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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迷互动] 大唐帝国与阿拉伯帝国硬碰硬的领土争夺战(火热更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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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3-13 09:34 | 显示全部楼层
一方虽然打输了,但是由于仆从军叛变,自身实力损失不大,很不服气。另一方胜了,却被对方战斗力吓住了,不敢猛追。结果想再战一场却又因为种种因缘际会没在打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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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3-13 11:37 | 显示全部楼层
不!那不是湖泊!也不是幻觉!受伤坐在地下的支桑雅卜拉骇然站起,定神细看,周围几个吐蕃卫士也不安地眺望着这奇特的景象。
支桑雅卜拉脸色就像突然被人抽光了血,在阳光下变得惨白……
先是双手,接着浑身都哆嗦起来。
一个卫士以为是他的箭伤发作,上前一步扶住了他。
滚雷声隆隆接近,并不急促,但是十分沉重。
越来越近了!
“赶快逃命!”支桑雅卜拉甩开卫士失声大喊,“吹号!吹号!叫我的儿子,叫所有的人赶快逃命!”他知道是什么来了!
只有唐军铁甲重骑的明光铠才会如此耀眼绚丽!
只有无坚不摧的玄甲铁骑推进时才会如此震撼!
黑色的战旗!
黑甲的骑士!
黑暗的杀戮!
看清了,铁盔上飞扬的白色帽缨,紧裹重甲的高头大马,还有如林的马槊!听到了,骑士低沉的呐喊,战马厚重的呼吸,还有铠甲滚动的铿锵!令人胆寒的唐军铁骑!真正的铁骑!横扫西域的无敌狂飙!
就是这支铁骑,无情地剿灭了一支又一支骄傲的西域劲旅——勇悍的突厥骑兵,坚韧的铁勒马队,桀骜不驯的吐蕃勇士,勇猛过人的大食骠骑……不止一次和它正面交锋的支桑雅卜拉,作为吐蕃老将清楚地知道玄甲兵的厉害!
来援的确实是安西军里最精锐最豪华的部队——玄甲营的五百重装骑兵和两百骑弩手。名冠西域的玄甲军乃戎马一生的太宗皇帝所创,他们不仅个个身披铁甲,所用马匹也有具装,有保护马头的“面帘”,保护马颈的“鸡颈”,保护马胸的“当胸”,保护马躯的“马身甲”,保护马臀的“搭后”和竖立在马臀部的“寄生”。
安西军中玄甲重骑虽然不多,但是由于刀枪不入,战力强悍,历来是冲锋陷阵的主力。进攻连云堡是山地的攻城战,重骑兵们几乎派不上用场,因此只能在大营后侧担任掩护和封锁任务,当辎重队紧急的求援传到娑勒川大营时,高仙芝立刻就动用了这支精锐的预备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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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3-13 11:38 | 显示全部楼层
经过 发表于 2013-3-13 09:34
一方虽然打输了,但是由于仆从军叛变,自身实力损失不大,很不服气。另一方胜了,却被对方战斗力吓住了,不 ...

呵呵,兄弟分析的精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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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3-13 11:38 | 显示全部楼层
蒸汽小男孩 发表于 2013-3-11 15:51
继续更啊 楼主我看好你

谢谢兄弟关注,楼主会持续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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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3-13 11:43 | 显示全部楼层
盛唐领土争夺战 发表于 2013-3-13 11:38
谢谢兄弟关注,楼主会持续更新的

已经给你置顶了 除了更新也要多在版内和大家互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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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3-13 20:53 | 显示全部楼层
16.吐蕃头人的末日

撤退的长号没响两下便没了声息。
它被淹没在一阵箭雨中。
号手连同他的战马几乎完全被利箭所包裹,以至于不能瞑目倒下……
浑厚飞扬的马蹄敲打着干燥的大地,压迫它发出沙哑的呻吟……
腾腾的热气中,唐军铁骑显得扭曲而高大,犹如来自地狱的勾魂者。
号角“呜”的一声长啸,这是冲锋的信号!
前进的唐军重骑显然加快了速度,呈新月形向退出车阵、凌乱溃散的吐蕃人围拢过来。
李天郎看到黑压压漫过来的玄甲军,不由长吐一口气,总算撑住了!他们来得还算及时啊!四下里是吐蕃人惊恐万状的叫喊,他们丢弃了武器,丧失了战士的一切尊严和勇气,开始争先恐后地夺命奔逃,完全没有了方才冲锋陷阵的气势,他们垮了!现在只是唐军板上的肉!类似的场景,李天郎不仅在西域见过,早在高句丽也见识过了……
他觉得手脚有些发软,身上有两处轻微的刀伤,在斩杀围攻的吐蕃武士时,有两次他不得不紧贴着对方的刀锋躲避另外的攻击,低头看看,乌黑的血迹溅满全身,都是吐蕃兵士的血!他们曾经是那样英勇的战士,他们也在为自己的信念战斗,只不过彻底失败了!在这个世界上,失败者没有所谓信念!精疲力竭的李天郎还刀如鞘,没有多搭理那些从他身边狂奔出逃的吐蕃士兵,没有必要再在这些已经彻底垮掉的士兵上花费力气,让他们逃吧。
“扑通”,一个背心中箭的吐蕃士兵倒在他脚下,临死的躯体痛苦地扭曲着,四肢徒劳地抓挠着地面。抬头看去,披头散发的赵陵弯弓搭箭还在寻找下一个目标。
“赵陵!别管他们了!把弟兄们集合起来,受伤的死的都要找到!”
杀得性起的赵陵一边高声答应,一边意犹未尽地射完最后一箭。
苦战的西凉团齐声欢呼,士气大振!斗志涣散的吐蕃军队溃不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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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3-13 20:53 | 显示全部楼层
杀出一条血路的达札禄恭和玛坚东嘎带着剩余的百余人找到了已快休克的支桑雅卜拉。斜靠在死马上的支桑雅卜拉已经说不出话来,箭伤处的鲜血快流光了……看见冒死冲出的两个儿子,他只能以焦急的目光示意他们别管自己快逃,随之便吐出一口鲜血,倒地而亡。
“父亲!”“父亲!”两个儿子悲痛欲绝!
