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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连载〕《醉卧危崖》:80后在审讯室里的省思与热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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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0 15:4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苏田 于 2010-1-20 15:51 编辑

真正的光明决不是永没有黑暗的时间,只是永不被黑暗所掩蔽罢了。真正的英雄决不是永没有卑下的情操,只是永不被卑下的情操所屈服罢了。


所以在你要战胜外来的敌人之前,先得战胜你内在的敌人;你不必害怕沉沦堕落,只消你能不断地自拔与更新。


战士啊,当你知道世界上受苦的不止你一个时,你定会减少痛楚,而你的希望也将永远在绝望中再生了罢!

                                                                   ——傅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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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0 15:4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古禾 于 2010-1-25 20:49 编辑

一   


   
夜已深。逼人的北风刮得越发紧了。满地落叶被团团地吹起,和着尘土,都拼了命地往人身里钻。我不由得背过身去,紧闭了眼,咬着嘴唇,兀自跌跌撞撞地走着。

   到哪里去呢?我不知道。或许,我是不想知道。

   可我多么希望自己能够这样地走下去:与那可笑的寒风搏斗从而擎起生命的大旗,让自己在不懈的行走中燃烧起来、发光与热,至少能扪心自问对那早就逝去的青春与美好都干了些什么!我,还有救吗?

   巨大而又沉重的疑问,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根本就不必劳烦狂风的大驾,早不知被谁丢到那爪哇国里去啦。

   ……

  “看着点儿!没长眼啊你!”木木地望着这位在大风夜骑车还喋喋不休的哥们儿好不容易跨上车、吐了嘴里的沙子、歪歪斜斜地渐行渐远,猛然间,我才发现:从中关村海淀图书城那边的网吧出来一路莽走,那书的海洋还有创新的摇篮都已被我远远地抛在了脑后——我正站在中关村南大街与学院南路相交叉的十字路口上,四顾茫茫。

   风小了些,但仍旧吹个不停。辅路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个打扫落叶的人,正在一板一眼地扫着,全然不管那闲着没事儿的北风总把拢好的落叶一再地吹散。而那些拉家带口干早点营生的人,也开着挤满盆盆罐罐的机动三轮车,在大马路上时不时地呼啸而过,匆忙得只甩下一股股呛人的狼烟在催人奋进疾走。

   可等等,难道不是歌声吗?自不远处传来,若有似无,就像那和风中细枝的摇曳,妩媚、醉人:

  
一滴泪/跌落/ 惊飞花万朵
   两颗心/望着/ 情烈如火
   三生世/上缘/ 是夜吟蹉跎
   泪碎了你/ 醉了我/ 又纷然如昨
   一滴泪/将你我晶莹包裹/ 千年后/凝成/琥珀
   一滴泪允诺/却记忆斑驳/ 幻化了多/少错
   不相信泪水/冲断你我/ 心已被泪/灼热
   刹那间黑夜/缓缓流过/ 一滴泪/融化我
   泪陨落/ 心寂寞……

   我信步寻去,声音大了些。在大厦当保安的小兄弟缩在只有一副桌椅的门房里已然睡着,脸色苍白、眉头紧锁;紧握着的手机却近乎偏执地哼着同一支歌,一遍,一遍,又一遍……连那不安分的风也终于静了下来,与我一道倾听着。

   我不知道你到底遭遇了什么,又想向谁诉说。千万别再愁眉苦脸的啦,何妨唇角微扬。不管它得到了还是失去,要知道:心有所属,就算幸福!哪怕日子过得再长、再久,你还是会被自己感动。真的,就连妒忌的我也愿你今夜,睡得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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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0 16:1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古禾 于 2010-1-25 20:50 编辑



  “大哥,真没了!不信您看!”在饭庄外面烤羊肉串儿的小伙子向我央告,还特意掀开了货箱给我瞧,“一瞅这大风刮得,我心先就凉半截儿!但晚上还是要出来碰碰运气,没办法,全都指望着它呐!”

   他瘦削、单薄,站在那儿一个劲儿地搓着手,脸似乎红了些,但眸子却是分外的明亮,“没承想等到三点多钟的时候,老天爷也不想陪咱玩儿了,咱就只好该干嘛干嘛呗。好在这个店生意火,这不,一个钟头不到就全都卖完啦!”他嘿嘿地笑了,“不过人也累得够呛,一晚上都没个时闲儿!还得早点儿回家干活儿嘞!”


