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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ljandcyz2008

读书频道----尽享财经智慧 (3) 证券类专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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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30 00:33 | 显示全部楼层
 正应了那句哲言:存在的就是合理的。公正、客观地说,黄牛党们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扰乱金融秩序,他们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凭自己的眼光,干些不太费力的事情,并从中获利。这是个费心的活儿,并不像外表上看起来那样不劳而获,他们不劳力,但劳心,赌的是眼光和运气。当然,这里面总有极少数人能够只赢不输,那就不是眼光和运气的问题了,而是背后有着非常人能比的社会背景,如与大官僚或监察部门官员勾结、联手操纵市场,如总能在第一时间获得内幕消息。只有这样的黄牛,才能稳操胜券。这种黄牛,外界当然无法窥知,他们根本就不会进入第一线,不会出现在公众和媒体的视野内。因此,上海滩自开埠以来,一直就是个藏龙卧虎之地。现在,上海又有了股份制试点,有了股票,进而又有了证券交易所,这些黄牛党的后代们又如同雨后春笋一样,任何力量也压制不住地从地底下“刷刷”地直往上冒,其规模远远超过其父辈、祖辈。

  严冬带着两个同事,一边慢慢走着,一边观察。一见他们到来,有人就靠拢过来,不加掩饰地问道:“老板,股票、认股证、国库券要吗?”

  严冬随口问道:“有哪些公司的股票或认股证?”

  “多了,上海好些家公司的都有。外地公司的也有。”

  “上海的你都有哪些公司的?

  “豫园的、真空的、爱建的,多了。你想要哪家的?”

  “‘兴业房产’公司的有没有?”

  “有啊。不过,价钱高点儿。”

  “为什么它的股票价钱高些呢?”

  出售股票的黄牛听出了严冬根本不是上海口音:“你不是上海人啊?你可能还不晓得,交易所在申请上市新股,里面就有‘兴业房产’呢。”

  “哦。真的吗?那你说说看,你这里有多少?什么价钱?”

  “你想要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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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30 00:3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 场外交易(2)
《股市教父》华夏出版社作者:白丁

  “我不想要太多,是帮外地一个亲戚买的,他主要是看好‘兴业’的分红了。”

  “喏,我这儿有一千股,六十块钱一股,你要多少?”

  “六十?你想抢钱啊?能不能便宜一些?”

  “五十五吧。这是最低价了。你今天是遇到我,要是别人,肯定找你要八十呢。现在市场上已经没有这个价了。阿拉今天才过来,还没有开张。你是晓得的,阿拉都愿意每天第一单生意顺利谈成,所以阿拉才没有给你开高价。一看你这么文雅一个人,阿拉就非常有好感,阿拉就是愿意与有文化的人打交道,所以阿拉一点儿也没有往高里要。”

  “呵呵。”严冬冷笑了两声,心想,上海人精明,真是名不虚传啊。原来没有直接与这帮人打过交道,这才刚一接触,就有所领教了,你问一句,他倒有十句等着你,还尽给你戴高帽子,拍得你晕晕乎乎,不怕你不买他的东西。不过,咱也不是来充冤大头的,咱还是先摸摸市场行情再说。

  想到这儿,严冬说:“别忙,我一准要,只是我刚刚过来,还没来得及看看。等我转转看,一会儿再回头来找你啊。”

  黄牛一听,有些着急,忙对严冬说:“这样吧,你先看看,不打紧的。不过,只怕你等一下回来,阿拉已经卖出去了。这么着,你都要了,阿拉五十给你,你买个便宜,阿拉也开个张。你说这样子好吗?”

  严冬见这小子态度这么诚恳急切,估计也就是这么个行情了,先拿到手再说。只怕这个市场不太容易一下子收到自己想要的股票数量,收一点儿是一点儿吧。于是问:“四十元,不还价了。行不行?”

  对方假装思考状,并随后作出忍痛割爱状,一跺脚一运气:“行吧。阿拉不挣钱,给你了。”

  “那你看咱们去哪儿交割?”

  “你跟我来!”说完,黄牛带着严冬几弯几绕避开闹市,来到一处偏僻的弄堂内站住。他从贴身的衣服里面掏出来一个布兜,麻利地打开,在布兜里面翻拣着。最后拿出一张类似于存折的对折着的硬纸片。硬纸片的扉页上清晰地写着三个大红字“认股证”,上头是一行小一号的蓝字,“上海兴业房产股份有限公司”。黄牛把认股证递给严冬。

  严冬接过认股证打开,见里面写着一个人名,记录着该人持股一千股。落款是“上海兴业房产股份有限公司”,并在落款上覆盖着公司的大红印章,底下还有董事长的签名。一切看起来都是很正规的,应该不会有假,也没听说这个市场上有造假的。

  严冬放心了,问:“这认股证是记名的,我到时想卖怎么卖得了呢?”“你不要担心,凭这个人的身份证去任何一个证券公司开个户就可以卖的。” 这方面,严冬是行家,当然懂。于是严冬接着问道:“那这个人的身份证呢?你得把他的身份证一起给我才行啊。” “没问题的。等你到银行把钱存到阿拉的户头上,阿拉当面就把身份证给你。”

  严冬心里想,这人真是鬼精鬼精。就算我把这张认股证抢走,也是一文不值的。只有把它与身份证放在一起,才能证明股票是自己的,才能交易。行啊,可以理解,听他的办吧。于是严冬随着黄牛从弄堂里出来,拐过一个街口,就到了一家工商银行。把钱划到黄牛的折子上,黄牛看了,满意地收起来,告诉严冬稍等,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严冬也听不大懂黄牛说了几句什么。过了不到三分钟的样子,来了一位女人,看其熟络程度,严冬猜是这位黄牛的太太了。两人一见面,女人就拿出一张身份证递给了黄牛,黄牛看了一眼,转手就递给了严冬。严冬接过一看,与股权证上的姓名、号码完全吻合,就放心地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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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30 00:34 | 显示全部楼层
 “你看看还有啥事情没有?”黄牛见严冬收好后,问道。

  严冬说:“没有什么了。对了,你要还有兴业的,我还想收点儿,还是这个价。或者你有关系帮我介绍一下也成。”

  黄牛一听,兴奋起来:“没问题。阿拉怎么与你联系呢?”

  严冬就把手机号告诉了黄牛。黄牛记下了。

  第一单生意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做成了。这大大出乎严冬的预料。看来,也只有在上海才有这效率。这单虽然数额不大,但使严冬信心倍增。

  回到公司,严冬把与黄牛党交易的经过汇报了一遍。大家笑了一阵。

  说笑过后,马跃进告诉严冬,让他们抓紧继续收购“兴业房产”的认股证,争取在半个月至一个月内把账上的这2000 万元全部变成“兴业房产”的股票。

  严冬于是组织人继续收购,但越往后越难收到了,价格也远远高于最初的40 块,已涨到了100 元。严冬不敢再收了,他可没有马跃进那种胆量和气魄,他怕上市之后砸在手里不好交代。严冬粗略计算了一下仓里的股票,也不错,已经收到差不多20 万股了。

  1992 年1 月13 日,经发证券盼望的好日子终于来了。

  “兴业房产”正式在上海证券交易所上市,开盘价即到了86.4 元,比严冬他们从一级半市场上收购的股票的加权平均价格高出一大截。看来亏本是不可能的了,严冬这样想,仓里还剩下一多半资金,看准时机从二级市场再补一些吧。然而市场一直没有给他们这样的机会。“兴业房产”上市后,基本上处于一个有价无市的状态,市场惜售情绪异常浓烈。