唐人没有给他们太多的时间哭泣,铜墙铁壁般的骑阵和密不透风的弩箭将四散的吐蕃人像赶羊一样驱赶到一起,从四面八方将他们围在中心。唐军统帅似乎对这样的轻松击溃战感到很不过瘾,显然不会轻易结果他们,而是要猫捉老鼠般慢慢折磨他们。很快,所有幸存的吐蕃人都被如墙般的重骑团团围住。
明光铠反射的阳光刺痛着玛坚东嘎的双眼,唐军战马面帘后硕大的眼睛和它的主人一样,冷冷地注视着战战兢兢的吐蕃人。玛坚东嘎绝望地看着耸立在面前的唐军甲士,他们密密麻麻的马槊在吐蕃人头上晃来晃去,隐没在包围圈后列的是星星点点的弩箭。
战败了!我们战败了!而且败得非常之惨!全军覆灭!没想到建功未成,反而身败名裂!勇贯吐蕃的恩兰家族居然覆灭在这样一场破仗上面!
“嗒嗒!”身边两名企图反抗的士兵被数十支弩箭射中,他们甚至发不出惨叫,因为有箭射穿了他们的嘴和咽喉!剩下的兵士不由自主地向包围圈中间退缩,彼此拥挤在一起,还有几分勇气的下意识地端着刀枪,但大多数都虚弱地垂放着自己的兵器。兵无斗志,挣扎何用!
有默契般,玛坚东嘎和达札禄恭同时仰天发出了绝望的嚎叫!
似乎对他们的命运没有丝毫兴趣,重甲下的杀手们没有再出手,只是移动战马一步步收紧包围圈,将绝望的吐蕃人挤围在中间,饶有兴致地观赏他们的恐惧和惊慌。
“当啷!”一把吐蕃战刀颓然掉在地上,接着“丁零当啷”一片脆响,兵器落了一地。
受伤的袁德被亲兵们搀扶起来,一个身裹重甲的唐军将领在他不远处下马,向他拱手行礼:“在下玄甲营左果毅都尉(隋唐时期的官名)张达恭,参见袁使君!”
“你们来得真是时候啊!”回过神的袁德尽量抖擞精神,恢复了几分大将风度,
“到底是无敌的玄甲军,吐蕃番狗可谓望风而逃……”
“袁使君也是指挥若定啊!卑职虽全力赶来,但仍一路惶恐力有不逮,误了时辰,让吐蕃奸人诡计得逞,而今看来……”张达恭确实有点惊讶,地上人和马的死尸数量之多,形状之惨令人触目惊心,可以想见战事之惨烈,区区几百人能在上千骑兵突袭下坚持到现在就已经是个奇迹了,还能杀敌过半那就更是难于登天,但居然有人做到了!害得他的玄甲军只是来打扫了一下战场,原以为会有一场救人于水火的拼杀呢!
“使君真是用兵如神,卑职佩服!强将手下无弱兵,看来袁使君手下弟兄个个都是悍不畏死的勇士啊!”
袁德脸皮再厚也有点挂不住,但一时又不知说什么好,只好硬着头皮笑笑,接着佯装箭伤疼痛,皱眉“哼哟”几声。
“袁使君看来受伤不轻,先行休息,待卑职剁下几个吐蕃人的狗头来给你解气!”张达恭器宇轩昂,抖出了铁甲领军的威风,“让他们知道大唐雄师的厉害!下辈子都忘不掉!”
“护队校尉李天郎参见将军!”李天郎已经安排好了部属,按照礼仪过来拜见,看见受伤的袁德,李天郎歉然道:“属下护卫不力,累使君负伤……”
“罢了,大丈夫流血疆场何足挂齿!幸不辱使命,保得辎重,这点小伤也算值得!”袁德一则喜性命保全,二则喜大功可得,加上李天郎很识时务的谦逊,让他心里很是受用,也就豪气干云起来,“李校尉神勇过人,众弟兄奋力死战,待我奏明大将军,好好犒劳……”
“将军过奖!”李天郎耳边回荡着受伤弟兄的惨号,虽然打胜了,但西凉团也阵亡了三十多人,还有更多的人受了伤,其中有的人将永远残废……“还望将军多多美言!”“好说!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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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3-14 11:52 | 显示全部楼层
17.吐蕃战士沦为待宰羔羊

张达恭对李天郎的参见只是微微颔首,对方过于谦卑的神色叫他有点不屑。“卑职感谢张将军雪中送炭,幸玄甲军驰援,否则末将丧命事小,辎重损失事大,耽误大将军方略更是罪莫大焉……”张达恭不耐烦地摆摆手,跨过一堆吐蕃人的尸体,看到了车阵缺口处重重叠叠的死尸,一匹垂死的战马在那里哀鸣着打着滚。“校尉倒懂得些兵法啊,地势也选得不错,八阵中的圆阵这样个做法,嘿!”
张达恭扬起了眉毛,心里暗暗惊讶,“校尉怎的如此安排?”
“回将军,本地地势空旷,唯此河边有丘陵起伏,吐蕃骑兵来势凶猛快速,我军不仅人少,且辎重难以移动,卑职也是无奈借此微弱山势抵挡之……”
“既然吐蕃人如此潜行神速,又何以有时间组成此阵?”
“卑职率两百骑断后,趁夜偷袭侥幸得手,挫敌锐气少许,滞其锋芒两个时辰……”张达恭凝神细听,心中不由多了几分惊异,这小子还敢以两百劣骑出动对抗吐蕃千人铁骑?不说别的,他们所骑的那些战马根本就不能与吐蕃人的青海骢相比!
“怎么想到圆阵抗敌?”
“兵书八阵中,方阵、圆阵、牡阵、牝阵、冲阵、轮阵、浮沮阵和雁行阵各有长短,唯见因地制宜,顺乎情势。卑职情急之下,想起汉将军李广率四千骑兵与匈奴的四万骑兵交战,使圆阵用弓弩抵抗了两天,支持到救兵到来,由此借用……”张达恭转身仔细观察这个小小校尉,对方赶紧低头,但一闪而过的锐利眼神没有逃过他的眼睛,那样的眼神只有真正的战士才会有,这显然和其唯唯诺诺的言语差别悬殊!看他骨节凸现的双手,只有使刀的高手才有那样的手!陌刀无敌西域的李嗣业将军那双手也不过如此!此人非同一般!张达恭想,自己应该没有看错!