   我的胃也实在不忍打扰这位踌躇满怀的朋友,刚要转身走开,可这位着急回家的主似乎怕我不明白,紧接着又说:“这店里老板平时没少帮我,今儿晚上闲着要是不给人家帮点儿忙那可说不过去。这人那,就得知恩图报!大哥,您说是不?”

   我嗯啊地应付着,仍旧站在原地,怕他还有什么道理要讲,却听他嘴里蹦出来如下几个字:“大哥,我真得走了。要不然,您到店里面瞅瞅,兴许还有吃的;那儿人多,也热闹。下次我肯定多备货!您看成不?”

  “咋不成。”我如释重负。

   这家饭庄看起来装修考究,布置典雅;里面的客人果然还有不少,多是三五好友聚在那里高谈阔论、觥筹交错,也有一二情侣自在一隅喃喃细语、情意绵绵。

   但当服务员把印制精美的菜单递过来以后,翻着翻着,我却不知怎的突然间全没了胃口。但从前天晚上九点多吃完饭以后直到现在,我都已经有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呀。也许是累的吧。一连在网吧打了二十几个钟头的游戏,紧接着又在大风夜接连走了好几个钟头,换作是谁都会吃不消吧,要不然我也不会打的从魏公村十字路口那儿来母校看看了。

   算来毕业才不过四年多,但母校却已大变了样。一栋临街的大厦在我以前住过的宿舍楼前拔地而起,原来的平房也变身为颇具现代气息的楼宇了;就连学校周边不知什么时候也冒出了许多新楼,包括这个饭庄。三四年前同学聚会多在这一带,都是些家常的饭馆儿,虽然简陋些,但那时大家在京的——不管是读研也好,工作也好——还是很多的,热闹得很。

  “您——要点儿什么?”她似乎很困,强撑着黑眼圈儿,还不时地打着哈欠。

  “哦,来瓶啤酒吧、常温的,别的就不要了。等等——”我叫住了刚要转身的她,“谢谢你!”

   杯酒下肚,身子热了些,走在街上也不像先前那么地冷了。附近有个水产品批发市场,很多人都在那儿来来回回地往车上装着货。小饭馆儿里也都大亮大亮的,到处弥漫着煮东西的浓浓热气。酒气上涌,我不禁朝天舒了一口——高悬的星月是那样清冷,无垠的夜空没有一丝云彩;而在不远处的夜幕上,有几个红点儿正一闪一闪的,仿佛是天上那些不肯睡觉的孩子们正在向人间,好奇地张望着。

   我笑了。在母校学习的这四年里,我一直想去看看那些红点儿到底是什么,却终究没能去成。想想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不是吗?一个地儿哪怕多么的小,都有我们从未到过的地方——我们的家、我们的村庄与街道、我们的乡镇与城市、我们的祖国、我们的星球、还有我们内心——所以我们会好奇,燃起热望,要行走远方、实现梦想;继而失落,悔恨彷徨,又想回到家乡、回到那梦开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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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0 16:28 | 显示全部楼层
支持原创,楼主加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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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0 16:3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古禾 于 2010-1-25 20:51 编辑



   打的到魏公村,再坐地铁到雍和宫,当我回住处路过簋街的时候,天已大亮。那些笃信生命在于吃喝的食客还未曾散去,他们似乎是吃完了宵夜再接着吃早饭,而在咀嚼的当口儿却又盘算着午饭要吃点儿什么了;服务员们则在饭庄里面有说有笑地打扫着,还有些正忙不迭地从车上卸货,为新一天的营生做着准备。

   当然,对那些食客一步三回首、满怀崇敬之情的咱也沾了不少光儿。有一处路边儿堆满了各色垃圾,泔水淌得满地都是,还差不多结成了冰;刚好被那个谁——唉、好像是我那只右脚穿着的鞋子吧——不幸踩了个正着,霎时间整个人都重重地摔在地上,幸好在倒地之前我还不忘拥抱蓝天,最终才免于亲口品尝这顿免费的大餐。

   原谅我吧,我不得不向所有参与制造和倾倒它们的人狠狠回敬了几句、而且在迅速逃离事发现场后更是在心里自创了好多新词儿、这才急匆匆地检视起自己:

   蓝色牛仔裤显然是重灾区,屁股那儿都湿透了,要命的是它还五颜六色、粘糊糊的,让人很难立刻就联想到时下的流行风尚;左手掌更是擦破了一大块儿皮,渗着血丝,感觉火辣辣的;而那双所谓的防滑鞋呢,倒干干净净像啥事都没发生似的,巨无辜地望着我;正要脱下心爱的棉外套看看吧,脸刚抬起来又被一位行色匆匆的高个姑娘的胸脯儿给撞着了!

