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

钟馗打鬼

去朝鲜该带些什么？

    李部长的判断应验了。

    在国安部门的拉网式排查下，终于，一条细细的线索浮出了水面。

    负责北都外事部门情报排查的侦查员发现，苏联驻华代理武官杜乐文上校曾经和妻子一起参加国方部在春节后举办的迎新春招待宴会，在宴会上，有五位我解放军军官按照西方的礼节带着妻子一起参加，这会不会是泄密的渠道呢？

    于是任务布置下去，经过细致的调查，周密的取证，一个挨一个的上门问询赴宴者，得到的反馈是一致的，问题可能就出在这次宴会上！

    有几个目击者证明，这五位夫人其中有一位和苏联驻华代理武官杜乐文的夫人交谈甚欢。

    侦查员们经过背景调查，发现这位夫人曾经在苏联学习过一段时间，能够说俄语，这让侦查员感觉，这个方向有可能是正确的。考虑到这极可能是无意中的泄密，所以组织上决定，采用当面问话的方式进行调查。

    胡凡是北都军区后勤保障处的一名高级军官，他最近一直忙着给各个部队调拨各种换装的武器装备，对于他和他的同事来说，最近一个星期回不了一次家的情况时有发生，因为手头等待处理物资的量实在是太大了。

    胡凡非常振奋，他看见这些各式各样先进的武器被大量的流水一般的发往各个部队，又有各种杂牌万国造武器被流水般从各个部队上缴回来，再运往南方。两相对比，令胡凡和他的同事们都感觉，这种进步和力量的增强是实实在在的。每天干这种看得见摸得着，明显提升军力的工作，就像每天吃了兴奋剂一般，哪怕是通宵整理编制各种目录也不觉得苦。

    可是今天，他却被从岗位上突然叫走，来到政委的办公室。在这里，他被告知，要qīngchu的回答每一个来自这几个调查人员的问题，回答之后，还将要接受进一步的隔离审查。

    胡凡是个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他一五一十毫无保留的回答着一个个问题，越是随着问题的深入，胡凡越是感觉如坠冰窟。

    胡凡是个聪明人，他忍不住问道：“同志，你们是不是怀疑我或者我妻子杨媛泄密？”

    这些前来调查的同志不露一点口风的道：“你不要多问，如实回答问题就行了，组织上会查清事实的，我们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但是胡凡感觉，这样的回答似乎有些肯定了他的猜想。

    询问结束后，胡凡被带去军区保卫处，呆在一个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床一个桌子一把椅子的大屋里接受隔离，桌子上放着纸笔，方便他随时想起什么就能进行记录。

    这些侦查员们还在军区总部办公室里没有离开，他们现场整理了询问笔录后，侦查员聂风说道：

    “这个胡凡我觉得没有什么隐瞒，他太太确实懂俄语，目前在军区的中学当教导主任。政委也说了，这个杨媛个人品质和政治素质应该很好，我看可以当面直接询问。”

    侦查员李唐道：“胡凡自己说他没有对杨媛透露过新装备的事情，他这样的话，究竟能不能确信呢？”

    另一个侦查员卫岗平道：“不管胡凡说了没有，杨媛身在军区，完全有可能从其他渠道得知新装备的消息，我也同意直接当面询问。”

    于是三个调查员起身前往军区中学，一番坦诚的对话后，事情终于水落石出。

    胡凡的妻子杨媛确实是知道了我军有了新式装备，但却是从军区学校里的几个孩子口中得知的，那几个孩子都是从小跟着部队长大的，对于枪炮武器简直是如数家珍，他们最近天天在说自己父亲的部队现在有了进口的新式火炮和一种新式冲锋枪，家里的老子又是如何夸奖这些进口新式武器的。这几个孩子整天憧憬着能够中学毕业就参军，好好过一把枪炮瘾。

    杨媛在和孩子们的交谈中，意识到自己丈夫胡凡每天忙的不可开交，一定是为了这些武器的原因。在她想来，这些进口武器不用说，只有苏联才能造嘛。

    她在酒会上曾经对苏联驻华代理武官杜乐文上校的妻子说，感谢苏联援助了中国新式火炮和冲锋枪，不过这也让她的丈夫忙的连家都顾不上了。杜乐文的妻子和她聊了聊，询问是哪种武器，杨媛的神经比较大条，没意识到对方已经有心在套她的话了，便按照几个孩子的描述简单说了一下。

    侦查员们一听，心里明白了，这苏联武官杜乐文的妻子能够沉下心来仔细询问武器细节，本身就不简单，看来这非常可能就是本次泄密案的真相了。

    于是组织上同样安排了杨媛接受隔离审查。

    在经过多方调查后，最终情报部发现，确实是只查出了这一处明显泄密。

    李部长看着这报告，心里在为难如何处理这傻乎乎的杨媛和被牵连的胡凡。按照国家目前的规定，泄密到这个程度，已经可以判刑了。

    李部长最终决定：“先解除胡凡的隔离审查，对于杨媛要再深入的调查一下，对于她留苏时的同学都要一一仔细询问，先要确保她没有接受过克格勃的吸收和特务培训。至于以后……491工程小组不是还确人手吗？那就问问他们两口子，四川的491工程基地愿不愿意去吧。”

    曹小强这些天也忙的不可开交，本次军购的武器方面是完成了采购，可是其他装备也不能拉下啊。

    虽然1950方面各地被服厂都早已接到命令，已经赶制了大量套在军服外面的军用长款棉大衣，可是总不能让最可爱的人仅仅套个棉大衣，继续把炒面就雪当饭吃吧。

    小强按照三十万入朝部队的标准，开始了大规模后勤采购工作。

    食品与消耗方面，小强给每个士兵配备了：

    一包10片装暖宝宝+一个单兵自热口粮+一包水果味硬糖+一包方便面+一瓶复合维生素+一斤装火腿肠一根+2公斤压缩饼干+一包大前门+一包防水火柴+一个三两小扁瓶红星二锅头+每人一块50克普洱茶饼用来泡茶提神

    服装方面：3双网上驴友推荐的野外速干行军袜+1套保暖内衣+1套军用07式数码迷彩防寒服+针织内衬手套+防寒外挂手套+卧姿用防寒垫+双人睡袋（两个人挤挤更暖和）+军用07式迷彩寒区携行具（军用背包）+速干头套+雷锋帽+07式防寒靴+行军神器胶底解放鞋一双+毛巾一条

    单兵装具：两人一把军用多功能工兵铲+gk80型232防弹钢浇筑钢盔一个+一把多功能小刀（带指南针和打火机）+一卷卫生纸（原木桨的）+一个78式钢制军用水壶

    每人携带单兵急救包一个：绷带+一小瓶云南白药粉+一瓶土霉素+一管尿素软膏防止冻疮+牙刷一把+牙膏一管

    干部携带：班长级别干部每人发一块机械表+一个塑料黄脸盆+一块上海牌药皂+一个信号弹枪+一个望远镜

    以上全部产品的采购都本着不带任何商标和生产日期的准则，小强把清单安排下去，除了钢盔等几样我军自用装备外，公司各个部门几乎不费力的就从各个厂家拿到了货源，少数暂时缺货的，就发出订单，厂家也表示全力生产，两个月内就能全部交货。

    钢盔、工兵铲、军靴、军服等军品，小强打电话找到国方部李慕白，李慕白爽快的答应，先从部队的库存里给小强调拨，至于小强要的大量压缩饼干，李慕白表示，这里面很多都是战备库里的库存，不久就要就要过期的，不过小强表示没关系。

    小强这马马虎虎不计较的态度让李慕白很高兴，汇报给袁克敌后，袁克敌实在是也乐坏了。在2011的士兵看来，战备粮难吃的程度和嚼蜡有一拼，可是没法子，就是现在，还有部队会冷不丁领到几车从地下战备冷库里提出来的85年冷冻生猪……

    按照袁克敌的指示，李慕白无耻的在电话中向小强拍着胸脯保证，这些压缩饼干绝对是五年内的货，即使有超出五年的，量也不会很多！可以按照饲料销毁价大量供应！

    小强粗算了一下，完成所有这些采购，平均单兵价格在1500以内，30万人花了4.5亿啊。如果考虑到战役后期的消耗，这个数字还要继续增加。

    打仗就是打钱啊，想到此，小强叹了口气。

    不过好在是从国方部的路子进货，质量全部有保证，还是我军自用的拿货价，总算是既省了些钱又得了心安了。

    李慕白在电话中还告诉小强，他已经得到初步的消息，小强申请的援建军事造船厂的一揽子项目已经被批下来了，目前总装备部正在内部核算全部项目的价格。

    小强冷不丁冒出一句：“大概多少钱？”

    李慕白在电话那头出奇的沉默，半天才说了一句：“不会很贵，也不会太便宜，不过肯定保证质量。”

    这模棱两可的回答把小强搞的有点郁闷，心说“保你妹啊！”国方部不会是打算大大宰我一刀吧？可就是真的宰，小强也只有认了。

    小强挂了电话，打算找个人缓解一下情绪，莫名的，他就想到了李慕云。

    难道是刚才那句“保你妹”的缘故？

钟馗打鬼

要人没有武器管够

    事实上，就在艾奇逊一月份关于美国太平洋防御圈不包括台湾和朝鲜的讲话一出炉，南方的李承晚就大惊失色，当天就飞到了日本询问麦克阿瑟：“爹地是不是不要我了。”…………反正大致是这个意思……

    麦克阿瑟这位号称“一生都在演戏的美国五星上将”当然要好好安慰李承晚，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有我在日本镇着，没啥好怕的。艾奇逊的意思是抛出朝鲜和台湾作为缓冲带，可是我并没有抛弃你们哦。”

    李承晚听了麦克阿瑟的保证后，心稍微放下了点，他可不敢再向杜鲁门或者艾奇逊去质问，给他个胆子他也不敢。就算他问了，杜鲁门能搭理他么？

    李承晚想来想去，只好加紧扩军。从1949年起，李承晚就不断的派出小股部队进入北朝鲜进行破坏，可是现在面对北边的军事集结，他已经不敢再继续这么干了。李承晚下令，南朝鲜要抓紧进一步反供宣传，加紧搜捕赤化分子。李承晚在杀供产党方面，手段和老蒋有一拼，本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原则，南朝鲜暴露出左倾的人士基本被李承晚杀了个遍。

    小强这里很郁闷，他邀请李慕云吃饭被拒绝了，他也弄不明白，李慕云是真的没空还是对他上次在马场的冒犯着恼了。但是重任在肩，小强也没工夫琢磨李慕云是怎么想的。眼看着仓库又被塞满了，小强便再次启动血祭，回到了1950。

    刚回来，小强就赶上了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的会议。主席点名，要他参加。

    小强坐在铺着浅蓝色桌布的长条会议桌边上，紧挨着聂帅，大气也不敢出。开玩笑啊！这一桌做的都是什么人？哪里轮得到他说话。于是，小强只顾抱着茶杯，使劲的润嗓子，聚精会神的听着。

    中央革命军事委员的委员们哪个不是身经百战的革命家，他们反复的研究着小强带来的后世解密文件，这份封皮上写着“美国国家安全68号文件”的绝密档案，已经被委员们翻得有些页脚发黑了。委员们吃透了这里面的主体和关键内容，也就是说，美国要不惜一切代价，全速加强西方的防务，也就是说，加强美国及其盟友在欧洲的军事势力。

    主席在会议上平静的道:“在美国人眼里，最大的对手还是苏联，最宝贵的财富还是欧洲，对于亚洲，他目前暂时还顾不上，所以艾奇逊才会使出缓兵之计。但是话不能随便说，他这话听着像是想要暂时缓和一下太平洋方面的局势，事实上倒是让金日成同志觉得战争时机成熟了，我看过不了几日，金日成同志就要正式通知我们了。”

    朱总司令沉稳的道：“资料上说金日成同志会在5月13日亲自来华通知我们他的决定，呵呵，现在我们倒是成了半仙，提前知道了。不过他既然是得了苏联撑腰，那一定是铁了心要打这仗，我们只能祝愿他打的顺利了。”

    总理不苟言笑的道：“我们已经决定支援他可以装备二十万人的美制装备，这些装备成色很好，都是从老蒋手里缴获的。但是他要的三个朝鲜族师我们不给，估计他怨气很大啊。”

    刚从苏联签完同盟条约归国的少奇同志抽了口烟斗道：“这么多装备免费送给他，他还要生气就没良心了，这些武器足够他装备二十个师，以往欠他的人情也算还上了嘛。”

    聂帅则道：“明知是战败，我们可不能送这些同志去听他瞎指挥，给他当炮灰。”

    徐像前总参谋长最后定调道：“再给他些老蒋的美制和日制的75mm山炮，给他凑个100门总行了吧。我们以前可是好几个军加一起都没100门75mm山炮呢。还有美制冲锋枪，叫东北的所有兵团把换下来的凑一凑，看看有没有一千条成色好点的，连着剩下的弹药，也都给他好了。他要是还不满意，那就把换装下来的日制美制步枪再送他十万条。这样总行了吧！总之一句话，我们不能派人参战，这是我们的底线。他理解也好不理解也好，也就是这样了。”

    总理点点头道：“到时候我去跟他解释，尽量争取他的理解吧。”

    之前一直不语的叶帅说：“目前我军换装很顺利，淘汰的装备非常多，我看实在不行可以再多给点，毕竟是社会主义大家庭的兄弟国家，我们还是要大力支持的。”

    朱总司令道：“别人打归打，我们自己的事情不能停下，接下来要和苏联磋商，看看能不能让苏联援助我们建设原子能项目，库兹涅佐夫将军想要歼五的事情，小强你怎么看，能不能给他。”

    小强被点名后有点心虚，慎重的道：“只要能换回核援助，咱们可以连带小型电子管生产技术资料一起给他。还有些美军的解密资料，那些美国和其盟友目前在西欧的军事部署，兵力配置，都可以给他，就说是我们在美国的情报员带回的情报。相信这些足以表示我们的诚意了。”

    各位元老们仔细的听着，有的点点头，表示赞同。

    朱总司令道：“那你看能不能让他上我们的军舰参观。”

    小强为难的道：“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我看就让他们上037猎潜艇参观好了，关于旅大级和江湖级，如果他们能够描述出来，证明我们有这船，那我们可以借口这条舰艇已经被国民党空袭，在海战中沉没了来搪塞。沉没地点可以选择台湾海峡，这样总不好打捞了吧。在收复旅大港，苏军完全撤出东北以前，北海舰队暂时藏在东海舰队窝里比较好。”

    主席皱着眉头道：“那你看什么时候能够公布出来？总是躲着苏联的话可能会引起误会。”

    小强直截了当的答复道：“躲到我们自己能造为止。”

    主席无奈的道：“暂时只好这样了，关于保密工作，以后一定要加强。”

    杨上昆书记说道：“目前办公厅正在和安全部重新编订新的更加严密的保密守则，今后不光是中央，各个地方也要把保密工作作为头等大事来抓，毕竟随着时空贸易的增加，需要保密的设备和技术会越来越多。”

    总理说道：“四川方面已经在山区初步建立了491工程基地，目前虽然还在施工，只是搭建起了竹楼，但是我看应该尽快把北都的491工程人员和相关资料转移过去，北都太大，人员复杂，不适合保密工作的开展。”

    聂帅点头道：“这很有必要，是应该抓紧搬家了。”

    ………………

    作为新中国目前重中之重的水利工程，治淮工程正在如火如荼的展开着，工地上一片热闹的场景。三月初的淮河流域虽然已经回暖，但气温昼夜温差大，夜里寒风冰冷刺骨，正晌午时却有**度

    富云翠已经在工地上干了一个月了，她虽然姓富，可是用她爹的话说“咱们家八辈子都没富过一回”。大冷天里，富云翠身上只有一件旧夹袄和土布长裤，这夹袄还是打土豪分来的，公公说河边风大，硬要她穿上后上坝干活。富玉翠站在淘沙池里，一边跟着其他妇女突击队员们唱着治淮歌，一边用竹篓使劲的淘洗着流动的沙浆。

    冰冷的泥水把云翠的脚冻的都发紫了，可是这三月里已经比二月暖和了许多，太阳晒着脊背，带来了温暖，感觉不像二月时那般冷的钻心难熬。

    富云翠细心的干着这苦活，心里却想着远方当兵的丈夫，她还qīngchu的记得昨天书记给他念的家信。穷人家虽然不识字，可是云翠记性很好，她听书记给她读了一遍，又找了村里识字的小学老师给她再读了一遍就记下了。虽然经过一段时间的扫盲，云翠也依稀识得信里几个简单的字，但是认不全。

    “云翠，家里好吗？爹妈好吗？柱子好吗？地开起来没有？等到出了冬，就种点山芋，好长，不要总让政府救济。上次你来信说，政府治淮了，你要去工地劳动，这很好，柱子跟着我嫂就行了，我这里都好，部队正在休整，你放心，老蒋和地主恶霸回不来。（这是请文书同志代笔写的，我就不多说了）

    致以革命的敬礼

    王洪有”

    云翠在心里又把信背了一遍，手底下干的更使劲了，“这淮河边是生养俺的土地，这是俺的家，俺的根，俺们穷人只要听mao主席的话，把淮河治好了，俺们生活就会好了。”

    云翠心里想：“洪有，你放心，你在前面打老蒋，我在后面种地治淮，一定不给你丢人！”

    富云翠干的卖力，脑袋后用根柳条皮子挽着的辫子也散了开，她站起身一边重新挽过，一边看着远处新运到的几台机器，那搅拌机真是厉害，之前三个洗沙组就能满足混凝土的用沙，现在来了这搅拌机后，洗沙组都增加到了八个。混凝土源源不断的被那机器搅拌均匀后吐出来。

    那挖掘机更是吓人，一铲子下去就是一方土，直接就把政府刚发下来的拖拉机后头装的满满的。这在以前，起码要五六个壮劳力挖半天功夫才行！还有那推土机在大坝后面平整着地面，推过的地面平的像是家里秋天收割过的麦田。那压路机跟着后面，把泥地压得硬实的像是石头一般。

    工地上还有了小发电机，这也是政府发的，大坝还有干夜工的，一到晚上这里就灯火通明，许多乡亲们下工了也不愿走，就在灯光下缝补衣服，聊着开春的农活。

    为了表扬颍河县民工的艰苦劳动，政府还新发了每个民工一个铁锄头，这下可把村里人乐坏了，由于颍河县治淮积极性高，每家都至少有一人上坝，等于是每家都分到了铁锄头，有些人家丁口足，上坝的人多，一家得了三个锄头的都有。云翠家分到两把，一把是给云翠的，一把是给在坝上夯土的云翠男人的哥哥的。

    据云翠嫂子上工地送饭时说：“那铁锄头当真好使，比以前用的包洋铁皮的木锄头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一锄头下去，冻的板硬的死土一下子就开了，她拿那锄头锄地可省力了，比以前一个男人用木锄头干的还要快。”

    云翠一想到家里的新锄头，脸上就露出了那年头人们特有的单纯笑容，“洪有要是看见了那铁锄头，一定也乐。”

    边上干活的李秀英见云翠又傻笑了，笑着说：“你们看看，云翠这丫头又开始想她男人了。”

    云翠回过神，赶紧红着脸弯下腰干活道：“我才没哩，我是想起俺家新得的铁锄头了。”

    一旁站在沙池中用竹扒犁翻沙的二丫道：“这个我信！俺想起那锄头也乐，那铁锄头就是比木头的好使！俺家公公看的像宝贝一样，用完就赶紧擦干净，还要放在日头下晒干，说是怕锈了。”

    李秀英乐呵道：“俺和你们说个事，这是书记跟俺说的，你们晓得不？大坝后面的那些个手扶拖拉机，治淮结束后政府要给俺们颍河县每个村子发一辆呢！”

    云翠“啊！”的一声惊呼道：“那要多少钱啊？再说村里也没人会使啊？”

    李秀英得意的道：“不会就学呗，俺可是跟书记说了，要开拖拉机，俺第一个报名。”

    二丫瞪着眼睛看着秀英，傻傻的说：“秀英，你真厉害，淘沙子劳模改开拖拉机啦，今后你就是女拖拉机手了哩，那要是俺也想学开拖拉机，成吗？”

    李秀英麻利的用竹筐淘起一篓刚刚翻洗过的河沙递给一边的挑担工人接着，回说道：“当然行，会开的人越多越好。书记说了，治完淮咱们就要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人人都要学文化。”

    云翠抿着嘴使劲的抖着手里沙篓子里的水，脸上笑的甜甜的，她觉得李秀英说的真好，“是啊！供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新农村啊！一定是家家有饭吃，人人有衣穿，娃娃能上学，等柱子长大，俺要供他上学，听孙老师说，国家将来需要大量有文化的人哩，俺和洪有要给国家养个大学生出来！”不过云翠可不敢把这话说出口来，她可害臊哩。

钟馗打鬼

寿福云棉布店

    北都护国寺庙会市场，今天对于这里的商家来说正是个礼拜天的好日子。北都那些上班族手里有点工资的，都会在礼拜天放假时出来逛逛，这些人领工资的人是庙会真正的消费主力，因此，礼拜天和平时工作日里稀稀拉拉的客流自然是大不同的。

    护国寺庙会的商家每逢礼拜日，都是要凌晨三四点钟就起来打扫店铺内外的卫生，柜台里备足了茶水，卯足了劲拼命吆喝的，若是一天下来遇见大户多挣了几笔，伙计也能得个几分钱的额外奖励。而那些没有店铺的行脚小摊贩，更是天没亮就来这里的街边抢位子，指望着今天能发个利市，多赚些钱回去养活一家老小。

    北都的庙会市场很繁荣，这城市中的庙会和农村地区不同之处在于，庙会不是仅仅在特定日子才出现，而是在近百年的发展中形成了常态化的商业街区，一批批商贩不断在此云集后扎根，这些商贩中挣了钱的，便立足于此地，购买、扩充、修缮店面，商品种类也随着商贩的增加而日益增加。

    今天护国寺庙会上如以往礼拜天一样，人头唧唧如川流中的鱼群，老的带小的，小的扶老的，大多数人不是为了买东西而来，只是裤兜里踹了几角钱，过来带着孩子散散心，顺便买点吃食让孩子高兴。自己也随口问问价钱领领行市，估摸估摸下月的工资拿到之后，能给家里添置点什么货殖。

    一大清早，护国寺里最大的一家布庄，公私合营寿福云棉布行早早的就开门了，自从公私合营之后，伙计们的干劲就比老板还足。按照政府“四马分肥”的公私合营原则，在扣去工资和运营成本后的利润里，政府收取约30%的税收，原来的店老板和股东们得取25%的红利，职工们可以净得15%的奖金，还有30%列入企业公积金。

    店伙计们这部分奖金可就是政府实打实的规定了的，再也跑不了，老板也没法克扣，这如何不令伙计们干劲十足呢。这奖金可比以前老板的打赏丰厚的多，算下来一般是以往老板给的三倍有余，再者说了，很多吝啬的老板没有打赏的习惯，伙计干的不好直接滚蛋，干得好继续干，哪里有奖金之说，顶多过年给个红包，里面包个一块钱罢了异世妖兵全文阅读。

    自从公私合营一出，所有小店铺的伙计都羡慕的紧，眼巴巴的盼着自家店铺也能如寿福云棉布行一般，早点公私合营，让他们这些最底层的劳动者能够享受这种待遇。

    按照小强的建议和来自后世的经验教训，中央经过讨论明白了，这些密密麻麻难以管理的私人小工商业的公私合营只要不转变成彻底国营，就能继续保持活力和生命力。一旦一刀切的从公私合营彻底转国营，那是一管就死，一放就乱，冗员遍地，丧失员工积极性和企业活力，千头万绪管不起来。

    国家按照小强的计划书，对于工商业采取的是双轨制，既现有的私营企业只要转为公私合营就算完成改造，而且允许私人新设立企业，但是必须强制在设立满5年后转公私合营。对于规模太小，雇员人数少于10人的小手工作坊和小商业，暂不实行公私合营。

    按照小强的计划书，国家设想将把精力投入那些大规模的国营企业中去，搞大商业和大工业，新建的大规模国有工商业都将是国营模式，因为规模大才有规模效益，同时规模大才便于推广先进的管理理念和管理模式，便于培养工商业管理干部，创造和推广先进的管理经验。

