关节立刻自然而然的宽松，便跪了下去了，“猫大爷，饶命！”

   “站着说！不要跪！”法律顾问吆喝说。

    鲁Q虽然似乎懂得，但总觉得站不住，身不由己的蹲了下去，而且终于趁势改为跪下了。

    “奴性！......”猫大嘴鄙夷似的说，但也没有叫他起来。

    “你从实招来罢，免得吃苦。我早都知道了。招了可以放你。”法律顾问看定了鲁Q的脸，沉静的清楚的说。

    “我本来要......投猫大爷......”鲁Q胡里胡涂的想了一通，这才断断续续的说。

    “胡说！此刻说，也迟了。现在你的同党在那里？”

    “什么？......”

    “那一晚砸研究所门窗的一伙人。”

    “他们没有来叫我。他们自己搬走了。”鲁Q提起来便愤愤。

    “走到那里去了呢？说出来便保释你了。”猫大嘴和气了。

    “我不知道......他们没有来叫我......”

    猫大嘴回到别墅，赵公知和周公知在等他。猫大嘴对法律顾问说，“让鲁Q去死吧！他竟想靠约翰逊先生威胁我等地位！汤姆逊先生不信任他！”

    第二天上午，两个女子到派出所告状，说鲁Q在某月某日夜间十三点八分强奸自己，分别有张小姐、小D可以作证。

    鲁Q认得伊就是参与裸体自由活动的一个，涨红了脸说，“你们的奶子长得什么样......我没见过的......”

    “你后悔没仔细看我的奶子么？警官，他还想强奸我们！”

    若干天后的一个下午，法官拿了一张纸，并一支笔送到鲁Q的面前，要将笔塞在他手里。鲁Q这时很吃惊，几乎“魂飞魄散”了：因为他的手和笔相关，这回是初次。他正不知怎样拿；那人却又指着一处地方教他画花押。

    “我.....”鲁Q一把抓住了笔，惶恐而且惭愧的说。

    “那么，你按个手印！”

    于是那人替他将纸铺在地上，鲁Q伏下去，使尽了平生的力气按手印。

    他后悔当初与猫大嘴不和，怎不安心做一条小洋狗，竟想竞选猫大嘴的位置，以致落得如此不堪。

    他又以为人生天地之间，大约本来有时要抓进抓出，有时要在纸上按手印的，惟有被告为强奸，却是一个污点，说明他连裸体自由的本事也没有学到，如何精通普世价值？

    他又想，猫大嘴不也是从吃屎慢慢混到啃骨头的么。不多时也就释然了，他想：孙子才怕坐牢呢。于是他睡着了。

    然而这一夜，猫大嘴反而不能睡：他和赵公知呕了气了。几个上流人物的谈话，赵公知写成了书，一夜走红，赵公知成了公知世界的明星，听说连约翰逊先生也关注了。又听说赵公知赚了八百万稿酬。

    猫大嘴和周公知密商，主张第一要打官司，周公知还主张集合全体马甲，在网上攻击赵公知抄袭。赵公知近来很不将猫大嘴放在眼里了。猫大嘴拍案打凳的说道，“惩一儆百！你看，刚刚惩罚了鲁Q，不搞清知识产权问题，我的面子在那里？”

    当晚，网络上开始了骂战。终归是猫大嘴人多势众，赵公知的声誉急转直下。赵公知窘急了，便立刻找到汤姆逊要辞职。汤姆逊慰勉了几句，但幸第二天倒也没有辞。

    据说，晚上，汤姆逊把猫大嘴、周公知、赵公知叫道办事处喝咖啡。

    汤姆逊脸色铁青，“周八庄剩下的那三家企业，一个粮食厂，一个锅碗厂，一个灶台厂，两年前约翰逊先生就相中了，至今事儿也没有办成。约翰逊先生一再强调，用人权换产权，是一项关系普世价值普及世界的大事，你们研究所在人权意识，——普世价值宣传上严重不足。两年内，人权换产权的工作，唔，这三家企业的产权，若没有大的进展，你们都辞职，成功了的话，你们手头的绿卡就可以升级了。”

    三人同时伸出右手放到《圣经》上，宣誓和解。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鲁Q上了一辆没有蓬的车，说是要被押送到某农场监狱。鲁Q给猫大嘴、周公知、赵公知各留下了一封长信，说是自己对普世价值学习不够，不懂得自己仅仅是洋大人的一条小狗，他们三位是洋人任命的狗王，狗王必是普世价值的象征。鲁Q涕泗纵横的表示，回来后，一定忠心耿耿地效忠狗王。

    “普世价值万岁......”鲁Q在百忙中，“无师自通”的说出半句从来不说的话。

    “好！！！”恰好吴小姐领着一群小公知路过，便发出豺狼的嗥叫一般的声音来。

    鲁Q在喝采声中，轮转眼睛去看吴小姐，似乎伊专门来给他送行的。

    据说，猫大嘴、周公知、赵公知看到鲁Q的信，异口同声“这个谬种！”

    不出半年，鲁Q监狱所在地发生地震。信寄到周八庄，说鲁Q死了。猫大嘴、周公知、赵公知异口同声“对普世价值不忠诚的能不死么！”

  至于舆论，在周八庄是无异议，自然都说鲁Q坏，犯了强奸案便是他的坏的证据。

    只有吴小姐有点惋惜：鲁Q，当时我为啥没想到要与你裸体自由一下呢！鲁Q，我哪是什么同性恋，那不过是为讨路易太太喜欢！唉，鲁Q，你怎么就没弄懂普世价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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