   在我下意识地做出一系列极其复杂的动作反应之后,才使那消失了足足一秒的可爱世界重又回到我的眼里。

  “对不起对不起,我走错啦!”她赶紧又转进挨着的另一间屋,“啊!!!”尖叫声顿时拔地而起。我急忙出来,却见那位姑娘右手紧拢着半敞的羽绒服、左手掩眉、三步并两步地倏地夺门而去,眼前依稀只剩下她那火红滚烫的脸颊。

   我戳了好半天肚皮觉着胆子还在,终于向从那间屋子里徐徐出来、正在洗手的壮汉问:“你把她怎么着了?”

  “我能把她怎么着?我连她长什么样都还不知道呢!”镜子里的他竟然笑了。

  “你他妈的在里面还想干什么!!!”我不由得怒了。

   他一脸的横肉全抽搐着,转身向我逼了过来,“你丫的说谁呢?!”

  “别别别!误会,全是误会!”一位老人也不知是从哪儿蹦出来的,直拽着我说,“小伙子,真不怪他!那个姑娘家——她是你对象吧——那个、她吧,她上错厕所啦!”

  “什么?”我听得有点儿糊涂。

  “当时吧,我跟他都站在那儿小便来着,她就猛地冲进来了;哎呦把我给吓得,刚尿半截儿就死活也尿不出了,等了好一会儿才完事儿。”
     
   老人家兀自在那里说些什么岁月不饶人啦、得饶人处且饶人之类的老话儿,之后好像是发现自己急着劝架竟忘了把裤子拉链儿拉上这才住了口;我却抬眼怔怔地看向这间屋子门框的左手边墙上——一个蓝色小人儿正在那儿傻乎乎地站得笔直,没穿裙子,也没什么曲线美——果然是她走错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搞错了!”没说的,闪!不过出门后再想想,到附近最近的厕所怎么着也得走个两分来钟吧。唉!但愿她真是专业练短跑的,要能是牙买加人那就更好了。

  “应该能感觉到呀?”我走着走着,突然又嘟囔了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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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0 16:47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4# 古禾

谢谢斑竹,感激涕零中!因为你是我这篇处女作的第一个读者!

不过我太笨了,总是没法子空格,还请高人指点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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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0 16:53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古禾

谢谢斑竹,感激涕零中!因为你是我这篇处女作的第一个读者!

不过我太笨了,总是没法子 ...
苏田 发表于 2010-1-20 16:47

见习版主,谢谢。我说你怎么发了那么多同样的帖子。向精华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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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0 17:4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古禾 于 2010-1-25 20:52 编辑



   废话少说,闲事儿咱也不管了。我必须趁着早上天冷、街上行人还不太多的有利时机,速回住处。计议已定,我立马开跑。被带起来的小风儿干冷干冷的,把人吹得生疼,尤其是我那薄脸、受伤的左手掌和那被摔成八瓣儿的湿屁股;幸好跑着跑着身子就热乎起来了,感觉特爽——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有的猛男每天天不亮就光着膀子、只穿裤头地出来疯跑了。

   快跑到小区南大门时,累得我也只好扯下脸面信步而行了——谁认识谁呀;再说了,这么早又这么冷也就是老头儿老太太肯出来溜达溜达、遛狗、买菜,美女们恐怕都还在暖暖的被窝里面做梦呢吧——这样反复想着,我心下也就释然了。

   在侧身避让一辆徐徐驶过的警车并瞟了一眼对面儿的派出所之后,我终于正在穿越小区门口了,极想麻利利儿地赶快回住处洗个澡、吃个饭、然后睡一大觉。而所谓幸福,在此时的我看来,仿佛也不过如此了;并且就在眼前。

   但现实这位冰美人儿竟然继续向我透支她的残酷。

   就在离我还不到一米远的正前方,赫然立着一个身板儿结实的熟悉背影,正在那里袖着手左顾右盼的,似乎在等什么人。妄想掉头开溜显然已不可能,因为我立时便看见了他那红扑扑的脸颊、喜滋滋的眼神,也听到了让人心底热乎乎的一声问候:“早啊,小苏哥!”