    早在清晨四点刚过，巫念祖就推着自己的袜摊子早早来到了公私合营寿福云棉布行的门口，这里是他的固定摊位，谁也别想占了去，虽说寿福云公私合营了，可供产党对于巫念祖与寿福云东家原来定下的每个月交八毛钱占门口摊位的约定仍然认账。

    巫念祖习惯了早早的来占摊子，虽说这里做生意的商贩都知道这是他的摊位，可要是来晚了，说不定就会遇见那些个从乡下来卖藤筐、藤篮、编篓卖鸡子卖木头玩具小玩意的农民或者行脚小贩，吵吵半天才能把人撵走。

    巫念祖把自己的木轮小箱车撑开来，用木头架子把木头合页顶住，一个两平米多的木板摊子在木轮车上搭了起来。巫念祖又在摊位两边放下两个木头座子，在上边插上两根细竹竿，在细竹竿上拉上一条条晾衣绳。紧接着他把袜子一双双整齐的摆在摊板上，再把几条花布头巾和鞋垫用棉线系在晾衣绳上。

    这时其他商贩也陆续赶到了，都在张罗着把自己的小摊摆起来，这里的小贩没有一个带凳子给自己歇脚的，都是站在自己的摊位旁边。按照庙会规矩，这是表示对身后那些店铺里东家的尊重，人家同意你在他店前摆摊，你怎么敢大刺刺坐下呢，那叫堵人财路，是犯忌讳的。

    对面摆估衣摊的娄大娘小心地把两个篮子远远的放在一边，从背上解下用麻绳捆在一起的家伙什，在两个长凳上架起一个木板，把两个装满鸡蛋的竹篮小心地放在摊子下面。这估衣摊是专门用鸡蛋换取旧衣服去农村卖的，娄大娘只管收，她儿子媳妇专门下乡去换鸡蛋，带回城里卖掉换钱。

    “我说巫子，你这个月卖的袜子多了吧？我看解放军可没少光顾你啊。”娄大娘在摊子前站定，和巫念祖聊起闲话来。

    巫念祖今年也四十好几了，打从河南水灾逃荒到北都，他老婆孩子都在当年那场因为老蒋掘开花园口的大水中淹死了。巫念祖在水里泡了两天，居然没死，便跟着灾民们一路要饭向东而去，一路上灾民病死饿死一大半，巫念祖路上也差一点饿死，终于撑着讨饭到了北都。有个好心的袜行老板收了他做伙计，包吃包住没工钱，干了没多久。老板被日本人绑了花票，敲诈的倾家荡产，卖了店铺带老婆孩子跑了去南方，留下一点清仓卖剩下的袜子送给了巫念祖做本钱。

    “是啊，自从新政府来了，我这袜子生意每个月都卖的比原先多一倍不止。解放军好啊，买袜子给钱，从来不抢穷人的东西，新政府一个月只收1毛钱管理费，这可真是好日子了，只盼着能一直这样不变才好。”巫念祖道。

    娄大娘笑道：“可不是嘛，最恨以前那些国民党匪兵，就是明着抢一样。报官也没人理。”

    ………………

    正说着，寿福云棉布行也开了门，伙计们和巫念祖娄大娘打了招呼，端着扫帚和抹布清洁起门前来暗黑之火法txt下载。

    巫念祖眼前一花，一眼看见寿福云布店里多了好些个颜色，一大堆以往从来没见过的各种花布匹竖满了店里靠墙的柜子，店中央大大的扯布台上，堆得也是小山一样的新料子。

    巫念祖嘴里念叨着：“王三儿，你们店里来新货了？”

    一边说着，巫念祖一边弓着身子谦卑的走进店里细看。

    “是，东家前几天去政府开了会，政府昨天供应来的新布，打店后槐树胡同的货门运进来的，不怪您没看见。”伙计王三儿笑着道。

    “这布真漂亮啊，这布料真滑溜，这颜色！还有这颜色，我以前都没见过啊！”巫念祖看着店里令人眼花缭乱的品种，惊呆了。

    王三儿笑着道：“没见过吧？不瞒您说，我在寿福云也卖了十几年布，这次来的布料，我一样都没见过，棉布的花色都是最新款的，颜色也是多的记不过来，最少都是40支的，您猜怎么着？还有60支的和80支的！我可是开了眼了，这辈子都没见过60支的棉布，别说80支了！我以前觉得美国40支棉布都是最好的货色了呢。”

    王三儿说的起劲，继续道：“还有这，您看这锦纶布，多漂亮，跟缎子似的，还结实！您看这涤纶布，多光顺厚实那！东家说了，政府告诉他，这布料不起皱，免烫，一洗就干净！还有这腈纶布！多厚实耐磨啊！东家昨晚拿梳子刮半天也没见起毛！”

    巫念祖傻了眼：“妈呀，这回你们寿富云可发了，那些有钱的主还不得疯了似的来这买。这些布得卖多少钱啊？”

    说到价格，巫念祖盯着店里新挂出的水牌看去……

    “原有20支棉布大减价清仓销售，每尺四毛……”巫念祖看到这里几乎要跳了起来。

    “这棉布原来不是六毛一尺吗！最低也只卖过五毛啊！……

    这锦纶布涤纶布腈纶布这么好的料子，最低的竟然只卖六毛一尺！……

    这40支的棉布每尺只卖六毛！这60支棉布每尺只卖七毛！……”

    看着店里的价格，巫念祖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这些个布料看着就让人喜欢，价钱还这么便宜，不用说，任谁都想扯个十二三尺回家，从头到脚做套新衣服，就是口袋里钱少点的人，也想扯个六七尺做件漂亮的上衣吧！

    王三整理好柜台，说道：现在北都城里所有公私合营的大布店都已经拿到货了，我们东家说，打今儿个起，恐怕布料价格再也涨不了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庙会里的人开始不断增加，而寿福云棉布店已经快要被挤爆了。

    “伙计，我要那黄的绸子。”

    “是这个锦纶绸子？”

    “对对，是这个，给我扯5尺。”

    “伙计，给我扯7尺那青色的腈纶布，你看我做个中山装这点料子够吗？”

    “伙计，那个印花棉布给我扯6尺。”

    “伙计……”

    “伙计……”

    “伙计……”

    公私合营寿福云棉布行的生意像是疯了一般，好些人即使不买布也在往里面拱，都想要见识一下这新来的化纤布料和印花高支棉布是个啥样子。

钟馗打鬼

公私合营瑞蚨祥

    公私合营寿福云棉布行的生意如此火爆，连带着把门口巫念祖的袜摊生意也带旺了，一上午卖了四十多双袜子，比平时足足翻了五六倍！笑的巫念祖嘴巴都合不拢了。可不是嘛，既然都扯布要做新衣裳了，怎么说也都要配个新袜子吧，还穿以前的露脚趾或者千层底袜子出去，那心里多没底气啊。

    就连对面摆估衣摊的娄大娘都乐呵呵的，娄大娘毕竟活了五十多岁，她看的可长远呢。你想啊，大家都扯布穿新衣裳，那一定会有更多的旧衣服闲置了吧？这些旧衣服早晚还不是要拿来估了换鸡子。娄大娘想到这里，愈发的为寿福云的生意兴隆感到高兴。

    这个礼拜天，不单单是护国寺庙会里的公私合营寿福云棉布行生意兴隆，全北都所有公私合营的布行全都如此，从前门大栅栏到王府井和西单，从隆福寺庙会市场到护国寺庙会市场，各个公私合营的布店全都生意火爆，不断的有顾客慕名而来，掏出家里小心存放的积蓄，只为了扯几尺漂亮的新布料。

    “当家的，你看这60支棉布多细啊，一点线疙瘩都没有，手感真好！这草绿色多亮啊，看的就喜欢。我告诉你，这布幅长1.5米呢！比以前国内卖的1.2米幅长多了30公分那！！！要不是沈助教他夫人告诉我，我还真不知道城里来了这样的好货色呢。我刚刚好不容易挤进寿福云去扯了5尺，你看我拿来做件衬衫好不好看？”张教授的夫人握着手里的布料比划在胸前，站在书桌旁满脸的笑意。

    张教授从案牍上的教案中钻出来，拿起布料一角看了看道：“确实好看，这种嫩草绿色我以前也没见过，这么鲜亮，这棉布是60支？…………嗯，看着确实结实细致，你穿一定好看。”

    张教授夫人得了丈夫的夸奖乐的合不拢嘴，她笑道：“店里还有80支的呢！要9毛一尺，我没舍得买，下个月你发了工资，我给你扯来做件新衬衫。你是没亲眼看见，那80支精梳棉布白的像雪一样！光的简直像是缎子！上面还有暗织的条纹！谁能想的到，那棉布也能织的这般考究这般细腻，全幅都没个断头没个疙瘩。老张，你说这是不是高科技？”

    张教授吃了一惊：“80支棉布？我身上这件美国棉布做的衬衫才40支，我都觉得挺括的不得了了，80支是怎么织出来的？用的什么机器？这布料哪里进口的？”

    张教授夫人道：“准是苏联的货呗，美国人封锁我们，连棉纱都禁运，那这样的好东西就只有苏联才能造了卖给我们吧？”

    张教授惊讶的说：“苏联货我见过，苏联咔叽布造的都粗的很，没想到他们能造出60支和80支精梳棉，价钱还这么低！国内纺织业要是能引进苏联人的技术就好了。”

    张教授夫人笑道：“中苏都是同盟了，自然今后能引进了来。你再来看看我给你扯得这种叫涤纶布的料子，我一眼就看上了！你看这斜纹多漂亮！挺刮的不得了呢！店员还说这料子终身免烫，挺刮如新！我明天就拿去找温裁缝给你做条新西裤…………”

    寿福云的伙计几乎要忙疯了，从早上开市进人起，就连口水都来不及喝，源源不断涌来的人流几乎把90多平米的店铺给挤爆，门槛都快给踩平了。店东席寿福发至内心的喜悦堆在脸上，成了满脸的笑容，眼看着伙计们实在是忙不过来了，他也亲自上阵，帮着收钱理布。

    席寿福当初接受社会主义改造进行公私合营时压力巨大，一边是政府的建议，一边是个人的利益，还有同行业的布行怀着私心，希望他死死顶住。可席寿福是个明白人，他知道，自己要是不接受公私合营，今后国营布店一旦开起来，自己只怕是连一尺布都进不到了。棉布可是国家的紧缺货色，自然优先调配国营店。再说了，政府工作人员说的也在理，要建设一个人人丰衣足食的新中国，必须让工人们富裕起来，有了购买力才行，老百姓都能买得起布料，那以后生意红火了，自己被工人分掉的利润早晚会补回来。再说政府的税也不高，30%的税收比起国民党政府50%的税率来显得如此之低。

    寿富云棉布行在国民党统治期除了交税还要忍受各种花样繁多的摊派和税目，每月实际税率高达80%。店里除了三个心腹伙计，其他的小伙计都是号称学徒，不给工资，只给一口饭吃和一个库房睡觉。席寿福那时候靠着偷税瞒报和压榨员工，每个月精打细算挣点钱着实不容易。

    席寿福一想到国民党时期的税收，就要忍不住咬牙切齿，恨得骂娘。国民党所谓从10%到50%的累进税率根本就是个骗局，小商业者没有门路的，统统都被课以50%的最高级别，而那些和国民党高层联姻勾结或者干脆奉送红股的大财阀大资本家却有着种种瞒报偷逃税款的办法。南京政府对于小工商贩制定的各种捐税竟然高达1756种！！！是世界之最！

    席寿福仔细研究过和他命运息息相关的国民党税收，他知道，老蒋的南京政府就连拉大粪的都不放过，粪水都要被征税！这粪水捐税实在是举世奇闻，民间对联称之为“自古未闻屎有税，如今只剩屁无捐”，还有对联一针见血的道“民国万*税，天下太贫。”至于农村就更不能提了，陕西的税负竟然比**透顶清末还高出25倍！！！难怪供党能从西北起家。而四川的田赋农税预征收到了50年后，21世纪你好！我来了！

    凡此种种，让席寿福看的真切，供产党说的一点没错，国民党就是个江浙大资本家大地主大财阀的西方走狗买办政府，农民与民族工商业完全没有活路。

    而供产党来了之后，这30%的公私合营税率一下子就把席寿福吸引了，他怎么算，都发现自己将来赚的钱会比国民党时期要多得多！

    在家想通了这一切后，席寿福毅然决定，接受政府建议，第一批加入公私合营，和供产党一起干，从今往后就心安了！

    至于那些抵触的同行，席寿福看的明白，这些人觉得新政府的30%的税如此低，那以后肯定财源滚滚，要是让政府插一杠子进来，四马分肥岂不是分了他们自己将来的肥么？席寿福觉得这些同行眼光实在短浅，今后一定要吃苦头的。

    在北都市政府商业局的统一调度下，今天全市所有公私合营布店都统一步调，集体放新货，新货的价格按照政府规定，不得擅自调价，而各个店铺原有的库存20支棉布价格由各个店铺自行决定。

    因为布匹实在太多，政务院拿了一点厚实耐磨的藏青涤纶布出来，准备发给北都所有干部做新衣服。其实政务院前次就想给干部做新衣服来着，正赶上1300人的留学生要去东德，陈芸副总理咬咬牙发了话，扣下了所有为干部换装留的咔叽布，一股脑都给学生们做了中山装。

    这回有了如此多的布料，总算是把这个窟窿填上了。北都的干部们也不用继续穿着五花八门的衣裳去上班了。在政务院看来，干部还是统一着装的好，一个个穿的五花八门破破烂烂的实在不像话啊。这年头，别说正科干部，连好些处级干部还套着一层土黄的日军军装改的外套或者黄绿色的国民党军装改的外套，这都算好的，甚至还有好些科级干部穿着延安时期土布外套的，看的总理也觉得心疼了。

    吉瑞昌绸缎庄的马水清马老板今天有点坐不住了，吉瑞昌绸缎庄从早上开门到现在，生意冷冷清清，简直就是门可罗雀。要知道这可是礼拜天！怎么可能生意比平时还要差呢！

    正当马水清坐在店后闷闷不乐之时，这时手下派出去探察别家店铺的伙计赵钱明回来了。

    赵钱明慌里慌张的冲到马水清面前站定，擦了把额头上的细汗，开口就道：“东家，不是没人买布！人都去公私合营瑞蚨祥绸布店了！”

    马水清骂道：“瑞蚨祥生意一贯好，国旗都是他家供的料，一个礼拜前刚改的公私合营，你和他家比什么。”

    赵钱明急道：“今天不一样啊！东家，瑞蚨祥要挤爆了！前柜、二柜、外加楼上都是人！三百多平米的店子里怕是要有三百人了！门口还排着百来号人呢！”

    马水清听得不像话，怒骂道：“扯淡！”

    话虽这样说，马水清心里有点没底了，他疑怒交加的跳将起来，和伙计赵钱明快步冲出了自家的吉瑞昌绸缎庄直奔瑞蚨祥而去。

    人！到处是人！瑞蚨祥里外都是人！

    人流摩肩接踵，你推我攘，几乎要挤爆了整个瑞蚨祥绸布店。

    马水清挤在柜台前，捏着手里的布料，看着瑞蚨祥满坑满谷的无数花色和织造款式，他一动不动，耳边的喧嚣不断的变小，脑海中突然神志清明起来。

    “我明白了！我明白瑞蚨祥为什么突然愿意公私合营了！我终于明白了！”马水清脑子里突然叫嚷起来！

    “上个礼拜政府请北都所有大布店前去开公私合营讨论会，我们这些店东商量着，估计供产党又是老一套要劝大家搞四马分肥公私合营，这如何使得，好不容易打跑了老蒋，生意已经恢复的和以前差不多，而且还一日好过一日，加上税率又只有30%这么低，碰上供产党又挺老实，直愣愣的不收其他各种乱七八糟的捐税，大家赚的比国民党统治时期多的多了。这好日子还没过多久呢，供产党却出了花花肠子，搞个公私合营四马分肥出来。

    30%的税没问题！只要没有各种杂税杂捐，就是出40%也没问题！但是供产党凭啥要我们把利益分润出15%给店伙计当奖金！还要搞30%的公积金，这公积金啥玩意？听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子店铺挣得钱，怎么就成“公”家“积”的“金”了呢！堂堂店东只能取25%的红利！不干！坚决不干！任凭供产党嘴里说出花来也不干！于是各个店的东家干脆都托病不去。

    可那瑞蚨祥却说不管怎样，要给政府个面子，结果开会回来后，瑞蚨祥立马就搞了公私合营，大家都恨得牙痒痒，心说这瑞蚨祥疯了不成！”

    马水清看着瑞蚨祥里汹涌的人流和不要钱似的抢购，呢喃的道：“现在我知道了，我全明白了，这换了我，也是愿意公私合营的了……”

钟馗打鬼

我也要公私合营！

    1950年三月的20支龙头细布每匹出厂价格是31.5元，所谓龙头细布，就是上海杨浦区的裕丰纱厂注册商标龙头牌的纯棉平布，因为质量好，后来人们便把20支纯棉平布都管作龙头细布。而裕丰纱厂在抗日战争胜利后被收归国有，更名为上海第十七棉纺织厂。龙头细布从以前的英制40码约37米长度改市制为一匹十丈。

    刚建国那时候国内纺织业还在用市制，所谓的一匹布就是十丈长，一丈十尺，一匹布也就是100尺合33.3米长。这样一算，31.5元一匹布，每尺布出厂价就已经是三毛一了。加上那年头交通运输不便，运输成本高，海外封锁禁运，市场奸商囤积，随便北都哪个布店，一尺龙头细布最低都要六毛钱，这还是政府压着物价，不然非得变得和去年底浦海“米棉之战”一样，被奸商炒高到三块八一尺。

    吉瑞昌绸缎庄的老板马水清无论如何不相信，瑞蚨祥能在龙头细布上用每尺四毛的零售价格赚到钱！要知道，进货价每尺三毛一加上运费、仓储费、店面租金和税收，还有店里人工开销，再懂得节约成本的布庄也要卖到五毛才有得赚啊！

    瑞蚨祥敢把龙头细布一尺卖到四毛，这是要杀人啊！只要他货源充足并且继续卖这个价，过不了多久，全北都除了瑞蚨祥，没有第二家布庄敢卖棉布了。这个价钱谁敢亏本卖！

    瑞蚨祥敢卖这个价，马水清心里明白，完全是因为这满坑满谷琳琅满目的新品布料，这些布料他马水清见都没见过，不消说，定然是公私合营后，政府给的好处！马水清突然一闪念，悟到“莫非这公私合营，就是胡雪岩那般的红顶商人？”

    马水清如饥似渴的挤在汹涌的人群中，吃力的在瑞蚨祥各种布料中来回的看着记着，他大致记下了尽可能多的品种和价格，赶紧回到自家的吉瑞昌绸缎庄，直接打电话询问北都各家纺织品贸易公司今天的纱厂出货批发价。

    “什么？还是每匹31块5！新品种呢？没有？……”

    正当马水清手足无措之时，其他各个大布行的老板也在如马水清一般急的跳脚，各个店东开始互打电话串联起来。

    一通通电话之下，马水清才得知，不光是瑞蚨祥，全北都今天所有的公私合营布店集体放货，全部都在大卖新品布料。

    怎么办？怎么办？马水清心乱如麻，眼看着礼拜天的店里竟然一个人都没了，寻死的心都要有了。

    他后悔啊！当初怎么就猪油蒙了心，敢和供产党作对。那公私合营的敬酒不吃，如今再想要公私合营，怕是要吃罚酒啊！

    一想到公私合营，马水清立即觉得还有一线挽回的希望。他赶紧打电话约了其他私营大布店的东家，直奔北都市政府商业局而去。他坐在黄包车上打定主意，不管政府公私合营工作领导小组怎么说，反正他吉瑞昌认打认罚，只求能赶上公私合营的末班车，只求政府也给他吉瑞昌供应低价高质的新品布料。

    如果政府不愿意怎么办？马水清想到这里，心里一个哆嗦，几乎要瘫软在人力黄包车中。

    “那吉瑞昌不出三个月，就该关门了，那锦纶布料如此漂亮广顺，款式有厚有薄，价钱居然卖的比湖绸还便宜。这样下去，别说棉布，就是绸缎生意，今后也没法做了。”

    马水清等各家焦急的布庄老板在北都市政府商业局终于等来了消息，要求公私合营可以接受，但是要先接受两个月的考察期，凡是接受这个条件的，政府明天就派公方代表进驻，开始查账和推广员工福利制度。

    总理和小强此刻正在政务院总理办公室中交谈着。

    “小强同志，我和主席还有朱总司令商量了一下，准备让你挑个更重的单子，你愿不愿意啊？”

    小强心里一咯噔，琢磨着，究竟有什么担子比眼前这主席秘书兼运输大队长更重呢？

    “我闲着也是闲着，总理您尽管说吧，您要是觉得我能干得了，我就努力去干末世盗贼行全文阅读。”

    总理亲切的笑了起来，爱惜的道：“你不要拘束，也不要紧张，你不是抽烟吗？来，抽一根。”

    小强被总理逗乐了，“您不抽烟的吧，我抽不合适。”

    总理幽默的从沙发扶手上抬起双手拍了拍道：“谁说我不抽烟，我有时候也想抽一根，你看我这里不是有个烟灰缸么？来，把你的好烟给我一根。”

    小强咧着嘴直笑，递过一支中华，帮总理点上，自己随即点上一颗，和总理一道抽了起来。

    总理吐出一口烟道：“你看，我就是学不会你们这些老烟枪吐烟圈，可见啊，事情要熟能生巧，人要锻炼才能长本事。”

    小强睁着大眼看着总理，心说总理这是要闹哪样？

    总理接着道：“我和主席还有朱总司令商量了一下，为了发挥你的才干，准备让你兼任政务院总理秘书和国方部部长秘书，也就是说，你以后也是我的秘书和朱老总的秘书了，你看怎么样？”

    总理说罢，慈爱的看着小强，用无声的语言表达着他的祝福和期待。

    小强却一下子惊呆了，脑子里空空洞洞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半响方道：“这合适吗？”

    总理解释道：“491工程规模庞大复杂，党政军必须更加紧密的联系才能更好的完成这项工程，目前党委军委和政务院都已经成立了各自的491工程领导小组，这中间需要一个懂行的同志居中协调，我们想来想去，觉得你最合适。让你身兼三职，还都是秘书，你会不会觉得委屈啊？”

    小强连忙道:“我是受宠若惊，但只怕干不好会给总理主席朱老总添麻烦。”

    总理把烟在沙发前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掐灭了，说：“不用怕，还有我们呢，你只管干，有什么问题我给你兜着。”

    小强从短暂的思维空白里回过神来，飞快的想了一下问道：“那我平时干点什么呢？”

    总理见小强答应了下来，笑道：“你怎么糊涂了，秘书当然是需要干什么就干什么，政务院目前事情多的很，眼下不是正在推公私合营么，你平时有空就看看报告，发现问题就向我汇报，国方部正在推进部队换装和新条件下的战术演练，你也多翻翻朱老总办公室的报告，有建议就给朱老总提出来，主席那里你干了这么久，已经熟悉了，就不用我再多说了嘛。”

    小强心说，这不就是和在主席那里一样，做顾问么，倒也没有一般秘书跑前跑后起草公文的的劳累，自己倒是能干。

    “行，总理您放心，我干着就是了，不过要是以后您觉得我干的不好，一定立刻撤了我，千万别为难，不瞒您说，我心里虚着呢。”

    总理打趣道：“还没干就先想着把责任推给我了，看不出，小强你还挺滑头。”

    就这么着，曹小强糊里糊涂的成了兼任党政军三位一把手的三职秘书，虽说主席总理和朱老总都另外还有其他秘书，可是像小强这样身兼三界的秘书，却是开国以来头一份。小强觉得，自己这个工作和后世的某种工程协调小组组长的职务比较近似。