身为玄甲营副统领,张达恭也是身经百战,九死一生,生生是靠一身本事杀出来的。他知道文官出身的袁德不可能真像他恭维的那样“用兵如神”,看看他的脸色就知道。官场上虚与委蛇是一回事,战场上真刀真枪是另一回事!难道顶住吐蕃人的就是这些不三不四的西凉人?就是这个李校尉?
“李校尉辛苦!你帐下有多少人?”张达恭漫不经心地问,眼光上下扫动,“可都是我大唐良民?”
“回都尉话,卑职军中皆为我大唐西凉子民,白丁一百四十六,宗丁一百零五,品子五十二,隶属粮工使袁使君帐下差遣,”李天郎暗暗后悔刚才的张扬,愈加小心翼翼地回答,“现伤四十四,亡三十一……”
“李校尉善使刀?”李天郎一惊,这个张达恭好厉害的眼睛!他遏制住抚摩刀柄的冲动,答道:“将军明鉴,在下只略知皮毛而已!听说张将军武艺高强,曾随高大将军远征栗特(葱岭以西,丝绸之路的枢纽),万军之中杀敌过百,当真令我等仰慕不已……”
张达恭哈哈一笑,突然凑近李天郎:“没想到精通阵法的李校尉对阿谀之术也是颇有心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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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3-14 19:08 | 显示全部楼层
“将军说笑了,”李天郎面不改色,“属下说的可是实情!”
不错!镇定自若!心计深藏!此人确实非同一般!张达恭龇牙大笑,“好!大丈夫说一是一!你的奉承俺听进去了!哈哈!”
李天郎微微赔笑,这个都尉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他对自己的观察是何用意?看着张达恭满是胡子的脸,李天郎明白看似粗人的此人其实心细如发,他看出了什么呢?
“都尉!被围住的吐蕃人怎么办?”旁边有人问。
张达恭很不情愿地打住了话头,斜眼看了看包围圈,回头对李天郎说:“校尉劳苦功高,手下弟兄们也都是好汉,这次缴获之物,任凭你们挑选,嘿,”他亲热地拍拍李天郎的肩膀,又扬手示意他别再多说,“这仗本来就是你们打的,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看你们的那些马,什么玩意!都换了吧!”
“谢都尉!”
“哈哈!别那么客气!大家都是吃血饭的人!能多一分好就多一分吧,再说也是你们自己拿命拼来的!”
李天郎赶紧行礼道:“谢都尉!卑职需整顿本团,先行告退!”说罢再次弯腰拱手,慢慢退下。在他转身时,张达恭扬起的手优雅地往后摆了摆,不经意地轻吐出两个字:“杀了!”
得令的校尉在马上将手中的马槊向天一指,然后猛然下挥,凝固的包围圈突然像绞肉机一样发动起来。
李天郎脚步滞了滞,很想说什么,但终于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无能为力,只有长吐一口气,加快脚步走了开去。
马槊翻飞,弩箭暴射,铁甲军默不作声地执行着张达恭的指令。
利器扎入肉体沉闷的钝响,铁盔下冷酷的眼睛,还有粗重的喘息……
吐蕃人杂乱的惨呼,凄厉的号叫,间杂着战马轩昂的嘶鸣……
待聚拢的铁骑整队散开,小小的包围圈里只剩下了满地的鲜血和七零八碎的肢体……
整军后的辎重队重新开拔了,物资的损失仅两驾马车和十几头牲畜,但是虏获了好几百匹吐蕃人健壮的青海骢,大赚特赚,战果可谓完美至极。受伤的西凉团兵士躺在堆满战利品的马车上随队前进,在玄甲军护卫下的队伍逶迤西行,终于在傍晚时分安全抵达娑勒川大营。
西凉团以区区三百人对抗吐蕃千余精骑的战绩很快在营中传了开来,到处都知道了以上阵得上获的李校尉。仅有四人逃脱的恩兰骑兵也向主帅玛降仲巴杰描绘了惨烈的战事,玛降仲巴杰闻后良久不语,一千骁骑,加上恩兰•支桑雅卜拉一家,全部葬送在唐军磐石般坚强的战阵前,损失实在太惨重了。在吐蕃人那里,李天郎由此获得了“磐石校尉”的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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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3-15 09:38 | 显示全部楼层
18.连云堡是块硬骨头

十四王子穹波•邦色心情特别复杂,看到恩兰一家就此泯灭,他痛心之余又感到几丝庆幸:幸亏自己没有抢着去!否则如此下场的便是自己和自己苦心经营的骑队!
但他很快又为自己的龌龊念头感到羞愧不已,自己经常以热血男儿自居,天天想做沙场英雄,就是死也要死得惊天动地,怎么还会有如此见不得人的想法!是不是因为公主……穹波回头看看远处高耸的宫殿,那里有他美丽的阿米丽雅公主,他心爱的妻。
“呜呜呜”,唐军阵营里号角连天。
“注意了!唐人又要进攻了!”箭楼上升起了告警的红色马尾旗!
从城垛口望去,排列成横队的唐军鱼贯走出军营,整队后开始缓缓推进,最前面是巨大的安有车轮的盾牌,由五个士兵推着前进,抵挡城上的箭石。后排的唐军也是盾牌护体,再后面是无数的弓弩手,最后是可怕的陌刀队,两翼有骑兵飞驰掩护。他们前进的速度很慢,既没有像中午那样在盾牌掩护下狂射一通弩箭就后撤,也没有急速冲到城下。
“弓箭手准备!”
穹波蹲下身体,取出了自己的弓箭。旁边一锅滚烫的油焦躁地冒着气泡,几个小勃律的兵士颤巍巍地做出随时准备泼油的架势。更多的吐蕃兵士则张弓搭箭,瞄准了蚂蚁般围上来的唐军。
一阵粗野的呐喊,位于大山子营寨的吐蕃人开始抢先攻击,箭石如冰雹般向唐军侧翼倾泻而下,造成对方队形一片混乱,不得不暂时停止推进。邦孙仲波的野兽军团居高临下,一边尽情喝酒谩骂,一边以弓箭和滚滚而下的石头檑木痛击山下的唐军。
大山子是位于连云堡左侧前方的一处不大的高台,三面都是数十丈高的悬崖,只有一条便道可以拾级而上,易守难攻,它的存在,严重威胁着进攻唐军的侧翼,对即将展开的攻城器械而言更是如鲠在喉——避开它,诸如重型投石机那样的攻城器械射程不仅不够命中连云堡,连展开也很困难;进攻它,器械又射不了这么高。唐军几次都吃亏在这里!