  马跃进考虑到其他几个场外交易市场挺活跃的,于是让严冬带领几个人分头去了北京天桥,天津解放路和劝业场,汉口南京路、台北路、高雄路,成都红庙子、青庙子等地。超乎想象的是,一个月下来,在这些地摊股市上炒作获得的收益,竟然比正规交易所的股票交易收益还要高。因为在这些地摊市场上,资金流动非常快,他们上午收到的股票或认购证,下午就有机会抛出获利;他们把从上海购买的国库券背到成都,每张百元券能赚上十几或二十几元。一个多月下来,挣了好几百万元,今年的利润任务都能够完成了。马跃进开始气定神闲起来。而这一阶段,交易所的股市基本上属于有价无市,看着风光,就是不能产生实际收益。

  不是冤家不聚头。在这些地摊市场上,他们遇到了不少竞争对手。有来自深圳的,有来自江浙的,也有本地的。但最强劲的一个竞争对手,还是与经发证券在上海滩上争夺证券王位的亿邦证券。由于大家都争食这道美餐,很快导致原始股和认股证价格飙升,有的几天就能翻一个跟斗。看到收购价格越来越高,收益越来越低,马跃进把撒出去的人马全都撤回到了上海,静待市场变盘。因为马跃进已经从黄龙那儿得到了确切消息,五月份交易所又将会有大动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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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30 00:3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 场外交易(3)
《股市教父》华夏出版社作者:白丁

  很快,火红的五月来到了。

  1992 年5 月21 日,两家交易所同时宣布全面放开股价,实行自由竞价交易。

  上海股市大盘迎来了前所未有的井喷行情,从1992 年5 月20 日的

  616.99 点开始起涨,第二天直接跳空高开至1260.32 点,涨幅超过100%,这在中外股市中都属于极其罕见的现象。到5 月26 日,大盘已经涨升到1429 点的历史高位。

  伴随着大盘上涨,经发证券仓里的股票市值也是翻着个儿地往上涨。1992年5 月21 日,“兴业房产”开市即从前一交易日的153.8 元的收盘价跳空高开至300 元。场内场外一片惊呼,多少人为之瞠目结舌。趁市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严冬他们已经吃进了二十万股左右,几乎拿走了当天交易量的一半,经发证券的自营账户基本满仓了。

  公司的自营账户上除了“兴业房产”,也开始有了别的股票,包括“延中实业”、“大飞乐”、“小飞乐”,而持有最多的是当时第一只非上海本地股——证券代码为“600656”的“浙江凤凰”。这只股,是在洪波的一再推荐之下买进的,涨得还真是不错。

  马跃进想,公司目前代理股票交易最多的是浙江人,而这帮浙江人实力之强非外人所知。这段时间一直与他们一起摸爬滚打,马跃进逐渐认识到,这帮人不可小视,一定得把他们团结在一起。这是一帮头脑精明、讲究诚信的人,是一群能共同做大事的人。在建仓之前,他就私下与这帮人谋划过许多次,这帮人也向他透露了不少关于“浙江凤凰”公司的非公开情况,同时也表示要与他联手把这只股票做上去。现在的问题不是怕股价过高,而是如何才能从市场上抢到筹码。不知情的人,包括林芙蓉在内,均不理解马总的意图,认为这只股票开盘比上海的所有股票价格都高,不应该打这只股票的主意。马跃进也不多解释,只是下指令让林芙蓉买入就是,每天不管量多量少,只要有筹码就先抢到手里再说。

  林芙蓉按照马跃进的吩咐,天天在早上9:25 之前集合竞价时就在涨停板上挂单买入。四个月下来,总算有了一些建树,仓里已经有七八万股“浙江凤凰”了。这几天,价格已经涨到了一股600 元,林芙蓉每天战战兢兢,下单时手都在哆嗦。然而,马跃进根本没有就此罢手的意思。这样的情形又一直持续了三个多月,股价突破1000 元大关,直奔1500 元而去。看看公司陆续拆入的一个亿已经所剩无几了,马跃进才通知林芙蓉住手。

  股市如同离开发射台的火箭,直冲云霄。

  市场为之振奋,股民为之狂热。原来股票是这么好玩儿,只要买到手里,就能不停地往上涨,眼看着手中的钱生出更多的钱。股市真好!开放股票交易的举措真是英明伟大!只可惜开放得太晚了。要是早早开放,咱们这些股民不早就发财了,还用得着像前三十年那样战天斗地、艰苦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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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30 00:35 | 显示全部楼层
 马跃进天天密切关注着股市的一举一动。他明白,涨得这么急这么凶,只能说明这一轮上涨是一种报复性上涨,不可能延续太久。市场也正如他所预见的,上证大盘在创下了1429.01 点的历史新高后出现了剧烈波动—5 月27 日的指数最高点位与最低点位之间竟然达到了462.25 点的差距!马跃进敏锐地感觉到,市场出现了巨大分歧,看来大盘的调整已经近在眼前了。此时马跃进正在北京开会,他立即给严冬打了个电话,让他密切关注市场动向,尤其是市场外的消息面的变化,随时做好出货的准备。

  大盘在创出新高后开始一路走低。“兴业房产”虽然也有走低趋势,但严冬他们观察到,“兴业房产”的走势要比大盘缓和得多,高位也一直没有放出令人惊心的天量。这是否预示着后市还存在着一轮上攻呢?教科书上是这么说的,但毕竟谁也没有实践过,不敢就此下定论。严冬的电话又打到了马跃进的手机上:

  “马总,‘兴业’的价格已经从最高时的402 元跌穿300 元了,您看我们是不是走点儿货呢?”

  马跃进问道:“你注意到成交量了没有?”

  严冬回答:“注意到了。成交量并不大,而且比前些天还有所萎缩。”

  马跃进启发式地问道:“那么,你怎么看现在的行情?”

  “现在股价在盘整,要密切关注成交量的变化。如果这时候出现价跌量增的情况,说明后市看空,应抓住机会减仓;如果价跌量缩,说明后市还有一轮上攻行情。目前‘兴业’应该属于后一种情形,但我心里还是有点儿拿不准。您看该怎么办呢?”

  马跃进笑笑,说:“冬子,你得好好练练胆量才是。再忍忍,先别出,你听我的,保准没错。不过,大势不好,个股也不可能一枝独秀。你呢,看看以后几天股价趋势。如果价格又上到了300 块,你就一点点出,如果能再上到400块,你就全倒出去。买入和卖出的时机,都应该选择在大势和个股上涨时操作比较好。买入时买量应该先多后少;卖出的时候,应该趁股价上涨时卖出,而且卖量应该先少后多,这与买入时应该正好相反。这样在市场上就能不显山露水。记住了吗?”