    刚刚当上政务院总理秘书的曹小强，就在总理的要求下，立刻投入到公私合营的工作中。

    “不能这么轻易的答应这些后进店东的公私合营要求南园藏爱最新章节！这样的话我们怎么向公私合营先进分子交待？先进后进难道要一个待遇么？我看要略略惩罚一下，同时也让公私合营先进单位尝点甜头。我建议，对这些后进店铺设置名义上的两个月考察期，等两个月后考察期满，再正式转入公私合营。这两个月里，公方代表先进驻查账，摸清店铺营收状况和存货状况。改善员工待遇和福利水平，完成初级社会主义商业改造。”小强在政务院公私合营会议上果断发言道。

    眼前这个会议上级别最高的只是工商业公私合营领导小组组长，正厅级干部谷永立。小强自己就是正厅级，小强这家伙一见没有总理级别的领导在会，胆子便大起来。

    谷永立点点头表示赞同，他是政务院工商业公私合营领导小组的组长，可是他对于身边这个所谓的旁听干部曹小强可是一点不敢怠慢。谷永立可是知道，这位年轻人别看才二十大几，已经是总理秘书，这可了不得啊。总理秘书的话不就是总理的意思吗？之前他还听内部消息说，这小伙子居然还是主席秘书，是从丰泽园调过来的，另外竟然还有消息声称，这小伙子不是主席秘书，而是朱老总秘书，是从旃檀寺调过来的。众说纷纭之下，谷永立也不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但总之有一点他可以确定，单单总理秘书已经是顶了天了，仅此一项，曹小强这个小伙子说话就有十足十的分量。

    谷永立原来是115师的政治干部，他用军人的作风坚决的发言道：“曹小强同志说的很透彻，我完全同意！先进和后进必须区别对待！要不然我们以后怎么做工作？后进分子眼看大势已去，只好投降要求享受先进分子待遇，我们难道就这么直接给他转公私合营？这样先进分子的积极性也会受到影响，那以后这些工商业的董事东家干脆都不用争什么先进了，直接等着看看有没有甜头不就得了？有甜头就配合，没甜头就抵触，这样的后进店东是不能鼓励的。”

    曹小强见自己的建议被采纳，心里美滋滋的，心说这下面的实际工作也不算难嘛。

    曹小强满意的道：“还有一点我要说一下，目前已经完成公私合营的单位中，公方代表不能下去后就当爷爷，一定要虚心的向资方学习。毕竟人家干了一辈子，经验丰富。我们有些公方代表只是刚刚脱去军装入行不久。打铁还需自身硬，公方代表要加强自身业务水平，才能不让资方笑话。平时的经营决策要商量着来，不能搞一言堂。”

    向阳同志是北都公私合营工作领导小组组长，听了曹小强的两次发言后道：

    “两个月考察期后就同意给这些后进店东供应新货，我倒是觉得有点太便宜他们了。之前我们费了多少口舌，可是这些店东就是不买账，连个公私合营坐谈会议都不愿意参加。现在看见新品源源不断，他们才急眼了，我看他们动机不纯！按照目前新布料的销售势头，我看不出三个月，这些后进分子就要一个个关门歇业，到时候这些生意全部都归拢到先前完成公私合营的店铺里，那岂不是更好。我们到时候盘下那些歇业的资本家店铺，可以用来开国营商店，利润全部归公，那样不是一步到位了吗？”

    马上就有很多同志赞同向阳组长的这一想法，在他们看来，资本家的原罪是明摆着的，同意公私合营的是先进分子，那没话说，至于那些顽固分子一点不值得同情。既然现在有办法直接击垮，干脆就下个狠手，彻底把他们干的歇业。

    小强怕的就是这种想法，他想了一想，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中央目前制定的目标是公私合营改造，并不是要求一棍子打死这些店东。我们如果这样做，即使成功了，也会给其他行业正在推广的公私合营造成影响，以后再要推进公私合营就会难度加大。物伤其类，资本家的抵触情绪会很大。再者说了，这些店铺都是几十年的老店，有些甚至有上百年历史，这个品牌就是无形的资产，我们要是把它打没了，其实是在损害国家利益。

    将来我们当然是要大规模建设国营商业业态，但不是目前这种品牌式的老字号专卖店，而是要建立大型连锁的超级商场、连锁百货公司、连锁便利店。这才是未来商业的发展模式，是国有资产配置的方向。目前的这些老字号，只要他们完成公私合营就已经足够了，不必转为国营。中央的部署是深谋远虑的，是高屋建瓴的，我们要按照中央的部署走，要在战略方向上把握住。”

钟馗打鬼

戈壁神兵

    一车车物资随着49年10月修复的京绥铁路运往大西北，内蒙和西北的羊毛、毛皮、粮食药材正在沿着这条蓬勃跃动的钢铁血脉源源不断的向中原输送。而大量的布匹、纸张、茶砖和部队换装的武器也通过这钢铁血脉在不断的输送往大西北。

    连接连云港至兰州的陇海线正在紧张的修复和新建中，历史上这条线路将在1952年全线竣工。只有这条线路的贯通，才能缓解京绥线的压力，真正让祖国的西部血脉畅通。

    而原定于1952年开始施工到1958年竣工的新中国成立以后修建的最长的铁路干线——兰州至乌鲁木齐的兰新线也在1950这个chun节刚过就开始施工了。兰新线一成，xin jiāng从此对于中原人民来说，将再也不是一个地图上遥远陌生的地方。

    兰州，这个千年古城，在zhong yāng的规划下，逐渐成为西部的交通枢纽，而要完成这两线的修筑，这里集中了两万铁道工程兵。

    小强带来的大量旧铁轨在这里焕发了生机。这些120吨的重载钢轨虽然已经在2011报废，但拿来应付1950年载重铁轨区区40吨的运载标准绰绰有余，120吨重载钢轨的品质来替代40吨载重铁轨标准，使得这些老货即使再用个50年也无妨。

    大量的钢轨加上小强带来的大量报废的枕木，新中国的铁道兵们再也不用呆在原地干等铁轨运来了，也不用像历史上那样拆东墙补西墙——拆除全国1600多公里支线铁路来修补干线。

    现在的铁道工程兵们只恨胳膊少ri头短——只有两条胳膊和一ri只有24小时。他们顶着西部砂纸一般磨人的风沙，和冬ri的严寒苦战着，ri夜拼搏在铁路线上。

    好在由于zhong yāng决定不再用粮食和农副产品出口苏联偿贷或者换设备，铁道兵的伙食比起历史上大大改善了。

    铁道部工程师赵世圆啃了一口手中的山东大苹果，在刺目的阳光下眯着眼喊道：“老王，你叫同志们歇歇，中午头太晒啦！”

    他口中的老王是铁道工程兵28团团长王江南，王江南今年才38岁，被太阳晒得黑黝黝的，脸上已经满是络腮胡茬，油腻腻的头发很久没洗，被主人粗疏的梳成三七开的干部头。完全看不出他身上哪里还有江南的灵秀之气，加上那满身西北的风沙味，还有他粗豪的作风，更加让人看不出他竟然还是个苏州人。

    王江南高声说道：“歇啥？刚吃过方便面，油水大的厉害，得赶紧让同志们干活消化一下，不然晚上拉了变屎太可惜了。现在是有点晒，可是晚上又冻的人直打哆嗦，西北这鬼天气可真怪。”

    赵世圆一脸的无奈，心道“这老王，说话一点不像苏州人，倒像是从这遍地风沙戈壁中土生土长蹦出的泥猴，粗野的厉害。”

    不过赵世圆也很喜欢最近的伙食，吃惯了粗粮窝头就盐白水的铁道工程兵，最近伙食突然改善了，有了苹果和方便面。他听说这方便面原本是为一线作战部队准备的，后来zhong yāng说这玩意泡泡囔囔的占地方，又容易碎，便全部发给工程兵和铁道兵当干粮。你别说，这玩意儿还真好吃，用一些战士们的话说，那是“贼好吃”。

    这方便面ru白sè的塑料袋上一个字都没有，袋子打开，里面还有两个透明的小袋袋，分别装着调料粉和油包。这方便面两天发一次，战士们全都爱吃，喜欢的紧。

    大家吃的节省，每次都要把油包挤得干干净净后再舔一遍那袋子，直到一点油花子都不留才罢休。吃完方便面喝完汤，再用干巴巴的窝头擦一遍饭盆。还有些战士接下来都不舍得洗，说是晚上盛汤还有香味，再说了，饭盒上还占着油水呢。

    出身浦海知识分子家庭的赵世圆是看不惯士兵们这般穷酸像的，这方便面再好吃，也不必舔完油袋子舔饭盒吧？我虽然也舔袋子，但是我可每次都刷碗的！

    听完老王关于干活和拉屎的粗俗之言，赵世圆轻轻摇了摇头，转身向临时搭建的指挥部走去。

    这里说是指挥部，其实就是一个荒原上的物资堆放点，四下里除了堆放整齐的钢轨和混凝土枕木，就是北风、岩石、石子、沙子、野草。这指挥部也不是正经搭建的房屋，只是一个大帐篷，孤零零的兀立在钢轨边上，和远处的临时兵营帐篷一起，显示着这里有人类的存在。

    赵世圆进了帐篷找个长凳坐下，一边不舍的啃着手里的苹果核，一边考虑着目前线路的修造进度。

    “这种重轨好是好，可是太粗太长了，平时用的铁轨不过6米长罢了，顶多8米，谁曾想，zhong yāng这次运来的铁轨竟然是12.5米，甚至有一部分长度竟然是25米！粗的吓人，全钢铸成，一根铁轨要50个战士来抬，一不小心就会出事。好在铁道部给的线路图倒是前所未有的清晰，这图也不知道铁道部是怎么画的，倒像是从天上开飞机拍的相片似的，看的真真的！线路的标度参数都写的清清楚楚，图上有些地方却被黑墨完全覆盖，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赵世圆把苹果核吃的只剩梗子和苹果籽，却听见帐篷外面王江南喊道：“来车了，老赵，赶紧出来接车。”

    赵世圆起身撩起帆布门帘走出帐篷，果然看见远处一列火车缓慢的从天际线上冒了出来，远远望上去，那车头小的仿佛是一只蚂蚁。因为开的太慢，那火车机头上的蒸汽几乎是笔直的竖着。

    像是和工程兵们打招呼似的，远方的机车拉响了汽笛，那蒸汽机车的汽笛声是赵世圆的最爱，悠长而深邃，听着有种豪情满怀的力量在里面。

    赵世圆道：“望山跑死马，看那蒸汽辫子，就知道过来起码还要一个小时。”

    王江南道：“不知道这次有没有带方便面过来，同志们都喜欢吃那玩意儿。”

    赵世圆随口便道：“你也说说你那些兵，饭碗刷刷干净好不好，为了那点零星油花子，至于一个个只要吃完方便面就不刷碗吗？穷酸样！”

    这话说完赵世圆就有些后悔，可他是个理工科书呆子，说话完全不懂含蓄。

    王江南一愣，望着远方缓慢行驶而来的火车沉默了一会，表情严肃的道：“老赵同志，你吃过红薯吗？”

    “吃过，甜甜的，烤着吃最好吃。”

    “你试过一年吃十一个月红薯吗？”

    这回该赵世圆沉默了。

    王江南道：“咱们团有好多个战士都是山沟里出来的，家里种的都是贫瘠的荒坡子，一年产的粮食，交完地主的租子后只够吃一个月，剩下十一个月就是吃红薯，用晒干的红薯干煮野菜汤，一年都看不见一星半点的油花子。红薯这东西吃上一个月之后人就开始冒酸水，一股股的从肚子里翻上来，酸的人嗓子眼钻心的疼，五脏六腑都难受，浑身没了力气。冬天没了野菜，光吃红薯干熬水，更是受罪。当地的穷人百姓，活过40的都算高寿。”

    赵世圆此时的脸已经红的像大姑娘的头巾一般了，他低着头小声慢语道：“对不起，老王，我不知道这些事。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不是苏州人吗？”

    王江南道：“你以前不知道，所以我也没怪你。解放前我按照上级指示，进山发动群众，和这些老百姓一起住过一年多。我到现在还记得那年冬天，我难受的几乎要把自己的肠子都吐了出来，那个酸水啊，比天下间什么子弹炮弹都更狠，难受得人只想死，我拼命喝水，快把自己肚子都撑破了都没用。

    我拉了部队从山里出来后，见着黑窝头比见着爹娘都高兴。现在咱们吃的这方便面是真正的面粉做得！听说还是油炸的。zhong yāng给同志们吃这么好的粮，同志们心里不安，更加不敢浪费半点。老赵，你不是也见天的舔油包么！”

    王江南说到这里，打了个哆嗦，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山沟里，回到了和老乡们在一起，吐着怎么都吐不尽的酸水的ri子。

    “但是你说的也有道理，卫生还是要讲的，老赵，我回头就下命令，叫同志们以后不许留碗，吃完后全洗干净。”

    赵世圆干脆的回道：“哎。”

    “不过你以后不许再说我们的战士穷酸了，这个词不好听。”

    “哎。”赵世圆答应道。

    呼哧呼哧的一路过来，这列火车终于在轨道的尽头不远处停稳了，铁道工程兵28团此时已经在王江南的指挥下集结在此，战士们整齐的肃立着，像是要迎接首长的检阅一般。

    只听王江南一声令下：“全体注意，开始卸车。”

    战士们得令后立即奔向列车，拉起货厢门上的铁栓，几个战士跳上货厢，将箱子一个个的传递下去，车下的战士们排成长龙，将货物手传手的搬运到物资临时堆放点。

    列车前的机务车厢里下来了一些穿着军装的工作人员，和王江南进行了交接。

    一看带头的是铁道工程兵总指挥师长祖墨武，王江南赶紧上前敬礼。

    “这五名同志是铁道部滕代远部长亲自下令从北都给你们团派来的新司机。”师长祖墨武介绍道。

    “司机？”王江南一愣。

    “对，起重机司机，这次铁道部给你们调了5台8吨起重机，这五名同志是刚刚培训出来的司机兼起重机cāo作员。”

    听了这话，王江南和赵世圆立刻喜形于sè，走上前来，热情和这五名同志握手。

    “太好了，太好了！”王江南激动的只会说这一句话了。

钟馗打鬼

解放驾校

    由于120铁轨实在太重，25米规格的竟然重达三吨，战士们平时搬运全靠人力，用绳索挂住铁轨，上面zuoyou两人用肩膀顶起粗粗的木杠，25对战士，50个人一组才能将铁轨移动到枕木上。施工没多久，每一个铁道工程兵战士的肩膀上都已经被木杠磨出了一层层的老茧，老茧破了就出血，可是人民的战士们哪里会退缩，都是压着牙把伤口磨出新的老茧来。肩膀上一层层的老茧就好像是铁道工程兵身上的一层层的勋章，这血肉与汗水铸就的勋章挂在战士们肩上也压在王江南心上，沉甸甸的，压得团长王江南心疼不已。

    这就不奇怪他为什么见着起重机这么激动了。

    师长祖墨武道：“这是第一批，接下来还有两批，比这一批更多。指挥部准备给你们团一共配30台这样的八吨起重机，怎么样，王江南，这下你不用跟我哭人手不够了吧？”

    王江南听了这话，乐的一蹦三尺高，叫到：“师长！我就知道你心疼咱们，这下可太好了！”

    祖墨武笑道：“赶紧和这几位同志一起去后面卸起重机，耽误了工期，看我饶不饶你。”

    五名司机爬上火车最后面五节平板车厢，指挥着战士们解开厚厚的帆布，帆布底下盖着的崭新徐工牌8吨轮式起重机闪亮登场。

    一名起重机手跃入起重机后部的操作舱，放下液压承重支腿后，用吊臂将这节车厢前部早就用钢索捆好的钢结构卸车坡道吊起，缓缓的运到火车载货平板侧面，在战士们的配合下，卸车坡道准确的卡在了火车载货平板的侧面。战士们解开起重机钢索后，起重机收回吊臂和承重支脚，司机从起重机操作舱中出来，进入车辆驾驶舱，顺利的转向，从卸车坡道的钢板斜坡上开下来，这标志着一辆起重机从火车上卸货完成。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接下来依葫芦画瓢，先下地的这辆起重机将卸货坡道一次次移动wèizhì，五辆起重机全部安全下地。

    看见所有起重机安全卸了车，王江南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这个苏州汉子带着围观的战士们鼓掌喝彩道：“好~~~！！！”四下里叫好喝彩声响作一片。

    “太棒了！”赵世圆心里由衷的赞美道。

    铁道部工程师赵世圆从祖墨武师长手中接过关于这些起重机的油印资料小册子，兴奋的翻看着。越看越是觉得内心无比震撼！他在心里不断的赞叹道：“太漂亮了，真是机械工程的杰作！8吨的起重机竟然有如此长的吊臂！主臂加副臂竟然有25.3米！这一定是世界上最先进的轮式起重机！”

    赵世圆作为铁路工程师，翻看过很多欧美的机械类杂志，他记得二战结束后，一本英国的《机械工程》杂志上介绍过英国coles公司为二战盟军生产的轮式起重机，那里面的黑白照片深深的吸引了赵世圆。

    那种安装在载重汽车底盘上，吊臂7米，标准起重5吨，最大达到6吨的自行起重机看在赵世圆眼中是如此的震撼。当时赵世圆就感慨，那真是太先进了啊，世界最先进的六吨自行式起重机啊！国内当时连三吨的自行起重机都少的可怜。而英国在二战中竟然为盟军生产了接近一百辆这样的轮式起重机！

    作为一名铁路工程师，赵世圆深深的明白起重机对于铁路建设的价值。国内仅有的两台未损坏的15吨回转式铁路蒸汽起重机都在东北，那玩意长度大小有两个蒸汽火车头叠起来这么大这么粗壮，吊臂足有11米长，工作半径可以达到8米，只能在铁轨上行驶，用来铁路施工。在赵世圆想来，要能有那么一台该多好，就能把目前的工程进度提前很多了。尽管他知道，那只是奢望。

    但是此刻，面对来自未来2011年徐工集团的这款最低配置的最低端产品qy8b型号的8吨起重机，赵世圆震撼的五体投地！这样一台起重机一天的工作量，理论上等于这3000人的铁道工程兵团一天工作量的总和！！！23.5米长的吊臂，意味着这大家伙一分钟内就能将25米长3吨重的重载铁轨从铁轨堆放点吊运到枕木上，而这个工作，需要50个工程兵扛着25条粗木杠子干上20分钟甚至半个小时。而且人的体力是有限的，不能连着扛，中间需要休息最少10分钟，即使如此，很多工程兵在不分白天黑夜的奋战中，只用了半个月就累垮病倒了！

    师长说一共要给团里配置三十台这样的超级机器！赵世圆简直无法想象，接下来的工程进度会是什么样的景象。

    祖墨武师长像是明白赵世圆的心事，笑道：“别以为30台起重机了不得，29团在前面开山洞，他们的新装备可了不得，北都给他们调运了三台凿岩台车，好家伙，那玩意老长老粗的钢铁胳膊伸出去，岩壁一捣就碎，哗啦啦的往下掉啊，一个爆破眼没几分钟就打好了，装上雷管一炸，两米多的进度就出来了。那车子还能切削隧道洞壁，安全又省力！切完后咱们工程兵只要往洞壁膛上水泥，一截隧道就基本施工完成了。”

    赵世圆没见过啥叫凿岩台车，不过他能想象得出，那起重机一般的长臂伸出去，头上顶着一个钻机的样子。

    “那感情好啊，工作危险一下子就没了，29团有多少同志不就是因为在凿岩打爆破洞的时候被垮塌的岩石砸中牺牲的吗！这个东西好！真好！这些工程师真聪明，知道把钻机装到起重机胳膊头上。”一旁的28团团长王江南动情的说。

    赵世圆却知道，很多时候，美妙的设想在机械工程上是无法实现的。

    他敬佩的说道：“这样的凿岩台车，不知道是多少工程师花了多少心血才研制成功的啊。你想，一个铁胳膊哪里知道轻重，伸出去在坚硬的岩石上打孔，不处理好前臂的振动和颤摆，不知道要断掉多少钻头呢。但要是刚性过大，那也是要崩坏机械传动机构的。还有，那钻机的抖动最伤机械部件，一旦结构被振动松了或者磨损，前臂就不能自如的操控。总之，这里面的机械原理和设计，怕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能够设计出这样伟大的机器，一定是顶顶了不起的工程师。”

    赵世圆说完，不禁悠然神往，想要亲眼看看这凿岩台车。

    小强现在作为三职秘书，诸事都可以去管一管，反倒是等于没有确切的工作。这天琢磨着关心一下老朋友，随便看看运输处的情况，便跑来找许齐山。

    一见面小强就被许齐山吓到了，他那原本文静的圆脸庞现在已经看得见颧骨和下颌骨的轮廓。

    “齐山，你瘦的这么厉害！”小强关心的道。

    许齐山对于小强的到来非常高兴，硬是把茶缸倒了，给小强泡了一茶缸新茶水。

    “嗨，我现在忙的不着家，运输处实在是忙不过来了。运输任务每次都是突击会战一样的连续抢运，这也就不说了，现在军区还要我利用抢运的空歇期，搞个驾校。这可是真累人，现在运输处的老司机一人要带五个徒弟，除了运输任务，平时就是教开车。”

    小强道：“那你安排下去就是了，别把自己搞的这么憔悴。师傅带徒弟，你跟着瞎搅和啥呢。”

    许齐山苦着脸道：“你不知道，就你带来的各种车辆实在是太多了，什么起重机，压路机，搅拌机，铲土机，挖掘机，叉车，混凝土泵送车，沥青路面摊铺车，混凝土搅拌车，高空作业升降平台车，自卸型矿用卡车，凿岩台车，矿用掘进车。”说到这里，许齐山停了下来，没头没脑的问道：“怎么样，我说的齐全吗？”

    小强笑道：“这么多品种，亏你记得住，我自己都未必说的全。”

    许齐山也跟着笑起来：“我成天睡觉时脑子里都是这些车，在我眼前开过来开过去，一个个仪表盘和操纵杆围着我脑门子飞来飞去，没有一天晚上能睡踏实。我每天12点睡觉，天不亮自己就醒了，再也睡不着了。”

    小强问道：“你睡这么晚干嘛？”

    许齐山道：“看各种操作手册呗，我现在可不是临时兼任运输处处长了，组织上正式任命了。我想啊，我这个运输处处长自己都不懂，怎么管别人呢？不行，我非得全搞懂不可。你知道吗，运输处从一开始207名司机，短短几个月，到现在加上驾校，已经有1716名司机了！”

    小强吓一跳：“1716！！！都是你们培训出来的？”

    许齐山自豪的道：“我们的驾校没理论课，上来就是师傅带着上车跑运输，带上一个礼拜就直接上车操作，比军区自己培训军车驾驶员要宽松多了。我们的学员都是退伍兵，上级的指示是，只要能学会开车，就立即就地分配工作，不用复原回家务农。这些老兵学的快，肯吃苦，成天恨不得吃住都在车上，没见过有偷懒的。”

    小强皱眉道：“那些专业车辆的司机也是你们在培训吗？”

    许齐山说：“没办法，为了减轻各个单位编制负担和保密工作的负担，情报处和军首长决定，我们这个驾校负责所有车辆的操作人员培训。目前光是起重机驾驶员，我们就已经培训了100人了”

    小强问道：“你们驾校现在有名字么？”

    许齐山道：“暂时定名为解放驾校。”

钟馗打鬼

去沈阳

    和许齐山聊了一会儿运输处和驾校的事务之后，小强回家收拾了一下行李，准备出差去沈阳。作为航空工业管理委员会委员，怎么能连沈飞都没去过不是？再说小强也很好奇，沈飞这个新中国传奇的飞机摇篮这时候是啥模样。

    于凤和东子拼命的往小强的行李箱中塞衣服和水果，行李箱已经被晒得鼓鼓囊囊了。

    东子说：“首长，这二斤苹果是今天后勤处刚发的，甜着那，你带去路上吃。”

    于凤左挑右捡，选中一件小强以前带来的深蓝圆领毛衣，重新叠好后塞进行李箱。

    “我说你们少赛点，我是出差，不是旅游。东子你别再塞苹果了，那苹果是农业部好不容易才储藏过冬的，现在天快暖和了不能藏了，才发下来给大家伙分吃的，你赶紧拿出去给大伙分了！于凤你别塞毛衣了，我身上不是已经穿了一件吗。”