  “早!等人那、小刘?”见他凑得更近了,我不由得僵在原地。

  “嗯。我找着咪咪她们家人了,说是一会儿就过来,让我先在这儿等着。”

  “真的啊!那你就不怕我小外甥女瑛子找你要?数她最疼咪咪了!”见他并没发现什么,我这才稍稍放松了些。

  “那没办法呀!你就是再疼再亲,是人家的还是人家的;再说了,人家比咱们更急!您瞅!”他边说边指向贴在那门房墙上的一张大纸。

   我扭头看去,原来是则寻猫启事。大意是说此猫离家后已逾月未归,爱女为之茶饭不思,若幸得寻获、必重金以谢云云。末了儿除了联系方式,还附上了顶大的一张照片——黑白花色的——真真儿地跟咪咪就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怎么没写日子,啥时候贴的?”我总算从鸡蛋里挑出了骨头一根。

  “贴了总有几天了吧。上星期找您借书时我就看见了,但一直也没拿定主意还不还呢——就你那个外甥女,拿它当什么似的!又该跟我记仇了!”他皱着眉头笑起来了,接着说道:“但还是那句话,你就是再疼再亲,是人家的还是人家的,咱可不惯小孩子这毛病;不过,我也想等过年了给她买个礼物啥的,算是弥补一下吧。呵呵。”

  “啥礼物?要不然咱俩儿一块儿买得啦!”我终于来劲儿了。

  “不不不,哥!哪儿能老麻烦您,给她买的东西还少啊!”他急伸出手推脱着,见我只是动了动嘴皮子、身子纹丝儿没动,才安下心来接着说:“就是你们城里孩子老玩儿的那个旱冰鞋,她一见就嚷嚷着要买。我琢磨吧,眼瞅她都四岁多了,还真没给她买啥正经玩意儿,也该买了!虽说挺贵的,但咱干活儿再飙点儿不就都有了嘛!到时候哥您给我参谋参谋买啥样的就行!”

  “呵呵”,他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好歹我也是瑛子她亲舅呀!我算看出来啦:小孩子她最会为人了!跟谁最亲跟谁好,都盘算得精着呢!”

  “倒也是。嘿你还拿着那个玩意儿干嘛,不危险呀!大冷天也不带个手套!”

  “您说了好多次我知道全是为了我好,但这好歹也是我爸留下的呀,拿着它就真像见着我爸了,心窝子里也觉得踏实、热呼!呵呵。”小刘笑着低下了头,兀自在冻得通红的手里头摩挲他那把塑料黑柄、精钢白刃的刮胡刀。

  “哥,这几天咋老没见您去吃早点呢?打手机也关机。”最后,还是小刘打破了这颇为难言的沉默。

  “哦,可能没电了吧,还没来得及充;这两天也比较忙,早饭随便吃点儿就行了。”我张口就来,许是不想再耽搁了;不知什么时候从小区旁边儿南馆公园里径直冲出的吊嗓子声在不停撞击着我的耳膜,似乎连我那饿得前胸贴后背的肚子、过劳的双腿还有左手掌上伤口的血丝也跟着共振起来了。

  “那哥您可得注意点儿,胃病全靠养呢!”

  “行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我已顾不上保全自己那成难毁易的光辉形象,就挪开了步,有些踉跄地朝前走了。

  “苏哥!!!您咋????!!!!”两声惨叫迅即在我身后轰轰地炸响。

   一向拜倒于我的小刘,相信此时也终于被我给彻底地雷倒了。

  “你想问我这条潮裤是在哪儿弄到的吧——难买着呐!”我头也不回地高声应道。心下却也不禁暗赞:有时候自己还当真有那么几分魏晋名士的范儿!

  “是、不是不是!不是裤子!是袄!”他已经语无伦次了。

   管他!从这一秒起,我,就是博尔特——奥运会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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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0 18:0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苏田 于 2010-1-20 18:15 编辑

古禾,你能帮我把6楼给解决掉吗?我想删却删不了。

它对谁来说都是一场灾难,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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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0 18:0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古禾 于 2010-1-25 20:55 编辑



   当然,在冲刺了将近百米之后,等着我的并不是什么鲜花和掌声,而是急欲亲眼见证这一刻却被活生生卡在嗓子眼儿里的那一股股酸水儿;这还不算,就连N眼都望不到头儿的楼梯也跟着瞎起哄,仿佛各个台阶儿都陡然间肿了不少似的,真像极了天底下那为着“一日未见,如三秋兮”而泣泪神伤的好多好多眼珠子。你们意思意思也就行了,没必要搞得这么夸张吧?