  严冬说:“记住了。有新情况,我随时向您请示。”

  挂断电话,马跃进心里涌动着一股自豪、自信之气。看来自己天生是块炒股的料。

  严冬按照马跃进的嘱咐,又在不安之中忍耐了几天。果然,“兴业房产”的价格并不像大盘一样节节下挫,基本上属于横盘整理的格局。一周以后,价格又重新回到了350 元以上。严冬开始几千股几千股往外出,这时候接盘踊跃,盘面上根本就看不出有大户在出货。半个月下来,已经出掉了10 万股左右。这样持续到7 月6 日,“兴业房产”的价格又站上了400 元的高位,最高冲到415元,成交量也随之明显放大。只两天时间,严冬就将仓内剩下的不到30 万股股票悉数倒出,两个仓位均大获全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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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30 00:35 | 显示全部楼层
 与此同时,在马跃进的指挥下,林芙蓉负责的“浙江凤凰”也完成了由建仓到清货的全过程。

  交易所放开股价限制后,“浙江凤凰”股价如脱缰的野马,过了1500 元,直奔2000 元。随后,2100、2200、2300、2400,以越来越快的速度越过一个个整数关口,没有丝毫停歇,而且似乎永远不会停歇。然而股价一过2500 元,马跃进就叮嘱林芙蓉,将手中的股票陆陆续续全部抛出,但不要在市场上显露出来,每天卖出那么一点点,正如当初买入时一样。

  林芙蓉当然对马跃进言听计从,但心里也在嘀咕:这马总是怎么啦,大家都还在低头拼命往里面冲的时候,他怎么开始往外撤了呢?她天天待在交易所内,交易所里各个席位上的交易情况,她在现场看得明明白白。别的公司都还在大量吃进呢。但她既不敢又不好意思直接问马跃进,她只是想,看看局势怎样演变吧。是不是有谁在背后给马总消息呢?是金副部长?金副部长既能了解到高层决策消息,又留过洋接触过证券,而且对马跃进像对亲儿子一样,说不定有这种可能。管他呢,还是做好自己的工作要紧。自己得到这个位置不容易,马总怎么说就怎么做吧,反正也不需要自己担什么责任。

  初战大捷。整个公司上下都喜气洋洋。

  马跃进自然也是非常高兴。这是他自打进入上海滩真正打的第一仗,居然能这么圆满,可谓战果赫赫,岂有不高兴之理?何况这背后,还牵涉到自己的切身利益。

  北京新都大酒店里,经发证券的总结会议正在召开。

  林家福坐镇,但主讲人是马跃进。参会的有公司副总洪波,还有交易部经理严冬以下全体人员,包括林芙蓉。此时的林芙蓉已经被马跃进提升为上海证券交易所出市代表负责人。经发证券驻交易所场内的出市代表已经由最初的三个人扩充到三十人了,林芙蓉就成了这些人的主管。按马跃进的计划,今后还会陆续扩大到一百人。

  开场白过后,林家福让马跃进安排下一阶段工作。

  马跃进不慌不忙地点燃一支“红双喜”,点着后仍然只吸了一口就撂在烟缸里。马跃进的吸烟习惯向来是这样,一支烟能吸上三五口就算多了。多数情况下点着后只吸那么一口就放下,再也想不起来吸第二口。马跃进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地开了口:

  “刚才林董事长给大家讲了国家的宏观经济形势,也讲了经济发展部对咱们的期望。作为公司,既要挣钱,又要合理合法地挣钱,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是什么!”

  林家福赶紧拦住他的话头,怕他说出什么更难听的话来,传到部里,大小也是个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马总,别这样说,要是传到部里可不好。你就说下一步大家该怎么做吧。”

  马跃进迅速接过话题:“怎么做?挣钱呗。既然有这个市场,咱们就从这个市场上挣钱。既然大家有兴趣做证券,咱们就挣这证券的钱。

  “前面这么长一段时间,咱们也挣了点儿钱,但我说那还只能算是小钱,没有体现出咱们的技术含量。为什么?现在这个市场还只是个搏傻的市场。什么叫搏傻?就是看谁比谁更傻,越傻就越挣钱,越傻挣的钱就越多。换句话说,就是谁比谁更胆大,谁更有胆量,谁更有气魄。胆子越大,挣钱就越多。

  “咱们这个市场,比不得西方发达国家成熟的证券市场。你们知道,西方的证券市场从建立到现在有多少年了吗?”马跃进说罢,环视在座的手下。不少人把头低下,显然对马跃进问的这个问题缺乏准备。马跃进点着严冬问道:“冬子,你知道吗?”

  严冬略微有点儿脸红,略显羞赧地小声似问似答:“是三百多年吧?”

  马跃进满意地说道:“冬子说得不错,是三百多年。大家记住了。人家玩了三百多年,咱们还不到三年,你们说,咱们像什么?像个婴儿。

  “和咱们的市场不同的是,成熟市场的风险和收益是对等的,高收益的金融产品,必然伴随着高风险。可你看咱们这一年多的市场,有风险可言吗?没有。只要你敢往里面杀,哪怕你再傻,你也会赚它个盆满钵满。

  “我看啊,纯粹搏傻的好日子不会太长了。这一轮调整下来,股市都快跌得没有了,大盘指数最低只剩下了386 点。再跌,这个市场就崩溃了。因此,我认为,现在好机会来了。我相信,今后上市的可供交易的股票肯定会越来越多,咱们可以有选择地做它几只,哪怕是一两只也行,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能力挣到这个钱。如果你选错了股票,或者选错了入市时机,那可保不准会被套牢。

  “这段时间我和董事长商量过几次,有这么个想法:咱们设立一个交易部,专门负责今后公司的自营业务。交易部目前暂定三人:严冬、安宁、小林。严冬任交易部总经理,安宁、小林任副总经理。场内的事情由小林负责。交易部直接对我负责。你们已经进入证券市场两年了,应该都有心得体会。交易部成立后,你们立即拿出一个操作计划,结合近期和今后一段时间的市场走势预测,看看如何具体操作,务必打赢这第一仗。大家有没有信心?”说罢,马跃进扫视了在座的一圈。

  三人都表示有信心。马跃进示意会议结束,大家分头准备。

  一个星期后,严冬主持起草的操盘报告送到了马跃进的案头。

  一天之后,马跃进批示同意。

  经发证券的自营操作进入了实质运作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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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30 00:3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 初战告捷(1)
《股市教父》华夏出版社作者:白丁

  自营室里,严冬和安宁正襟危坐,全神贯注。

  这段时间大盘承接前期的惯性,还在下跌,但下跌的幅度已经大大减小,而且每天的成交量也在不断萎缩。

  马跃进提醒他们注意:大盘即将见底。同时马跃进告诉他们,上海正在酝酿股票拆细,准备将已经上市的股票票面价格由原来的每股十元拆为每股一元。马跃进分析,股票拆细之后,每股价格肯定大大降低,给人们的印象就是股价便宜了,而便宜的股价会刺激人们的购买欲望。人们的购买欲望增强,必然引起市场股价的上涨。因此,必须抢在上海市场正式实施股票拆细之前建仓。于是,严冬他们紧锣密鼓地加紧落实开了。

  一个阳光和暖的上午。

  严冬和安宁盯着盘面上“第一食品”的股价变化。“第一食品”是1954 年创建的上海市第一食品店,1992 年5 月14 日改制为上海市第一食品商店股份有限公司,并向社会公开发行股票募集股份,主发起人为上海第一食品商店和上海市糖业烟酒公司。这是当时国内食品行业的第一家上市公司。正是因为这个第一,才引起了严冬的重视。“第一食品”是9 月29 日上市的,距离现在已经快一个月了。与别的股票刚上市时的情况不同,前面上市的股票刚上市的一段时间之内都是无量空涨,基本上一个月的换手率也达不到100%。不能充分换手,就说明这只股票的获利盘太大,谁再往上拉,那只能是帮人家抬轿。一旦庄家想出局时,肯定处于不利境地。因为庄家从二级市场收集的筹码成本比原始股股东手里的股票成本要高出不少,那么往外跑时是绝对跑不过原始股股东的。只有等到股票充分换手后,这只股票在整个市场上的成本都上升到一定高度了,庄家与别的散户处于同一起跑线上,庄家再利用信息的不对称才能顺利出货以获利。严冬他们盯上“第一食品”的首要原因就是它上市前三天的换手率超过了50%,这在以前极为罕见。这也是市场留给严冬他们的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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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30 00:36 | 显示全部楼层
 9:25,集合竞价完成后,“第一食品”开盘价98 元,比前一天的收盘价小涨1 元。这是不是预示着股价有回稳迹象?现在还不能得出肯定的结论。

  9:30,钱龙分析软件开始发出了一如既往的“咕咕”声,连续竞价正式开始。这种标志性的声音已经听了两年了,严冬和安宁都太熟悉不过了,但今天听起来怎么那么不同往常,让人觉得新鲜,同时也带给人一种压力,一种莫名的紧张气氛。

  严冬让安宁给在交易所场内的林芙蓉下指令。

  安宁感觉到手心里湿漉漉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拿起了交易所场内林芙蓉的电话:

  “小林,场内情况怎样?”