    东子闻言只得把手里细麻线编织网袋里剩下的半拎苹果拿出房间去。

    于凤却不理小强，扭头将大辫子甩在身后反驳道：“沈阳三月还是很冷的，你多带一件毛衣省的到时候没衣服添。万一你要是生病了，这个罪过我可担不起。”

    小强是个花痴，看于凤在灯光下乌黑油亮的大辫子甩的美极了，那因为干活而起伏的胸脯在毛衣下一鼓一鼓，脸上吹弹可破的透明质感肌肤在灯光下蕴出光晕来，便立即看呆了。中央为了照顾小强和提高这个胡同里高级干部的生活质量，把北都原法**营的一套小锅炉供暖设备拆下来安装到了柳树胡同，现在室内暖和的很，于凤只穿了一件毛衣。

    于凤诧异的看着小强，终于意识到小强的目光呆滞猥琐的焦点所在，她的脸一下子红了，怒道：“看什么呢！”

    小强被于凤发现后大窘，道：“你毛衣旧了，我，我下次送你件新的。”

    于凤脸更红了，声音放低了些斥道：“我要你送毛衣干什么，你脑子里成天瞎琢磨什么呢？真不知道主席总理还有朱总司令看中你哪里好了。”

    现在小强这三职秘书的身份在四合院里已经不是秘密了，于凤也一直在观察研究这个受到器重的“青年才俊”，一开始，她打算向曹小强同志这位年轻有为、天资过人、得万千宠爱的干部好好学习来着，可是越看越觉得这家伙惫懒的很，出差倒是很频繁，每次回来后都脸色苍白显得很辛苦。可是他上班却经常迟到早退，还喜欢下馆子花钱，实在是不够勤奋不够艰苦朴素。

    小强见自己被于凤蔑视了，连忙开了护体光环，吹嘘道：“我是去沈阳视察工作，那可是制造战斗机的工厂，我去看看能不能帮他们提高些进度。”

    果然这番话帮着小强赢得了于凤的尊重，于凤语气一下子温和的像猫儿一般，拉上行李箱拉链说道：“你每次出差回来脉相都虚浮的很，人倒是不瘦，可都是虚胖，我看你应该逐步加强锻炼。”

    小强郁闷道：“我不是每天都做体操吗？”

    于凤点点头不再言语，出了小强房间，她心里却有些乱，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小强的色咪咪眼神很讨厌，于凤却隐隐约约的感觉有些高兴。她表面上痛斥小强的目光猥琐，其实心里却有些得意。

    自打从春节联欢晚会回来之后，于凤就时常想起小强咬着她耳朵说的那句悄悄话“邓玉华唱的。”这话虽是简单的陈述句，但是这份亲昵却是让于凤每次想起来就脸红心跳。

    于凤回到自己的房间，强迫自己不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打开一本卫生系统内部刚发的491工程组编印的《营养学基础》认真读起来起来。

    被政治处保卫局的同志们送上火车后，小强坐在包厢里闲着无聊，取出资料翻看着。第一次坐火车的冬子兴奋的几乎要抓耳挠腮，在包厢里团团转的收拾着，他变戏法式的从他自己背着的包袱里取出半拎苹果，去后车厢洗的干干净净，整齐的码放在小强面前。

    小强哭笑不得的道：“不是叫你别带了吗？你全给带出来了，家里于大夫和老何她们吃什么？”

    东子有点不服气，讪讪的道：“这是后勤处发给首长吃的，她们哪有，我给他们一人留了两个。”

    小强笑道：“好了好了，你记住，以后发给我的东西一律按人头平分，给院子里所有同志一份。”说罢拿起一个苹果给东子道：“你使劲吃，把这些全吃完，不许留到沈阳。”

    东子为难的低下头没答应。

    小强无奈的摇摇头，也不再多说，看起资料来。

    东子坐在小强对面，终于抵挡不住苹果的香味诱惑，兴奋的咬了一口苹果，扭捏的取出一本拼音识字，开始学起文化来。

    小强怕东子一个人吃不好意思，也啃了一个苹果，告诉东子，有啥不懂的字就问他。

    车窗外的树木一道道闪过，火车到了北都的郊区，别说高楼，连砖瓦房都罕见极了。远处的田野上偶尔可以看见有零星的农民在翻地，而铁路沿线越是向北越是荒凉。此去沈阳，路上需要一天一夜。

    此次去沈飞，同行的还有军总部情报局的同志和航空工业管理委员会的其他同志，每顿饭都是情报局的同志送进包厢里，小强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的包厢，偶尔出去门口走廊里松松腿脚，抽支烟。

    火车上的食物不赖，每顿都有酱油荷包蛋，白面馒头，猪油炒萝卜条，饭后还发一块烘培饼干当点心。东子倒是吃的香极了，每次都把战场彻底打扫干净。小强知道，第一次坐火车的人，大多数都吃的很有胃口。他却有些吃不下去，琢磨着主席和总理为啥现在开始把自己不断派出去检查工作。

    小强略略想了一下，也想不明白。打定主意，干脆自己老老实实的干好领导安排的事情就行了。

钟馗打鬼

一分为二

    沈阳飞机大修厂，这里是后世沈飞的前身。而大修厂的前身，则是张学良在1930年建的飞机场。之所以这样选址，毕竟有了飞机场才能算是真正的造飞机的地方，试飞工程也就不用另外造飞机起降跑道了。

    在机场边连片的新建、扩建、修复的厂房群落中，沈飞大修厂厂长熊焰此刻趴在一个旧仓库中一块铝合金蒙皮上睡的正香甜。

    熊焰这几个月来吃住都在厂里，已经一个月没沾家了。平时换洗衣服全靠他爱人送来厂里，为了早日完成大修厂的建设，熊焰几乎把命搭了上去。

    今天早上，大修厂终于宣布完成了初步建设目标，可以组装歼五战斗机了。熊焰对此感到前所未有的愉悦，一股疲劳感涌上来。他在仓库中找了块废铝板坐下后，立即就在上面昏睡过去。

    虽然目前的沈阳飞机大修厂还没法生产飞机，但终于能够做到将飞机按照图纸拆开后，将老旧部件拆除，更换上新的部件之后再复原拼装起来。这说起来容易，但却是艰难的第一步。

    “熊厂长！熊厂长！”一个工人跑来叫醒刚刚眯了三个小时的熊焰。

    熊焰挣扎着从地上这块探伤确定金属劳损报废的铝合金蒙皮上爬起来，焦虑的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北都来人了，是航空工业管理委员会委员曹小强同志，是代表中央来视察工作的。”

    熊焰赶紧跟着报信的工人向厂办走去，他一边快步走着一边整理着自己皱巴巴的工作服。

    小强乘火车花了一天的时间赶到沈阳，下车后便和沈阳市领导一起赶到了沈飞。见过熊厂长后，便开始召开会议，听取沈飞的工作汇报。

    刚刚得知沈飞已经能够组装歼五的消息时，小强真是大吃一惊，完全没有想到，沈飞能这么快就学会组装歼五这样的喷气式飞机。

    在熊焰厂长完成工作报告后，小强发至内心的钦佩鼓掌。

    掌声结束，看到沈飞诸位领导看着自己，小强知道作为聂帅的代表，讲两句是免不了得了。

    小强本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畏jīngshén，在一干老革命和专家面前信口说道：

    “中国人民有志气，有能力，一定要在一个不太长的历史时期内，把我国建设成为一个社会主义的现代化的强国。这句话是主席说的，我看沈飞这次的组装成功，就是对这句话的完美诠释。”

    话音刚落，沈飞厂部的小会议室里掌声雷动。坐在墙边板凳上旁听的工人代表和技术骨干们喜不自胜，拼命的鼓掌。干部们如释重负，激动不已。这个评价非常高了！

    小强捏了把汗，继续掰扯道：

    “据我所知，喷气式飞机制造是一项技术密集、结构复杂的产业。它所需要的结构零件和航空*器材在一般人看来数也数不清，光是歼5式喷气机，就需要各种航空*器材7652项，歼6飞机更是惊人，多达12319项。如果把所有零部件都算上的话，歼五有14719种零件，把歼五全机拆开后共有253550个单件。

    是的，你们用一万三千名职工组装起了一个有着二十五万三千五百五十个零件的“工业之花”！我大沈飞威武！”

    小强话音刚落，会议室的屋顶几乎都被掌声掀起来了，在场同志们个个眼眶通红！是的，为了彻底掌握组装喷气式飞机和大修的技术，他们这几个月时间里每周工作100个小时以上，平均每天都要奋战14个小时以上，多少同志以厂为家！多少同志月把都没见过自己的孩子！飞机已经成了他们最亲的亲人！

    小强好不容易等到掌声停下来，继续道：

    “对于沈飞能够在短短四个月的建设过程中，就边建设、边研究、边动手实践，创造性的把组装这样复杂的现代化高科技工业产品的任务完成，中央是吃惊不小的。

    我知道沈飞的工人队伍里，很多人之前连飞机啥样也没见过，只修理过汽车，还有很多工人以前是是修手表和敲洋铁皮烟囱的，修手表的现在开始组装仪表，敲洋铁皮的开始学习铝合金钣金，可想而知，任务有多艰巨，换了任何国家，都要觉得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是滑稽的。

    可是我们中国人有这个骨气，准备完成这项任务，并且目前走出了漂亮的第一步。

    俗话说万事开头难，可我看，沈飞却已经在外国人看来完全不可能的条件下，闯过了这一难关。这是伟大的胜利。”

    这番话说完，参加会议的沈飞的同志们更加激动了，他们望向小强的目光里多了一分钦佩。熊焰心说：“这位同志真不愧是航空工业管理委员会委员，虽然年轻，却是个懂行的，对技术有了解，对实际情况也摸得很透啊，能够上下结合，确实难得。”

    小强接着道：“二十五万三千多个零件看起来很吓人，但是却吓不倒中国人！在中国人民眼里，这也不过就是纸老虎！只要我们在生产过程中运用主席的哲学思想，把他一分为二，再一分为二……，分到最后，总是孤立的零件，也就没什么可怕的。大不了我们逐个歼灭就是了！工作中难点总是会遇到的，但是我们不要怕它。科学是不断进步不断发展的，只要我们继续保持不骄不躁务实的工作作风，保持踏踏实实的科学jīngshén，我们就能不断的攻克难关，取得接下来一步又一步的胜利。”

    这番话听的同志们不断点头，非常赞同小强的这种新鲜的“一分为二“的提法。事实上这个提法还是主席1957年才说出来的。小强提前借用主席的旗号拿出来显摆。

    熊焰感慨道：“主席的这种哲学思想真的是切合我们沈飞工作的实际，我们大修厂之前虽然不知道什么叫一分为二，可在实际工作中，确实是按照这个路子在走的，每一个部件的研究和组装，不就是一步步的一分为二吗。”

    大修厂书记盛家田很激动，他对于主席的这个哲学思想是第一次听到，可是一听之下就被折服了。他在笔记本上端端正正的写下“一分为二”四个大字，抬头说道：

    “我觉得主席的这个思想符合辩证唯物主义，是了不起的真理！用它来指导我们的工作，就能避免盲目性，更加务实客观。”

钟馗打鬼

工业之花的蓓蕾

    小强心说我今天来可不是谈哲学的，还是言归正传吧。

    “我今天代表中央来到沈飞，目的一方面是祝贺大家取得的成绩，另一方面就是听听大家的想法，大家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提出来。”

    熊焰厂长点点头道：“中央之前拨给我们的设备非常先进，各种探伤仪器和机床设备都是世界顶尖的，配套的拆卸组装设备也都非常好用，我们能够顺利完成组装任务，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这些设备的缘故。”

    一番总结之后，熊厂长开始展望未来：“

    同志们都知道，按照计划，接下来我们就要开始一步步造飞机了。要把这架先进的飞机彻底国产化，我们沈飞是有信心的。目前我们就盼望一件事，那就是配套的零部件工厂能够早点建起来。”

    小强点点头，但是心里可不轻松，2011卖给小强的大修厂可不是制造厂，制造飞机所有部件的各种材料目前都需要另外投资建厂生产，这可不是一时半会能够造出来的。以目前沈飞的能力来看，只能做到来料加工一小部分零部件罢了。

    “熊厂长，目前为沈飞配套的厂家正在建设之中，沈飞暂时只能先从修理飞机开始，缺少的各种零部件和材料可以随时报上来，中央立即安排采购。

    为了给你们112厂做配套，中央一口气投资了十几个厂，我这里给大家通报一下，也好叫大家明白，咱们航空工业为什么是“工业之花”。

    113厂，为你们配套发动机控制附件

    114厂，为你们生产航空液压附件

    115厂，为你们生产航空电机

    212厂，为你们生产航空仪表

    514厂，为你们生产机轮和刹车

    715厂，给你们生产机载无线电零件

    719厂，为你们生产机载导航设备

    782厂，为你们生产机载雷达

    248厂，为你们生产机载光学瞄准镜

    …………

    你们是红花，这些企业是绿叶。而这些厂每一个又都需要另外一些厂家为他们做配套，那些厂家又是更小的绿叶。”

    熊焰郑重的道：“我们沈飞人不会忘记这些协作单位，我想对他们最好的回报，莫过于早日实现歼五的国产化！我们现在以修代造，先把制造水平提升上去，随着这些配套企业的不断建成，逐渐提高国产化率，最终达到完全自主生产。”

    小强笑道：“咱们不必搞的这么严肃，这个过程说快也快，目前全国的同志们都在努力奋斗，我相信，实现完全国产化的那一天不会太久。

    倒是你们沈飞要把眼光放得长远一些，要加紧培养储备技术骨干人才，今后我国的飞机制造产业目标是装备一代，设计一代，预研一代。这个要求是非常高的，没有科技实力的储备断然不可能实现。所以目前，你们还需要抓紧攻克其他机型的组装，积累更多的jīngyàn。”

    熊厂长道：“装备一代，设计一代，预研一代。了不起啊！这个目标了不起！为了实现这一远大目标，我们沈飞绝不会停下脚步的。

    目前我们正在配合航空研究院601所，努力学习和掌握冷加工、热加工、试验、装配、检验等整套复杂的制造技术的过程，之前中央发下来的资料太了不起了，里面很多工艺流程，连我们研究所的专家之前也是闻所未闻。更可贵的是，这些资料全部是中文材料，不知道花了翻译人员多少心血啊！但是如果我们不亲手做一遍，就永远没法真正掌握。”

    小强心说还好有2011的技术资料，不然离开了苏联专家的手把手带徒弟，根本不能指望这些钟表匠和钣金工能学会这么复杂的材料加工工艺。

    “熊厂长，你们的厂区面积目前只有23万平米，我看还要继续扩大，起码要两倍才行。不要怕空置，因为以后还有大量的设备要运来。不过你们的厂房建设要坚持高标准化，不能求进度赶工程，质量一定要保证。过一段日子中央会拨一批五轴联动数控机床到沈飞，这些五轴联动精密数控机床所需要的厂房标准和环境标准资料我带来了，你先收好。”

    小强从随身的皮包中取出厚厚的一沓文件交给熊焰，熊厂长郑重的收下，转交给沈飞保密科科长。

    “曹秘书，我们沈飞目前已经制订了计划，下一步除了更深的吃透生产工艺资料外，还要在两个月内完成对歼六飞机的组装大修任务。”熊焰自信满满的道。

    小强有些怀疑的道：

    “两个月是不是太短了，歼六可是超音速喷气机，和歼五完全差了一个等级啊！还有，目前你们对于这些新机床掌握水平如何？已经能吃透了吗？”

    熊焰眼睛里发着炙热的光芒，说道：

    “歼五的组装成功极大的锻炼了队伍，现在各个科室和小组都掌握了相关部件的组装能力，接下来再组装歼六，我想难度会小得多。至于对最新的高级机床，中央新成立的沈阳机床厂已经派出了很多骨干在帮助我们的职工学习掌握。”

    小强担忧的道：“说到这里，我不得不泼一泼冷水，得提醒诸位同志们一句，由于静力实验室还要一个月才能完成设备调试投入使用，目前你们组装的歼五还没有tongguo考试。也就是说，卷子做完了，可是还没有经过批改，及格还是不及格，还未定啊。”

    熊焰看来信心十分坚定，他大声道：“不管及格不及格，沈飞等不起，中国人等不起，如果及格当然好，如果不及格，我们就从头再来，但是歼六的大修组装项目不能耽搁啊！早一步开始，就能多节约一点时间。”

    小强被熊焰的这种豪气感染到了，说：“那行！不过同志们要注意劳逸结合，不能把身体拖垮了！我会向中央报告，给沈飞调一批奶粉等物资过来。”

    沈飞盛家田书记连忙道：“干了一点工作就要求待遇，这不是我们沈飞人的初衷，曹秘书你千万别为这点事惊动中央领导，沈飞目前的待遇已经是非常好了，顿顿大馒头，一个窝头都没有！”沈阳市领导还亲自拨了猪肉，一线职工现在的大灶待遇，已经从一天三钱肉加到了六钱。

    小强笑道：“多多益善，多多益善。”

    接着，小强在熊厂长的引导下参观了沈飞。

    此时的沈飞像个大工地，到处是施工的队伍，到处是黄沙水泥和钢筋，一座座厂房在不断的加速建设中。

    “盛书记，厂区规划和建设目前看来你们搞的很好，不过也别忘了把附属的职工福利设施修盖出来。澡堂、幼儿园、小学、中学、菜场、开放式公园、儿童游乐广场都要有，你们这里太偏，职工子女不方便送去市里读书，我看要好好规划，争取把沈飞提前建设成为一个小型卫星城。”小强提出意见。

    盛书记赞同道：“曹秘书说的对，我们在完成主要的厂区建设任务后，就把空下来的建设队伍拉出来，把咱们沈飞好好打扮一番。我很喜欢中央目前提出的建设绿色城市、绿色单位的提法，我们将来不仅要盖起各种附属设施，还要大搞绿化，让沈飞的职工们今后都能生活在绿色的海洋中。”

    小强见盛书记的理念很活，不是那种死板的人，心里也非常高兴。

    小强接下来在车间里好好的过了把瘾，和歼五歼六平时看不见的各种零件亲密接触了一回，他拿起各种零部件问东问西，暴露出了一个伪军迷的本质。

    好在熊厂长并不在意，一一细心解答，从熊厂长的解释当中，小强可以看出，熊厂长是真的已经把歼五的资料背的烂熟于胸了。

    忙活完视察沈飞建设进度的事情，小强马不停蹄的再次登上火车，赶回北都。

    一路走来，竟然写到了二百回，这段与各位书友、同志一起艰难前行的日子让我感觉生命中多了一些值得一生珍重呵护的东西。写书是累人的事情，但是为了你们的支持，我会一直认真的写下去。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谢谢！

钟馗打鬼

换个石墨堆

    三月的莫斯科，春寒料峭中，库图佐夫大街上的苏联外交部大楼雄伟的挺立着,楼顶四周的冰雪正在融化，冰溜子挂的老长，看上去有点危险。库图佐夫大街人行道上的积雪每天都有人清理的干干净净，而今天，清洁工人看来要爬上楼顶，清除那大楼四沿危险的冰挂了。

    外交部大楼内却是另一番景象，充足的暖气把楼内温度拔得很高，几盆糖葫芦造型的东青树郁郁葱葱。可人要是在这里呆久了，你不免会觉得口干舌燥，浑身发痒。

    中国驻苏联大使王家祥正在和苏联前任外交部长，现任苏共中央正治局委员莫洛托夫进行谈判。

    胖胖的莫洛托夫坐在会议桌一侧，身上天生的带着一种商人的狡黠，他的圆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看上去好像米哈林大街拐角上那间糖果店里的老板一样，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糖。

    莫洛托夫翘了翘向两边整理的有些俏皮的小胡子，对着面前的王家祥大使和善的笑了笑道：

    “亲爱的王同志，关于贵国希望得到苏联的援助，发展和平利用原子能的技术，这一请求已经被苏联军事装备委员会接受了。”

    王家祥大使一听这话，儒雅的外表下，一颗心顿时怦怦直跳，他按捺住自己内心的激动，以一个外交官最常见的表情不动声色的道：

    “正如我们看到的，这笔交易对于我们两国来说，都是积极的，他将大大促进中苏两国的兄弟感情，也将把我们各自的科技水平向前推动一大步。”

    莫洛托夫眨了眨眼道：“苏维埃中央委员会也已经初步同意了您的提议，您当然有理由为此高兴。我的朋友。我奉中央委员会的指示，想请您进一步的谈一谈这方面的详细内容。要知道，苏维埃中央对这笔交易非常有兴趣。”

    王家祥大使礼节性的笑笑，平静的说道：“我们愿意用两架美制歼五战斗机，外加我们经香港渠道从英国手中购进的大量小型电子管，换取苏联对我国发展原子能研究的援助。我想这样的交易对于我们两国来说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莫洛托夫微微抿了一口面前的咖啡，说道：“王大使您带来的英国小型电子管样品，已经经过苏联科学家的检验。英国人这种技术确实非常了不起。他们竟然已经把电子管的体积缩小了70%，这对于所有爱好和平的社会主义国家和人民来说，都是一个挑战。我们急切的希望得到这种小型电子管的制造技术。”

    王家祥大使说：“我国也是最近才tongguo我们在海外的地下渠道，tongguo秘密的情报员，得到了这一产品，我们在得到这种电子管之后，第一时间就用飞机空运到了莫斯科，与我们最伟大的盟友分享。除此之外，目前我们还在积极的努力，希望能够得到生产这一产品的全部技术资料与图纸。另外值得庆幸的是，我们的情报组织还得到了一些关于美国和其西方盟友在欧洲的军事部署，以及美国最新型战斗机的设计方案，非但如此，我们在将来还有可能从地下渠道获得美国最新型战斗机的样品。”

    莫洛托夫对王大使这次的连环爆料大为吃惊，他那鼻梁上圆圆的眼镜片后的褐色大眼睛几乎一眨也不眨，睫毛也在颤动着，眼镜睁得大大的说道：“了不起！太了不起了！bra*vo！你们的情报人员非常的出色，居然能够得到这些连克格勃都无法染指掌握的情报。如果这些情报的真实性可以得到确认的话，我们非常希望能够与你们实现情报共享！苏联可以为你们提供情报资金！”

    莫洛托夫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赶紧礼节性的道：“另外，对于中国的同志能够第一时间将这种产品送到莫斯科和苏维埃情报共享，我们感到非常高兴！”

    王家祥大使说道:”我们也非常希望能够和伟大的苏联在海外情报方面有进一步的合作。我国的海外情报人员这次还向国内传回了一些关于西方所掌握的氢弹研制的最新进程。这些资料我也已经带来了，希望这些情报资料能够加快伟大的苏联研制氢弹的过程。毫无疑问的，我方当然希望苏联能够抢先研制出氢弹。”

    莫洛托夫对此大吃一惊。要知道此刻，美苏之间的核竞赛已经开始了。而目前竞赛的第一争夺目标就是看哪个国家先研制出氢弹。结果在1952年11月，美国人抢先试爆成功。

    历史上苏联的氢弹研究是走了误区的，他们在构型上走了弯路，白白耽误了好几年的时间，以至于最后让美国抢先研制了出来。

    要知道，苏联其实比美国更早的启动氢弹研究，早在1948年，苏联就发现了辐射内爆这一可能的途径，只是他们一直没有从物理上理解这一原理的重要性。而美国是在1950年1月才完成原理验证工作，决定正式尝试制造氢弹，到了1951年，美国人也才终于发现，辐射内爆是氢弹的关键，这一认识比苏联晚了3年。

    王家祥大使看着目瞪口呆的莫洛托夫，郑重其事的从身边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份资料。这份资料上详细的写了关于苏联所研制氢弹的目前的工作进度。并且描述了美国目前在氢弹研究方面的进度。最重要的是，资料里明确的指出了氢弹研究的方向。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也许只是一份简单的资料，和一些简陋的手绘图纸。可是对于研究氢弹的科学家来说，这些图纸和纸条上的只言片语就已经能够为他们指明正确的方向。