   总算挪到七楼的住处门前了,但甭管我使出多大的劲儿,那把门钥匙竟然死活都不肯乖乖儿地钻到锁孔里面去。连你也想捉弄我,是吧!您这位大小姐是嫌我手发僵、直抖呢,还是笑

   我鼻子发酸、俩眼一会儿清楚一会儿模糊?

  “够了!我就直说了吧,”我还是没忍住地吼了一嗓子:“你们都他妈太傻、太傻、太傻啦!!!”

   在内心吵嚷不止的无边沉寂里,我终于把门给打开了——暖气扑面而来。

   与我同住在这个小二居的脏乱杂物们,也早就扬起了亲热的笑脸。虽然我这个经常不着家的大懒蛋一直都在替它们交着房租,但,值了!最起码,它们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不会随身带着好些个假面,也不会明面儿上一套、暗地里又一套,更不会吃了你的、喝了你的、末了儿还要狠狠地捅你一刀子——因为它们真诚!

   而笑不起来的冰箱却和我一样饥肠辘辘:一个小西红柿正孤零零地在里面舔着它那业已烂掉的伤口。可我明明记得小刘前些日子就送的那个熟白薯还没吃完呀,算了,由它去。我还是煮我最最拿手的方便面吧。

   但这时我却截获密报,说受了伤的左手掌竟要马上罢工维权!我也只好先将那气鼓鼓的肚子撇在一旁,赶紧安抚起伤口来了:伺候人家痛痛快快地冲个凉自然是少不的、之后又给它灌了好多好多的 “二锅头”——因为尽管我把住处全都翻了个底儿掉,也还是没有找着哪怕一片儿创可贴。连番的折腾过后呢,伤口终于不闹了,我也终于被这最后的一根稻草给压倒了。

  “在网吧一动不动打了二十几个钟头的游戏,又在大风夜里莫名其妙地一路莽走、去这儿去那儿的。回来时都狠摔一跤了,还非要逞能作什么救美的英雄!紧接着又疯跑了两回,就是在傻站着的时候也不忘记关心起猫咪、旱冰鞋和那个什么刮胡刀!哦、对了,去网吧之前还在中关村图书大厦里蹭读了大半天的好书!

  “还有呢——我不想啦,爱有啥有啥,喝完这点儿‘二锅头’就好好睡吧,太累了!相信等醒来时绝对又会是一个崭新的我,一个崭新的明天!”老早就歪躺在床上的我,衣服连脱都没脱,嘴里面却一直念念叨叨的,就这样喝光了最后的二两白酒。

  “其实我并非什么嗜酒之辈,酒量就更马马虎虎了。啤的虽说能喝他十几瓶而不醉,但旁边儿要不紧挨着厕所,咱还真不敢放开了喝;白的那可差远了,一过半斤,准得喝高。但我最怕的,还是把啤的跟白的连在一块儿喝:哪怕就一瓶啤的、二两白的、前后还隔着大半天呢,立马就醉,还外加耍酒疯!血淋淋的教训啊,都已经整整三次了,我可不想再遭那份儿罪!”

   话音未落,刚才还在活蹦乱跳的那个小酒瓶却立马倒了霉,被我狠狠地摔出去老远,一路丁玲咣当地还愣是没碎,那叫一个痛快!

  “你们不知道吧,头一回特逗!那年我刚上大一,寒假时和高中同学聚会来着。我是一会儿跟男生喝白的,一会儿又跟女生喝啤的,结果喝高了。但我都这样了,还没忘记要给一个女生打电话!我给她攒了好多用过的201电话卡,本来都说好了等聚会时给她的,结果她没来,据说是家里临时有事儿。他们当然不让我打,我却偏要打,而且还真打给他们看了!可你们猜怎么着?”我拿眼儿把各处都扫了一遍,才又接着说:

  “我挨了一个大嘴巴子!因为我把身边儿一个女生的胳膊当成话筒,把她胸脯给当成键盘了!后来听一哥们儿说,我还真地狠狠点了那么几下儿!哎呦喂,你们说吧,好笑不好笑!”
四下里一片寂然。

  “难道不好笑吗?!”我愤愤地坐起——却又慢慢合上了眼睛,双手紧捂住垂下的脸——“难道不好笑吗?我知道我是找抽、欠揍、缺练或者随便什么词儿吧!因为那时我还在纠缠一个根本就不爱我的人,却没看出来正在伤害另一个深深爱着我的人!!!”