  “一切正常。”

  “那你先下个一百手的单子吧。”

  “是不是太大了些,我看盘口上都只是几手十几手的单子啊。”

  “严总让下的。他就在我旁边。我们只能看到三档价位,你看到的上下第四档和第五档都是什么价和量?”

  “第四档和第五档还没有盘子呢。”

  “那你就先下一百手试试吧。”

  “用什么委托方式?”

  严冬在边上也听到了耳机听筒里传出来的声音,立即对安宁说:“市价委托。你告诉小林,以后除非我们特别强调限价委托,一律采取市价委托。” 安宁立即对着电话机话筒说道:“市价委托。” “好的。” 安宁刚刚放下听筒,严冬已经发现盘面上己方的一百手追着上三档的委卖量成交了五十五手,股价一下子上涨了0.1 元。剩下的四十五手暂时还没有成交。看来股价一涨,空方立即惜售了。

  严冬见到这种情况,对安宁说:“看来盘面真轻啊。咱们别下这么大的单子,也别尽下整数单子。你掺插着下一些小点儿零碎点的,看看盘面反应再说。” “好的。” 剩下的四十五手直到十分钟后才完成交易,而且又把股价推高了0.1 元。真不容易啊!严冬心里想。随后安宁安排林芙蓉根据盘面上的承接踊跃程度,不断调整买单数量。经发证券的自营盘推动着股价节节攀升,这样持续了约半个多小时,严冬一看到

  10:10 了,告诉安宁:“今天上午就到这儿吧,咱们看看下午收盘前的情况。你觉得怎样?”

  安宁回答:“我觉得盘面太轻了,应该可以做。你看才半个小时,咱们总的下单数量也就不到五百手,股价都已经飙升到106 元了,涨了8 元。咱们要是再拉,恐怕今天直接拉到200 元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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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30 00:3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 初战告捷(2)
《股市教父》华夏出版社作者:白丁

  “是啊,不能再拉了。看来这只股票确实有希望。我就纳闷,为什么里面会没有大庄。” “也许是人家并不看好后市的大盘吧。要不然怎么一上市,那些原始股就抛呢。” “有可能。现在也猜不出是不是还有其他什么原因。回头找李经纬董事长一起坐坐,让他们帮忙查查流通股东的持股情况,看看这些股份现在都在谁手里。” 严冬和安宁没再通知林芙蓉下单,只是机械地盯着盘面,一面看着大盘变化,一面看着“第一食品”的变化。

  自从严冬他们不再下单后,“第一食品”明显恢复了散户走势,而且是很不活跃的散户走势,好半天时间才有一单,股价之间经常拉成平直的横线。买卖单数量都不大,大多只是个位数的单子,少数能达到两位数。经过一上午的运行,“第一食品”价位逐级盘下,从严冬他们推到最高处的106 元一直下跌,到

  11:30 收盘,股价已经是99 元了。整个上午的交易量才一千来手,真是少得可怜。这正符合严冬的判断,也是严冬的期待。这就是散户行情。

  13:00 开盘后,严冬他们仍然没有再动手。股价还是沿着上午的惯性在继

  续。钱龙软件的“咕咕”声也不那么欢快了,隔上一段时间才叫上几声,似乎是在打盹。和似睡非睡的大盘一样,严冬和安宁也觉得有些昏昏欲睡。安宁给严冬冲了一袋“雀巢”速溶咖啡。

  严冬和安宁木然地盯着电脑荧屏。不知不觉很快到了14:30,严冬和安宁听见钱龙软件的“咕咕”声变得密集了一点点,这说明交易活跃了一点点。差不多每天都是这么一个特点,开市后30 分钟和收市前30 分钟成交量会大一点儿,成交也会密集一点儿。“第一食品”的价格已经掉到96.5 元了,是今天的最低价。

  严冬对安宁说:“趁现在价低,再多少进一点。”

  安宁马上接通了场内林芙蓉的电话。

  林芙蓉立即按照安宁的指令直接输入到交易所主机。

  很快,严冬看到股价又往上走了。到15:00 整最后一笔交易完成,“第一食品”的收盘价稳稳定在了99.5 元的价位上。

  收盘了。安宁起身,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与严冬打了个招呼,走出了操盘室。

  严冬仍然坐在座位上,并没有立即离开操盘室。他怔怔地抬头望着电脑,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严冬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蓝色硬皮笔记本,翻开扉页,在上面大大地工整地写上三行字:“操盘日志”、“严冬”、“自1992 年10 月28日”。严冬低头记录着今天全天操盘情况,记录完毕又写了点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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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30 00:36 | 显示全部楼层
 做完这件事,严冬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大大的用A4 复印纸粘接成的卷轴。严冬在桌子上摊开卷轴,里面卷着一把透明三角尺、一支铅笔、一块橡皮。长长的卷轴其实卷着两幅图,一幅上面画着上海交易所开市两年来的上证指数日K 线图,一直到昨天;另一幅画的是“第一食品”上市一个多月来的日K 线图,也是一直到昨天。很明显,后一幅图要比前一幅干净,看来是最近几天新画出来的。严冬把今天的交易结果分别补画在两幅图上。

  这样的工作持续进行了三天,情形基本上与第一天相同。

  第三天收盘后,严冬等林芙蓉从交易所回到公司后,喊上安宁,三人正式向马跃进作了试盘情况的汇报。

  马跃进听了严冬和安宁的汇报,也看了严冬画的日K 线图及分析报告后,大加赞赏:“好,好。安宁、小林,你们看到了吗?这就是冬子的长处,是冬子比你们强的地方。你们别听着不高兴,你们都得向他好好学学。冬子的细心、认真精神,是咱们许多人身上缺乏的。别认为现在是搏傻行情就什么事情都可以不做。告诉你们,不管什么交易品种,不管什么样的市况,都会有人赚钱有人赔钱。你们必须严肃认真地对待公司交给你们的任务。我这人你们也应该都了解了。谁工作认真,有成效,我到年终就给谁多发奖金。你们都是从北京跟着我到上海来的,现在住在集体宿舍里,舒服吗?肯定不太舒服。我正计划下一步挣了钱给大家伙儿买一批房子。给谁?明确告诉你们,谁工作踏实认真,谁的贡献大,我就分给谁。当然,目前来说,你们都做得不错,尤其冬子做得最出色。”

  说到这儿,马跃进话题一转:“好了,今天不说这些。过些天公司会开职工大会向大家宣布的。现在还是说说坐庄的事情。

  “首先我再强调一遍,保密工作是第一位的。尤其是小林,你整天待在交易所里,与外界接触那么多,在与交易员交谈时,千万不能透露出哪怕一丁点儿风声。不管是谁,要是不遵守保密的纪律,可别怪我心狠手黑、不讲情面。我这人眼里可从来不揉沙子,你们小心点。