    莫洛托夫认真的翻看了一下这些资料，激动的说道：“王大使，这些资料证明了贵国的友谊和诚意，我会向中央反映，尽量把石墨堆的价格折算的便宜一点。而我们的技术援助，是无偿的！这是我们对于一个了不起的社会主义兄弟国家的最大心意。”

    王家祥大使愉快的答应道：“那我先代表中国正府感谢您的支持。”

钟馗打鬼

无价之宝

    苏联科学院化学物理研究所热核武器原理理论小组组长泽尔多维奇面对着桌上薄薄的一叠纸片，已经沉默着思考了一个多小时了，眼前这份据说是中国人搞来的资料让他收到了巨大的冲击。

    经历了脸上表情由疑转惊，由惊转喜之后，终于，泽尔多维奇想通了妻乃上将军！

    他一手抱住脑袋，一手紧紧的捏着一张普普通通的纸片大声的道“这些资料太重要了！是的！是这样的！我需要计算，立刻计算！”

    一旁的克格勃高级军官巴科罗夫问道：“您觉得这些资料价值多少？您知道，我需要向中央汇报这些资料的价值。请您给我个初步估计吧。”

    泽尔多维奇皱眉道：“多少钱？如果这个思路是正确的，那么就证明我们目前的两个方案是错误的。而我们正准备把这两个方案一一进行实验，如果这两个方案失败，仅仅浪费的资金就要二十亿卢布。但是更重要的是，我们耽误的宝贵时间将是无法弥补的。看来美国人已经在实验辐射内爆了，我们必须立刻计算验证这一思路的可行性。”

    苏联的氢弹研究之所以走了弯路，是因为他们迷信从美国科学家福斯手里得来的超级炸弹构型图。

    福斯是个有着**信仰的科学家，他长期服务于于曼哈顿计划，因此它的情报，令苏联科学家极其重视。

    这个后世已经解密的构型图画的很简单，提到了氢弹的热核装药需要高压缩比，但是天知道这样的高压缩比如何实现。苏联科学家完全没有头绪。

    福斯在情报中虽然也初步提出了很多假象途径来实现，其中就有那种辐射内爆的想法。

    但是可以假象的途径太多，让苏联科学家完全没法判断哪种才是正确的，最后，苏联科学家抛弃了福斯的数种假象，而只是借助于福斯那简单粗糙的“超级炸弹构型图”来研制，这下子可就走了大弯路。

    苏联科学家想出的办法是通过爆轰而不是辐射内爆来提供氢弹点火的高压缩比，为此还出了两个爆轰方案，一个叫“管子”，一个叫“夹饼”，这名字的取法，就是来源于爆轰的方式，一个是爆轰原子弹中管子里的液氘，一个是爆轰包在原子弹外的铀-238与氘化锂的夹层。

    但是这两种方式是后世所谓的干式氢弹，是单级氢弹，这种途径造出来的氢弹当量小，只有辐射内爆的几十分之一当量。不能和采用辐射内爆原理的氢弹相提并论。

    苏联在好不容易造出来“夹层饼”，并跟在美国人之后爆炸了“夹层饼”之后，才灰头土脸的意识到，用这个复杂低效的构型是不可能达到美国人爆炸的氢弹所达到的当量的。这才意识到利用辐射内爆搞多级氢弹才是正确的构型。

    而小强提供给苏联的资料，是1950年底美国科学家刚刚意识到，福斯的经典构型是不可行的。这份来自美国科学家的绝密报告中提到，福斯经典构形的致命问题是：

    第一，由于对x射线几乎透明，氘-氘反应的点火温度太高。

    第二，第二，氘-氚反应点火温度稍低，但大量使用氚太过昂贵，搞不起。

    第三，第三，热核材料局部点火之后能量的耗散速度和流体动力学飞散速度要比聚变的释能速度快得多，因此热核反应的条件无法传递给周围的热核材料，无法实现自持反应。

    这三点一提出来，立即就让美国的氢弹研究不得不抛弃福斯的“经典构型”而另辟蹊径，并最终走上了辐射内爆的价廉物美的正确路线。并且早于苏联爆炸了氢弹。

    而小强提供的另一份文件更加震撼，这是1951年三月，泰勒和乌拉姆联名发表的内部论文《onheterocatalyticdetonationsi》，如果硬要翻译过来就是《异质催化下的爆炸第一章》。这篇论文是当时美国的头号国家机密，当时看过这篇论文的人都要被美国中央情报局存档并且进行监控。

    这篇后世解密了的秘密论文中提出了分级氢弹的新方案，后来被称作”泰勒-乌拉姆构型（teller-um）构型”，其要点是：

    1）氢弹由分开的两个部分构成（初级与次级）；

    2）热核材料要先冷压缩，再热点火；

    3）初级（原子弹）爆炸产生的能量通过x射线辐射传导至次级向内压缩（即“辐射内爆”）暧昧房东全文阅读。

    毫无疑问，对于苏联那些已经霸王硬上弓搞出了干式氢弹构型，并且已经开始建造工作的核物理领域的科学巨蘖们，只要看了这篇论文，就等于将他们猛地一把推进了正确的轨道，半只脚跨进了辐射内爆氢弹的门槛。

    这篇论文后世解密的这一部分也已经足够将已经搞出单级氢弹模型的苏联完全推进正确的轨道。不过在整理资料的小强看来，这年头的苏联科技力量真的是够牛的，路子走错还能死钻牛角尖搞出干式氢弹，还一搞就是两个干式构型，这种知难而进，遇强更强的力量实在是恐怖的令人发指。

    来自克格勃的军官巴科罗夫在一边等了半天，面对苏联化学物理研究所的白墙干坐着，几乎是闲的要发疯了。他郁闷的继续问道：“尊敬的泽尔多维奇先生，您的意思是这份资料值二十亿卢布？”

    泽尔多维奇此时已经被这些资料挑的激动到口不择言，他瞪着眼睛骂道：“你这个情报局来的傻瓜！科学是不能用金钱衡量的！这是无价的！无价的！现在你赶紧从我这里出去，不要影响我的工作！我要立刻召开热核武器原理理论小组会议，对这份资料进行研究和计算。这太重要了！太重要了！”

    失魂落魄的巴科罗夫无奈之下，只得离开泽尔多维奇的办公室，回到局里把今天的事写成报告，如实上交克格勃中央。

    几天之后，这些资料的评估报告和苏联各个机构对于小型电子管的价值评估报告已经全部提交了上来。摆在了苏共中央的会议桌上。

    斯大林坐在主席位置上一言不发，等到听完苏联科学院主席团主席米丁的汇报，无比惊讶的道：“无价之宝？这些资料竟然这么重要？这可难办了……”

    莫洛托夫肃容道：“一个石墨堆造价要1200万美金，要我们完全无偿援助的话，不是不可能，但是财政压力太大，我看我们还是按照成本收费吧。”

    斯大林头疼的很，自从苏联派出的航空专家从中国回来之后，就一直嚷着，这是对于米格-15了不起的改进设计！对于目前苏联米格-15的改进型——米格-17的研制有着重要的参考价值！无论如何都建议，必须从中国把歼五买回来。

    更加让斯大林头疼的是，苏联的电子学专家在看了中国的电子管样品之后，也极力要求进口一批这些电子管用于实验和研究；而苏军装备部得知消息后，强烈要求用小型电子管组装生产更加轻便的无线电设备；苏军通信部也附议，要求进口一批使用；几个飞机设计局闻风而动，纷纷要求得到一批小型电子管用来研制新型飞机的电子设备。

    原本在斯大林看来，根据苏联专家的评估，中国那凄惨的工业基础放在那里，即使出口一个实验性石墨堆给中国，估计建造上就要花个好几年功夫，等造好了也没几个人会用，中国人想要费钱就让他们去费好了。苏联完全可以慢慢的拖延工期，因为中国人完全不懂嘛，光是培养操作维护反应堆的科技人员还要好久不是？

    可是目前问题来了，中国这个大礼给的太重了，把斯大林给噎住了，在这样真诚的友谊面前，苏联完全没有敷衍的可能。这也不符合斯大林的直来直去，吃软不吃硬的暴脾气。

    斯大林抱怨道：“这些山沟里的傻子，真的是吃土吃的呆了。不买飞机生产线，不买枪炮坦克生产线，偏偏要买实验型石墨反应堆……”

    沉思了一小会，斯大林拍板道：“好吧，我同意了，这些固执的中国人啊……我们可以把苏联目前正在研制的最新型实验性石墨堆用成本价卖给中国同志，扣除人工就算1000万美金好了。这个石墨堆将和苏联目前的新堆同步建设，同步竣工田园闺事！苏维埃不会亏待真正的社会主义兄弟！”

    斯大林的豪爽慷慨让苏共中央的委员们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

    接着斯大林又哀怨起来：

    “毫无疑问，他们连建设材料都拿不出来，所有材料只能从苏联运去，这个运费和我们派出的专家的工资和额外补贴，必须由中方出。”

    莫洛托夫在一边补充道：“中方还希望我们能够提供给他们建立一整套铀矿的开采冶炼提纯工艺的资料。包括气体扩散机的图纸，他们想要自己生产扩散机进行铀浓缩，为将要建立的石墨反应堆提供铀原料。”

    斯大林叹气道：

    “唉，这些固执的傻瓜，这可是费钱的玩意，太费钱了……好吧，苏联将提供专家帮助中国把这个石墨堆建设并且运行起来，还会向他们提供气体扩散机的设计图纸。”

    接下来，斯大林总结性的说：

    “所有石墨反应堆运行所需的技术资料和石墨反应堆建设所需的各种材料的生产工艺资料，包括气体扩散机的设计图纸资料我们将免费提供给中国的革命同志，这是作为对于中国的同志们免费提供两架歼五飞机和重要情报资料的回应。苏维埃对于自己的盟友是慷慨的！另外，应该督促中国同志尽可能的从西方挖掘更多的情报，我们要让中国人明白，只要他们干的出色，苏维埃的回报也同样丰厚！绝不会亏待他们。”

    莫洛托夫道：“中方希望能够用电子管来偿还这次的交易，甚至包括上次的一亿美元贷款。”

    斯大林道：“可以答应他们，刚才米丁主席说目前普通美国电子管的价格每个要10美元，我看这些小型电子管的价格算成15美元吧。”

    苏联科学院主席团主席米丁一脸黑线的道：“尊敬的斯大林同志，科学院的估价是，如果我们目前自己强行生产这种小型电子管，只能在实验室里单一手工制作，估计每月产量只有十个左右。而生产出的每个小型电子管成本大约是500美元以上。中国人解释说他们的走私价格是30美元一个，在我们估计，这应该已经是英国人工厂的出厂价了。中国人或许在每个电子管上面加了半个美元，但是这无法抵消小型电子管的巨大价值。”

    斯大林皱着眉头对比着眼前的两个电子管，一个是当前苏联最先进的电子管，和美国货一样，有一节一号电池那么大，看起来像个灯泡。另一个是中国人走私来的小型电子管，细细小小的样子，看起来像个铅笔头，和小手电筒里的微型灯泡差不多尺寸。

    斯大林做出决定道。“看来中国同志还是很诚实的，没有加价骗我们，那就按照30美元算吧。”

    斯大林想了想说：“中国同志能够搞到北约的军事部署图，他们一定有一条不为人知的情报渠道。关于这些部署图的真实性，目前还有待考证，但是这与我们之前得到的情报有很多重合之处。苏维埃武装力量总参谋部认为，这一资料的真实性非常之高！

    除此之外，之前米格设计局的报告充分肯定了中国同志提供的f-80和f-86的图纸，认为这一资料是真实的，f-86是美军1949年才服役的新式喷气式飞机，中国同志的情报员连这个绝密的图纸都能搞到，这是非常了不起的。这也是我为什么必须对他们慷慨的原因，他们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克格勃现任最高领导谢苗诺维奇阿巴库莫夫局长两眼放光的道：“我们克格勃情报分析部经过研究，目前初步判断，中国同志很可能已经策反或者买通了某个美**方的核心人物，这要是真的，那就是我们社会主义阵营在西方最大的间谍！”

    斯大林点点头道：“这就是为什么，我认为目前中国对苏联的重要性已经提高到了在苏联所有兄弟国家中的第一位的原因，今后我们要更加重视与中国的关系，必须确保他们永远对苏联保持现在这样的坦诚和忠诚。”

  

钟馗打鬼

足球与橡胶树

    小强从沈阳回到北都就直接去主席那里汇报工作，从主席口中听说苏联答应卖给中国石墨反应堆后，小强喜出望外。

    “主席，苏联这次可是下了血本了，这可是新型实验型石墨堆！苏联自己还刚刚开始建造，就给我们同步建设一个，这可是笔好买卖。”

    主席不满的道：“你把苏联想的太差劲了，他们可是实力强的很，拿出这点东西来原价卖给我们，还要我们付运费和专家工资，这也太斤斤计较了。”

    小强呵呵笑道：“不是有句话说嘛，越是有钱越抠门哪。

    呵呵，不过这石墨反应堆可是好东西，这玩意我在2011那边想买也买不来。2011就算愿意卖原子能设备，也是只会出售轻水反应堆，不会拿出石墨堆和重水堆来的。想要造核武器，就必须搞石墨堆和重水堆。

    石墨堆对于我们研究制造原子弹来说已经够了，但是要想造出氢弹来，还要上重水堆才行，美国人为了加快氢弹的制造，一口气搞了七个重水反应堆来生产原料。我建议，我国在一边建设石墨堆期间，就要同步的研究制造重水反应堆，争取节约时间，原子弹氢弹连续爆。”

    听完小强的话，主席笑着道：“你倒是心急的很，我可是对着账单发愁哦。如果没有你带来的大批布料和药品还有电子管，只怕真是要当了裤子才行。”

    “主席您放心，苏联对于小型电子管绝对是需求量巨大，这种小型电子管生产技术他们没有三五年是搞不出来的，更何况要搞出小型电子管来需要大量经费，全面投资整个生产工艺和材料学研究，最后造出来估计寿命还很低，成本也高，当真是造不如买。

    我算了一下，苏军光是要把他全部的军用电台小型化，起码就要200万个小型电子管，其他还有民用和各种武器用电子管，都是需求量巨大的。目前苏联只看到了我们的电子管体积小，可是不久之后，他们就会意识到这小型化电子管不单单是体积小重量轻，还有省电70%，寿命长5倍，发热量大大减少的优势，到时候他们将更加依赖这种小型化电子管，一定会大量采购后储备起来。”

    主席问道：“既然这种小型电子管这么好，为什么只卖苏联30美元一个。”

    小强道：“便宜他才会多买，便宜才能显出造不如买的事实，电子管的消耗是巨大的，这生意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从军用到民用，我们可以垄断整个华约体系的电子管市场，今后起码五年中，电子管出口都将是我国的重要经济支柱产业。2011的电子管成本只要几毛钱一个，带回来的话成本更是便宜到用厘计算，这完全是无本生意。目前当务之急是我们先把自己的电子管工厂建设起来。”

    主席听完小强的论述，满意极了，伸手就扔给小强一颗烟，两人在会客厅中喷云吐雾，心情好的不得了。

    小强想起了一件事，对主席建议道：“今年的世界杯足球赛快要开始了，亚洲国家本来只有一个印度队作为代表参加，可是因为不许赤脚参加比赛，印度队表示抗议，直接退赛了。不过这里面应该也有些经济上的考虑，毕竟印度也穷的叮当作响。

    主席，我建议中华人民共和国派出足球代表队参加这届1950巴西世界杯，为亚洲争光，为中国人民争光，不管成绩怎么样，也是代表中国和亚洲在世界人民面前亮了像，可以让世界人民看看新中国人民的新面貌。”

    小强这馊主意一说出口，自己都有点脸红，作为一个伪军迷兼伪球迷，丫不看足球赛已经好些年。可是考虑到这个年头的足球水平，丫觉得还是有希望去争个八强啥的，毕竟这届世界杯一共就13个队伍参加，加上中国也就一共14个队。小强觉得弄个八强还是希望蛮大的。

    主席皱眉道：“我们国家目前的足球水平如何？出去踢得过外国队伍吗？”

    小强道：“各个企业的队伍很多，水平也还行，毕竟我国还参加过1948年在伦敦举办的第14届奥运会足球锦标赛。国内确实有一批踢得很好的运动员。像是北都有轨电车公司的钢轮队，队里的史万chun就是个挺有名的球星，还有běi jing饭店的北光队也很有实力，他们以前和北都外国兵营里的外国足球队比赛，赢的十拿九稳。”

    主席一听小强这样说，便道：“既然有一定实力，我看可以去试试，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嘛，出去见见世面，也让世界人民看看咱们中国人的新面貌，我批准了。”

    说完世界杯足球赛后，主席便提了一下国内的体育运动发展，小强不失时机的建议，从现在起就为1952年赫尔辛基奥运会培养运动员。

    主席对于体育运动是向来提倡并且身体力行的，一听之下便欣然同意了。这个态度和总理在1952年赫尔辛基奥运会前说的：“只要五星红旗在赛场上升起，就是胜利。”是一样的。

    正当小强和主席聊的起劲，总理也来了。

    “曹小强同志，你在和主席说点什么西洋镜啊？也让我这个老头子听听嘛，好叫我也长长见识。”总理带着他一贯的风度，笑眯眯的走进丰泽园的会客厅。

    小强赶紧掐了烟站起来迎接总理的到来，笑着说道：“我在对主席说，咱们派个足球队去巴西，参加1950巴西世界杯。主席同意啦。”

    总理一听，笑道：“这要是前几个月，我估计是会犯愁，哪里有经费拨给贺老总的体育总局出国哟。现在有了布料和青霉素换钱，我这总理口袋可是一下子宽松了许多。你这个建议我也同意，今天我回去就打电话给贺老总，让他从手底下拉一只最好的队伍出来。”

    小强如人来疯一般兴奋地鼓掌叫好道：“太好了，我这次回去就带一批体育训练器材过来，还有这六十年来世界上的运动学的著作和资料。等两年以后，我希望能亲自去赫尔辛基目睹中华健儿斩金夺银的盛况。”

    主席笑道：“恩来啊，你看这个同志是不是一个体育迷？一听到运动会就乐的像个大马猴了。”

    总理笑着说：“我希望这位同志不要忘了，他在文化领域还有很重的任务啊，现在全中国甚至全世界华人，都知道有个著名的词曲作家叫曹小强。”

    小强一听总理的话，一张小白脸刷的一下羞的跟红纸似的，道：“总理您可别提这茬了，我这都羞死了，你说我一个外行怎么好意思当文化人物呢。”

    主席抽了一口烟，戏谑的指点道：“我可以教教你。文化人物好做嘛，少说话就少犯错，不说话不犯错，你只管拿出作品来，其他的一概不说，就是最高明的文化人喽。”

    总理听了主席的话后大笑道：“主席你这哪里是教年轻人上进，长此以往，小强同志岂不是要变成“文化大师”了吗？”

    小强面对二老的幽默，苦笑道：“反正我听领导安排，这个大师我就厚着脸皮扛着好了。”

    主席看着小强的苦瓜脸，戏谑的笑道：“这个贼船你上去后，名声可好听的很哟，怕是以后叫你下来你都不愿意了。”

    主席和总理开完小强的玩笑之后，便商量起正事来。

    总理正sè道：“苏联这次还提出了一个要求，他们希望扩大与我国的贸易关系，希望我国能够出口橡胶给他们，名义上说是代购橡胶5000吨。不过我国目前自己也橡胶不能自给，去年1949年一年便进口橡胶3.89万吨，今年预计需要进口7万吨以上才能满足需求。政务院打算加大从东南亚走私力度，增加橡胶的进口，转售于苏联。”

    主席想了想道：“小强你怎么看。”

    小强直接回答道：“橡胶是苏联本身无法生产而冷战环境下又很难从别国进口到的物资。事实上，不但是苏联短缺橡胶，我国也短缺橡胶。世界天然橡胶产地90%以上控制在美英法三家老牌殖民者手中，我们目前没有实力争夺。

    所以在我看来，我们目前应该立足于自力更生，在海南和云南建立农垦基地，建设橡胶园。将来我们的合成橡胶厂投产后，天然橡胶依然是不可取代的一种资源，所以橡胶园的规模要尽可能大一点。”

    小强知道，历史上我国在极为困难的情况下，转卖了苏联8000吨天然橡胶，在这个年代，天然橡胶对于苏联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见主席和总理都同意自己的意见，小强继续道：

    “我国海南云南广东广西福建等地都能种植橡胶树，但是这些地区都处在热带北缘，种植环境逊于原产地，一直被国外橡胶行业权威视为植胶禁区。但是在新中国几代人的努力摸索下，终于成功的建立起了一整套完备的科学种植体系，建立了我国的天然橡胶产业，粉碎了西方人对于热带北缘无法种胶的论断。我这次回去一定把这些技术资料全部带过来，相应的设备也全部带来。但是巴西三叶橡胶树我可没法带来活的，只能从巴西进口。”

    总理细心的问道：“我国南边可是很热的啊，那样还无法种胶吗？”

    小强好在仔细的看过自己公司农业组的报告，此时倒是有机会显摆了，连忙解释道：“其实1904年我国云南德宏土司就曾经引种8000棵印度橡胶树苗，到了40年代就只剩下2棵还活着。1948年华侨从南洋带来20000棵印度橡胶树，在西双版纳建立了“暹华胶园”，结果到了1953年，暹华胶园就只剩89棵活着的橡胶树了。由此可见，印度橡胶树对于热带北缘的适应力惨不忍睹，我们绝不能再走弯路了，不能像历史上那样，再次引进30万株印度橡胶树，发动大量干劲十足的建设者作无谓的尝试了。

    选种是关键，印度橡胶树明显适应力低于巴西三叶橡胶树，后世中国的农业专家经过坎坷的摸索和惨痛的教训，最终确定我国全部种植的都是巴西三叶橡胶树。不但是印度橡胶树不合适，包括苏联橡胶草、央当社藤、大叶鹿角藤等等草本、藤本产胶作物我们也都不要再尝试了，历史上我国饥不择食的全部尝试过，最终因为产胶量极小，所产胶质量极差而放弃了。新中国为了摸索出一条自给自足的产胶之路，可谓是吃尽了苦头。”

    主席欣慰的点点头道：“既然小强直接就给我们指出了正确的道路，那就不用走弯路了，咱们全部引种巴西三叶橡胶。反正足球队这次要去巴西踢世界杯，我看外交部随行人员，也顺便把引进巴西三叶橡胶树的事办了吧。退一步说，万一足球队去不了巴西，这巴西三叶橡胶树我们也势在必得。”

    小强幸福的规划着远景，说道：“等我们引种巴西三叶橡胶树成功，把橡胶种植园建立起来后，就能向周边推广。到时候我国可以用技术优势去越南等南亚国家投资橡胶园，进而控制住整个华约市场的天然橡胶来源的半壁江山。”

    主席和总理听着小强的话，眼前都是一亮。

钟馗打鬼

跳楼的和上吊的

    北都市场上，棉布的价格在以令人无法想象的速度下跌着，国产20支龙头细布的价格跌得尤为凶残

    其他种类布料价格也有下降，因为政府手里捏着所有2011来源的高级布料，所以这些高档布料价格虽然有所下降，但是幅度都不大，降价完全是在政府的调控之下进行

    然而，北都市面上，政府不加管制的国产20支龙头细布现在却几乎是一日一价要知道，那些第一批公私合营的布庄老板有哪个是傻的？个顶个都是高明的商人！在听说了那些私人布庄申请公私合营需要两个月考察期后，这些人如何肯放过这等落井下石的机会一个个大肆抛售现有的国产20支细布库存，挤兑那些没有高档布料货源的私营布店

    他们要趁着那些目前还是私营性质的店铺尚在为期两个月的公私合营改制考察期内，毫无还手能力一方面把钱赚足，一方面把对手打击的撑不下去，最好是连将来要公私合营的本金都亏掉才好，到时候即使公私合营了，也大伤元气，无法形成竞争力

    寿福云棉布行的东家沈福云更是几次找到政府，要求停止扩大公私合营资格的发放寿福云的沈老板信誓旦旦的宣称，只要政府停下费劲的公私合营，他沈福云只要三个月，保准替政府盘下护国寺商业圈里12家没有公私合营改制的布店，到时候直接纳入公私合营寿福云这个牌子里，能帮政府省下好些个费用也不用一个个店铺派驻公方代表了，这样管理起来也方便不是？