   我霍然挣起,还没立稳,就跌跌撞撞地向那窗前荡去,一如游走在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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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0 18:31 | 显示全部楼层
古禾,你能帮我把6楼给解决掉吗?我想删却删不了。

它对谁来说都是一场灾难,谢了! ...
苏田 发表于 2010-1-20 18:00
删除了,呵呵,你用的什么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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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0 20:0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苏田 于 2010-1-20 20:08 编辑

泪奔!太谢谢啦!
我用的是“新宋体”。但不知怎么搞的,有些段落之间就是空不了格,大家伙将就着看吧。

主人公有些病态、或者像一狂人,但他还是有着未曾泯灭的真心、爱心与诗心。他稀里糊涂就走过了青春,对他人、对社会乃至对他自己的人生与责任也不甚了了,他有时很伟大,更多的却是脆弱,但是死神把他一步步逼上了绝路,也让他终于经历了一场涅槃。他就是“我”——我真的希望每个人都能从中找到自己,找到心。

第一次写,现在再读自己都感到丢脸,似乎语言太不自然了,而且太琐碎,希望后续能化腐朽为神奇,不留费笔。大家要拍砖的话就狠狠地拍,没准能让我开一次窍,先行谢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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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1 00:2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連長 于 2010-1-21 00:44 编辑
泪奔!太谢谢啦!
我用的是“新宋体”。但不知怎么搞的,有些段落之间就是空不了格,大家伙将就着看吧。

...
苏田 发表于 2010/1/20 20:06



    段落空格是嗎?您可以將輸入法切換到智能ABC狀態,按V1再打空格,就隔開了

具體的你可以看圖示:

2010-01-21_002913.jpg 2010-01-21_003052.jpg 2010-01-21_003150.jpg

然后你按一下‘v’,再按一下‘1’

會出來一個字面,你直接按空格鍵,就會騰出一段!


比如第二段:


    “大哥,真没了!不信您看!”在饭庄外面烤羊肉串的小伙子向我央告,还特意掀开了货箱给我瞧,“一瞅这大风刮得,我心先就凉半截!但晚上还是要出来碰碰运气,没办法,全都指望着它呐!”

他瘦削、单薄,站在那一个劲地搓着手,脸似乎红了些,但眸子却是分外的明亮,“没承想等到三点多钟的时候,老天爷也不想陪咱玩了,咱就只好该干嘛干嘛呗。好在这个店生意火,这不,一个钟头不到就全都卖完啦!”他嘿嘿地笑了,“不过人也累得够呛,一晚上都没个时闲!还得早点回家干活嘞!”

 

我的胃也实在不忍打扰这位踌躇满怀的朋友,刚要转身走开,可这位着急回家的主似乎怕我不明白,紧接着又说:“这店里老板平时没少帮我,今晚上闲着要是不给人家帮点忙那可说不过去。这人那,就得知恩图报!大哥,您说是不?”

 

我嗯啊地应付着,仍旧站在原地,怕他还有什么道理要讲,却听他嘴里蹦出来如下几个字:“大哥,我真得走了。要不然,您到店里面瞅瞅,兴许还有吃的;那人多,也热闹。下次我肯定多备货!您看成不?”

 

“咋不成。”我如释重负。

 

这家饭庄看起来装修考究,布置典雅;里面的客人果然还有不少,多是三五好友聚在那里高谈阔论、觥筹交错,也有一二情侣自在一隅喃喃细语、情意绵绵。

 

但当服务员把印制精美的菜单递过来以后,翻着翻着,我却不知怎的突然间全没了胃口。但从前天晚上九点多吃完饭以后直到现在,我都已经有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呀。也许是累的吧。一连在网吧打了二十几个钟头的游戏,紧接着又在大风夜接连走了好几个钟头,换作是谁都会吃不消吧,要不然我也不会打的从魏公村十字路口那来母校看看了。

 

算来毕业才不过四年多,但母校却已大变了样。一栋临街的大厦在我以前住过的宿舍楼前拔地而起,原来的平房也变身为颇具现代气息的楼宇了;就连学校周边不知什么时候也冒出了许多新楼,包括这个饭庄。三四年前同学聚会多在这一带,都是些家常的饭馆,虽然简陋些,但那时大家在京的——不管是读研也好,工作也好——还是很多的,热闹得很。

 

“您——要点什么?”她似乎很困,强撑着黑眼圈,还不时地打着哈欠。

 


    “哦,来瓶啤酒吧、常温的,别的就不要了。等等——”我叫住了刚要转身的她,“谢谢你!”
 