唐军停止了推进,开始在弩箭和盾牌的掩护下修筑防护墙。成队的马车将下端烧焦的木材源源不断地运到前沿,匠兵们将其二分之一深埋地下,又就地取材将沙土和石块抵在木墙后侧做成平台,供弩手们蹬踏发射。
“袁使君到底精于土木,这样作业,可谓步步为营,攻守自如啊!”李嗣业很满意匠兵们的进度,到今晚,所有的护墙都可以完成。连云堡的出口就可以完全被护墙所拦阻,吐蕃人也就成为瓮中之鳖了!
颇有些自得的袁德连道“过奖”,打仗不是他的长项,至于土木之术,还是很有些心得的。如果顺利,今天晚上就可以将车弩和投石机在护墙后面架起来,那时候有吐蕃番狗们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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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3-15 17:31 | 显示全部楼层
“大山子那边又怎么了?”李嗣业皱起了眉头。
有巨石顺山势而下,砸开了护墙,后面的唐军死伤一片,其余的则惊慌失措地散开躲避,随着一颗颗巨石接二连三地冲开护墙,唐军的队形愈加混乱。
“这帮獠贼,这个地方一定要想法先夺下来!”李嗣业狠狠然道,中午山上的吐蕃人就瞅准唐军阵前接防的机会冲下来将准备进攻的蕃兵营杀了个措手不及,跟随大军作战的五识匿国(唐朝藩属国之一,在今克什米尔以东)国王跌失珈延战死。“不然太受牵制,攻城器械也不安全!待我去禀报大将军,请他定夺!”
西凉团一干人都在营帐里痛痛快快地睡大觉,苦战一昼夜又跋涉了半天,委实人困马乏。和以往不同,“西凉磐石”们这次没有住在别人不要的营帐里,而是驻扎在紧挨玄甲营的好地方,并且马料衣食用具一应优待,打胜仗立大功的部队就是如此“舒适”。
从伤员的帐篷里出来,李天郎心情沉重,十二个正副队正损失了一半,三个旅帅一死两伤,还有二十二个经验丰富的老兵,这些人可都是西凉团的脊梁啊!有这样的损失也不奇怪,他们都是自己一手提拔和训练的干将,历来都是教导他们要冲锋在前……实在可惜!惨重的损失在短时间很难恢复!幸运的是,左膀右臂的马大元和赵陵只是小伤,不算大碍。隔壁玄甲营里大呼小叫,那是骑兵们在操练,不少人全身披挂地骑在木马上挥汗如雨地挥舞着手里的马槊和横刀。木马看来也许很可笑,但是当时军营里除极少数高级军官外,严禁骑马奔驰,否则自有“十七条五十四斩”的军纪来伺候你!再说,平时训练也不能让宝贵的战马累着,那可是骑兵的一半性命!
前面攻城战打得热火朝天,重骑兵们却无用武之地,天天操练不已,就盼着吐蕃人冲出来大干一场。
李天郎向连云堡方向眺望,黄昏来临,但火光将那边映得通红,喊杀声惊天动地。又有很多人将死去,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校尉,我们可以回故乡了!”一个失去手臂的老兵在浸透鲜血的伤布下快活地说,“我可以回家安逸地种种地,伸手拿朝廷的衣粮钱了!”他们活着回去了,还将带走同村袍泽的一把骨灰……但他们毕竟回去了!回到故乡了!回到生他们养他们的地方,和他们的根呆在一起!而自己呢?自己的根在哪里?难道自己作战也是为了那所谓的终生的衣粮?李天郎手扶栅栏,呆望着西边的云霞,不禁生出无限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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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3-15 17:34 | 显示全部楼层
19.争夺连云堡,大唐伤亡惨重
    “李校尉好雅兴!”
     是张达恭!李天郎赶紧稽首行礼!
     “就是那个击破恩兰骑兵的磐石校尉?”一个威严的声音在张达恭身后响起。李天郎脖子一紧:这个似曾相识却又有些高远的声音是谁,他已经猜到了——安西副都护,四镇都知兵马使,安西军最高统帅——高仙芝。足以叫整个西域颤抖的人!
    “西凉团校尉李天郎参见大将军!”李天郎在不同场合见过高仙芝四次,由于官衔差别悬殊,每次只是远远地观望,而   今天这位名震西域的安西军统帅就站在他面前。
     张达恭闪身让出道来,李天郎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一大群文官武将已在他身后站成两排,一位浑身披挂华丽山纹铁甲的壮年男子站在他们中间正目不转睛地打量着自己。虽然低着头,李天郎也能感觉到他利如刀锋的目光正从头移到自己的脚,居然还在他脚上停留了一会,又回到他的手上。“免礼吧,袁德和张都尉都说你是个特别有礼数的人!”高仙芝说话很慢,最后几个字还有意无意加重了语气,“果然如此啊!”
      高仙芝个子不高,也就中等身材,在身材魁梧的张达恭面前却丝毫不显矮小,他就抄手在那里一站,似乎立刻就光芒四射,将周围的一切都掩映了下去,身边所有的人都自觉不自觉地成为簇拥他的陪衬。
李天郎心中一凛,感到莫名的压力。即使作为统帅三军的四镇都知兵马使,高仙芝的话也显得有些轻慢和无礼,可能他知道自己的底细……一股说不清的冲动突然从李天郎心底里喷涌出来,他索性抬起头来,既不谦卑,也不张扬,就慢慢抬起头来,慢慢将自己的目光移到高仙芝的脸上,嘴里恭恭敬敬地回答:“大将军过奖,末将一介武夫而已……”一缕极为整齐的胡子,一张棱角分明的嘴,坚挺的鼻峰,颇有些风霜沧桑的脸颊,浓眉下一双……终于和对方的眼睛对视了!