    对于沈老板来说，最好的情况是寿福云把护国寺庙会商业圈里的布店全吃掉，这样形成垄断之后，自己就可以坐在家里分成数钱了这个建议得到了其他公私合营的布店所有资方代表的一力赞成，一个个都吵吵着，要吞并自家店铺周边那些没有新布料的布店

    北都政府商业局方面也有点为难，吃不准是应该继续扩大公私合营改制的店铺数量，还是该让已经改制的店铺杀得那些思想落后的墙头草关门歇业，之后再低价吃进已经改制的店铺里，形成一批有规模的连锁布庄商号

    看到政府暂时没表态，寿福云和瑞蚨祥等一干公私合营的东家打定主意，先在这两个月里，干一把狠的，使劲打压这些私营布店到时候政府觉得那些布店生意冷清，也许会放弃费力的去清算他们的账目与其把他们那些布店一个个公私合营，不如同意让他们这些已经公私合营了的先进单位自由兼并那些后进的蠢物

    于是，在这些“先进单位”的联手放货之下，各店中国产20支龙头细布的水牌一天一改，价格跌得惊心动魄！从初时的4毛一尺，到第二日的三毛五……只用了一周，价格最终被打压在了政府规定的最低限价上每尺一毛二！同时他们在市场上大力收购去年发的胜利折实公债这手段令人叫绝

    由于浦海的金融战役至今未全部平息，而且市面上普遍以为新政府是要拿公债圈钱，所以政府发的折实公债目前每份市价已经从当初市面实物价值的2.5元跌到了1块五这些公私合营后得了甜头的商人们此时对于政府信心大增，他们是整日和钱打交道的，何等精明，一算就发现，每份胜利折实公债中有大米6市斤、面粉1.5市斤、白细布4市尺、煤炭16市斤，按照这些商品目前的市场价来计算，即使扣去四尺布，票面价值也要2元！也就是说，1.5元收进一张公债，净赚五毛的利，然后还多出4尺白送的棉布这就是说，只要收进一张公债，即使用政府最低限价一毛二卖出4尺布去，每尺还净赚一毛二！

    这等刨绝户坟的手段一出，别说是跌价的始作俑者北都了，立马把全国的龙头细布价格都打得狂跌不已浦海方面本来市价最硬，因为这里还有一部分金融投机家继续在囤积两白一黑，叫嚣着价格要反弹

    可是现在这些投机商全傻眼了，实在架不住从北都布庄行业兴起的这场来势汹涌的猛烈放货了面对精明而又货源充足的北都商人，浦海的投机商一下子就被打得粉身碎骨

    浦海市面上的棉布价格在陈芸总理年初时领导的金融反击战中，从原本的2.3元一尺被打到了七毛一尺，这个价还是让很多投机商有五成的利可图的，部分动手早的投机商甚至在这个价还有一倍的利

    可是眼前从北都兴起的狂抛龙头细布的大跌景象让他们傻了眼，市场价格一日三跌！不管这些投机商们当天吃进多少布料棉纱，从北都那边过来的现货还有商会担保的合同期货都还是源源不断的在往外涌！次日布料价格必然跌得更低！国产20支龙头细布价格像是触礁漏水的铁船一般，拼命的往下沉

    仅仅两周时间，北都作为放货地，那边的始作俑者竟然把国产20支龙头细布价格打到了政府最低限价一毛二！这真真是踹寡妇门的手段！

    浦海当天就有一批借贷囤积的小投机商跳楼自杀，大投机商们面对堆满仓库的跌到白菜价的棉布欲哭无泪，他们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任凭他们怎么收储，供产党市面上的棉布也买不光！北都几大商会的合同信用期货也抛不完！

    浦海那些借了高利贷囤货的投机商跳楼了，接下来就该轮到这些脑满肠肥的大投机商割肉出血了

    浦海的商会里终于得到了消息，政府给北都供应的新布料充足的无法想象，漂亮的想象不能，品种多的数不胜数！仅仅一周而已，政府提供的货源已经充斥了整个华北，今天一毛二一尺如果不出手，明天新布料登陆浦海，更是再也无人问津这些旧款细布了

    浦海市政府的态度也很明确：“龙头细布价格预计在相当长一段时期内，都将运行在政府最低限价之上”这官腔出来后，更是让投机商们惶惶不可终日

    根据北都传回的情报，政府的新布料价格比以前市面上的龙头细布价钱还便宜，质量还非常好，颜色花色也让人挑花眼这布料一旦进了浦海，舍得花钱做衣服的人，不会吝啬几毛钱，去选购这些价廉物美的货色的，而买不起布料的人，即便你价格便宜到一毛二一尺，也是始终买不起，仍然要穿旧衣服的

    那20支龙头细布的质量，其实就和后世的圆领老头衫或者男士背心一样，是柔软的纯棉平布罢了，如何能够竞争的过后世世界工厂向全世界供应的货色呢

    于是乎，今天，浦海最大的投机商，徐广利在自己的寓所上吊自杀了徐广利不但自己囤棉布，还用棉布找金融家抵押贷款，拿来钱放高利贷给其他商人囤布，如今几个借贷商人跳了楼，徐广利面对收不回来的钱和只能收回来的布，面对金融家的追缴欠贷，终于走了绝路

    消息传出后，浦海市民拍手称快！

    “侬晓得哇，徐广利上吊了！”

    “是额是额，吾也听讲了！死了好！死了好！这帮投机商人太坏了，囤积米面棉布，弄的大家吃不起穿不起！死的好！死得好！”

    街头巷尾的议论中，没有一个人同情这些金融吸血鬼！这些附着在人民肌体上的吸血蚂蝗！

    浦海的群众们目前更加关心，下一个上吊的是浦海滩上哪一个金融大亨！

    陈一市长正在和北都的陈芸副总理通电话

    “我说陈副总理，目前的布价是不是太低了，这样下去会不会伤害我们纺织企业的积极性？”

    “陈老总你放心，目前放货的不是政府，而是北都的布商，这些资本家能量可真不可小看，无论现货还是期货，他们都在大量的抛，接着他们的手，我们不费一分钱，就把浦海的投机倒把彻底镇压了，我现在算是明白小强给我那本《期货投机实战》是什么意思了，看来期货市场要是能够运用得当，对于调节物价，缓解供求矛盾非常有利”

    “陈副总理，目前浦海的棉花价格也下来了，纺织厂的布料成本已经接近两毛，可还是要比市价高啊”陈一市长可没有忘了他打电话的初衷

    “这有什么关系！浦海目前的国营企业只占5%，纺织企业基本上全部是资本家的你叫我们的国营厂继续一边生产一边学习纺织工业部颁发的郝*建秀工作法，同时按照491工程小组发下的图纸进行技改另外，你们出的布料，只要低于成本的销售的，政府全部补贴到成本价至于资本家的厂嘛……再等等吧，等他们自己过来找我们谈不过这段时间你们可要盯紧他们，注意！绝不许他们解雇工人，停发工资！凡是有出现敢于不按照新劳动法，擅自解雇工人停发工资，不给赔偿的……就让工会去他们家吃饭！”

钟馗打鬼

新的人生

    刚刚新建的北都清河制呢厂里，现在来了一群姑娘，说是姑娘，可是其中却有大有小，大的已经将近三十，小的却只有十六七岁

    这些姑娘都是政府从查封的八大胡同里解救出来的女性，她们在经过身体检查和初步的文化道德教育之后，被分配到了这个制呢工厂学习

    沙沙作响快速运转的纺织机边上，寒筱菊师傅带着八个新学员，他正在为这些重生的姑娘们演示如何当一名纺织工人

    这些姑娘们围在边上，看着寒师傅双手麻利的抖动和穿梭，捻线、接头、穿扣、上排一气呵成，整个过程一分钟都用不到，机器隆隆的运转不停，丝毫没有受到寒师傅的操作影响

    “寒师傅，你干的真好”一个姑娘说道

    寒筱菊笑了笑道：“多干就熟了，你们学会了以后，我保证不出两个月，手脚比我还利索”

    “真的啊？寒师傅，那怎么可能，你是咱们师傅呢”

    寒筱菊轻巧敏捷的扳了一下分线器，一边挑出结网的线头割断后打扣，一边腼腆的笑道：“我算什么师傅，比你们多干了几年活罢了，咱们车间副主任申大姐，就是你们政治辅导员申桂枝，她才是真正的大师傅呢，那手脚快的呀，你眨个眼就错过她一个动作纺织工作是很适合你们女同志的来，王金花，你过来试试看”

    王金花有些战战兢兢，她赶忙的立到纺织机前，按照这两天寒筱菊手把手教的动作和诀窍，很快找到一条拖出网纱的线来，简单的分线割线之后，呢线再次加入千丝喷涌的大军，飞快的向前滚去

    “干得好，王金花你行啊，干的不赖，下一个学员，李红袖你来”

    …………

    一天的学习劳动之后，这些姑娘们已是有些疲惫了，她们来到工厂新建的澡堂，用干净温暖的热水冲去一天的劳累

    “金花，你干的真好，寒师傅都说你快要出师了呢”

    听了姐妹们的夸赞，王金花开心的笑了起来，她仰起头，让热水尽情的打在自己的头脸上，然后顺着身体流淌下去，这种劳动后给她带来的充实感觉，比什么都强

    “听说没有？咱们学期结束后考核过关的就要分配出去了”一个姑娘凑到这些围着莲蓬头扎堆的雪白胴*体中小声的说道”

    “啥？分配到哪儿？俺可不想离开清河厂，这里的人俺都认识了，干啥还要分配啊？这里多好啊，有宿舍，有澡堂，比……比俺以前呆的地儿好一万倍……”李红袖越说声音越小，她是真心不想离开这个已经熟悉了的制呢厂，瘦瘦小小的她觉得，呆在这里，就像呆在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一般

    “听说是匿名分配，政府把俺们以前的档案销毁，按照农村招工的名头，把俺们分配到天津沈阳这些地方的纺织厂去”

    王金花听了心中一动，她有些激动的想到：“真的么？”

    对于这些曾经操皮肉生意的来说，在这个新社会里得到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那是比什么都要强，一想到能够彻底摆脱那不堪回首的过往，姑娘们都心动了，她们憧憬着，未来能够和正常人一样，工作、结婚、生子，做一个最普通不过的人，一个真正的人

    王金花冲去胸前的肥皂沫，捋了捋贴在额前的湿发，开口道：“姐妹们，咱们好好学技术吧，学成了技术，咱们今后就是光荣的纺织工人以后凭自己的劳动干活，就是光荣的工人阶级的一员了咱们可不能偷懒，被人笑话，叫人瞧不起你看申大姐说的多好啊，只要咱们靠劳动挣钱，谁也不能瞧不起咱们”

    那消息灵通的名叫三姐的姑娘连连点头道：“俺也是这个意思，和以前的日子比起来，俺今天才觉得，自己活成了个人样子就像申大姐说的那啥，以往俺们是麻木的，没有灵魂的，被迫屈辱的活着，现在党和政府给咱们新的生命了，咱就成了新的人，就要堂堂正正的活着这话俺一直都记着，不敢忘了”

    姑娘们健康的**在水流的冲击下显得结实而充满了弹性，生命的张力充满肌肤，将灯光反射成金色她们在劳动中静静的蜕变，即将完成转身，重新书写新的人生而主席领导下的新中国这段二十几年的历史，也将成为中华上下五千年以来，唯一没有妓女的时代，

    三月底的北都清河制呢厂门口，没有喧嚣和欢送的人流，但是每一个姑娘胸前都被戴上了大红花今天她们学成毕业了，除了少数一部分自愿留厂的以外，其余的都按照她们的志愿，被分配去天津和沈阳的几家正在新建的国营制呢厂，她们的履历上写着诸如“王金花，女，二十四，山西大同沟口镇人氏，农村招工，贫农出生”

    除此之外，履历上只剩下大片的空白等待她们未来填写，这片空白是党和国家的礼物，姑娘们觉得，这空白比天上的星星月亮还珍贵，她们愿意用自己的一生去填写这无价的空白

    姑娘们的政治辅导员申桂枝在这些日子里，已经和这些姑娘们建立了朴实的感情，她悉心的为每个姑娘整理衣襟，拢平刘海，一一告别

    这些历经沧桑的姑娘们眼含着热泪爬上军用大卡车，在车后聚拢着，拼命地向这段时间教她们技术的工人师傅们挥手告别对于善良淳朴的中国人来说，最难承受是离别啊！师傅们的眼角也已经湿润她们中有男有女，此刻都是一边挥手，一边激动地对着自己的徒弟做着各自临别的嘱咐

    “金花，好好干，你一定能比师傅有出息”

    “三姐，听党的话，听领导的话，别偷懒，有空给师傅写信”

    “红袖，加油干，加油干，别给师傅丢脸”

    姑娘们此刻再也噙不住眼眶里那一汪汪热泪，一边大哭一边扶着开动的卡车车厢喊着回话

    “师傅，俺记住了，俺会好好干，不会给师傅丢人的！”

    “师傅，俺走了，您要保重身体！”

    “师傅，您别哭，俺会听话，俺会听话！”

    这些姑娘们以往曾经受尽了折磨，耳刮子和鞭子下也不掉眼泪，此刻泪水却像决了堤的洪水一般，随着内心奔涌的情感在流淌在宣泄

    这些姑娘以往曾经被人骂成婊子、烂货、娼妇时也不会掉一滴眼泪，此刻却收不住那激动地泪水，哭的哗哗得

    这些姑娘以往曾经被一些变态的嫖客拧的浑身块块乌青，也不会流一滴眼泪，此刻却已经泪流成河

    在厂子里的日日夜夜，师傅们对她们关照有加，如严父慈母一般教着她们技术，教着她们做人她们感觉自己终于被社会接纳，被当做人看

    在通过考核学成离厂的时候，每个人都发了十四元工资，手心里紧紧攥着这用劳动换来的报酬，她们感觉自己生平第一次，能够光荣的挺直腰杆做人了！她们无比自豪，今后能够自称为光荣的工人阶级

    直到远处的卡车变成一个小灰点，制呢厂大门口的师傅们才停下挥动的手臂，擦干眼泪转身走进厂里

    直到再也看不清制呢厂大门口催泪挥手的师傅们，姑娘们才一一坐回车厢的地板上

    王金花在卡车颠簸的露天车厢中慢慢的风干了自己脸上的泪水，她靠着背后的铺盖卷，抱着自己的膝盖，蹲在卡车一侧，静静的挨着自己的姐妹们坐着

    在旧社会，王金花十四岁就从乡下被人贩子拐卖进北都八大胡同，这之后的十年里，不断衰老憔悴的她被从一等妓院转卖进二等妓院，然后是三等娼寮，几次倒手后，最后进了土窑，土窑的老鸨逼着她每天接客最少十几个人，除了有一口饭吃，其他的连一分钱也拿不到稍有反抗就被满脸横肉的流氓抽得满地爬，或是被老鸨用各种闻所未闻的恐怖残忍手段折磨这个土窑里的妓女接一次客才一毛钱，白天是半价，有的妓女甚至活活累死在床头其他受虐待而死最后被草席一卷扔进郊外野地的更是多的无法统计

    王金花最终染上了梅*毒，但是仍然被老鸨用铁针和皮鞭逼着接客，王金花一度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死了

    就在这时，老天突然开眼了

    在新政府那次雷霆一般的一夜间取缔八大胡同的行动中，王金花和诸多旧社会的妓女们这种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结束了

    王金花还记得，当时在被士兵们送上卡车前，边上一个妓女问道：

    “这是要把我们送哪儿？”

    王金花淡淡的道：“说是检查性病，随便吧，反正我也活腻了，就是砍头我也不怕”

    卡车驶过千年古都北平那狭窄而又坑坑洼洼的路面，王金花望着喜乐楼上窗口前晾着的翠绿色内裤麻木的想：“哪个头牌的内裤忘了收了，也不知道，会不会下雨”

    路的两边墙上，红旗和标语在几天之内就铺天盖地的覆盖了八大胡同附近所有美女广告牌，路过的工人们唱着新歌，偶尔有人对着王金花她们那散发着香粉味道的卡车吐一口唾沫

    “猪猡”

    紧张而敏感的妓女们全涌到卡车车厢一边，朝着吐唾沫的人纷纷骂道

    临时医院设在城北一个天主教教堂内，窗玻璃和墙上还残留着些弹孔

    王金花和其他妓女们排着队，等待带着胶皮手套的女医生们的检查最终，王金花和一些查出来染病的妓女被分到一边的长条凳上坐着她们被登记后，再次登上卡车，送往城郊的劳动技能训练营

    政府告诉她们，先给她们治病，于是王金花被注射了青霉素，每周一次，注射了四周，终于把梅*毒治好了她可知道，这进口的洋药价钱贵的紧，治好一个人要花一条小黄鱼还不止可是为啥供产党舍得呢？

    这四周里，政府让她们住在干净的宿舍里，每天按时起床做早操，吃的竟然是白面馒头和大米粥然后学认字，教知识，告诉她们供产党是干啥的，告诉她们新社会啥样子告诉她们以往种种不是她们下贱，也不是祖上没积德，而是因为过去的旧社会是吃人的社会，供产党就是要彻底毁灭那吃人的社会，让一切受压迫的人翻身，重新做人

    妓院是分三六九等的，很明显，越是下等的窑子，里面被解救的女性就越勤快反而是一些上等妓院的头牌，明显不喜欢劳动，对于她们来说，将来工作换钱才能得几个大子？这些做头牌的妓女一晚上就能靠皮肉生意挣回来这些人对于劳动技能训练抵触很大但是头牌妓女又有几个？大多数妓女都是希望能够通过政府的帮助，将来好分配到正式的工作

    王金花她们这段时间被分配去缝麻袋，因为王金花手脚麻利，因此被选出来，和其他能干的姑娘一起，送往北都清河制呢厂学习

    其他留下来的妓女们在几个月的劳动和教育后，也将分配各种工作她们有的被分去做营业员，有的被分去玻璃瓶厂当包装工，全都有了正式工作

    打那时起，王金花就下定决心，自己要跟着这些供产党人走，跟着新政府走，重新开始，活一个新的人生

    坐在颠簸的车厢中，突然，王金花想起一件事，她犹豫了一下说道：

    “姐妹们，今后大家就分到新单位了，那就是新的开始政府给咱们的履历是空白的，意思就是要咱们抛开过去，咱们自己可要珍惜，不要说漏嘴了”

    王金花这话一出，姑娘们顿时咋咋呼呼的议论开了：

    “金花，你说这能瞒得住吗？俺心里有点怕”

    “怕什么？金花说得对，俺以后就是河南逃难的农民出身，一个女工，过去的事情，除了村子里的，俺都不记得了”

    “对，俺老家是河北的，俺也这样说”

    “金花说的对，今后大家少联系，分到一个厂子里的也尽量少说话，祸从口出”

    “对，俺以后就是工人阶级了，俺可不想叫人背后戳俺脊梁骨，三姐，你和我都是分在天津制呢厂，你可别说走嘴了，不然我可和你拼命”

    “我记住了，你放心，我一定不找你了”

    王金花看着姐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她心里满怀着对未来的憧憬，但又有些失落，那黑暗的过去，噩梦一般沉甸甸的压在她的心口，叫她喘不过气来即使那过往的屈辱不是她们这些弱女子的错，可是谁又能保证，别人不会因此而把她们看的卑贱了呢？

    “我要好好干，我要让别人瞧得起，我要把技术练得更好更快,我要做好工人，特别好特别好的那种，劳模……对！我要当劳模！像申大姐那样的劳模！当劳模！让人瞧得起！当劳模！……”王金花握紧自己的小拳头，下着决心

    而姑娘们此刻的心思都是和王金花一样的，也在努力思考着，新的人生要如何去走

钟馗打鬼

胜利大逃亡

    美国加州理工学院，钱学森先生此刻的心情愤怒而压抑

    他之前递交的退出美军空军科学咨询团的申请迟迟得不到批准，辞去海军炮火研究所顾问的事情到现在连个回话都没有，古根海姆航空实验室的研究项目移交也毫无进展

    钱先生在自己别墅里的沙发上陷坐着，面对眼前的僵局，他几乎无计可施为今之计，也许只有他亲自去五角大楼跑一趟才行了

    历史上，钱学森在1950年六月到了五角大楼，找到他在美国的上级主管，美国国方部海军次长金贝儿要求回国而钱学森前脚刚一离开金贝儿的办公室，金贝儿后脚就拨通了美国司法部的电话

    “决不能放走钱学森！他知道的太多了！我宁可把这家伙枪毙了，也不让他离开美国！无论在哪里，他都抵得上五个师……”

    金贝儿很清楚，不管钱学森去哪个国家，哪怕不是回红色中国，只要泄密，就有可能造成作为美国国家机密的最高科技流出无论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只要能获得这样的科学家，实力都会跃升上一个新的台阶

    钱学森是谁？

    此时此刻，他已经是冯??卡门的得意门徒，世界航空航天学界仅次于冯??卡门的人物

    已经是《超音速气流中的锥形体压力分布》的作者

    已经是《倾斜旋转体上方的超音速》的作者

    已经是《军事飞行器未来发展趋势报告》的作者

    已经是《喷气推进》的作者

    已经是《开创新领域》的作者，《开创新领域》的系列报告将冯??卡门所有设想的关键点均加以详述其中讨论了空气动力学、飞行器设计、飞行器动力装置、飞行器燃料、火箭推进剂、制导火箭、无人驾驶飞行器、炸弹、终端弹道、雷达通信、飞行医学和心理学等话题在钱学森的学生、后来出任空军副部长的约瑟夫??查里克的记忆中，“这是一个百宝囊，里面囊括了国方部在未来几年中将会考虑到的所有研发问题”

    已经是《超空气动力学及稀薄气体力学》的作者，他设计出了一整套全新的空气动力学公式，将空气的分子结构和气体粒子之间的平均距离等因素均考虑在内革命性地改变了空气动力学家思考高空高速飞行的方式

    已经是《原子能》的作者在这篇论文中，钱学森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详细解答了爱因斯坦的质能理论、原子结构、核裂变和结合能曲线等科学术语的定义

    “我认为，文章中勾勒出的核能发展过程与实际上发生的基本相同，”钱学森在加州理工学院时的熟人冯元桢说道，“它的预见性是非常了不起的”

    已经参与设计了美国的固体燃料引擎导弹，超音速风洞

    五角大楼的科学顾问，金质徽章的获得者，美国最高国防机密的参与者

    德国投降后，美国对德国国内所有重要科研基地调查小组中唯一一个外国人

    他曾经代表美国，亲自审问投降的德国火箭专家大名鼎鼎的沃纳??冯??布劳恩

    在慕尼黑附近的小镇科赫，钱学森见到了冯??布劳恩关于此次会面却没有留下任何记录然而，却促成了一份极其重要的文件的诞生在科赫，钱学森请冯??布劳恩动手准备一份关于以往火箭研究经验和对未来发展的个人展望报告最终便得出了一份名为“德国液态推进火箭的发展与未来展望”（surveyofdevelopmentofliquidrocketsingermanyandtheirfuturepropects）的报告这份报告后来吸引了海军航空部的注意力，并最终促使美国着手制造人造地球卫星

    钱学森在科赫还会见了鲁道夫??赫尔曼，著名的德国空气动力学家赫尔曼完成了与v2火箭有关的大部分理论工作，并曾领导一个设计超音速风洞的小组

    在赫尔曼的回忆录中，他说：“我记得其中一位钱学森博士，他是冯??卡门的贴身助手之所以记得，是因为他曾写过一篇名为“超音速气流中的锥形体压力分布”的文章他是唯一一个就这一题目给出完整理论的科学家我们知道他的理论，因为这篇文章发表于战争结束两年前在我们的风洞实验中，我们所使用的正是他的理论我发现，在钱学森所在的国家，还没有人对他的理论加以实验，而我们却这么做了，因为我们拥有仪器设备，拥有超音速风洞，也拥有足够的科学家和工程师”