  “其次,你们这几天的工作做得不错,冬子的报告写得也很好。但有一点儿欠缺,虽然你们已经考虑到了,但还没有抓紧落实,那就是与上市公司的接触。前些时你们去做过调研,和李董事长接触过,那么最近跟他们还有联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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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30 00:37 | 显示全部楼层
 严冬赶紧回答:“还没有再联系。我原想等做得差不多了再去找他。”

  马跃进立即制止了严冬的想法:“不行,要马上联系。正好我这次准备在上海多待上几天,冬子你今天晚上就和李董事长联系,就说我请他吃饭。他要说不吃饭,那么看他喜欢干什么,咱们就安排什么。要做好一只股票,基本面比技术面更加重要。记住,入局容易出局难。如果得不到上市公司的配合,等你大资金进去了,再要想出来可就难了。到那时,就不是散户替庄家抬轿,而是庄家给散户打工了。这一层,你们还没想到吧?在当前的市场形势下,虽然总体上粥少僧多,也就是炒股的人多,上市的股票太少,但相信,这只是短期的,长期看不应该是这样。即便如此,咱们还是要与上市公司搞好关系,取得他们的配合和支持。咱们坐庄,并不想破坏这个市场,并不想坑那些散户,我只希望把庄做成大家都能在里面挣钱,而在市场上又不显山露水的那种。咱们挣大钱,散户挣小钱。要和平地进入,又要和平地退出。要把这确立为咱们公司的操盘风格。可不能搞得跟那些财大气粗的机构和个体户一样,大进大出,大开大合。那样也不安全,很容易引起监管部门的注意,真要被扣上一顶扰乱证券市场正常秩序的大帽子,对咱们谁都没有好处。

  “第三,正式建仓开始后,一定要保证跑道畅通。前段时间行情火暴时,咱们公司的股民有不少反映咱们下单太慢。后来一了解,主要问题一是公司内部跑单的人手少,有些单子传递不及时;二是咱们往场内报单的报单员有的业务熟练,有的还不太熟练,不熟练的人经常报错单,增加了一些不必要的纠纷。前些时冬子协助解决得不错,但目前看来,咱们往交易所的报单通道还不够畅通。等我找机会给交易所打个招呼,至少先给我再增加10 个席位。你们做自营,用的是直通交易所席位的专线吧,现在是几条?”

  严冬回答:“这几天是一条。”

  马跃进断然说:“少了,至少增加一条备用的。小林在场内要精心,可不能马虎大意。你们是一个合作团队,就相当于战场上的一个战斗班。要相互支持、相互补充,在战场上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保存自己、消灭敌人。商场如战场,你们要牢牢记住这个道理。谁也不许给我掉以轻心。

  “再有一个问题就是资金问题。这个不用你们多操心,你们只注意操好盘就行了。资金我已安排妥当,谁让咱是经济发展部出来的呢,弄点儿钱来不算难事,重要的是你们要把计划做好,什么时候需要多少钱,得有个大致的计划安排,我好给别人打招呼。总不能弄几个亿放在账上趴着,那不是咱们这些学金融、学财务的人干的事儿。一定要学会成本核算,这对你们设定目标价位也有帮助。

  “最后我再说说如何利用技术指标,以及如何利用媒体,如报纸杂志的问题。这方面在冬子的报告中没有提及。这是一个重大疏漏。咱们的股市是一个单边挣钱的市场,只有当股价上涨时才能挣钱,股价下跌时是挣不到钱的。所以,要安然出局,就必须动用一切手段,在股价到达较高的目标价位后呼唤起市场踊跃接盘,这样才能把股票顺利脱手,实现赢利,否则账面赢利过些天后就可能变成账面亏损。这样的例子不少呢。回头我找《中国证券报》《上海证券报》《证券市场周刊》《金融时报》等有影响的报刊聊聊,看他们能不能到时候出一些软广告。对了,你们知道什么叫软广告吗?”

  在座三人面面相觑。

  马跃进多少有点儿得意地接着说道:“软广告就是以记者的名义写的类似新闻报道但实质是广告的东西。你们现在还不太熟悉,慢慢地会清楚的。证券市场是与国外接轨最近最快的市场。到时候让公司出些利好消息,再让报纸杂志登几篇宣传文章或分析文章,一切就都在掌握中了。”

  布置完,马跃进让严冬立即与“第一食品”董事长李经纬联系,说马跃进要请他吃饭。李经纬痛快地答应了。

  半年后,马跃进还是在同一个地方单身一人请李经纬吃饭。马跃进提来一只密码箱,一定要李经纬收下。他告诉李经纬,经发证券已经从“第一食品”顺利撤庄完毕,一股不剩了。粗略预估,赢利应该不下一个亿。

  经发证券的股票,只只都挣了钱。公司从上到下,个个喜气洋洋。股票原来是这么容易赚钱的啊!

  马跃进初涉江湖,首战告捷。表面上马跃进声名鹊起、风光八面,但他已经面临着江湖的凶险,这是谁也没有料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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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30 00:3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 暗算(1)
《股市教父》华夏出版社作者:白丁

  北京飞往上海的航班正在云层上平稳地飞行。

  马跃进轻松地眺望着窗外,紧绷了多时的神经,此时此刻似乎完全松弛了下来。股市大盘大跌之前,公司自营股票已经全部清仓,赚了个盆满钵溢,上下欢腾。

  大地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但天空却依然明亮。透过机上的舷窗,马跃进看到了已经降到地平线下的太阳的余晖,把西天的云朵映照得五彩斑斓。这样的美景,在地面上是看不到的。

  唯一让马跃进有些担心的,就是刚刚入局一半的“轻工机械”。自从在金山的邀请下联合坐庄“轻工机械”以来,马跃进就一直睡眠不足。这回苦恼、郁闷的不是别的,而是资金。按说前面的股票收益应该不下两个亿,但刚刚获利,公司就接到了经济发展部的通知,要他们把这笔资金调到北京,借给新成立的一个什么信托投资公司用于注册并作为资本金。这把马跃进气得够呛,找到林家福发一通火,林家福也无可奈何;找到金副部长诉说,金副部长也表示无能为力,因为这是部长办公会议上定下来的。金副部长在会上也帮经发证券公司据理力争了,但王部长就是铁了心要做这事儿。

  金副部长安慰马跃进,两家都是经济发展部的公司,就是左右口袋的关系,部里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体制如此,有什么办法呢?还是想别的办法吧。于是,金副部长亲自给马跃进介绍了北京几家大的国企,让马跃进自己上门跑跑,看人家有没有闲置资金,能够动员出来购买国库券,由经发证券公司给人家开具国库券代保管单。至于国库券代保管单,经发证券还不多得是?没几天,马跃进还真顺利地联系到了近三个亿,人家答应先拆出八千万元,后面的在一个月内陆陆续续拆出来。这下,马跃进才基本放下心来。

  马跃进任思绪随着天空景色的变幻自由飞翔⋯⋯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航班将会在二十分钟之后抵达上海虹桥机场。请大家系好安全带,收起小桌板,调正座椅靠背。感谢大家给予我们的协助。”机舱内响起空姐柔美而清晰的声音。

  马跃进收起思绪。窗外天空已经黑透。往下看,只能依稀看到城市灯光一片。

  马跃进提着小型黑色密码箱,随着人流走下舷梯,坐上摆渡车,进入候机楼。他知道,司机吴义一定早早在出口处等候了。这是两年多来的惯例。

  马跃进随着人群往出口走。这时,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两个穿着黑色夹克的人,一个个头在一米七五上下,身材瘦削但精干;另一个个头不高,估计不超过一米六五,但非常壮实。两人走到马跃进身前,一边一个,伸手分别架住了马跃进的两条胳膊。其中高个的问:“你是马跃进吗?”