      面对李天郎几乎是冒犯的逼视,高仙芝不由自主地扬了扬眉毛,嘴角微微绽出一丝似笑非笑的皱纹。还以颜色,嗯?有点气势,到底是……嘿嘿!
不光高仙芝,所有的人都在饶有兴致地打量这位早先名不见经传,如今名声大噪的“磐石校尉”。不少人也注意到了李天郎桀骜不驯的回视,各自在脸上现出不同的神情。不管怎样,他们都对这个小小的校尉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所有的人:监军边令诚,副将李嗣业,别将段秀实,拨换守捉使贾崇璀,疏勒守捉使赵崇玭,先锋席元庆,番兵营都尉贺娄余润,中使判官王廷芳,帐下幕僚刘单、岑参……
     “果如磐石!”高仙芝的光芒无声地笼罩了挺立的李天郎,和他的倔强轰然交锋!金铁交鸣,浪潮汹涌,李天郎感到力重千钧般的压迫,几乎使他难以呼吸,但他没有其他的选择,只有硬着头皮顶住,“孙子云:不动如山!末将只是……”高仙芝轻笑了一声,光芒突然收敛了,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的李天郎胸前顿感一松,“末将只是略用皮毛……”
实力悬殊的精神较量告一段落,所有人都不约而同长吁一口气。
     高仙芝又笑了笑,神情高深莫测,“后生可畏!来,且随我观阵!”说罢披风一摆,快步往前军行去,一干随从紧紧跟上。
      “遵命!”
      紧跟在高仙芝身后的李嗣业一拍李天郎的肩膀,沉声问道:“听闻李校尉刀法独到,连斩数十吐蕃勇士,有暇切磋一下……”未等他回答,便呵呵一笑,自顾随高仙芝去了。张达恭走过李天郎身边,一扯他衣袖,意味深长地冲他笑了笑,示意他跟着来。李天郎挺挺背,腋下居然毛毛出汗,今天一天之内,便有两次这样的交锋,到底怎么了?他唯有苦笑,低头跟在队伍后面,向鏖战的前军走去。
      夜如从天而降的黑色幕布,将大地裹了个严严实实,但连云堡阵前却亮若白昼,交战双方都点起了数以万计的灯笼火把,照得城上城下通亮。
      城墙下是血肉模糊的尸体和残破的云梯,几辆被火箭点燃的撞城车在城门附近猛烈地燃烧着,火光中一波勇悍的唐军敢死队正高举云梯和盾牌猛攻城垣。金鼓齐鸣,杀声震天,拼命防守的吐蕃军队以漫天飞舞的飞矢回敬潮水般涌来的唐军,抵近城墙的唐军饱受着滚油和石块的袭击,数不清的尸体形态各异,从营寨护墙前一直延伸到连云堡下……不断有遍体鳞伤的伤员被人从前面抬下来,惨呼着从高仙芝一干高官们身边经过。文官们战战兢兢,武将们悚然变色。张达恭带领着十几个身穿重甲的牙兵紧张地拿着盾牌亦步亦趋地跟护在高仙芝身边,随时准备应付突发的危险。
      在晃动的红灯笼指挥下,挥汗如雨的匠兵们奋力操作着各种攻城重武器,赤裸的脊梁上滚动着晶莹的汗珠。队正们声嘶力竭地呼喝着号子,为自己的部属指示目标,协调动作。
     “嘣嘣”,五十门车弩接连不断地向连云堡倾泻威力巨大的重型弩箭,三尺多长、粗如儿臂的铁羽弩箭一拨拨消失在夜幕中,有些就深深地插进了城墙,立刻被蚂蚁般向上攀爬的唐军敢死队当作了蹬踏的着力点;有些击穿了箭楼的外墙和房顶,引发瓦砾纷飞;有的落入吐蕃兵士群中,血肉飞溅,造成一片可怕的杀伤……
      城垛口刀光闪动,那是冲上城墙的唐军在和吐蕃士兵肉搏,形形色色的肢体像秋天的落叶一样从高高的城墙上飘落下来,双方战士都是如此勇猛凶悍,前面的尸体倒下去,后面的勇士接上来,每一轮交锋都留下堆积如山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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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3-18 13:34 | 显示全部楼层
20. 九死一生的军令状

李天郎看到两个浑身是血的唐军士兵正竭力按住一个挣扎的同伴,因滚油烫出的血泡在他们手指间迸裂,剧烈的疼痛使伤者发狂似的尖叫,已经露出少许白骨的手掌疯狂地抓挠着同伴的衣甲。“杀了我!杀了我!快杀了我!”突然他的脸出现在同伴肩头,准确地说,那已经不是一张脸,只是一块缀满烂肉和血泡的破布,要不是肿胀的嘴唇发出含糊的叫喊,谁也不会认为这是一张人脸。
“嚓!”喊声戛然而止,他的同伴手拄插入他身体的刀把,嚎啕大哭起来,“哥啊!哥啊!”
另一个士兵茫然地看看尸体,又茫然地看看自己满手的血迹,蓦然像野兽一般发出一阵嘶吼。接着挥舞着大刀消失在护墙后面,在他身后,千千万万流星般的火箭掠过他的头顶,飞向连云堡漆黑的城墙,点燃了城垛口后的一切可燃物,高大威武的箭楼在大火中崩塌了,发出撕心裂肺的暴响,中箭的吐蕃防守者犹如烂熟的葡萄一样掉下来,淹没在唐军进攻的人潮中……
连云堡依山而建,只有面朝大路的一面地势平缓,只在这里有一大一小两道城门,也是唯一可以展开攻击队形之处,其余三面不是高不可攀的大山,就是被娑勒川所隔断,娑勒川不仅水流湍急,且两岸都是刀削般的百丈悬崖,别说人,就是猴子也休想爬上去!千军万马冲到城下,也只能一队队排上去送死,同时还要忍受侧翼大山子的攻击,处处受制,面面挨打,所以光靠硬攻决然不可行!前三次征讨连云堡,都是唐军死伤惨重,弹尽粮绝,不得不铩羽而归。高仙芝大将军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可他怎么还是跟前三次一样采取这样吃力不讨好、硬拼消耗的打法呢?