    钱学森目前已经是这样的人了……五个师……绝不夸张！

    钱先生在沙发上沉思良久之后，掏出怀中的信件这是前次那位提醒他听广播的朋友交给他的这封信来自葛庭燧，葛庭燧49年11月就回国了，能把信带到，也真是本事不小

    早在去年1949年5月20日，钱学森就收到美国芝加哥大学金属研究所副教授研究员、留美中国科学工作者协会（简称留美科协）美中区负责人葛庭燧写来的信，转达了国内邀请钱学森回国的愿望，可是当时战争还在继续，钱先生的第一个孩子也才刚刚一岁半钱先生决定，再等等看可是现在虽说第一个孩子两岁了，钱先生的太太蒋英女士又怀孕了，预产期就是今年五月底，粗算下来，还有两个月，预产期就到了

    钱先生在办公室里已经看过这封信，现在他之所以要再看一遍，是因为信中所述太惊人了

    “钱兄当速速归国，十万火急情报显示，麦卡锡主义目前正在积极酝酿反供芳华行动，一旦朝鲜开战，钱兄连实验室大门都将被禁止入内，而那时回国亦不可得，形同软禁对于一个科学家来说，不许搞研究做实验，形同废人

    钱兄乃是拥有美国国家安全许可证之人，贸然提出归国，届时必将被吊销许可证，而您的以往研究涉及军事机密，美国也断然不会同意您归国，届时恐有牢狱之灾

    美国海军次长金贝儿此人不可信，兄若寻其辞职，以求解除限制出国之禁令，无异与虎谋皮根据确切情报，此人曾作“我宁愿枪毙钱学森，也不让他离开美国”之语，兄切莫自误

    古语云，当断不断，必受其乱，钱兄何不早早决定，速速暗中成行

    若是出行失败，无非是继续在美国苦熬时间，等待战争结束后的交换战俘

    若是顺利，则钱兄必将在祖国一展宏图

    希兄三思，早作决定，若是有意成行，请联系欧阳育”

    “附：一应书籍资料，实验器材，家什细软切莫挂怀，国内诸事齐备，扫榻以待”

    欧阳育是那位提醒钱学森听广播并且本次送信的友人，这下细细想起来，钱先生明白了，这欧阳育一定是新中国的情报人员！

    蒋英拖着怀孕待产的疲惫身躯坐到丈夫身边问道：“学森，你怎么了？我看你气色不大好，还是在为了辞职的事情发愁么？”

    钱学森把手中的信件交给蒋英，“你看看”

    蒋英看完后微微皱眉道：“看来国内对于形式的判断很严峻啊，学森，你不要考虑我，若是有机会，你先走，只要你先回去，美国人没理由为难我们孤儿寡母的”

    钱先生的两条眉毛几乎要拧在了一起，他烦躁的道：“这怎么可以，你马上就要生产，产后又要人照顾打理，我怎么好这时候离开！”

    蒋英抚着钱学森的后背，柔声道：“你不要老挂着我，不要让我影响你的事业，成为你的负担，祖国在召唤你，形式又这样的严峻，你不要犹豫了，快联系欧阳育吧”

    钱先生还在迟疑

    蒋英接着道：“这两天我的脑海里一直萦绕回响着春节联欢晚会上那些动人的旋律，《歌唱祖国》，《我的祖国》，《还有那首我们走在大路上》，这歌我每次哼起来，胎儿都会动呢学森，我们的孩子还没出生，就已经想着要回国了”

    钱先生微笑着道：“我倒是最喜欢那首《情深谊长》”

    说罢，两人相拥而坐，良久无语

    钱学森当晚辗转反侧的想了一夜之后，第二天一早，就找到了在加州理工大学里开店做文具纸张生意的欧阳育

    钱先生被引进店后的小储藏室中，欧阳育取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计划书呈上

    这份计划拿到手，钱先生一看就大吃一惊

    这份计划显然是早已准备好的，而内容也详细的令人发指，其中大致写道：

    “亲爱的钱先生您好……鉴于您的身份特殊，您要求预订去香港的国际船票将不可能得到加州法院的确认，得不到确认，您就不可能得到船票

    因此我们已经帮您向国际商业联合会申请了三张机票，以商业旅行为借口，乘坐麦道dc4客机经温哥华檀香山威克岛马尼拉香港航线回国，全程为其请您全家配合我工作人员，准备好一应签证

    不出意外的话，乘坐下周五一早的飞机，周一下午您的全家就能安全抵达香港本次航班我们的情报人员和产科医生将全程陪同，保护您和您的家人万无一失……

    仰慕您的曹小强”

    欧阳育在边上对钱学森说道：“钱先生，您放心吧，此行必将万无一失您在这份授权书上签个字，您走后，我就能够全权负责将您的家中所有物品统统打包托运了”

    钱学森感觉此刻已经别无选择，他有些茫然的在面前这份授权书上签字后，将计划书塞进随身的公文包，转身离开

    曹小强的计划天衣无缝，为了策划钱学森的胜利大逃亡，他甚至在公司的历史研究小组中悬赏二十万元，最终，一份考据完备的计划出炉了

    50年代的国际商业联合会有着超然的地位，作为一家从事跨国贸易的行业协会，它的成员甚至可以不用出示身份证明，只靠国际商业联合会出具的贸易证明，就能在国际间往来，因此，国际商业联合会的贸易证明后来甚至被克格勃当成了一条逃生通道

    中美之间的贸易此时并未完全中断，事实上即使在朝鲜战争中，美国还是出于商业利益考量，从中国进口了大批猪鬃国际商业联合会的内部，有着不少香港商人，当然，还有克格勃的身影要搞到一张贸易证明实在是太容易不过了

    而加拿大对于美国来说，几乎是没有边境的存在，美国人和拥有美国居留权的人可以随意进出钱学森一家可以很轻松的从加州飞往温哥华

    而这年头的加拿大航空公司作为国际商业联合会的成员，对于持有国际商业联合会贸易证明的乘客，连护照都不用看，可以直接从加航购买机票和登机加航甚至规定，不但不用看护照，而且是不许看护照，理由是涉及商业机密

    这种会员内部的特权，随着加航业务的扩展而不断为人所了解最终造成了加航后来的所有国际线路上，经常发生克格勃身边坐着cia，摩萨德身边坐着军情六处的惨剧

    钱学森回家后把计划书给蒋英看了一遍，又向蒋英转达了欧阳育的保证蒋英听钱先生这样一说，立即起身，准备开始收拾钱学森见状赶忙拦住大腹便便的妻子道：

    “不能带太多，我们轻装出发，东西带多了反而引人耳目飞行时间加上地面补给停留时间一共就三天，我们忍一忍，也就忍到了等到了香港，自然会有人接应我们

    所以你别忙着收拾，先想清楚了，咱们只带必不可少的”

    蒋英见钱先生这么说，觉得有道理，便先坐下思考，有哪些必不可少的东西要带

    一边想，蒋英一边问道：“那计划书后面写着“仰慕您的曹小强”，我怎么觉得，这个名字这么耳熟啊？”

    钱先生一听妻子这话，也道：“是的，我也是仿佛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蒋英被钱学森一点，立即反应过来说道：“听过……听过……对！是听过的！是广播里的！是春节联欢晚会上那些作品的作词作曲者！”

    钱学森脱口而出和蒋英异口同声的惊呼：“曹小强！

钟馗打鬼

一路顺风

    蒋英刚说完，就又笑着摇摇头道：“这不太像吧？彼曹小强是个音乐家家，此曹小强是个情报官员，完全风马牛不相及”

    钱学森却笑着说：“这也说不定的，中华之大，什么人物没有”

    夫妻二人坐着商量一番之后，将要带的东西都写在了纸上，便开始正式的收拾起来

    先是将可用五天的换洗内衣、一些现金和家传首饰、两根裹在牛皮纸中干硬不易变质的法式长棍面包、两斤苹果，这些杂物就塞满了一个皮箱

    另一个皮箱就不大好办了，钱先生的资料和手稿实在太多，取舍之下颇有些为难再一想妻子的孕情，于是钱先生一狠心，干脆书籍资料全都不带了，只带了自己的日记其余书籍资料统统找了纸板箱打包，留给欧阳育托运

    钱学森和蒋英最终只收拾了两个大皮箱，一个随身挎包，里面除了随身衣物，就是食品和药品，为了预防不测，预防早产的安胎药和阵痛缓解药也带了不少

    等到了第二周的周三，钱先生的卧室中已经摞起了十一个箱子

    这天一早，钱先生就向加州理工请了假，说是华盛顿方面有重要工作，需要请假一周加州理工早就习惯了钱学森的请假，毕竟这种级别的科学家不可能为了偷懒而撒谎，而这种因公请假的情况以往也多次发生在这些浑身都是机密的高级科学家身上

    回到家中，钱先生将轿车停到自己别墅的旁边，将两个皮箱搬出来塞进了车后行李箱次日一早天蒙蒙亮时，钱先生一家四口登车，包括未出生的宝宝一起，驱车离开帕萨迪纳赶往洛杉矶国际机场

    一切都很顺利，钱先生是惯于乘飞机东奔西跑的了，这回举家飞往温哥华，对钱先生而言也不是难事他们这一代人经受了太多的苦难，即使**幸免，精神上也都时刻不忘国耻，并不是那种对世事完全一窍不通的书呆子

    使用美国居留签证乘飞机去加拿大没什么难度，钱先生和蒋英带着孩子顺利通过机场检票通道上了飞机，五个小时的飞行之后，钱先生一家抵达了温哥华

    作为英联邦成员的加拿大，国内有不少华人，温哥华更是住着不少从香港来的华商钱先生一家下飞机之后，就按照计划住进了当地华商开的春之谷酒店

    “学森，你说明天登机会顺利吗？”蒋英女士有些疲乏的坐在套房的沙发上，有些担心的问道

    钱先生赶紧宽慰自己的太太道：“学英你放心，不会有问题，国家都安排好了”

    正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

    钱先生有些紧张，赶紧起身去开门

    只见门口站着一对夫妇，那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男人礼貌的欠了欠身道：“老王，你可来了，家里春小麦已经种下了吗？”

    钱先生见对方说对了暗语，赶紧请对方进来

    门一关上，来人便自我介绍道：“钱先生您好，我叫皮尚琦，是来护送你们回国的您不用担心，按理来讲，即使没有护送，这一路也一定是顺利的，不过中央对您非常重视，特别有指示，要万无一失您放心，有我在，这一路一定能万无一失”

    这时一边的那位年轻太太开口了：“钱先生蒋女士你们好，我叫尤小芳，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毕业的医学博士，去年刚毕业，我这次和你们一起回国，蒋女士一路上的身体就交给我照顾吧”

    钱先生一听来了一位学医的女博士和一位保镖一路同行，大为高兴，赶紧请两人就坐

    皮尚琦坐下后，便和钱先生交代这一路上的具体行程，包括到了香港后，如何出机场，如何与香港那边的同志接头，如何过境回大陆等等事宜

    尤小芳则坐在蒋英女士身边，两人亲切的交谈起来看了蒋女士上一次去医院做的产检报告后，尤小芳告诉蒋英女士，她的身体状况良好，长途旅行完全没问题

    周五一早，按照计划，钱先生一家在出示了国际商业联合会的贸易证明之后，连护照都不用掏，直接登上了加航飞往同为英联邦属地的英国殖民地香港的航班，上机之后，钱先生微微一笑，原来他看见，就在自己头等舱座位的后面，坐着伪装成夫妻的皮尚琦和尤小芳

    随着飞机起飞，钱学森握住蒋英的手道：“学英，我们上路了”

    飞机在周五当日傍晚抵达檀香山，乘客们下机吃了机场晚餐后，在机场的候机旅馆中睡了一夜，次日一早，伴着初生的朝阳，dc4客机再次起飞，在周六傍晚抵达威克岛，乘客们再次入住机场候机旅馆

    钱学森看着在连续的飞行后略显疲惫的蒋英，安慰道：“你要好好休息，明天就到马尼拉了，后天这个时候，我们就到了香港，那就是在家门口了”

    蒋英笑道：“没关系，这才几天啊，要我说这可比坐邮轮快多了，要是走海路，三个礼拜二十多天在船上呆下来，那才叫受罪”

    钱先生点点头道：“我去叫尤小芳给你再做个检查，听听胎音”

    正说着，房门就被敲响了，由尤小芳和皮尚琦打扮的夫妻很准时的来访，给蒋女士检查身体

    钱先生在一旁有些挂怀的对皮尚琦说：“也不知道欧阳育那里有没有开始帮我托运行李，我的重要资料和书都已经打包放进箱子了，他进了卧室门就能看见”

    皮尚琦道：“钱先生是这样的，我们计划是等您安全抵达国内之后，再让欧阳育去您家中打包，因为这个工作比较危险，容易打草惊蛇”

    钱先生点点头道：“我给保姆放了假，告诉她我要出差，蒋英要带孩子去朋友家小住两周才回来，在保姆回来前，他有一周时间托运”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钱先生问道：“欧阳育不会有危险吧？”

    皮尚琦低下了头，没有说话他也吃不准，欧阳育到底能不能顺利完成他的使命

    每一个海外情报人员都是一只箭，一旦开弓射出，就不再有回头路要么命中目标完成使命，等待回收，要么就被发现，从此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这年头的中国在西方的情报人员非常稀少，每一个人都是珍贵至极的种子，为了钱先生回国，这次一下动用了欧阳育和皮尚琦两个人，可谓是花了血本了

    钱先生见皮尚琦不说话，心下也是有些不安，他生平第一次信心不足的道：“但愿他一切顺利……”

    皮尚琦重重的点点头，挤出一丝笑容道：“没事，欧阳很机灵，他以前在美国负责采购药品，从来没有被国民党情报员抓住过”

    钱先生“哦”了一声，他明显听得出，皮尚琦没有把握

    在机场候机旅馆休息了一晚之后，又是一天的飞行，客机在周日傍晚从威克岛抵达了菲律宾马尼拉，今晚一过，明天一早客机起飞后只要飞行一千公里大约三个小时，就能在中午前抵达香港

    蒋英明显面有喜色，她高兴地说道：“马上就要到家了，学森这一路真是挺快的”

    钱学森也是笑容满面，他激动地说道：“真希望客机不用歇，能一口气飞到香港去”

    蒋英笑道：“那要等你这个科学家发明了新飞机才行时候不早了，咱们吃完饭早点休息，明天到了香港后，争取下午就过关回国”

    钱先生取出长笛吹了一曲望江南，抒发着心中欢喜

    周一上午十点钟，钱学森一家抵达香港，钱先生取出自己的中国护照，一家人顺利通过机场海关在入境事由一栏中，钱先生填写的是归国定居

    香港方面的我情报人员早早就等候在了启德机场，钱先生一家刚出机场，就登上了早已准备好的轿车，直奔九龙火车站在车上，钱先生一家简单的吃了些面包

    火车票早已经买好，为了防止台湾在香港的敌对份子的破坏甚至暗杀，除了一起回国的尤小芳和皮尚琦，另有两名驻香港的同志也随着钱先生一同回国

    看着钱先生的中国护照，九龙火车站的英国人巡检员没有任何反应，这条线路基本上就是单边运行的，中国护照持有者回国统统从这里出发，而获得港英当局批准从这里入境却是非常困难的

    下午一点，火车隆隆启程，一个小时后，中国最大牌的科学家举家安全回国，胜利大逃亡

    而此时的美国方面，却还全然不知，钱学森已经回到中国

    原本政府希望立即发布公告，宣布钱先生回国的消息，但是考虑到美国方面还有更多的工作要做，因此暂时放弃了这个打算

    欧阳育在周一接到一个从温哥华打来的电话，电话中，对方只说了一句话：“水开了”

    欧阳育的脸上浮现了笑容，他立即开上租来的卡车来到钱先生的别墅，开始搬运钱先生卧室中早已打包完毕的书籍和资料幸运的欧阳育并未被人发觉，整整十一个箱子的书籍和资料被搬运上了卡车后立即运往洛杉矶港内的托运公司，办理了托运手续，这些资料将搭乘邮轮被运往香港，再转运回国内

钟馗打鬼

盘尼西林的暴利与暴跌

    霍英东最近的盘尼西林走私生意非常火爆，火爆的简直一塌糊涂，都无法形容那些贴着德国拜耳商标的盘尼西林不但已经卖遍了全港，还在通过各个渠道出口世界原代理美国辉瑞垄断香港盘尼西林生意的盘古洋行现在已经完全出不了货了

    手下人告诉霍英东，盘古洋行的汉弗莱爵士现在已经抓狂了，他把存货用出厂价疯狂的倾销到越南泰国菲律宾等东南亚地区，并且停止了从药厂的进货，盘古洋行目前只代理除了青霉素之外的辉瑞药品

    手下人甚至告诉霍英东，汉弗莱甚至扬言，要给“香港走势黑帮头目霍英东”一点颜色看看

    霍英东听到汉弗莱的威胁之后，对此嗤之以鼻

    “看你老母的颜色啊有唔搞错你家盘古的辉瑞货死贵，人家医生们都不是傻子的啦有钱不赚要去捧你臭脚我现在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啦，你个鬼佬不要给脸不要脸”

    霍英东在办公室里对着手下帮办抒发了一通自己的豪情之后，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感觉目前还不好把汉弗莱得罪的太死，人家毕竟是英国人，还挂了个爵士爵位，硬要闹起来也是个麻烦

    霍英东正色对手下大班和帮办们说道：“你们去外面放话给盘古的人听，就说我说的，有钱大家赚，我们愿意给盘古低价供货，让他们包销英国市场”

    手下帮办没啥反对的，可是几个大班经理一听就急了，赶紧道：“霍老板，英国市场这么大，你真的愿意给盘古拿去？”

    霍英东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说道：“有钱大家赚，做事留一尺余地货源在我手里，不怕他玩花样再说英国国内水混的很，盘古代理美国辉瑞，在英国的渠道分销商很多眼下我们自己干还不如找他们替我们干划算”

    得到霍英东托人传话的汉弗莱此时有点犹豫了，他这段时间也没少折腾，先是带了几个洋行里的大班找了香港总督葛量洪施压然而葛量洪却态度暧昧，或者说是投鼠忌器，完全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在葛量洪看来，如果彻底清缴走私的话，香港非闹翻天不可清缴走私首先就会危及大陆对港的煤炭运输，一旦中断煤炭供应，香港难不成要从现在内战打得热火朝天的越南那里的法国人手里买高价煤么？

    再说目前香港的工会也闹的凶悍，因为劳资纠纷而闹罢工的事情时常发生，葛量洪明白，这后面都有北边的推手如果不是北边几次在葛量洪托人传话之后高抬贵手，香港此刻连扫大街的都敢罢工，那香港就真的可以改名，变成臭港了

    但是最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钱包问题

    葛量洪太太刚刚和霍家的星光行搭伙，合资成立了一家星光药品公司这是一家以代理销售所谓东德拜耳医药产品为主业的公司，面向整个东南亚和中南美洲及加勒比地区出口

    老葛一问之下发现，老婆葛慕莲在这件事里是一不出，啥事不干，净得一成干股

    葛量洪再一打听，发现这公司销售的原来就是那种被汉弗莱“强烈抗议”的低价盘尼西林利润还非常之大，简直和卖鸦片差不多了这让葛量洪打定主意，只要霍英东不走私军火，其他的都可以睁一眼闭一眼

    等到霍英东放话说，愿意给盘古洋行英国市场的代理权，老葛是觉得霍英东这事干的漂亮，换成自己也未必这么大度

    果然，接下来盘古洋行在和霍英东协商妥当之后也不闹腾了，对于身为总督的葛量洪来说，这个结果最好不过了，大家千里奔波只为求财，既然能够协商解决，那是最好了于是他加对药品走私不管不问了

    二战之后的英国经济受到严重创伤，同时国内在二战中建立的国营企业也开始被不断地被资家瓜分，成为私营企业，政府官员的油水越来越小

    作为香港总督，葛量洪来了之后发现，在这里生活，完全不能只靠着工资吃饭，那样非被饿死不可要知道这香港虽然弹丸之地，可是来往的都是富商豪绅，总督大人要是穷的连门面也撑不起，可就没脸见人了

    这天的总督府内，葛量洪在家庭晚餐时见老婆葛慕莲满脸喜色，便问道：

    “亲爱的，你最近看上去总是这么开心，能够和我分享一下么？”

    葛慕莲一扬眉毛说道：“我今天刚刚拿到星光药品公司三月的销售记录，情况相当不错”

    葛量洪打趣道：“哦，那就请我们了不起的女大班给我说说”

    葛慕莲故作神秘的道：“你知道三月份星光行在中南美加勒比出货多少吗？”

    葛量洪略略想了一下道：“五千镑？”

    葛夫人笑的前仰后合，几乎要把口中的羊排喷到老公的脸上，她狂喜的摇摇头，用餐巾擦了擦嘴，继续用捉呷的表情看着她那学学士学位的老公

    葛量洪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一定是犯了数量级上的错误，他吃惊地道：“难道是五万镑”

    葛慕莲有些哀怨的看着自己这个满脑子都是政治前途的老公，克制住自己的激动，用平静的语气说道：“四十万镑”说完，她插起一块作为伴菜的生芹菜，咯吃一口咬了下去

    老葛这时脑子有点发晕了，他下意识地反应道：“不可思议，这简直是疯狂的买卖，四十万镑这可是一百二十万美金”

    葛量洪好不容易才从惊讶中反应过来，立即追问道：“霍英东的利润率是多少？”

    葛慕莲对于丈夫表现出的惊讶非常满足，她骄傲的道：“2%的利润，整整赚了十万镑，我的一成干股可以分得一万镑”

    葛量洪简直瞠目结舌了，他心里甚至有些微微的嫉妒，说道：“这样的话，你的年收入将有十二万镑，这竟然比一个公爵的领地收入还多，我作为总督工作一年下来的所有工资补贴加在一起也只有两万镑啊”

    葛慕莲微笑着把手搭在丈夫的手背上，亲昵的道：“这是我们共同的收入，亲爱的，我知道，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霍英东绝不会给我一成干股的”

    葛量洪顿时觉得自己腰杆子硬了起来，他在心里幸福的换算着：“一年十二万镑，这就是46万多美金，这可是将近半个百万了天啊，只要这药品生意维持两年，我就是百万富翁了”

    英国人在金钱面前的坦诚总是令人瞠目的，葛量洪在思考中咽下口中的羊排，爽利的说道：

    “亲爱的，你告诉霍，如果需要帮助，让他尽管开口，我有几个剑桥同学在巴西和阿根廷，他们对当地政府还是有些影响力的”

    葛量洪顿了一顿，试着用一个商人的思维想了一想后说：“他为什么不向美国出口？我在美国的同学多”

    葛慕莲道：“霍说目前的货源只够这些地区销售，今后会把市场扩大到北美和欧洲”

    葛量洪点点头道：“但愿这不是一笔短暂的快钱，我估计，只要英国和美国的药厂开始降价，你们的利润就要开始大幅下降我以前对药品的关注不多，真没想到，这些药厂的成竟然这么低”

    葛量洪的预测是对的，美国辉瑞制药和英国葛兰素威康药厂已经发现了市面上的低价青霉素，价格战已经开始打响

    美国辉瑞和英国葛兰素威康在二战中靠着青霉素的生产大发横财，即使军事采购的价格非常低，但是在大量的订单之下，利润一样非常可观，按照和政府签订的合同，制药厂只要保证平价供应军方，政府就给予其免税优惠并且不会干预其在市面上的价格垄断因此，如今虽然二战结束了，可是盘尼西林的价格却跌得很慢，药厂的理由是，战争结束了，可是免税的待遇不是也取消了吗

    最近的英国国内市场风云突变，市面上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大量的德国拜耳青霉素，价格一跌再跌拜耳的青霉素在20%的进口税率下，一开始还卖20美金一盒，每瓶十万单位可是在辉瑞和葛兰素威康拿出十万单位的货和19美金的售价之后，拜耳制药的青霉素一路狂跌至14美金一盒

    因为价格下跌，盘古洋行的汉弗莱爵士第一时间找到了霍英东

    “霍，你给我的14美金一盒报价太贵了，辉瑞现在愿意给我10美金一盒的供货价”

    霍英东想也不想的道：“从现在起，我每盒给你美金的供货价英国土是葛兰素威康的老巢，所以他们下手比较狠你别犹豫，这场价格战我们打的起”