  马跃进被弄得莫名其妙,回答道:“我是,你们干什么?”

  “我们是市公安局的,请跟我们走一趟。”高个的说完,伸手从夹克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证件,在马跃进面前一晃。还没等马跃进看清,来人就将证件又放回到夹克口袋里去了。

  马跃进此时镇定下来,不满地问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高个的说:“你跟我们走一趟。我们找你协助了解一些事情。”

  马跃进知道多说没用,在两人的挟持下,跟着他们往前走。马跃进心想,吴义一定在出口处等候了,等经过那里时,他一定会看见我,我找机会向他交代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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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30 00:38 | 显示全部楼层
  马跃进想错了。他很快发现,他们并不是走向通常的出口,而是走向一个小小的侧门。在侧门边,有一位机场人员等候在那里,见他们三位过来,工作人员主动打开了侧门放他们出去。

  门外停放着一辆半新的桑塔那轿车。车内的司机见三人到来,立即下车打开了后车门。矮个把马跃进塞进后座,随即跟了进来。高个绕过车尾,拉开后座的另一侧车门,也坐了进来。这样,两人一左一右将马跃进夹在中间。司机见三人坐定,打着火,一路亮着警灯响着警笛,向上海市区疾驰而去。

  公司的司机吴义早就等候在机场出口处了。严冬今天因为收盘后处理与客户的纠纷,没有赶上吴义的车,所以就没来。

  等候在到港航班出口处的吴义见从北京过来的航班乘客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但还没见马跃进的影子,心里多少有点儿奇怪。马跃进一直坐头等舱,下机应该比别人早。像今天这种情况,到港航班人群已经走得几乎没有了,还不见他出来,在印象中好像还是头一回。

  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吴义一直没见到马跃进的踪影。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九点,机场的到港航班越来越少了,吴义都记不住是第几次跑去机场问询台询问,但得到的回答都是航班早就到了。晚上九点以后就不再有从北京起飞到上海的航班了。此刻的吴义心急火燎,衬衣都湿透了。吴义跑到公用电话处打了几次寻呼,让马跃进回电,但都杳无音讯。实在没辙,吴义给洪波和严冬都打了传呼,守在公用电话旁边一步也不敢离开。

  不一会儿洪波的电话回过来了。吴义急切地问道:“洪总,马总回公司了吗?”

  洪波在电话里听吴义这样问,觉得非常奇怪:“不是你去接马总的吗?你怎么问我啊?没见马总在公司。怎么啦?”

  吴义的声音都有些变了,对洪波说:“我早就到机场了,一直等到人都走完了,也没见马总出来。他上飞机前还给我的呼机上留过言,说航班正点起飞。后来他这趟航班的人都出来了,就是没见到马总。问了机场,机场说晚上九点以后就没有从北京飞过来的航班了。你看你是不是打个电话回去问问林董事长,是不是马总临时有事没有回来?”

  洪波也觉得奇怪,赶紧说:“我马上问问林董事长,一会儿我给你呼机上留言。要不你先回来吧,在机场干等着也不是办法。”

  吴义刚放下电话,严冬的电话也打过来了。吴义也将情况对严冬说了一遍,严冬一听,着急地说:“马总肯定没回办公室。我处理完客户纠纷后,一直在公司等着。他要是回来了,我不会不知道。如果他临时有事在北京没回来,也肯定会给我打电话,现在自营上的形势非常紧张,一天也不能耽误,他不会放手不管的,无论如何也会给我交代一下。看来情况不妙。等洪总问完北京,你也赶紧回公司吧,咱们一起想想办法。我现在去洪总办公室,看看情况怎样。”

  吴义放下电话,等在公用电话亭旁。过不多一会儿,寻呼机响起来了。是严冬发来的:“林董事长说马总不在北京,已按计划返回上海了。你赶紧回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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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30 00:38 | 显示全部楼层
  整整两天,没有关于马跃进的丝毫消息。不得已,在马跃进失踪的第三天,经发证券分别向北京和上海两地警方同时报了警。

  整个经发证券都为打听马跃进的下落而忙乱不堪。员工们心神不定,议论纷纷。大家知道,马跃进下海后,没有机会挣到大钱,也没有不共戴天的仇敌,更没有听说有什么单位要对马跃进或者经发证券进行调查,因此无论如何也想不出马跃进失踪的理由。大家一致认为,最大的可能性是马跃进被人暗害了,可再往下就怎么也猜不透为什么有人暗害他。

  马跃进失踪的这些天,经发证券做庄的股票价格天天往下掉。

  这次马跃进回北京,是筹钱去了。他在回来之前,特意打电话告诉严冬,钱的问题已经解决,两天之内就会划过来,还让严冬放开手脚做,钱不是问题。可是,马跃进失踪后的第二天,“轻工机械”就遭遇到了巨大的抛压。

  严冬和助理安宁一直在操盘室里盯着自营盘的盘面。

  严冬面前摆着三台电脑。与严冬背对背坐着的是安宁,他的面前也摆着三台电脑。

  这个房间,是经发证券的司令部,也是经发证券的前沿阵地。公司所有人都无权进入这个房间,除非得到马跃进的同意。

  这已经是马跃进失踪的第三天了,还没有一点儿消息。盘面上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轻工机械”最近成交本来就很活跃,多头一直占着上风,股价在往上涨,抛压并不重。但自从马跃进失踪的第二天,抛压明显加重。严冬没办法,只能硬扛住,不能让股价打穿。眼看着资金快用光了,而且抛压一天大过一天,马总联系的北京的资金也一直没有到账。去找洪波反映,洪波又拿不出个像样的对策,既不说抛又不说买,也弄不来钱。这人与马总的风格相差太大了。要是让股票价格就这样直线掉下去,很快就接近成本线了,等到那时再出手抛空,怕是没有机会了;如果现在就翻手做空,怕是天天都会把股价钉在跌停板上,还是出不去。

  如何是好?严冬快急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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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3 00:4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 暗算(3)
《股市教父》华夏出版社作者:白丁

  盘面上,“轻工机械”的大抛单不断出现。严冬紧盯着盘口:“厉害,三百手。”这段时间的行情上,还没有见过三位数的抛单呢。眼看着三百手抛单挂在上面,股价立即下来了0.3 元。“不行,得把它吃掉。”严冬心里想,手指头立即采取了相应的动作,飞快而娴熟地在小键盘上敲下了买入信息,然后回车发送。

  没过几秒钟,盘面上已经显示这个三百手的大卖单被严冬吃掉了,股价随即上涨了0.25 元,上方没有太大的挂单申卖股数,而下方的挂单申买股数比刚才多了一点。严冬稍稍定了定心神。

  “成了,”同样紧盯盘面的安宁说道,“看来是有人成心和咱们作对。马总没出事前盘面上轻轻松松,现在一天天在加重。严经理你说呢?”