  杯酒下肚,身子热了些,走在街上也不像先前那么地冷了。附近有个水产品批发市场,很多人都在那来来回回地往车上装着货。小饭馆里也都大亮大亮的,到处弥漫着煮东西的浓浓热气。酒气上涌,我不禁朝天舒了一口——高悬的星月是那样清冷,无垠的夜空没有一丝云彩;而在不远处的夜幕上,有几个红点正一闪一闪的,仿佛是天上那些不肯睡觉的孩子们正在向人间,好奇地张望着。

 

我笑了。在母校学习的这四年里,我一直想去看看那些红点到底是什么,却终究没能去成。想想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不是吗?一个地哪怕多么的小,都有我们从未到过的地方——我们的家、我们的村庄与街道、我们的乡镇与城市、我们的祖国、我们的星球、还有我们内心——所以我们会好奇,燃起热望,要行走远方、实现梦想;继而失落,悔恨彷徨,又想回到家乡、回到那梦开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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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 12:43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13# 連長

多谢多谢!我晚上一定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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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2 18:4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古禾 于 2010-1-25 20:59 编辑

 

“你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委身给那个死硬冰冷的水泥地?!它到底好在哪?!难道这样你就能复归于大地,获得永久的宁静吗?!难道这样你就能了无挂碍、周游九天了吗?!你不能!!!永远都不能!!!你想没想过那些深深爱着你的人,你要他们把心放哪,你又要他们寄情何处?!”我没命地吼道:

 

“就算你心真的痛了、灰了、死啦也累了,再不想去承受些什么、热望些什么甚至等待些什么,更甭提什么周旋应付吧!但有什么心事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为什么又让我在整整八年之后才知道!我们不是说好了永远都做好朋友的吗?!难道我心里不好受你就会他妈的好受些吗?!你——”

 

寒风骤啸,我一个劲地猛咳,眼泪都被挤了出来,抓着窗棱的双手顿觉麻木,一阵阵眩晕。我慢慢蹲下,却还是不肯下来,又曲腿半躺在窗台上——不过背倚脚顶的倒也稳当了些。

 

“八年,都八年喽!”喃喃自语的我歪举着头,向那灰蒙蒙的长空凝神望去,“也许你早就找着真正属于你的那一半啦!信不信?总不至于像我一样悲惨吧:都快奔三的人了,还没谈过恋爱!”

 

我把眼泪都笑出来了,“她算是我第一个喜欢上的人吧,而且还是在高考复读最要命的时候——你如今该不会介意咱俩聊起这位老同学了吧——不过,到现在我也没搞懂她还有全班其他的人都是怎么知道的,可我从头到尾一直都憋着没说呐!后来上了大学,有一段时间我还是不能放弃,于是就打骚扰电话、写信,被拒后又迷上了喝酒、还写诗!不过再后来呢,诗被记住了,人倒给忘啦!呵。”

 

许是太困了吧,我禁不住垂下了沉沉的眼帘,俩手却仍使劲地抻着头发,“你就是在那个时候走的吗,在我一边写诗、一边忘却的时候?现在想想,也许那首诗写的根本就不是我,而是你,是那个为了爱什么都做得出但就是不能放下的你! 我问你,要是那时我尽到了一个朋友的责任,能想着跟你联系,你还——”

 

“嚎春子呐,大早晨的叫什么叫!” 突然间的一声尖厉划破寂廖,给我那耳朵挠起了痒痒。真是奇了怪啦:刚才嚷嚷的时候你不说我嚎,现在都嘟囔上了你却偏说我嚎!好,我他妈的这就嚎给你听:

 

醉醉醉醉 醉醉醉! 伊人语冷 梦魂惊!

天生孤傲 羞自认! 来邀明月 同一倾!

丝丝缠绵 怀难遣! 把酒欲饮 杯频停!

温柔刀冷 引颈笑! 爱到涩时 方痴情!