    霍英东现在春风得意，大陆方面在得知价格战打响之后，不断调价，目前已经把每盒售价降到了2美元，霍英东的走私量急剧上升，每天都有几条大船往来于深圳香港之间运输青霉素

    大陆方面对霍英东保证，不管英国人开什么价，他霍英东就要立即跟上，起码降价到英国人价格的70%

     国内的青霉素目前囤积的厉害，发现了这一掘金渠道之后，小强每次回来都要带上几吨装满青霉素原粉的40kg铁桶北都、浦海、广州、成都也全部都在加紧建立青霉素分装厂各个国营玻璃厂也是生意兴隆，政府订单接满，都在拼命地生产青霉素分装瓶唯一遗憾的是瓶上的铝箔和橡胶塞尚未实现国产，还需要小强从2011批发运回

    可以说，除了玻璃瓶和分装之外，中国出口香港的青霉素毫无成可言，想怎么调戏英国葛兰素威康和美国辉瑞都行

    盘古洋行原是代理辉瑞的产品，与葛兰素威康的英国货在海外竞争，可如今盘古洋行拿了坊间传言据说是从香港走私来的东德货色，杀回了英国，严重威胁了葛兰素威康药厂的市场

    客观上说，这种竞价对于终极消费者来说是有利的，因此，英国工党在议会中驳回了保守党党要求加征税的《香港进口药品法案》，保守党毫不气馁，又提出了增加进口药品税率的提案，要求对于所有外国出口到英国土的药品加税

    由于这关系到制药厂选民的就业，于是工党同意了这个法案可法案刚刚通过，还未被首相批准，美国关于自由贸易的大棒就打了过来，强烈抗议英国的这一法案

    由于拜耳的青霉素还未向北美市场销售，仅仅在海外市场与辉瑞交锋，不痛不痒的美国人此刻只关心美国药品进入英国市场的税率，于是最终，这一加税的法案由于美国的抗议，又在首相那里夭折了

    而英国市面上的山寨德国拜耳盘尼西林，之前已经随着葛兰素威康最的12美金一盒出厂价下跌，挂出了10美金一盒的价格

    等到进口药品加税法案告吹之后，德国拜耳的青霉素价格再次雪崩，无奈的葛兰素威康只能立即跟上，开出了9美金一盒的价格英国可是葛兰素威康的大营，这张价格战，葛兰素威康无论如何都要奉陪到底

    尽管如此，相对于1美金一盒六瓶的成价，葛兰素威康还是有大大的利润的，这也是为什么英国政府最终不愿意加进口税的一个原因实在是因为葛兰素威康这种价格垄断下形成的暴利太不像话了，已经影响到了英国国民的医疗保障水平的提高通过外来竞争压低价格，也是一个取悦选民的办法

    可没想到的是，市面上德国拜耳的青霉素价格在法案通过后，加肆无忌惮的跳水，拜耳青霉素大打价格战，一天一个价的往下跌，最终降到了1美金一盒要知道，葛兰素威康的成价虽说是1美元一盒，可是考量到市场的销售渠道费用，这1美金也是打到了葛兰素威康的肉里了

    不但如此，这些挂着德国拜耳商标的盘尼西林还推出了20万单位和40万单位的货这让葛兰素威康彻底没了脾气于是葛兰素威康高挂起免战牌，灰溜溜的用1美金一盒的成价和拜耳停战，再也不敢标出低的价格天知道，再打下去，德国货会把价格压低到什么地步去&nbp;读&nbp;读&nbp;om)

钟馗打鬼

750和212

     到了三月底，小强和陈副总理一算账，立马乐坏了。前期的青霉素生意扣去生产、运输费用和建立分装厂的费用后，净赚一百五十万美金，折合1.3吨的黄金，这可是4千多根大黄鱼，4万多根小黄鱼。

    由于霍英东不得不用黄金白银付账，导致香港市面上黄金白银出现了稀缺。霍英东目前犯愁得不是火爆的生意，而是兑换金银的渠道。目前盘尼西林生意已经上了轨道，下面的各级代理商在各个销售区域的大班经理的指挥下，用价格战横扫着市场。虽然眼下盘尼西林的价格跌得惨不忍睹，可是随着药价下跌，治得起病的人也越来越多，目前青霉素的全球销量随着药价的下跌不断地翻着跟头上升，仅仅香港一地，自从青霉素跌到1.5美金一盒之后，各个医院诊所的消耗量已经增加到了原来的20倍，并且还在增加着。青霉素已经从治病神药变成了一种大量使用的抗生素，有些医生甚至仅仅因为病人摔伤擦破皮，也要求给人家打一针预防伤口感染，反正现在价钱便宜嘛。

    大陆的分装厂和玻璃厂现在是24小时的开工生产，即便如此，也只能满足亚洲和英国的市场，南美经常处于断货状态，北美和欧洲大陆市场则根本无货可供。陈副总理面对这巨大的商机，毅然决定，立即把无菌分装厂进行扩建，同时要求全国的玻璃厂都开始试制医用药剂瓶。

    现在香港甚至有金店已经开始从美国进口黄金白银，香港俨然成了一个吸金的城市。另外市面上还有大量美金通过香港商人在亚洲各地明里暗里换成黄金白银，很多金店看到这生意有利可图，开始做起黄金白银的贵金属贸易，以应付星光行一rì高过一rì的对于黄金白银的需求。

    香港金商行会的每周例行下午茶会上，掌握全港金店货源的几位老板正在讨论着。

    “孙老板，你这次从南洋换的黄金价钱如何？”其中一位问道。

    这位穿西服打领带现代绅士模样的孙老板平和的道：“南洋那边民间黄金还是很多的，那里是美国人的地盘，买什么都用美金。现在官面上是35美金一盎司黄金，但是美国人的银行还要收手续费和成sè折算，实际上普通百姓的一盎司黄金只能换到33.8美金，要亏1.2美金的。我孙大祥金店在南洋的7家分店现在都是用34.4美金收金，运回来用35美金卖给星广行，一盎司也就挣个0.6美金。”

    边上另一位老板点头附和道：“差不多，我和泰国当地金店也是这么个合同。这生意好做是好做，不费脑筋，只要能周转过来就稳赚不赔。不过我总是有些提心吊胆的，要是路上出个一次意外，几十次都白做了，说不定把本也赔了。”

    起先开口问的那位老板喝了口茶道：“等霍老板一会来了，看看他有什么办法吧，最好是能给我们提一提金银收购价。”

    正当一群金商聊的投机时，霍英东风风火火的赶来了。

    “大家好，诸位老板好，我来晚了，抱歉抱歉。”

    “哪里哪里，霍老板生意兴隆，一定是又有好买卖了。”

    霍英东落座之后，也不罗嗦，一番简单客套之后，直奔主题而去：

    “大家最近帮我星光行收了不少金银作周转，我老霍非常感激。可是眼下，香港市面上的黄金白银一rì少过一rì，各家金店库存不继，典当铺的货源又不稳定。我手头的美金可是急等着换黄金呢。

    我也听说各位目前都在从东南亚调金，大家也都说这个生意风险大。我现在倒是想出了一个主意，说出来让大家一起参谋参谋。”

    在座诸金商都安静的听着，此刻便齐声道：“霍老板尽管讲。”

    霍英东道：“我前rì亲自去了中环皇后大道的恒生银行，见了林炳炎林东还有何善衡何东，两位大东表示愿意接纳我入股，并支持我在东南亚开分行的建议，今后各位的黄金只要在当地存进恒生银行，每盎司交0.3美金的异地提取费，就能在香港提出来。”

    金商中那位孙老板第一个回应道：“这虽然把我的利拉去了一半，但却不失为一个减少风险的好办法。我有些好奇，那恒生银行的来往运输，风险是怎么规避的。”

    霍英东道：“恒生开了分行之后，银钞往来都走保货邮轮的金库，有英国人的军舰护航，扣掉费用，挣得也不多。诸位虽说也能租用邮轮的金库，但是租用价钱肯定要比他们银行来的贵。”

    那名在泰国有业务的金商连忙点头道：“甚好！甚好！这般运作省了我等大力气了，只是泰国那里恒生的分行什么时候才能成立？”

    霍英东道：“恒生方面对我保证，我的股金一到，两个月内，东南亚方面的分行都能顺利建立起来。他们早就有兴趣作东南亚业务了，这次也是顺水推舟，让大家都得了便利。”

    得到这一消息，各金商都觉得很高兴，这年头的黄金生意最怕的就是担风险，如今多了一家银行居中运作，毫无疑问会给众人的生意减少很多麻烦。

    霍英东参加完茶会后长舒一口气，对他来说，金商这里只是暂时的渠道，最紧要的还是恒生马上要开始的黄金买卖。

    这次按照大陆联络人的指点去了恒生银行商谈入股合作之后，最令霍英东感到高兴地是遇见了恒生1946年新加入的董事利国伟先生。利国伟告诉霍英东，恒生已经得到英国的黄金交易许可证，马上要以现货商身份开始在伦敦黄金交易所交易黄金，今后像是霍英东这样对黄金需求迫切的商人，都可以委托恒生在伦敦黄金交易所进行买卖。

    对于霍英东抛出的双赢的金商托运方案，这个想法和利国伟一拍即合，他和恒生的几位大东一起，支持这一开设分行的计划。前提是霍英东要先认购二十万美金的恒生银行的定向发行的新股，否则恒生也没那么多流动资金去开分行。霍英东二话不说，开了张四十万美金的支票出来。他经过反复考虑，想的明白，恒生这条线深得很，大陆不叫他找其他银行，偏偏找上恒生，这一定有原因。

    霍英东在自己的劳斯莱斯上闭目养神，他咀嚼着恒生银行给他的消息，想到：“大陆的消息实在是太灵通了，恒生刚刚获得伦敦黄金交易所的现货商资格，他们怎么就立刻知道了，还知道了恒生一直在策划在全亚洲开设分行。这种情报手段，实在是无孔不入啊。或者，恒生根本就是他们的一个海外投资行！”

    而此时在北都的小强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你看你，穿的这样少，chūn捂冬冻的道理你知道吗？”于凤在一边微微蹙眉的批评道。

    小强看着于凤的俏脸只是笑了笑，和于凤东子道别：“我这是去南方出差，不碍事的，你们回去吧，我走了。”

    说完，小强坐上了车，刘振一踩油门，汽车向着市郊仓库区驶去。

    小强闭着眼靠在车子的椅背上盘算着：“有了恒生的帮助，霍英东现在应该不会再为黄金犯愁了吧，恒生啊恒生，别看你现在还很小，以后你可是要在伦敦金交所翻起滔天大浪的。”

    到了仓库之后，小强带着堆积如山的20吨蓝宝石启动血祭穿越，一阵晕眩后，小强回到了2011。

    回到公司后，小强交代周兰将仓库里新增的20吨蓝宝石拿去抵押贷款。自己则开始审阅新的一期采购清单。

    洪都航空工业集团已经同意将下属的南昌长江机械工业公司的关于长江750三轮摩托的所有零件图纸和生产工艺用150万元卖给小强国际贸易，洪都方面觉得小强国际这是发了羊癫疯，不过有钱难买乐意，便随他去折腾。

    长江机械公司的流水线是以500万元成交的，对方现在把长江750改名为黑星摩托，出口欧洲的摩托发烧友。由于国内各个城市轰轰烈烈的禁摩运动，更加严禁跨子这样的74逆天排气量的奇葩化油器发动机，所以2011这边除了全球唯一不禁跨子的北都还有三轮跨子在路上跑，长江750已经在中国几乎绝迹。

    要给1950的部队和公安民jǐng换装，一条流水线肯定是不够的，为了给长江750多配几条流水线，小强国际贸易公司的汽车自动化小组折腾了好久，终于在花了700多万之后，从贵州赣江机械厂、chóng qìng嘉陵摩托厂、江西井冈山机械厂又搞来三条改装线，从化油器到发动机铸造加车体轧制生产线的所有设备一应俱全。加上洪都厂的这条线，1950将能够一跃拥有四条长江750跨子的生产线。小强一想到即将跑的满大街到处都是的跨子们，就觉得很带感。尼玛一下子全民摩托化了有木有啊？

    长江750是仿制德国的宝马r71而来的，但也不是单纯的简单仿制。宝马r71的跨子是不带避震的，路面情况如果坑坑洼洼，能把挎斗里坐的人魂都颠出来。当初洪都集团在仿制时，独创了一套挎斗避震支架。也从此将长江750变成了一代跨子经典。

    搞定挎斗三轮摩托之后，小强接着是处理和北汽集团的采购合同，不用说，当然是目标直指běi jīng吉普，北汽集团听说小强国际贸易要采购老款70年代běi jīng吉普212的生产线只当是对方在开玩笑，于是便没理会小强国际贸易公司的传真件。可是随着对方后续正正经经的催促传真一份份的到来，北汽高层才真正确定，对方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发了羊癫疯。

    北汽在郑重对待这笔采购之后，便认真细看对方的采购合同，只见小强贸易的要求五花八门，从可拆卸折叠软顶的材料到车用有机玻璃的品种，从老式机械仪表到离合器，从化油器到底盘，全部要求自行生产，北汽尝试着要对方打20万的资料费，没想到五分钟不到，财务就到帐了。

    带着一股支援非洲人民的热情，北汽的谈判工程师准备好好地给这些小强贸易公司的年轻大学生们上上课。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对方说什么也不要新款勇士啥的，就要全套的老式bj212生产线。

    遇到这种有钱不讲理的sāo包，北汽的工程师再也没有耐心继续科普了，直接打道回府开始算账，最后定下来，所有部件资料加全套设备和生产线一共5000万，北汽负责帮忙全套采购和组装调试，然后负责对机器和生产线进行拆除装箱，不管小强贸易准备到非洲哪里去开厂，只要按照说明，让工程师把生产线拼凑起来加以调试就行了。

钟馗打鬼

23军南下，北海舰队封锁海峡

    自从主席下达了要在朝战之前收复金门，进驻台湾海峡的进军命令之后，解放军海陆空三军正在向着福建沿海不断集结。

    从舟山南下的部队是解放军4纵改编而来的23军，下属67,68,69三个师。

    作为上次舟山战役第三波登岛部队，23军跟在22军之后登岛，却几乎没有斩获，除了在抓俘虏上出了些力之外，风头全被22军抢光了，之后在收复舟山大岛附属岛屿的战役上，也没用到23军，九兵团的20军一家包圆了这些星罗棋布的小岛。

    在23军军长陶勇的强烈抗议之下，次华野指挥部决定，用23军南下，收复金门作战。叶飞将军的十兵团因为上次收复金门的失利，被排在23军之后作为后援。

    23军军长陶勇听了陈一司令员的这个命令后乐的眉花眼笑，经过这次周山之战，他心里清楚的很，就目前我军的装备下的战斗力，一个师登上那丸之地的金门岛之后，接下来就没后援部队的事了，要是23军凭自己还拿不下金门，还要靠十兵团帮忙，他陶勇可就是把七兵团的脸丢尽了，不等见七兵团司令许世有，他陶勇自己就把自己毙了。

    按照华东军区指挥部命令，陶勇带着23军从水路乘坐登陆艇直下泉州，一路上有北海舰队扫雷艇清道，主力舰护航，着实威风八面。

    可就是这样，23军这一路上也是吐得稀里哗啦，67,68,69三个师中的先头部队69师因为晕船，一路上的两天时间里，不断的有战士在登陆艇中呕吐，上岸后就趴在沙滩上起不来的战士一大片一大片的。

    陶勇带着军部，是跟着69师一起乘坐登陆艇过来的，此刻他站在泉州后港村码头边的沙滩上，看着战士们一边向内陆的宿营地集结，一边不停的有人从队伍中冲出来在一边趴着地干呕不止，这情形让陶军长急的直跳脚。

    “怎么搞的，不就是700公里的海路么，一路平安的过来，一枪没放，结果上岸就趴下一半！”真把23军的脸丢尽了。”

    政委卢胜劝慰道：“老陶你别急，这一路是远了点，从宁波到泉州这700公里，风浪颠簸的很，别说是067玉南级,069玉清级这样的小登陆艇，就是我乘的271中型登陆艇，都晃得心里难受，头晕乎乎的像是要飘起来，身子沉得像是胸口压了大石头，也不怪战士们会晕船。”

    副军长梅嘉生皱着眉头看着一条条登陆艇不断登陆上岸，一个个舱口打开后，战士们像喝醉了似的拼命晃悠着小跑出来涌到沙滩上，他赶紧对通讯兵下命令道：“赶紧叫你们69师组织不晕船的战士回去艇上打扫一下，这两天的海路下来，不知道把人家海军的登陆艇糟蹋成啥样了，告诉他们，给我用水好好冲，别留一船的气味回去，后面还有两个师的部队等着南下呢。”

    副政委刘学急坏了，此时已经忙着叫军部组织人手去熬些解晕船的草药，试图让战士们赶紧恢复上船前那生龙活虎的样子。

    军政治部主任谢云晖也心里急的很，他忙着组织宣传队中没有晕船的同志，在沙滩上开始唱起歌来，好给战士们提提jing神。

    宣传队打着手鼓，不断的在唱着：“解放区地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区地人民好喜欢……”

    69师师长谭知耕脸sè苍白，作为师长，他在一条271登陆艇上就已经吐过一回了，眼下上了岸还是觉得脚下轻飘飘的，踩不实站不稳，身边的jing卫员伸手要来扶他，被他将手一把打落。

    “干什么！死不了！枪林雨都不怕，我还怕晕船！”

    “师长，您就别撑着了，赶紧去村里的集合点歇歇吧。”

    “放屁！能歇吗？这么多宝贝在船上还没卸下来呢！我要看着他们把装备卸下来才能走！这不是已经上岸了吗，我站一会就能缓过来。不过这海路可真颠，两天的平安船坐下来，比我淮海战役连打三天三夜还他娘的累！”

    身边jing卫员赶紧提醒道：“师长，你又带口头语了。”

    谭知耕告诉过jing卫员，以后只要听到他说话带口头语，就要立即指出来。

    “对，对，对，你批评的好，我改正。红娃子你去前面看看，叫他们赶紧的，没晕船的都上去加紧搬运，哪个团要是把武器药泡海水里了，我给他处分！”

    相对于23军的海上颠簸，空军的速度就要的多了。

    在空军刘亚楼司令员的调动下，空军组建的空五团两个战斗机大队驻防浦海，原空一团空二团成立空一师分别移防厦门机场和福州机场，成立的四个轰五大队被合并成立为轰8师，轰8师下辖轰一团和轰二团，轰8师这两个两个轰炸机团分别进驻厦门机场和福州机场。

    现在福州机场和厦门机场已经被挤得满满当当，叶飞将军下属的十兵团派出了两万多人分别在两个机场周围进行着扩建工程。由于南下的水道已经被北海舰队打通，各种建设物资源源不断的从北方经海路抵达福建沿海各港。

    台湾高雄左营军港，台湾海军司令部中，成立的台湾岛守备舰队临时司令部中人心惶惶，李连樨作为舰队司令，目前已经焦头烂额了。

    “李司令！供军的舰队实在太嚣张了！目前他们已经封锁海峡整整一周了！金门8万驻军每天都在发电报请求支援，咱们什么时候才能派船过去啊？”台湾的海军中将宋长志在会议室里发着牢sāo。

    “李司令，总统可是说了，要海军保障金门守军的粮食淡水供应，可是供军的雷达太厉害了，我们的补给船只要一开出去，立即就会被供军截获，供军的军舰开的飞，眼下已经抢了我们十几条运输商船了。你看是不是叫总统下令，让金门的守军和海南岛那边一样，先撤回来吧。”台湾海军训练部长梁序诏说道。

    “以往只有咱们派军舰抢大陆的船和人口，什么时候起，情况竟然逆转了，供产党开始抢起咱们国民党的补给船队来了啊。”在座的军官们萎靡不振的想到。

    李连樨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轮资排辈的话，这个会议室里个个都不比他逊sè，他这个司令当得真窝火。何况上面还有海军总司令，门外汉桂永清在那里指手画脚。这令李连樨加感觉如同芒刺在背。

    作为福建闽系海军出生的李连樨，在这群老蒋重用的国民党海军电雷学校出生的电雷系的处处制肘下，实在是恨不得辞职不干。可是这时候辞职，怕是要被老蒋清算的，因此李连樨也只好在这个滚烫的火山口上继续坐着。

    “诸位，我也想立即恢复对金门的补给线，可是供党海军现在实力太过神秘，在没有摸清他们底细之前，贸然出击，只怕是要重蹈舟山海战马纪壮黎玉玺的复辙。为今之计，还是看总统是否能够说服美国人，帮我们用美国商船进行补给，这才是上策。”李连樨坦言道。

    一边的海军参谋吴仑附和道：“司令说的有道理，情况未明之前，实在不宜再贸然出击了。前次派出的永靖号布雷舰，连供军的船都没看见，750吨的大舰就被不知哪里来的炸打的断成两截，惨不忍睹啊。若不是永泰号当机立断，立即撤回来，恐怕也是难逃一死。”

    宋长志脾气暴躁，开口斥道：“什么当机立断！永泰号护卫舰连落水官兵都不管不顾，任凭他们淹死，自己逃回来。这样的舰长我看应该就地正法！”

    国民党海军参谋参谋吴仑既然已经表明了维护守备舰队司令李连樨的态度，自然不能在这时候缩回去，继续道：“那要是不逃，难道要像前次cháo安号、安号、辽海号三条护卫舰一般，带着光中号、光华号、光富号、海鹰号、淮安号、江凤号六条大型炮艇，拼个全军覆灭吗？难道要像出去救援的临安号、固安号、三条护卫舰一般，带着海丰号、海伦号、海澄号、海城号四条大型炮艇有去回吗？”

    在座诸人一听吴仑提起之前的这场惨败，哑口言。

    一周之前这场海战的惨败被台湾方面死死的压着，不敢发出消息，七天下来了，连美军顾问都还没敢去告知。直到今天海军在高雄左营基地开会之前，老蒋才最终决定，向美国人通报这一惨痛失败，请求美国派出商船，对金门进行补给。老蒋在此役之后对海军大失所望，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空军刚刚得到的美国援助的喷气式飞机上了。

    令台湾海军惊讶的是，供军方面竟然也没有大张旗鼓的宣传，只是在电台的广播中简单的提到，击沉台湾海军11条舰艇，俘获4条。

    对于这样的海战大胜还这般含糊其辞，这里面一定有问题。要知道这次海战台湾可是损失了总吨位高达6000吨的五条护卫舰和十条炮艇啊。这样的辉煌战果，即使是在世界海战历史上也是不多见的。

    那场海战究竟是怎样的情形，由于台湾海军先后两波派出的参战舰艇全军覆没，所以台湾海军高层至今也还没弄明白，究竟是遇上了什么样的对手。

    那场海战之后，台湾海军内部各种流言四起，有的说供军从苏联秘密买进了战列舰，用300mm级别的主炮，一炮一条的把小鱼似的护卫舰打了个稀烂。这种说法很就被斥为稽之谈，稍有脑子的海军将领都知道，中国就是当了裤子凑出钱来，苏联也不可能卖战列舰给中国，再说也没人听说过苏联有战列舰在亚洲啊。

    还有流言说，苏联太平洋舰队一定是参战了，不然就靠那群泥腿子和一些投诚过去的军官，怎么可能战斗力这么强悍，就算是美国海军来了，也不敢说一仗全部消灭，一条都逃不掉吧？可是根据美军亚洲司令部给的消息，苏联太平洋舰队目前正在海参崴休整之中，根没出过港，这个假设还是不能成立。

    还有种流言说，供军是用苏联造的最式鱼雷轰炸机将台湾海军打的全军覆灭的，这个猜测倒是得到了很多海军官员的认可，觉得比较可信，因此越发的怯战。

    要知道，这次海战惨败，空军司令周至柔竟然一架战斗机都没敢派出去，说是螺旋桨战斗机和喷shè机没法比，派出去也是徒增伤亡罢了，而美国援助的喷shè机还在训练中，法出击，因此要海军自己用舰载高shè炮解决防空问题。

    没有空军掩护，现在台湾海军哪里还有舰长敢出海去靠近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