  “嗯,刚才我要不顶一下,恐怕现在跌得哗哗的了。”严冬说着话,头也没顾上回。

  安宁转过转椅,面向严冬的后背,像自言自语,又像是问严冬:“马总究竟出了什么事呢?都三天过去了,一点儿音讯也没有。咱们仓里不到八百万资金了,不知还能顶几天。”

  严冬见盘面上没有新异动,也转过身来:“是啊,昨天为保持不破30 日线,一下打出去了三百多万。今天恐怕只多不少。现在离收盘还有半个小时,正是成交活跃高峰,咱们还不能掉以轻心。争取今天收红,最起码也不能让它下破30 日线。本来以为马总谈好的八千万资金今天能到账,我给财务部打了招呼,只要一到账,立马通知我们。财务部张经理说下午两点钟已经派小黄到银行去查了,但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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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3 00:40 | 显示全部楼层
 安宁问道:“要是今天到不了账,明天咱们恐怕就要断炊了。知道马总是从哪儿联系到的资金吗?咱们能不能自己催一催?”

  “马总没具体说。”

  “如果明天资金还到不了账,咱们该怎样操作?”

  “明天要是还没有资金进来,咱们就只能翻空了。要是那样,只怕会天天跌停了。想出掉多少货是不可能的,最后只能深度套牢。”

  “我们能不能查查这三天都是哪几家在出货?”

  “昨天晚上我已经私下给小林说了,看今天收盘后小林回来怎么说。可是现在就算知道了谁在和咱们作对手交易,也无济于事。”

  此时,钱龙软件交易系统发出的“咕咕”声越来越密集。两人知道,市场进入了每天收盘前的成交高峰,这种声音两年来已经再熟悉不过了,原来听起来是那么悦耳,可今天听起来怎么都让人胆战心惊。

  两人回到电脑前。

  盘面已经变色,大盘出现了大幅下调。最严重的是,“轻工机械”的抛单比刚才还大。现在盘口上就有一单,五百手,而股价比前一单低挂了1 元钱,好厉害!看来是下定决心要把这股价打下去了。

  严冬喊了一声:“顶住!”

  两人一齐动手,从不同的席位上下单。只几口,五百手的抛单就被吃掉了。转瞬之间,上方又挂出一个八百手的抛单,与刚才那五百手的单子价位一样。看来确实是同一机构所为啊,严冬在心里这样想。

  “吃了它!”严冬又下达了命令。还没等把这八百手吃尽,盘口上方又现出一个一千手的大抛单,价位比刚才的八百手又整整低了两元。安宁惊愕地喊了一声:“快看!”

  “看到了。看来这次真是来者不善。”严冬目不斜视,双眼没离电脑屏幕。这太离谱了,哪里有这样挂单的,根本不顾及市场的正常反应。这并不是正常的市场交易行为,显然是专门针对多头的发难。不过,现在也没有时间多想了,能接多少算多少。严冬看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离闭市还剩下五分钟,今天应该能够顶得过去。

  “吃掉它,就对着他的价量下。看他还抛不抛。价格越低,他的损失也越大,我不信他的持仓成本比咱们低。”

  最后五分钟,接过的抛盘比全天的交易量还大。严冬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现在价格已经被空方打到最低374 元了,要再让它下跌,就会形成一个带有长长上影线的黄昏之星,马跃进前期的部署就会全部落空。现在股价刚刚起来时间不长,从5 月21 日算起,今天是7 月7 日,论交易日也就三十来个。马总原来想等这笔资金过来后,将股价推高到一千元之上,现在看来不仅做不上去,而且还可能被套牢。现在的这个价位离成本区并不远。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股价下探了。原来还幻想收个红盘,现在看来已经不太现实了。要是能收个红盘,多少能带来点儿人气,价格就不会像今天这样直线下挫了。既然收不了红盘,也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不能让它收成带量长阴线。想到这儿,严冬对安宁吩咐道:“咱们不能总这样被动应付,应该主动出击。现在还剩下三分钟,咱俩尽量把价格挂高一些,把现在盘面上的一千多手给它全扫掉。”

  “好,成败在此一举了。”安宁恶狠狠地说道,语气听起来倒有些悲壮。话音未落,严冬已经挂上去了一个一千手的大买单,价位定在整整400 元。这样一来,这个价位下面的单子全部被一扫而空。

  看来这一招还真有作用。这一大单挂出去后,空方再没有挂出数量相当的卖单。为了节省子弹,严冬他们也没有再挂出天量天价单子,而是操控着价位小步稳定走高,一直持续到收市,将当日的收盘价定在428.25 元,勉强收成了一根阳蜡烛。

  收盘了,严冬和安宁瘫坐在转椅上,久久没动身子,也没说话。

  他们知道,如果马总再不回来,明天的日子会更难过。自己有心找对手拼命,可问题是,现在军中无主帅,而且对手埋伏在哪里都不知道,这仗又该如何打呢?

  当天交易结束后,林芙蓉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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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3 00:4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 暗算(4)
《股市教父》华夏出版社作者:白丁

  林芙蓉向严冬和安宁报告了她打听到的一些情况:

  “我通过交易所的朋友打听,基本上有点儿眉目了。昨天和今天异常放大的成交量,主要来自亿邦证券的席位,这几个席位并不都在上海,有的在北京,有的在天津,有的在深圳,有的在武汉。现在还不能断定,这是亿邦的自营账户还是代理账户。”

  “什么?亿邦的?”严冬和安宁不约而同地叫了起来。他们马上意识到,既然联手坐庄,要是亿邦给顶一下,盘面上也不至于这么狼狈。原来如此啊。林芙蓉接着对他俩说:

  “我有一个不错的朋友,也是我的老乡,我们一起参加的同一期交易员培训,她是亿邦公司的出市代表。她偷偷告诉过我,金山在公司高层的内部讲话中就多次提到我们公司,说我们公司是外来户,让底下人别把经发证券放在眼里,即使经发证券有经济发展部的背景,但这是上海,强龙还想压住地头蛇?做梦。你们说,听着多气人啊。”

  “哦。是这样。那么他们现在在场内的席位上资金进出情况怎样?”严冬细心地问。“我注意了,他们最近几乎没从场内接什么资金,这与开始联合坐庄前一段时间恰恰相反。” 严冬没有说话。他在想,既然一起做多,不可能不需要资金。难道他们建仓早就完成了,这做空早有预谋,拉咱们联合坐庄完全是个陷阱吗?

  严冬又问:“现在场内还拿得到资金吗?”林芙蓉说:“很少,一天也就几千万,抢得像狗打架。利率也高得吓人。怎么,咱们想拆些进来?”

  严冬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继续问道:“利率多高?”

  “18,是月息。”

  “这么高?那你知不知道,周边市场资金情况怎样?”安宁问道。

  “你嫌高?听说场外资金都到月息24 了。周边的行情,还不是看上海的。北京市场的资金价格上是略微低一点儿,因为北京大机构多,出资金的机构也就多些,但现在也快有价无市了。听说上海的资金行情上涨这么快,就都拆到上海来了。武汉、天津市场比较狭小,资金拆出本来就不多,现在还不是都向上海看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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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3 00:41 | 显示全部楼层
  “是这样啊。那你看,这两天咱们也出同样的高价,能不能从市场上多少拆进点儿?”安宁不安地问道。

  “难。现在场内资金根本就不能露头,一露头就被抢了。这东西就这样。大家都不要时,价格低还容易拆到。等大家都要时,价格涨上去了还拆不到了。如果我们一定要这样的资金,明天我就给场内的朋友打个招呼,看哪家公司有可能出资金的,就别在场内挂单了,直接在场外协议交易得了。可这样的资金有额外成本。”

  “回扣?”

  “人家可不叫回扣,人家叫佣金。”

  安宁说:“我怎么没听说过?”