李天郎收回了目光,他看了看前面的高仙芝,攻城的火光在高大将军额头上跳动,统帅依旧镇定从容,发生在身边的血雨腥风似乎根本不在他考虑之列。激战的场面连久经战阵的席元庆、贺娄余润等武将都觉得惊心动魄,更不用说平日里埋头文牍的文官们了,不少人已经魂飞魄散,呕吐眩晕者十之七八。监军边令诚头一个悄悄溜走,接着就是一串,最后文官里只剩下一个脸色发白的岑参还勉强站在那里。
“嘭!”
“大将军小心!”
一支吐蕃人床弩发射的重箭击垮了护墙,翻滚着落入地面,砸倒了一个最前面的牙兵。张达恭用盾牌护住高仙芝,在牙兵掩护下后退。
“慌什么!还远着呢!是大山子发来的弩箭?”拍打着身上的尘土,高仙芝不耐烦地推开张达恭。
“没错,大将军,否则他们打不了这么远!”回答的是李嗣业,“大山子居高临下,又在我军侧翼,威胁极大,但是其地势实在险要,三面都是数十丈的悬崖,唯有羊肠小道通之,确可称天堑……”
“大将军!大将军!”汗气腾腾的右陌刀将田珍沿着护墙赶了过来,不待施礼便匆匆报道,“吐蕃人拼死防守,卑职组织五次强攻均未成功,属下将士死伤惨重,五辆撞城车均被焚毁……”
“那就停止进攻!换牙兵营守夜,抽调六千名弓弩手,编为六队,每隔一个时辰放箭五支!其余人马休息,明日再战!”
“大将军……”田珍肩膀处有一支羽箭穿透了他的铠甲,幸未伤及皮肉,也没来得及拔下,颤巍巍的箭羽随着他的语气可笑地抖动着,就像斗鸡挑逗的颈毛。
“那驻守大山子的吐蕃番狗与主城互为犄角,对我军两面夹击,山上那些贼厮鸟整日叫骂,还将俘获士卒挂在城上开膛破腹,末将请一支兵,无论如何拿下那鸟地方,将山上吐蕃人个个千刀万剐……”
“哼,你怎么冲上去?”高仙芝望着大山子高耸的悬崖若有所思,对田珍的话似乎没有什么兴趣。
众将面面相觑,都不言语,谁都明白大山子的重要性,但谁都没有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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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3-18 18:10 | 显示全部楼层
“娘的,吐蕃狗有本事冲出来,和爷爷真刀真枪地拼个死活,缩在那城里装什么龟孙!”看到狼狈撤回的敢死队,张达恭火星乱窜。
“不拿下大山子,就拿不下连云堡!”段秀实悻悻然地说,“可又怎么拿?大山子虽然守军不过五百,但易守难攻,五识匿国国王跌失珈延便是在山下受袭中箭战殁的,想从那条羊肠小道上去……”众人一个个摇头。
“只有一条路……”李天郎到底忍不住开了口,众人将目光齐齐转向他,“就是那悬崖!”
众人愕然。
“那悬崖少说也有二十丈,陡峭无比,且草木稀疏,山石松动,大风起时,碎石滚滚而下,根本没法攀登!”前锋席元庆遥指大山子悬崖,口水飞绽,“我一来就仔细勘察了地形,那悬崖连老鹰都不敢做窝!当地人称通天崖,说能爬上去的人就能够爬上天去!”
“难道大唐就没有能爬上去的人?”高仙芝悠然冒出一句,“李校尉既然能想到悬崖,难道没想过通天?”
李天郎愣住,没料到高仙芝真的会相中他!感到所有人注视的目光,或惊讶,或鄙夷,或轻蔑,或嘲讽……李天郎呼地站出来,冲高仙芝一拱手:“卑职愿斗胆一试!”
“军中无戏言!校尉可不要轻言斗胆!”高仙芝细眯着眼看着气冲斗牛的李天郎,“你可知你所言的分量?校尉可要细细思量,不要误了刚刚博得的名声!也不要误了军情大事!”
沸腾的热血使李天郎朗声回答:“军中自无戏言!望大将军准末将一试!此乃攻城关键,拿下大山子,可救数千士卒性命,即使牺牲末将一人也足矣!”
“拿不下大山子,你死了也没用!”高仙芝冷冷一笑,“我不管你死不死,我关心的是你有没有本事爬到那天上去!好!就依你!后天一早,本使要在大山子把酒赏日出!袁德!”“在!”
“他要什么给什么!”“遵命!”
“张达恭!”“在!”
“好好照应西凉团!给他们壮壮胆!别叫那些好汉腿软了!”“遵命!”
“李嗣业!”“在!”
“精选五百陌刀手,待李校尉爬上悬崖后强攻大山子!”“遵命!”
“席元庆!贺娄余润!”“在!”“在!”
“正面强攻,不可松懈!”“遵命!”
“田珍!赵崇玭!贾崇璀!封常清!”
“在!”“在!”“在!”“在!”
“你等各率本部人马镇守阵脚,随时准备拔城!”高仙芝的语气突然变得十分阴森,“连云堡到时候鸡犬不留!”
众将无不凛然。
“李校尉,我等着你!”高仙芝两道寒光直射向李天郎,“别让大唐失望!”
城上传来吐蕃人庆祝胜利的欢呼声,他们成功击退了唐军一整天的强攻,使对方一次次饮恨城下,今天的胜利无疑属于他们,属于坚强的吐蕃帝国!
号声高昂,鼓声震天,火把飞舞。
“嘿……哈……”
“我要让他们永远发不出这样的狗叫……”高仙芝一抖披风,转身回营,“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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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3-19 11:07 | 显示全部楼层
21被冷落的王子

穹波兴奋地跨在垛口上,挥舞着血迹斑斑的战刀和成千上万的吐蕃士兵一起尽情欢呼,不可一世的安西精锐在他面前折戟沉沙,再次败在了连云堡下,骄傲的安西军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王子,换一把刀吧,”忠实的近侍吐弥•桑布札将一把新的战刀递给穹波,“明天可能还有一场血战呢!可不能缺了趁手的利器!”