 

楼上的那位没再聒噪。但直到瞪着他恨恨地将窗户关死,我这才终于抽回了身子,后脑勺重重倒在窗棱上,大笑了起来——却早已声嘶力竭。

 

冷风忽地扫过,我不禁打了个寒颤,睁开了眼,却看见楼下不知什么时候围拢了一大帮人——都在那叽叽喳喳、指指点点的——打头的像是小刘,正抻着脖子朝我直吼,震得我耳膜发疼,却连一句也听不懂了。我撑开干冷干冷的嘴唇,想要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但就是说不出口!恍惚之间,耳畔突然响起他叫嚷的那句来了:“是、不是不是!不是裤子!是袄!”

 

袄?我望向小刘,见他正急着脱呢。终于明白啦:我脱!我离了窗棱,盘腿坐起,用力地扯下拉锁,喘着粗气,右手在背后拽起左袖口来,却差点失了平衡、朝外倒去。楼下一阵骚动,左手紧抓住窗沿的我却嘿嘿地笑了。我重新来过,终于把它给脱了下来。

 

可这会我却彻底傻眼、再也笑不出来了,一大摊的狗屎赫然在棉外套后面赖着不走,虽风干了不少,但闻着还是让人受不了。晕啊!都招谁惹谁了我?!更要命的是,我瞅见床上那条簇新簇新的毛毯也有粘乎乎的一片——那可是老妈前几天特意买给我的!我急着要去看个究竟,刚把身子撑起来,眼前却猛地一黑,然后就觉着身子在下落、下落,仿佛跌进了记忆的漩涡一般,那些人啦、事啦、场景啦——从出生到现在的、熟悉以及陌生的、依然铭记甚至已然忘却的——全都不停地向我涌来,快得一闪而过,却又慢到感觉重活了一回。而在嘈杂扰攘中,渐渐传来了一声声温柔慈爱的呼唤:

 

赤子啊,复归于婴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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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2 19:30 | 显示全部楼层
多谢连长兄,这次上传没费啥事!
越来越多的朋友进来看了,我是欢迎之至,最起码能督促我快点写、好好写,一并谢过了!

今天是值得庆祝的日子,因为第一部分已然完成,在此极想与看过的诸位分享一下:
1、一二要合起来看,主写积极向上的“我”,基调是深情的、虽然是那么脆弱;三四也要合看,主写消极逃避的“我”,基调是搞笑的、虽然人还不坏;五六是二“我”相斗,积极向上的“我”渐占上风。

2、伏笔:比如说啤酒、二锅头以及在簋街跌的那一跤所衍生出的一系列后果等等,此外还有很多伏笔,要留待后续接上。其实这正如我们的生活,往往是阴错阳差、让人哭笑不得的。

3、象征:比如在“我”的世界里,万物是活的、却又孑然一人,这是为什么?在五中通过“我”进门前后情绪的波动点出了“我”的罩门所在——承受不起的爱、承受不起的恨以及承受不起的鄙视。当然也包括跳楼这段,“我”终于第一次面对了死亡,也终于倾听起生命源头的召唤,但这就够了吗?显然不够,所以接下来会越来越精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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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2 19:47 | 显示全部楼层
当然,我现在最头疼的
一是语言,忽文忽白的,读着别扭,风格正在形成中,大家多包涵;
二是氛围,我总想把搞笑、荒诞、惊悚、悬疑甚至深情都融到诗情画意中——有意境,画面感强——但往往搞成四不像了;
三是我觉得主题有些沉重,又不是什么才子佳人、也非什么成功秘籍,愿意看的人多吗?有意义之外怎样写得有意思?
真的希望朋友们多提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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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2 20:05 | 显示全部楼层
另,有些脏话,都是在非常时刻脱口的,敬请理解。

有些地方可能初读不通,也许想的不一样,这很正常的:比如说“赤子”就是“婴孩”,那就不通了呀?其实,这和儿女长得多老在父母眼里都是孩子,而且都是好孩子是一个道理。

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每个人都有些永远信任你、欣赏你乃至成就你的人,也许是父母亲人们、或是师长朋友、当然还有那一位。把这些真实存在的爱以诗意呈现出来,是我一生的追求和享受。

有什么心事,那就给我发个短消息吧,我最爱的就是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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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2 20:20 | 显示全部楼层
双休日再大干一场,争取把第二部分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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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2 22:28 | 显示全部楼层
能不能把字体改一下?感觉看着眼睛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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