  “这是最近资金紧张起来后才叫起来的。这名称多好,回扣不仅难听,还容易惹麻烦。国家明令禁止在资金往来过程中收取回扣,一旦查实,要按行贿受贿罪论处。”

  “那佣金怎么收?”

  “看拆入的资金量大小和价格高低。资金量大,佣金比例低,大概1%、

  0.5%。资金量小,佣金比例就高,听说有高到3% 的。还有就是价格。人家帮你把价格向自己公司砍低了,你总得给人家意思意思吧,一般都是砍下来的利率的一半,比如人家帮你从年息20% 砍到了19%,帮你节省了一个点的利息,那么你就得补偿人家0.5 个点。但我觉得咱们这种公司不好走账。不管哪种情况,人家都只收现金,不开收据和发票,钱直接入到单位的小金库或干脆就进了个人腰包。”

  “那咱们可难办了,财务上不好处理。”安宁无奈地说。

  “即使财务上能处理,咱们也不能要这么高息的钱啊。负担太重了。”林芙蓉说。

  “咱们现在账上没钱了。今天打下来,刚才严经理查过,咱们的保证金账户还只剩下二百来万了。估计明天这点儿资金应付不了多一会儿。财务上说,下午又派人去银行查过了,马总联系的资金还是没到账,可林董事长说对方昨天已经按时划出来了。现在事情都赶在了一块了。马总下落不明,报了案也没结果。本来今天就应该到账的八千万元,现在还不知在哪里。林董事长和洪总都想不出什么办法。事情怎么突然成了这个样子?”

  “那怎么办?”林芙蓉问严冬。

  严冬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这里头大有名堂,这回应该是人家挖好了坑,专门等咱们往下跳。从亿邦与本地的关系来看,我猜他们的持仓成本肯定大大低于我们。他们在现在的任何价位上出货都能赚得盆满钵满。这种判断如果属实,那我们这次可被动了。我们现在就算想放弃做多也来不及了。唉,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它去好了。”

  三人面面相觑,一筹莫展。

  看守所里的马跃进更是度日如年。

  自从他被从机场带到看守所收押,就再没有人理过他。没有人向他了解什么情况。马跃进在看守所里受到的待遇很好,住的是单间,装有电风扇,午餐和晚餐都是二菜二汤。

  虽然伙食比想象中要好得多,但马跃进没有心情吃下去。他强烈要求出去,但是没有人答理他。他要求见看守所所长,看守说所长出差办案去了,不知道哪天回来。马跃进气得整天粗话不断,但也无计可施。

  待在看守所,就像与这个世界隔绝了一样。马跃进的手机自从到达看守所就被收走了,想打个电话也打不成。看守所里也不提供报纸杂志,连手纸都是用一次申请一次,绝不多给。电视和收音机更是不可能有。马跃进的手提密码箱也被收走了,想拿点儿钱打点一下小看守,让他给单位打个电话也办不成。马跃进试探过几次,想托看守通知公司,但看守就是不答应。

  马跃进来上海几年,清楚上海人的为人处世之道,没有好处的事情是不会去做的。

  他想到眼下正在做庄的股票,想到联系好的资金,想到公司找不到他会怎样,可就是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这样莫名其妙地被弄到这个地方来。是不是警察搞错了?可不管对错,连提审都没有,好像自己已经被别人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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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3 00:4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二章 出招(1)
《股市教父》华夏出版社作者:白丁

  与马跃进的处境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此刻在锦江饭店宽敞明亮的巨大办公室里,金山懒散地斜靠在紫红色的大班椅里,轻轻摇晃着,眼睛盯着大班台上的两台电脑,听着电脑里股票时不时发出悦耳的“咕咕”声费,嘴里轻声哼唱着

  《空城计》里诸葛亮的唱段:

  “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旌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我也曾差人去打听,打听得司马领兵往西行。一来是马谡无谋少才能,二来是将帅不和失街亭。你连得三城多侥幸,贪而无厌又夺我的西城。诸葛亮在敌楼把驾等,等候了司马到此谈呐谈谈心。西城的街道打扫净,预备着司马好屯兵。诸葛亮无有别的敬,早预备下羊羔美酒犒赏你的三军。你到此就该把城进,

  为什么犹疑不定进退两难, 为的是何情?

  左右琴童人两个,

  我是又无有埋伏又无有兵。

  你不要胡思乱想心不定,

  来,来,来,请上城来听我抚琴。”

  声音虽然不大,但唱得是字正腔圆有板有眼。金山是一个京剧迷,颇有其父之风。金山的父亲是一个老票友,解放前还差点儿正式下海,不仅京戏唱得好,越剧也唱得相当不赖。

  正当金山眼睛盯着电脑荧光屏,而思绪天马行空之时,秘书唐剑喜形于色推门进来,恭敬地站在金山对面:“董事长,这一仗咱们已经大获全胜了。”

  金山并没有显得有任何惊讶,平淡地问道:“哦,你这么有把握?”

  唐剑赶紧解释:“刚才我打电话问冯晓云,场内经发证券席位上有什么变化。冯晓云说经发证券那边的三十多个出市代表,今天只到场了不到一半,而且经发证券的席位上连续三天以低于成本价在大量出货。听冯晓云说,是有人在催他们还钱。冯晓云算过,经发证券在这三天出的货大概占他们在‘轻工机械’上持股量的60%,平均价格在六十元左右,远远低于他们的成本价。这一下他们可是亏得底儿都掉了。粗略估算,他们应该亏了有一个亿。”

  “好。他们的注册资本才五个亿。这下得让他们趴下了。不过,他们后台太硬,咱们还不能完全掉以轻心。你告诉场内,只要是经发证券想拆入的资金,就要不惜代价给我抢过来。强龙还想压过地头蛇?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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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3 00:41 | 显示全部楼层
 唐剑唯唯诺诺:“是,董事长。”

  金山意犹未尽,接着说道:“还有,如果他们不惜代价出货,价位合适时咱们也可以再接一些。你们灵活掌握。你再关注一下周边市场的资金情况,目前武汉、天津两家交易中心的资金拆借量在不断增大,大有超过上海和深圳两家交易所的势头,而且这两家交易中心也在积极争取成为第三家交易所。还是那个原则,‘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只要发现是经发证券想拆入的资金,咱们就不惜代价抢过来。我看他们还有什么戏唱。”

  唐剑恭维道:“董事长深谋远虑,这下算是给经发证券来了个釜底抽薪,量他们再也折腾不起来了。”

  金山高傲地往后仰了仰脖子,得意地说:“看以后谁还敢在上海滩上和咱们叫板。”

  此时的金山,真正体会到了那句名言:“与人斗,其乐无穷。”想当年,在云南插队时,他从内心反感这句话,可今天,这是怎么啦?心底里无意间就冒出了这句话,而且与此时此刻自己的心境竟然是那么合拍。

  唐剑接着告诉金山另外一个消息:“董事长,听说这两天经发证券总经理马跃进失踪了。您知道吗?”

  金山一惊,急忙问道:“谁说的?消息可靠吗?”

  唐剑回答:“刚刚冯晓云在电话里告诉我的。说是经发证券的场内负责人叫林芙蓉告诉她的。应该不会有错。”

  金山略略沉吟片刻,自言自语道:“难怪,难怪。我还在想,这两天咱们的操作怎么这么顺利呢。敢情是蜀中无大将啊。”接着又问唐剑:“知道马跃进失踪是怎么回事儿吗?”

  “说不好。似乎与咱们这边有点儿瓜葛。场内都议论开了,说这是我们干的,因为这两天就属咱们交易量最大。但还不知这是从哪儿放出的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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