穹波这才发现手里战刀已是缺口累累,怪不得后来都砍不动了,唐人的骨头倒是和他们精美的铠甲一样硬啊。在混战中,穹波至少手刃了六个浑身重甲的唐军,自己也经常陷入唐军的包围,有两次要不是桑布扎和噶尔•东赞拼死援救,他就会丧命于唐人的横刀之下了。“这是唐人的刀啊,”穹波接过刀虚劈两下,颇为顺手,“老吐弥倒真会挑东西!”
头发花白的吐弥•桑布札舒展开满脸的皱纹开心地笑了,“只要王子殿下喜欢,老奴啥都给你弄来!来,来,我给你把刀上的血迹擦擦!”
“王子殿下稍让!”一群吐蕃士兵沿着城墙收拾尸体,带队的头领向穹波行礼。阵亡的吐蕃士兵被小心地收殓,统一集中后择日天葬,让这些勇士的灵魂可以荣耀地升入天堂。至于唐人的尸体,则被剥掉衣甲、砍去首级后扔下城去。穹波皱眉看着几个兵士踩踏着一名唐军的尸体,其中一个骂骂咧咧地割下唐军的脑袋,提在手里狠狠地吐了两口唾沫,又吆喝同伴七手八脚地将剥得精光的尸体荡漾几下,从他面前扔过垛口,甩到城下。那个死去的唐军曾口衔大刀,在穹波身后跳下垛口,砍死了三个泼洒滚油的小勃律士兵,然后发疯似的踹翻了油锅,和围上来的吐蕃士兵激烈交手,企图护住靠在城墙上的云梯,让后继的敢死队登城。其作战之凶悍,直到身中三箭才颓然倒下,被老吐弥一刀结果了性命,穹波现在手里的那把刀,就是他的……战士不管死活,无论敌我,都应该得到尊重,穹波心里隐隐闪过一丝愧疚,这太过分了,也有违敬佛人的信念。
“殿下累了,先回宫歇息吧,老奴事前已叫人热好了酥油茶。”桑布札将手上的血污在身上擦干净,伸手搀住疲惫的穹波,“公主殿下一定在担心您的安危,回去至少报个平安吧?”
“战事紧急,唐人也许还会来攻,作为领军大将,这个时候离开……”穹波很是犹豫,阿米丽雅,我的爱妃,你还好吗?你的丈夫今天绝对可称勇士!
“相信老吐弥,我和唐人打了一辈子仗,他们现在正像受伤的恶狼一样在洞窟里舔伤口哩,哪里还有精神再攻,我们今天打得他们够惨的了,再说还有您的副手噶尔•东赞他们哩!”
穹波点点头,决定回去看看就回到城墙上来。下城的石梯显得特别滑脚,穹波低头看看,昏暗的火光下,每一级梯坎上都积着黏稠的鲜血,踩上去软软的,脚底似乎还能感受到人血的余温,旁边的墙上也溅满各种图案的污血,有的还在缓缓滴落。穹波叹了口气,战事惨烈,结果最终也就是这样,血流成河啊!
吐蕃士兵抬着自己人的死尸或是伤员鱼贯走下内墙的石梯,运送武器的壮年百姓气喘吁吁地扛着重物往上走,另有一队老年人一路撒着石灰和沙土,掩盖一条条血路,黑暗里不时传来痛苦的喊叫和悲伤的哭泣声……
吐蕃人也在喘息,也在痛苦地舔着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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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3-19 14:19 | 显示全部楼层
蒸汽小男孩 发表于 2013-3-13 11:43
已经给你置顶了 除了更新也要多在版内和大家互动啊

多谢斑竹置顶啊,斑竹帮忙喊些同道来围观啊,楼主一人更新的好寂寞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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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3-19 14:32 | 显示全部楼层
盛唐领土争夺战 发表于 2013-3-19 14:19
多谢斑竹置顶啊,斑竹帮忙喊些同道来围观啊,楼主一人更新的好寂寞哦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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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3-19 18:42 | 显示全部楼层
穹波骑上自己的战马,回头看看不远处还在熊熊燃烧的箭楼,明天,明天还会有这样的血战吗?当所有的人都成为死人的时候战斗才会结束吗?看到王子的坐骑,正在瓦砾中扒捡物件的百姓都停下来恭敬地行礼,穹波也一一颔首回礼,心里暖流涌动。多好的百姓啊,穹波暗暗发誓,作为一名战士,绝不能让唐人攻破城堡,绝不能让他们和这块肥沃的土地受到唐军铁蹄的蹂躏,否则,不仅有违父亲重托,也对不起这些衷心爱戴他的,和吐蕃将士同舟共济的连云堡百姓。
连云堡位踞丝绸之路要冲,不仅是连接安西和西北二十余国的咽喉之地,也是商贾云集、百业兴旺的好地方,更是吐蕃进取安西的重要军事据点。经过吐蕃近十年的苦心经营,城中常住人口已达一千一百多户,虽历经三次战乱,依旧兴盛不衰。当初父王将穹波•邦色王子派遣到连云堡,对他语重心长地再三叮嘱,随后又派遣多次在连云堡击败唐军的玛降仲巴杰来担任最高长官,吐蕃对连云堡可谓极为看重。
临近城墙一侧的房屋几乎都毁坏殆尽,提着水桶的百姓正在浇灭唐军火箭引发的大火,倒塌的房梁冒着缕缕青烟,焦黑的门洞边,躺着一排排死伤者。穹波夹紧马腹,急匆匆地掠过街道,他的心已经飞向了城市最高处,那里一排整齐闪耀的宫灯就像爱人盼归的眼睛,在黑夜里眨动。吐蕃和小勃律的工匠们在这里为他们的王子和公主修建了一座新的宫殿,作为新婚情侣的爱巢。宫殿融合了吐蕃、迦布罗和小勃律的风格,是连云堡里最金碧辉煌的建筑,小勃律和吐蕃都将此宫殿视作两国亲和的标志。宫殿修建时全连云堡的军民都人人献力,竣工时还举行了盛大的欢庆仪式,小勃律王亲自将阿米丽雅公主护送到这里与穹波成婚,因此,穹波对连云堡,对连云堡的百姓有特别亲近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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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3-20 17:56 | 显示全部楼层
22狂欢之夜
到家了!恭顺的仆人牵走了战马,两名女侍轻轻在前面提着宫灯引路。公主寝宫还亮着灯,夜风送来一阵阵清新的雪莲香,令穹波浑身如沐春风,疲劳转眼便消散在醉人的花香里。阿米丽雅酷爱雪莲,宫里传说公主就诞生在雪莲花丛里,公主平日所用物品几乎件件都与美丽的雪莲花有关,因此原本清淡的雪莲花香在公主这里变得尤其浓郁。第一次见到公主,穹波还没看清面纱下的俏脸,心却早已被那花香所熏迷了……
“王子回来了。”女侍敲门说道,里面传出话语:“请王子进来。”穹波整整衣冠,发现自己浑身是血污,脚上也满是泥垢,而公主是出了名的喜爱净洁。
“给我打点水来洗洗。”他对女侍说。
“不用了,战事激烈,王子还那么讲究做什么?”公主的吐蕃话已经很流利,难得的冰雪聪明!早在以前就听说她精通多国语言和文字,看来确有天赋啊!大门呀呀打开,扑鼻而来的仍旧是醉人的清香,“王子请进,你是小勃律的驸马,吐蕃的王子,我的丈夫,回家了还这么多礼数作甚?”
穹波心里一动,成婚近一年,不管他对公主如何宠爱有加,有求必应,阿米丽雅总是对他不咸不淡,哪怕是他尽情地在那洁白柔嫩的美丽胴体上驰骋,公主也是冷冰冰的。今天公主好像心情颇佳……穹波体内立刻升起一股冲动的热浪,他疾步迈过门槛,伸臂将公主搂在怀里。
“听说今天我军大胜,王子没伤到吧?”
“没有!我好着呢!还手刃了六个唐狗!”穹波得意洋洋地说,热浪愈加汹涌,“那个什么安西军,一样草包!”
“我们也死了不少人啊!百姓们可遭殃了!唉!”公主轻轻一纵,脱离了穹波的怀抱,“城上一定血流成河,冤魂萦绕……唉,谁能让这些灾难不再降临!”阿米丽雅眼波流动,“王子身为领军统帅,责任重大,当披坚执锐和将士们共进退才是,如此危机情势大丈夫当以国家百姓为重,怎么有暇回家?”
穹波燥热的心坎被兜头一盆冷水浇个透凉,不由得又羞又怒,正要说什么,门外有人禀报:“王子殿下,玛降仲巴杰将军请您和公主去参加庆功宴。”
“我身体不适就不去了,”阿米丽雅疲惫地说,“玛降仲巴杰大人也太性急了,唐军还没退呢,这么早要庆祝了!”
“也是为了鼓舞士气呀!”兴意阑珊的穹波很不高兴地说,“庆祝一下又何妨!不去罢了,备马!我去!”
玛降仲巴杰的中军大拂庐前一片欢腾,青稞酒的味道四处荡漾,载歌载舞的吐蕃人忘情地庆祝着自己第一天的胜利。
“好啊!宰羊!喝酒!尽情地欢乐吧!”玛降仲巴杰哈哈大笑,“勇士们敞开肚皮吃吧,敞开肚皮喝吧!明天我们再砍掉所有唐人的脑袋!快!宰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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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3-21 10:51 | 显示全部楼层
一群吐蕃士兵应声冲进旁边早就准备好的羊群,嗖嗖嗖从怀中取出事先预备好的绳索,熟练地将羊腿缚住,用绳头一圈一圈,圈圈紧挨扎住羊嘴,捂住鼻孔。接着又迅速将袍袖退下缠在腰间,取出佩刀,查看刀口。这时羊死了,解开绳子,先将两前腿的皮挑开,拉一条通线,后将两后腿的皮挑开,拉一条通线,红肉见处,如“二”字形,再将肚皮的皮从中挑开,接近前后两腿的通线正中,立时成一“工”字形。继而,像少女绣花一般小心翼翼地将“工”字中间的皮割开,光光的羊胸羊肚露了,士兵们把刀衔在嘴里,石夯般对着肉、皮连接处,劈劈啪啪一顿拳头,羊皮剥下来了;打开腹腔,取出肚肠心肺,割了羊头,舀出胸腔中的积血,让人运走。又一刀一刀刮尽了,切成一块一块的碎片,放在羊皮上,把羊骨架堆在一处。先把二十只羊的羊肉下在五个锅里。一切就绪,意气风发的玛降仲巴杰用他浑厚高亢的声音唱道:
来自雪山的勇士们哪,
一百只羊杀好了吗?
(众合:杀好了!杀好了!)
来自草原的勇士们哪,
一百张羊条剥好了吗?
(众合:剥好了!剥好了!)
拿五十个酒杯放在桌上,
拿五十个酒杯放在地上;
拿五十把食盐放在桌上,
拿五十把食盐放在地上;
拿五十斤酒放在桌上,
拿五十斤酒放在地上。  
(众人一一答应,一一照办。)  
地上坐下五十人,  
桌边围上五十人,  
好啊,向尊敬的赞普致谢!  
好啊,向勇猛的战士致谢!  
好啊,向看我们的每一个人致谢!  
(众人唱着“致谢!致谢!致谢”频频致礼。)
唱过几遍这序曲,肉已经煮好,参加庆贺的吐蕃人分成数堆,各堆拿着刚剥的羊皮,且歌且舞且揉且吃,玛降仲巴杰在中间领唱:
吃呀,这吐蕃的羊肉香哟,
不要性急,一块一块吃。
喝呀,这吐蕃的酒儿香哟,
不要性急,一口一口喝。
揉呀,这吐蕃的羊皮软哟,
不要性急,一把一把揉。
众人应唱道:
吃、吃、吃,一块一块不性急,吃它十只八只;  
喝、喝、喝,一口一口不性急,喝它十斤八斤;  
揉、揉、揉,一把一把不性急,揉它十张八张。
庆祝的场面热烈欢畅,喜庆的气氛感染了每一个人,在公主那里讨个没趣的穹波在几大杯酒下肚之后,神经也开始亢奋起来,加入到了跳舞的人群中。上好的羊肉和汤,最醇厚的青稞酒都是为最勇猛的战士准备的,最好的羊皮也赏赐给功劳最大的人,在羊肉和青稞酒里兴奋不已的吐蕃人对明天的胜利充满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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